别看他身躯痴肥、臃肿,但动作却是灵活得很,而且出掌奇快,带着呼呼的风啸声。xiaoxiaocom
岳秀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只用双手,施出了突穴斩脉的手法,迫的胖叫化难越雷池一步。
胖叫化一连攻了四五十招,但却一直无法冲过岳秀掌指的封锁,心中大感惊愕。
他本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阅历丰富,眼看岳秀有着很多还手的机会,但却一直没有还手。
心知再打下去,也是无法打个名堂出来,一吸气,退后三尺,道:“阁下很高明。”
岳秀道:“夸奖,夸奖。”
胖叫化回顾瘦叫化一眼,低言数语。
瘦叫化皱皱眉头,道:“不行,我还要试试看。”
岳秀道:“理当如此,阁下如若不试试,只怕也不肯甘心了。”
瘦叫化一语未发,大步入院中。
岳秀摇摇手拦阻着唐啸和朱奇的举动,缓步行到了院中。
瘦叫化一语未发,突然飞身而起,直向岳秀扑了过去。
岳秀早已暗作戒备,准备一招制敌,先把丐帮中人镇住。
目睹瘦叫化扑来之势,立时一侧身迎了上去,左手一招“风起云涌”,幻起了一片掌影,一个又高又长的身躯,突然被摔在地上。
这一次,摔的很重,瘦叫化一直翻了两三个滚,才站起了身子。
岳秀冷冷说道:“阁下够不够?”
瘦叫化脸色铁青,望着岳秀发愣,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么一个年轻人的手中,而且,栽的这么惨,心中已然难过,再被岳秀拿话一逼,心中更是急怒交作,大喝一声,又向岳秀扑了过来。
这一次,有如猛虎出押,人未到,双掌已挟着呼啸之声,撞了过来。
屈秀冷笑一声,道:“人贵自知,两位这样不自知,那就别怪我……”
话还没有说完,那瘦叫化已自闷哼退了下去,一连退了七八步,仍然无法收住脚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下。
骆天峰快步奔了过来,伸手扶了瘦叫化,低声道:“云长老……”
瘦叫化一挥手推开了骆天峰,站起了身子。
但他站不稳,身子摇了两摇,张口吐了一口鲜血。
胖叫化疾快的奔了过来,伸手扶住瘦叫化,低声道:“云兄,吃不住别勉强,快些坐下调息。”瘦叫化大约也觉着不易支持,不再勉强,依言坐了下去,闭目调息。
岳秀缓缓向前行了两步,胖叫化心头大震,一横身拦在瘦叫化的身前,道:“你要干什么?”
岳秀道:“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武林中,人人都畏惧三分,不过,我们不是江湖人……”
胖叫化接道:“不是江湖人,是什么人?”
岳秀道:“官府中人,我们是奉命而来,一定得把人带回去。”
胖叫化道:“我们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拿人。”
岳秀道:“出手拒捕,出言讹诈,单是这两项罪名,就够你们消受了。”
胖叫化道:“官府中人,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随便抓人。”
岳秀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不能拿人,我们有腰牌令谕,我不信,你们丐帮真敢造反,我要把两位带入府里,下入石牢,然后,请贵帮帮主,亲自来金陵保人。”
胖叫化吃一惊,道:“你,你……”
岳秀道:“你可是觉着我不敢是吗?”
胖叫化道:“那倒不是。”
岳秀道:“不拿人回府那两位必须要带我去见见贵帮帮主。”
胖叫化望望瘦叫化,低声道:“云兄,咱们应该如何?”
瘦叫化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也不能这么带他去见帮主。……”
胖叫化低声道:“他已经提出来了,这小子已然表现出来过人的武功,只怕他不肯答允。”
瘦叫化道:“咱们就算要战死此地,金陵分舵全部瓦解,咱们也不能受他威胁。”
胖叫化目光转注到岳秀身上,道:“阁下的条件咱们无法答允。”
岳秀淡淡一笑,道:“那么?诸位自己提条件出来吧!”
瘦叫化道:“咱们只能把阁下准备见我们帮主一事,转达上去,敝帮主是否要见阁下,在何处见你,咱们都无法预料。”
岳秀道:“说的也是,不过,在下希望能早日得到回音。”
瘦叫化道:“今天日落之前,我们可以给你回音,但不知要把回音送在何处?”
岳秀道:“在下就在此地恭候如何?”
瘦叫化道:“咱们丐帮行事,一向是仰不愧天,俯不作地,就算你守在金陵分舵,咱们也无什么不安之处,不过,你们大批人手,把守丐帮分舵,对咱们丐帮的颜面,却是大大的损伤。”
岳秀笑一笑,道:“这容易,要他们全部回去,在下一人在此恭候如何?”
瘦叫化沉吟了一阵,道:“为什么一定要守在敝帮分舵,阁下随便指定金陵一处地方,咱们就可以按时把信息传到。”
岳秀淡淡一笑,道:“在下还希望和两位谈谈。”
回目一望杨晋说道:“请诸位先回府中,等候小弟。”
杨晋道:“朱兄和唐兄弟留下来吗?”
岳秀道:“不用了,兄弟一个留此足矣!”
朱奇低声道:“主人,老奴留此,可以帮主人认识不少武林人物,这一点,希望主人多多考虑一下?”
岳秀沉吟了片刻,道:“你留这里,唐啸可以回去。”
杨晋带着八个捕快和唐啸,对胖、瘦两个老叫化一抱拳,道:“多有得罪。”转身而去。
岳秀缓缓从衣袋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药物,递给那瘦叫化子,道:“云兄,这有一粒疗伤丹丸,阁下请先服下。”
瘦叫化犹豫了一下,接过丹丸,一口吞下。”
岳秀笑一笑,说:“看来,阁下对我岳某很信任。”
瘦叫化道:“老叫化觉着阁下如准备取我性命,实也用不着施用这等手段。”
岳秀道:“云兄说的也是……”
语声一顿,接道:“丐帮一向不和官府作对,何况七王爷又是一位难得的好官,贵帮对金陵地面上的安宁,一向贡献很大,这一次,却一反常态,不但撒手不管,而且,还隐隐有助敌的行为。”
瘦叫化道:“岳兄,这话要有根据,不可随口乱讲。”
岳秀道:“我说隐隐二字,对贵帮,还算是比较客气,如是不客气点说,贵帮有通匪的嫌疑。”
瘦叫化双目圆睁,道:“岳兄,这件事不是儿戏……”
岳秀淡淡一笑,接道:“所以,在下要见贵帮主,把话说明,免得引起七王爷怒火,一声令下,七省大军对贵帮展开围剿。”
瘦叫化长长吁一口气,道:“岳兄,这件事非同小可,冲动不得。”
岳秀道:“我一直在忍耐着,但如不把事情挑明了,我总有一天会忍耐不住。”
瘦叫化咬咬牙,默不作声。
转目望望胖叫化,交换了一个目光,缓缓说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我们想法子把阁下的意愿,转报敝帮主,但他是否愿和阁下会晤,咱们就无法作主了。”
岳秀笑一笑,道:“两位只要把在下坚决求见的意志,告诉贵帮主,是否愿见,就和两位无关了。”
瘦叫化道:“咱们一定转达,但阁下这等身份,也不便在这等地方坐等,凭贵公子的身份,岂不太委屈了。”
岳秀道:“在下觉着此地很好,贵帮主如有消息,大概会先到金陵分舵。”
言罢,闭上双目,竟然调息打坐起来。
半日匆匆而过,岳秀表演了惊人的静坐工夫,半天的时间,虽不长也不太短,岳秀闭上了双目之后,就未再睁开过眼睛,更难的是连坐姿也未变动过一下。
直待黄昏时分,骆天峰点起了灯火,摆上了酒饭。
岳秀仍未动过一下。
摆上酒饭之后,胖叫化用极低微的声音,道:“云兄,这小子跟咱们泡上了。”
瘦叫化皱皱眉头,道:“天峰,招呼他们两个用酒饭。”
骆天峰应一声,行到了岳秀的身前,道:“岳兄,请用酒饭。”
岳秀缓缓睁开双目,道:“贵帮主还没有到吗?”
骆天峰张口结舌答不出一句话来。
幸好瘦叫化接了口,道:“我们已用本帮中最快的通讯之法,请他来此,他来不来,那我们就无法决定了。”
岳秀道:“希望他能来,但他如不来,那真是我们之间的不幸。”
胖叫化道:“岳少侠,请用酒饭,咱们进过酒饭再说如何?”
岳秀目光一转,只见木桌上摆四个盘,一盘豆腐,一盘炒白菜,一盘炒花生,一盘凉拌黄瓜。
瘦叫化端起碗筷,道:“岳兄,丐帮中弟子们生活清苦,没有大鱼大肉的招待,你请随便吃点酒饭。”
岳秀心中暗道:“丐帮弟子如此清苦,怎的武林中传说他们财资雄厚,江湖上各门户无出其右。”
心中念转,右手却拿起了筷子,大吃起来。
胖叫化和瘦叫化,互望一眼,一语未发,也开始大吃起来。
岳秀放下筷子,笑一笑,道:“看来,贵帮主今夜里不会来了。”
瘦叫化道:“很难说,帮主有千里脚程,也许他会连夜赶到。”
岳秀道:“照云兄的说法,贵帮主,可能在半夜中赶到了?”
瘦叫化道:“也许他两天之后才来。”
岳秀道:“不管贵帮主几时到,在下非得见他不可,只有在这里等候两天了。”
瘦叫化道:“如是他十天半月不来呢?”
岳秀道:“这地方有吃有喝,在下只好等上十天半月了。”
瘦叫化道:“那么你请坐坐,咱们伤势未愈,得早些休息一下了。”
岳秀双目中神光微微闪动,淡淡一笑,道:“这点怕不太好。”
瘦叫化道:“岳少侠,光棍眼睛中不揉砂子,岳少侠这作法,是不是把我们留作人质。”
岳秀道:“云兄如是一定这样说在下只好承认了。”
瘦叫化道:“岳少侠,丐帮在江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低过头,你不能逼人太甚了。”
岳秀冷冷说道:“两位这样反反复夏,究竟作何打算,何不明说出来。”
瘦叫化霍地站起身子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做法,不觉着太过分吗?”
岳秀冷笑一声,道:“由现在开始,云兄,在下不回答任何问题,我也不希望你多问我什么,如是阁下心中不眼,尽可行动。”
瘦叫化道:“岳少侠这样苦苦追问,咱们只好实说了。”
岳秀果然不再接口,望也不望瘦叫化一眼。
瘦叫化不闻岳秀接口,只好自说自活的接道:“咱们已经接到了帮主的通知,今夜之前,无法赶到金陵了。”
岳秀仍是闭口不言。
瘦叫化皱皱眉头,接道:“岳少侠如是要等,只怕要等到明天以后了。”
岳秀端坐如故,恍如未闻。
瘦叫化道:“咱们已据实奉告,岳少侠如若不信,那也只好由你了。”
突然转身,向外行去。
岳秀忽然间,飞身而起,右手一探,直向瘦叫化抓了过去。
瘦叫化右手一挥,拍了过去。
岳秀伸出的右手一缩一翻,忽然之间,抓住了瘦叫化右腕一带,又把瘦叫化摔到了原座位上,左手一探,点中了瘦叫化的穴道。
胖叫化挺身而起,还未来及行动,岳秀右手的指力,已然逼上胖叫化的前胸之上。
胖叫化刚刚站起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坐了下去。
岳秀点中了两人的穴道之后,又回到了原位坐下,目光一掠骆天峰,道:“如若你不想要两位贵帮的长老死去,那就别叫贵帮中人妄动。”
岳秀冷冷说道:“骆舵主,用贵帮最快迅的通讯方法,告诉贵帮帮主,如若三更之前,贵帮主不能赶到,贵帮中两位长老,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骆天峰冷哼了一声,疾步如飞,奔了出去。
朱奇目睹那骆天峰去远之后,才缓缓说道:“主人,放他离去作甚?”
岳秀微微一笑,道:“他要去找人来,也可能是去传出消息,把丐帮的帮主找来。”
朱奇嗯了一声,未再多问。
岳秀目光一掠胖、瘦两个叫化子,冷冷说道:“两位记着,丐帮在江湖上势力虽然很大,但我岳某人在江湖上的事务知晓的太少,我可能任性施为。”
胖叫化冷冷说道:“什么叫任性施为?”
岳秀道:“所谓任性施为,那就是依照在下的高兴与否来作决定了,我高兴杀了两位,那就杀了你们,我如是高兴把两位用火烧死,那就放把火把两位烧了。”
胖叫化望了瘦叫化一眼,不再多言。
岳秀盘膝而坐,闭目养息。
天近初更时分,室外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岳秀缓缓睁开了双目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身躯修伟,五旬上下,留着黑色长胡的中年人,神色冷肃的站在了大厅门口,
在那修伟青衫人的身后,站着两个六旬左右的灰衣老者,胸前飘洒着白胡须。
两个老者的神情,也是一片冷肃,眉字间,隐隐泛着怒意。
案上烛火微微摇颤,更增加了室内的冷肃气氛。
岳秀缓缓站起身子,淡淡一笑,道:“阁下是丐帮的龙头帮主吧?”
青衫人神情冷冷他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在下岳秀。”
青衫人目光一掠胖、瘦两个叫化子道:“本帮中这两位长老,可是伤在了你的手中吗?”
岳秀道:“正是区区点中了他们的穴道。”
青衫人头未转顾,冷厉的说道:“左护法,过去解开他们穴道。”
左首灰衣老者应道:“秦震领命。”
大步行近胖、瘦两个叫化子的身侧,举手拍出两掌。
岳秀没有出手拦阻,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侧,冷眼旁观。
那秦震分别在两人身上各拍三掌,胖、瘦两个叫化子,仍然呆坐未动。
青衫人一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秦震道:“是一种独门点穴手所伤,属下无能,解它不开。”
青衫人道:“有这等事。”
岳秀右手突然拍出,掌指掠着胖、瘦两个叫化子身上而过。
就那么挥手一拂,胖、瘦两个叫化子,突然站起了身子,四肢伸动,穴道已解。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好高明震穴、解穴手法。”
岳秀道:“夸奖,夸奖。”
青衫人道:“听说要见我,因而留下本帮两位长老作人质。”
岳秀道:“留下贵帮中两位长老,陪陪在下,说不上什么人质。”
青衫人道:“你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本帮弟子遍布天下,我忙的很,无暇多留。”
岳秀道:“我也很忙,但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耐心等候帮主。”
青衫人道:“目下本座想听听你那件重要的事。”
岳秀道:“龙凤会挟江湖手段,混入了官场中去,为害之大,不啻造反,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不但很受江湖同道的敬重,也受官方的眷顾,我希望贵帮……”
青衫人一挥手,接道:“丐帮素不和公门中来往,你如想劝我出手相助,那是白日作梦了。”
岳秀冷笑一声,道:“阁下误会了,龙凤会势力虽然很大,咱们自信可以对付,劝帮主的是希望贵帮不要卷入这个漩涡之中。”
青衫人道:“本帮中事,一向不受外人的干预。”
岳秀道:“在下只是奉劝,听不听,那是贵帮的事了!”
青衫人道:“如是你只有这几句话,我已经知道了。”
岳秀道:“我希望帮主最好有个承诺。”
青衫人道:“笑话,要本座对什么人承诺。”
岳秀道:“区区在下。”
青衫人冷淡一笑,道:“你!”
岳秀接道:“不错,在下代表七王爷,这身份够不够?”
青衫人道:“你是官方中人?”
岳秀道:“很惭愧,在下没有作官的命,我只是一个江湖人。”
说是江湖上人,青衫人突然精神一震,冷冷说道:“你也是江湖人,但竟敢对在下如此说话。”
岳秀道:“我现在代表的是七王爷。”
青衫人道:“够了,七王爷未必把丐帮如何?阁下口口声声代表七王爷,难道把丐帮震住了不成。”
岳秀道:“七王爷并无围剿丐帮的意图,但却不逃避丐帮的挑战,但丐帮近日的行为,显然,已对七王爷有所不利。”
青衫人道:“咱们先不谈七王爷的事,你一个江湖人伤了本帮中两位长老,你准备如何交代?”
岳秀道:“如若帮主想遵照江湖上的规矩解决这场纷争,在下求之不得。”
青衫人道:“那很好,阁下划出道来。”
岳秀道:“区区只有一人,贵帮人才众多,可以先派三个对付在下。”
青衫人双目盯注在岳秀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口气很大,本座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我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岳秀笑一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帮主总归要遇上的,只看早来与迟来。”
青衫人道:“什么条件,由你阁下提出来吧!咱们无不答允。”
岳秀道:“帮主口气如此坚定,不觉着太豪壮吗?”
青衫人道:“丐帮权力,一向集中,本座的话,就可以代表整个丐帮。”
岳秀道:“那很好,如若贵帮三人俱败,那就请帮主交出三面行令竹符。”
青衫人呆了一呆,道:“看来,阁下对本帮的事务,了解的十分清楚。”
岳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何况,行令竹符,为贵帮中最高令符,也井非什么机密事情。”
青衫人回顾了左右两个老者一眼,心中暗道:左右护法,都是帮中一流高手胖、瘦二老,也是帮中有名的人物;但胖、瘦二老,却被这年轻人制的眼眼贴贴的,难以行动,左护法秦震,竟然解不开两人穴道。
这么一分析,青衫人突然觉着这年轻人不是好惹人物,不禁心头微生惊栗。重重地咳了一声,道:“这第一阵,先由你就本座左右两位护法中指定一人动手。”
岳秀笑一笑,道:“如是区区可以指定,在下倒是希望先领教你帮主的高招……”
右护法大声接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本帮主是何等身份。你不配和他动手。”
岳秀道:“丐帮帮主,在贵帮弟子中,也许是泰山、北斗,但站在对敌位置而言,也不过是在下心目中一位敌人罢了。”
右护法闪身而出,道:“阁下好狂的口气,叫化子在江湖走了数十年,还没有遇上你这等少不更事的狂人。”
岳秀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阁下先试一阵也好。”
江横一欠身,回头望着岳秀,道:“姓岳的,来吧!”
岳秀嗯了一声,笑道:“阁下先请。”
江横窝了一肚子怒火,也不再谦让,大喝一声,一拳劈出。
他练的是混元一气功,行年六十以上,还保持着童子之身,掌力有开碑裂石之威。
这一掌含怒而发,威猛绝伦。
目睹掌力的威势,岳秀倒也不敢存大意之心,一个旋身轻转,避开了正面,右手五指拂去,扫向江横右肘软穴。
青衫人沉声喝道:“小心,那是十二兰花拂穴手。”
江横久闯江湖,身经百战,一看岳秀出招,已知不对,但却没有认出岳秀用的是兰花拂穴手法,闻警退避,为时已晚,岳秀右手掠时而过,时间软穴一麻。
岳秀存心速战速决,五指一翻,扣住了江横的右腕脉穴,横手一带,把江横拖开三尺,一松手,疾退五步,道:“得罪,得罪。”
江横一张脸,变成了猪肝颜色,红里透紫,难看已极,仰天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叫化子数十年来,遇上过不少高人,但却从未受过今宵辱,还有何颜偷生人世。”
反手一掌,直向天灵要穴之上拍去。
青衫人冷冷喝道:“住手。”
右手一抬,一股指风,点了过去,正中江横右臂,掌力顿消。
青衫人一上步,两道威厉四射的目光,盯注在江横的身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怎可如此轻生。”
江横在帮主一阵开导之下,心中悲忿稍消,一欠身,向后退去。
青衫人的狂气全消,目光盯注在岳秀的脸上,缓缓说道:“阁下身怀绝传奇技,无怪如此气焰,本座领教几招。”
岳秀微微一笑,道:“帮主夸奖,正如帮主之言,晚辈胜在江前辈不意之中,江前辈有些轻敌,晚辈有些侥幸。”
青衫人暗暗叹一口气,道:“岳少侠胜而不骄,反见谦让,于某人识人不明,惭愧得很,岳少侠请出手吧!”
两人忽然问变的客气起来,敌对之意,消去不少。
岳秀缓缓向前行了两步,道:“晚辈心怀苦衷,三阵之约,言犹在耳,不得不出手了。”
青衫人道:“岳少侠但请施展,不用手下留情。”
岳秀道:“帮主先请。”
青衫人正待出手,突闻一个冷冰的声音,道:“帮主不可。”
随着那一声轻喝,两条人影,跃入室内,并肩而立。
一个白发白胡,灰色长衫的老叫化,一个却是素服淡装的清丽少女。
岳秀轻轻咳了一声,道:“朱奇,朱奇……”
他连叫数声,不闻回应之言。
那清丽少女冷笑一声,道:“不用叫他了,他早已被点了穴道。”
岳秀点点头道:“什么人下的手?”
素服少女道:“我!”
岳秀道:“很高明,在下竟然未能及时发觉。”
白髯老叫化目光转注到青衫人身上,道:“帮主乃一帮之主,岂可和这等狂人动手,请退后一步,容待老朽和他见个高下。”
他自称老朽,显然是辈份高过了丐帮帮主。
一帮之尊的青衫人,对这白髯白发老叫化,似是极为尊重,轻轻咳了一声,道:
“居老已是退休之人,此事怎敢再劳动大驾。”
白髯老叫化哈哈一笑,道:“我居无上虽然退休了,但还算是丐帮的人,帮主不用客气了。”
青衫人道:“既然如此,本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缓缓向后,退开了五尺。
居无上前行三步,冷冷说道:“小子,你认得我老人家吗?”
岳秀道:“看起来,你好像是极受丐帮中人尊敬的元老。”
居无上道:“不错,倒叫你小子给蒙上了。”
岳秀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要稍为细心一些,都可以一眼就瞧得出来。”
居无上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虽已退休了二十年,但还是丐帮中人,有人和丐帮中帮主动手,又叫老夫遇上了,自然是不能不管了。”
岳秀心中暗道:看来,这老人是丐帮中最受敬重的人物,只可惜朱奇已被人点了穴道,无法听他指出此人身份。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之意,是代替贵帮主和在下动手一战了?”
居无上道:“不是代替,而是应该,丐帮中,只帮主的身份最高,老叫化虽然退休了,也还是丐帮的人。”
素服少女突然一侧身,抢到了居无上的身前,低声道:“义父,这点小事怎劳你老人家亲自出手,交给女儿就是。”
居无上笑道:“这小子既有这份狂劲,自然不是无道理,你要小心一些。”
素服少女微微一笑,道:“所以今夜我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岳秀暗提真气,道:“姑娘,动手上搏,各凭本领,你义父说的不错,姑娘应该小心一些,莫要我伤到了你。”
只见她一扬柳眉儿,怒喝道:“你小心,我第一招要取你双目。”
说完话,一长柳腰,两根纤纤玉指,已到了岳秀面门之上。
动作之快,身法之奇,岳秀生平仅见。
岳秀心头震动了一下,突然间,斜斜滑开五步。
那素服少女一招落空,亦不禁微微一怔。
但她立刻如影随形般欺了上来,双掌连环拍出,掌指交锗,招招如电光石火一般。
青衫人和丐帮左右两大护法,都看得全神贯注。
岳秀双手疾挥,指点肘撞,也不过刚刚把对方的攻势封住,竟然无法还击一招。
这是他自出道以来,遇上的第一位招数奇幻的强敌。
素服少女一口气攻出了七十二招,把一套绵连的掌法用完,才忽然停下了手来。
脸上是一片惊奇之色,双目中闪动着冷电一股的光辉,缓缓说道:“你能接下我一套穿花掌法……”
岳秀冷冷接道:“姑娘还有什么高明武功,请施展出来,在下一并领教。”
素服少女道:“我已经攻你两次,这一次该你出手了。”
岳秀道:“要在下出手吗?”
素服少女道:“不错,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防守身法,那确实很高明,现在我还想见识一下你的攻人之术。”
岳秀道:“好!姑娘一定要见识,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突然欺身而上,拳掌并施,攻向了素服少女。
岳秀的攻势不如素服少女的变幻万于,跃眼生花,但他一招一式,却是札实的很,真是招招如铁锤击岩,巨斧开山一般。
素服少女硬封三招之后,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甚多,改用了小巧的身法,闪避岳秀的攻势。
岳秀连攻了十二招,始终没有击中素服少女,不觉间激起了豪壮之情,拳法一变,忽见快速。
刹那间,幻化出漫天掌影,挟带着呼呼的劲风。
素服少女似是用一种很特殊的身法,有如穿花蝴蝶一般,穿行在那漫天的掌影之中,岳秀又攻出三十六招,仍然未能沾到那素服少女衣衫。
这一轮攻势,那素服少女除了硬封三招之外,就未再还手,一直用轻功身法,避开了对方的攻袭。
岳秀又攻了十余招,连换了四五种掌法,仍然未能伤到那素服少女,收掌退后了三步,道:“姑娘好高明的身法。”
那素服少女头上已见了汗水,而且微微喘息。
她尽量保持神色的镇静,暗暗吁一口气,道:“你怎么不攻了?”
岳秀道:“姑娘何以不肯还手?”
素服少女道:“我第一次攻你,你就没有还手,第二次,我应该让你全力施展。”
岳秀道:“咱们已两阵未分胜负,姑娘至少应该明白,无法使在下屈服了……”
素服少女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岳秀道:“在下希望姑娘再选择一次?”
素服少女眨动了一下星目:“我选择什么?我不太懂你的话。”
岳秀道:“姑娘如肯退出这场纷争,现在,还来得及。”
素服少女道:“有一件事,只怕你还未弄清楚。”
岳秀道:“哦!那就请教姑娘了?”
素服少女道:“我也是丐帮中人!”
岳秀冷笑一声,道:“姑娘一个人说话反复,也要有个分寸,姑娘曾说过不是丐帮中人,言犹在耳,如今竟又自认是丐帮中人,照你姑娘这等为人的情形,只有龙凤会那种诡秘和阴险集成的组合,才会有你这种脸厚皮粗的人,说谎也不选时机。”
素服少女一张脸泛起了羞红之色,身躯也微微抖动。
显然,她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
岳秀道:“在下只是讲一个理,姑娘对自己片刻工夫内反复之言,又能作何解释呢?”
素服少女道:“我不是出身丐帮,我也未正式加入丐帮,你说我能不能算是丐帮中人?”
岳秀道:“如此说来,你应该不是丐帮中人。”
素服少女道:“我养父是丐帮中的退休长老,他可以不问丐帮中事,但他并未正式脱离丐帮,他伸手管丐帮中事,是否有错?”
岳秀道:“他以丐帮中退休长老的身份,自然可以管丐帮中事。”
素服少女道:“我养父如若恢复丐帮中长老的身份,我自然也算是丐帮中人了。”
岳秀道:“姑娘这理由牵强的很……”
居无上道:“你是说,我这位义女是龙凤会中人?”
岳秀笑一笑道:“这件事,我想阁下应该比我清楚。”
居无上冷冷道:“我说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岳秀道:“往往有很多事,就发生在不可能的情况中,丐帮中人,向以忠义为主,如若这位姑娘,自幼出身丐帮,也就不可能说出反复无常的话,因为,贵帮对信诺二字,向极重视,如是在下推断的不错,老前辈这位义女,收在膝下不久。”
居无上愣住了,望着岳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岳秀不但说的人情入理,而且,还说出了大部分事实。
但他的口气,却很婉转。
居无上回顾了素服少女一眼,缓缓对岳秀说道:“不错,老朽收这位义女,不过一年时光,但这并不能证明,她是龙凤会中人。”
岳秀淡淡一笑道:“但也无法证明她不是龙凤会中人,对吗?”
目光转到青衫人的身上,接道:“帮主,不论咱们日后为敌为友,现在,区区想先说明几件事。”
青衫人也变的和气起来,点点头道:“你请说。”
岳秀道:“有几件事,在下心中十分怀疑,丐帮不和公门中人往来,天下皆知,但丐帮不和公门中人作对,也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但丐帮忽然间,和公门中人作对起来,这中间,难道全无原因吗?”
青衫人道:“本座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感。”
岳秀道:“那是因为帮主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青衫人道:“什么人也影响不到我。”
岳秀笑一笑,道:“帮主,在下还想请教一事。”
青衫人道:“本座洗耳恭听。”
岳秀道:“帮主突然间到金陵来,不知为了何故?”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本座到此,只是一种例行的巡视……”
岳秀接道:“帮主不觉着太巧合一些吗?”
青衫人道:“这就有些过分了。”
岳秀道:“至少,丐帮一向不愿和官府中人冲突,但帮主,却在金陵多事之秋,突然赶到金陵,作何解释?”
青衫人道:“放肆,给我拿了。”
岳秀屈指轻弹,缕缕指风,封住了左右两个护法的举动,笑一笑,道:“不是在下夸口,在场中人,除了居老前辈之外,各位都非在下的敌手。”
左右两大护法,本来已准备出手,但却被岳秀弹出的指风,逼的连连退避。
谈笑退敌,绝技惊人。
居无上冷冷说道:“阁下的弹指神通,能练到双手齐发,实很高明。”
岳秀肃然说道:“老前辈夸奖了。”
居无上道:“你当着老夫之面,如此藐视丐帮,岂不是要老夫难看么?”
岳秀道:“老前辈深明大义,想来不会为小不忍乱了大谋。”
居无上道:“老夫忍气吞声,只为了想早些了解真象。”
岳秀道:“这就说明了老前辈是一位明辨是非的人。”
目光转注青衫人的身上,接道:“丐帮正值鼎盛之期,九大门派都生出敬畏之心,足见帮主是位雄才大略的高明人物。”
这几句夸奖之言,搔到了那青衫人的痒处,只听得心中大为舒畅,怒火消退。
不容青衫人接口,岳秀又先说道:“丐帮基业,传了数百年,虽是由阁下领导进入了鼎盛之势,但最大的功劳,却是前两代的掌门人,他们下了多少的苦心,培养了多少人才,才有今日的鼎盛,这一点,尚望帮主珍惜。”
这几句话,却又击在青衫人的痛处。
忍下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姓岳的可以说点正经事了。”
岳秀道:“丐帮向以忠义相传,若是伤了忠义之名,那岂不是一件大大的遗憾。”
居无上皱皱眉头,道:“帮主,老朽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是否要禀报帮主得知。”
这居无上乃丐帮中连经三代帮主的元老,不但受到历代帮主的敬重,也极受帮中弟子的崇敬。
居无上道:“帮主传下令谕,召老朽来有何大事?”
青衫人摇摇头,道:“没有的事……”
语声一顿,改口说道:“也许是他们觉着金陵和你隐息之处最近,怕我有什么失闪,所以,通知你一声。”
居无上道:“老朽收的是竹符令,显然,事情紧急,老朽不得不来了。”
青衫人点点头,道:“照说,咱们丐帮中退休的长老,除了竹符令外,其他的令符,可以不理。”
居无上道:“所以,他们就传了竹符令!”
青衫人道:“此事,我一定要查,而且,非要查一个水落石出不可。”
居无上道:“好!你也该查查……”
目光转到那素服少女身上,道:“娃儿,我待你如何?”
素眼少女道:“情意如山。”
居无上道:“那你就不能欺骗义父了。”
素眼少女道:“女儿不敢。”
居无上道:“好!我问你,是不是龙凤会中人?”
素服少女微微一怔,道:“义父,你这问话是什么意思?”
居无上道:“老夫觉着那姓岳的说的十分有理,这中间,确有很多的可疑之处。”
素服少女道:“说的也是,帮主既未下令,什么人敢把竹符令,送到了你老人家的手中。”
居无上点点头道:“就丐帮而言,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岳秀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在下觉着,你和这位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
居无上冷冷说道:“你是说老夫对姑娘的问话未问清楚。”
岳秀道:“不错,老前辈只问了一半,欲清丐帮之疑,应该先清老前辈的身侧。”
居无上道:“老叫化觉着,无事可问了。”
岳秀道:“老前辈,在下觉着,还有很多可问的事。”
居无上冷哼一声道:“她如是龙凤会中人,还会赞成老叫化追查丐帮中的事吗?”
岳秀笑一笑道:“这就是龙凤会中人的可怕之处了。”
居无上怔了一怔,道:“小子,你要记着,玷污了一个的清白的声誉,跟毁了她的名节,是一样的罪恶。”
岳秀道:“这个在下明白。”
居无上道:“那么就请问吧!”
岳秀道:“好!晚辈还请老前辈赐予合作,并能责成令媛,要她回答我每一句问话。……”
居无上接道:“可以,这一点,老叫化相信可以办到。”
岳秀道:“这中间,还有一些事,老前辈要多多留心,能由龙凤会派出来,独当一面的人,不但武功高绝,她的才华,也必然是第一流的才人,但百密难免一疏,晚辈问她的话,回答是否有误,晚辈难可辨别,但却不如老前辈能够立刻指出真假。”
居无上回顾了素服少女一眼,道:“云儿,真金不怕火,你可敢答应他的请求?”
素服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可以,但如他玷污了女儿的清誉,他又该如何补偿。”
岳秀笑一笑,道:“姑娘的意思呢?”
素服少女道:“我要打落你一口牙齿,我要割下来你的舌头,要你以后,永远不能再胡言乱语,玷污女孩子的清白。”
岳秀微微一怔,沉吟不语。
居无上道:“小子,怎么不说话了,你可是有些害怕了?”
岳秀神情肃然的点点头,道:“好!就依姑娘之意,如是在下的看法错了,甘愿受割舌、拔牙之苦。”
素服少女道:“慢着……”
岳秀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素服少女道:“你要问我几句话?不能不停的问下去。”
居无上道:“对!如是你不停的问下去,也是一桩麻烦事。”
岳秀道:“只要老前辈能公正仲裁,姑娘有问必答,在下想十句话之内,就可问个水落石出了。”
不待居无上开口,素服少女已抢先答道:“好!就以十句作准,你请问吧?”
岳秀目光转注在居无上的身上,道:“老前辈,这件事,老前辈是仲裁人的身份,希望老前辈不要存父女之情,心生偏袒。”
居无上冷冷说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是非不分!”
岳秀对素服少女一挥手,道:“姑娘高姓、芳名、家居何处?”
素服少女冷冷说道:“你这是三问?还是一问?”
岳秀道:“这要仲裁人决定了?”
居无上道:“是三个太多,一个又太少,老夫仲裁,可以作为两问。”
岳秀点点头,道:“好!就算两问吧?”
居无上道:“云儿,要据实答应人家的问话了。”
素服少女道:“我姓高,闺名小云,原籍湖北,够了吗?”
岳秀道:“虽然太简单一些,但大体上可以过去了。”
高小云冷冷说道:“还有八问,希望你能早些问完,我要割下你的舌头,敲碎你满口的牙齿。”
岳秀淡淡一笑,道:“姑娘这一身武功,是何人传授?”
这一问,他忽然改变了问法,把问话内容,浓缩干一句话中,只问重点所在。
高小云道:“我这一身武功,都由我师父传授。”
岳秀苦笑一下,道:“好高明的答复。”
这狡猾的答复,显然,也出了居无上的意料之外,不禁一怔。
但那居无上,究竟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略一沉吟,道:“云儿,这答复不太好吧?”
这等强词夺理,硬行狡辩,只听岳秀一皱眉头,道:“姑娘,这不是答复,而是狡辩。”
居无上道:“小云,你不是告诉过我你的出身吗?为什么不说出来。”
高小云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师黄花庵,忘我师太。”
岳秀接道:“姑娘,在下这四问,对姑娘十分重要,希望姑娘能够听仔细一些。”
高小云冷冷说道:“你问吧!”
岳秀道:“黄花庵在什么地方?”
高小云怔了一怔,道:“九华山。”
岳秀笑道:“令师只收姑娘一个徒弟吗?”
高小云道:“我还有一位师兄。”
岳秀道:“令师兄现在何处?”
高小云道:“师兄三年前出师,行侠江湖,行踪不明。”
岳秀道:“这么说来,姑娘离开师门不久?”
高小云道:“不足两年。”
岳秀道:“为什么投入丐帮,作为居老前辈的义女?”
高小云道:“你这是第几问?”
岳秀道:“第八问。”
高小云冷笑一声,道:“我看你问不出什么名堂。”
岳秀笑一笑道:“姑娘,你无法回答了是吗?”
高小云道:“我们怎么相识,我养父明白,你不能从中挑拨。”
岳秀转目望去,只见居无上满脸怒容,目注高小云,缓缓说道:“小云,咱们父女相识不过一年,老实说,我这作义父的对你了解不多,但我对你也无怀疑,不过,你不能回答人家十问,这就叫我作义父的很为难了。”
高小云道:“这问题,云儿觉着不用回答。”
岳秀道:“要不要在下替你回答。”
高小云道:“替我回答?”岳秀道:“因为你不敢说,你自己也觉着无法自圆其说,是么?”高小云怒道:“你胡说八道。”
居无上冷冷说道:“小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龙凤会中人?”
高小云淡淡一笑,道:“看来义父对我也动了怀疑,我没被人家问倒,但却被义父问倒了。”
居无上右手一探,五指如钩,突然向高小云的右手腕上抓去。
高小云屈指一弹,数缕指风,直向居无上的右手袭去。
居无上冷哼一声,道:“小云,你很胆大。”
高小云微微一笑,道:“胆大,不是碰到这个姓岳的小子,我不用杀你,我要把你骗死。”
居无上哈哈一笑道:“女娃儿,老夫有一事不明,念在咱们一年多父女情份上,可否告诉老夫?”
高小云冷笑一声道:“那要亏你问什么了?”
她神情镇静,态度从容,似是有恃无恐。
居无上道:“老叫化一个人无权无势,你们怎么会找上了我。”
高小云笑一笑,道:“你还有一身武功,很高明的武功,和你江湖上的威望。”
居无上道:“好啊!你们连我晚景中一点宁静生活,也不肯放过。”
高小云道:“你不觉着,都是你自己找的嘛?你已风烛残年,本可过半辈子悠游林泉的生活,但你仍然不肯安分,你难道不会想想看,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跟着你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生活在一起,而且,还认你作为养父,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自己照照镜子,那副形貌,猪八戒背个烂箱子,人没人,货没货,咱们这一番交往,不论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居无上神情肃然,恭恭敬敬的对岳秀抱拳一礼,道:“老弟,多亏你这一问,要不然,老叫化阴沟里翻船了。”
岳秀微微一笑,道:“好说,老前辈言重了。”
抱拳还了一礼。
居无上目光转注到高小云的脸上,哈哈一笑,道:“小云,就算你是来打我老叫化的主意,但咱们这一年相处,多少总该有点情意,你这样出口伤人,不觉着太过分吗?”
高小云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一份老迈的孤寂,过去愈是辉煌的人,愈是怕晚景凄凉,本来,我可以多陪你几年,你不该听那小子的话,对我也生了怀疑,你既然怀疑了我,咱们还有什么情意可说。”
居无上叹口气,道:“很决绝,小云,你是龙凤会派来的人。”
高小云道:“哼,你自己去猜吧!想要我告诉你,只怕是有些不易。”
居无上微微一笑,道:“姑娘,我居无上闯荡江湖数十年,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你既然说的斩钉截铁,老叫化也不用再作戏了。龙凤会派你来用心何在?老叫化还未能查个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位岳兄弟的才华,武功,虽然叫人敬佩,一眼能看穿了你的伪装,不过,他也坏了老叫化的大事!”
高小云和岳秀,同时愕然说道:“什么事?”
居无上笑一笑,道:“姑娘,你的聪明确也能把老叫化哄的服服贴,不过,你错了一件事……”
高小云冷然接道:“事情既然明了,你也用不着再卖关子,说出来,给我听听,是真是假?”
居无上道:“好厉害的姑娘!”
高小云道:“我敢到你居无上的身侧,和你共处,如是没有几下子,也不敢来。”
居无上道:“你不用太得意了,老夫举出几件事,给你证明一下如何?”
高小云道:“说说看吧!希望你不是事后诸葛亮。”
居无上道:“我传过你几招武功,是吗?”
高小云道:“不错,几招不算怎么高明的掌法。”
居无上道:“你奉命来此,监视老夫,大约是老叫化这几下子,被贵门看上眼了,但老叫化最高明的降魔十三掌,却连一招也没有教给你。”
语声一顿,接道:“老叫化再给你举个例子出来……”
高小云道:“我希望由事实证明,用不着自说自话。”
居无上道:“你看到老叫化练过武功吗?”
高小云怔了一怔,道:“这个,倒是没有看过……”
居无上点点头,道:“小云,现在,老叫化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要生擒了你,交给敝帮主追问内情。”高小云冷笑一声,道:“你自觉一定能够胜我吗?”
居无上道:“试试看,如若老夫不能胜你,这些话都成谎言。”
高小云道:“好吧!你尽管出手……”
目光一掠岳秀又接道:“你怎么说?”
岳秀笑一笑,道:“我能说什么呢?”
居无上目睹岳秀道:“岳兄弟,就算老叫化一个伤在了别人的手中,你也不用帮忙了。”
岳秀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居无上目光又转到青衫人的身上,道:“我以丐帮三代元老的身份,请求帮主,任何情况下,约束我帮中弟子不出手助拳。”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我会严令他们,不许出手。”
居无上目光转到高小云的身上,道:“姑娘,可以出手了吧?”
高小云神情很潇洒,淡淡一笑,道:“你准备和我拚个生死出来呢?还是分出胜败就算。”
居无上淡然一笑,道:“老叫化想生擒了你,本帮对一般江湖同道,不乱施刑法,但对叛离本门的弟子,却有着很严厉的帮规制裁。”
高小云道:“我们既然断去了父女之情,我也不算丐帮弟子了。”
居无上道:“那要看怎么解说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认我老叫化作为义父,老叫化既是丐帮中的长老,你自然算丐帮中人,既然犯帮规,又以下犯上,小云,这都是敝帮中最大的禁忌。”
高小云道:“笑话,你们的帮规禁忌,和我何干,再说,我就算打不过你,我相信,还有走的能力。”
居无上脸色冷肃,道:“好!你先出手。”
高小云柳腰一挫,忽然冲向了居无上,右手食中二指,直取双目。
一出手,就是残人肢体,取人性命的毒招。
居无上冷哼一声,道:“好辣的手法。”
右手横起,五指半张半合,抓向了高小云的右腕。
高小云掌势不收,就势变招,横里向居无上右腕上撞去。
双方掌势将要接触之处,就在居无上面前不足一尺的所在,忽然间,高小云的右袖之内,激射出一片茫茫白烟,飞洒向居无上的面门。
这样的近距离中,出乎意外的发难,居无上虽然有绝世武功,也无法闪避那扑向面门的一片白烟。
异香扑鼻,顿觉眼睛一花,仰面向地上栽去。
这不过一眨眼间的变化,眼看居无上就要扣上高小云的腕脉,但高小云却忽然间反败力胜。四周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这一次变化意外,抢救不及,但不能再给高小云伤人的机会。
青衫人疾发一掌,逼住了高小云,不让她有伤人的时间,人却随着发出的一掌,欺身而上。
高小云柳腰一扭,突然转身疾射,向外冲。
只听一个冷冷声音,道:“姑娘走不了。”
一片掌影,迎面劈来。
说话的是岳秀,发掌的也是岳秀,掌力雄浑,带起了一股啸风之声。
高小云连攻两招,均未能封住岳秀的掌势,被迫的向后连退了三步,才把岳秀的掌势避开。
避开了岳秀强力的一掌之后,高小云脸上突然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只觉此人一掌的威力,比刚才和自己动手时的威力,强大很多,难道刚才他没有全力出手。
暗暗吁了一口气,高小云缓缓说道:“你就是岳秀吧?”
岳秀道:“不错,看来,贵会重视我岳某人。”
高小云道:“你敢不敢再和我来一场单打独斗。”
岳秀道:“岳某人可以奉陪,不过,你用迷药药倒丐帮长老这件事,先得有个交待。”
高小云道:“我想不出有什么交待,兵凶战危,对阵搏杀,本来就是各凭所能的事。”
岳秀望了那青衫人一眼,未再开口。
显然,是看丐帮对这件事的态度。
青衫人果然有了表示,冷笑一声,道:“你们龙凤会找上了丐帮,未免欺人过甚了。”
高小云一撇嘴巴,道:“你似乎要和姓岳的联手对付我了?”
于化龙冷冷说道:“丐帮的事,一向不希望别人插手,但你施用迷药,毒倒了敝帮中三代元老。事非小可。你既不择手段,本帮也不必用江湖规矩对付你了。”
岳秀突然接道:“高姑娘把解药交给于帮主,解了居老前辈身中之毒,在下可以给你一个赌赌运气的机会。”
高小云道:“什么机会?”
岳秀道:“和我单打独斗。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能胜了在下,你就可以离开此地。”
高小云道:“你说话能算数么?”
岳秀笑一笑,道:“丐帮一向不许别人插手他们的事,但也不愿插手别人的事,姑娘如若想逃避开丐帮中人的围攻,只有交出解药一途。”
高小云沉吟了一阵,道:“我要于帮主讲一句话。”
于化龙似是太感为难,沉吟了良久,道:“你如交出解药,今日的事,丐帮可以不管。”
岳秀笑一笑,道:“姑娘,干帮主一言九鼎,可以放心了。”
高小云道:“咱们分出胜负之后,我再拿出解药。”
岳秀道:“你是胜了交呢?还是败了交呢?”
高小云道:“自然是败了交,我如胜了你,用不着交出解药。”
岳秀道:“龙风会中人,一向会打如意的算盘,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和你们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你既然提出来了,在下只好答应。”
于化龙道:“如不先行交出解药,丐帮不会答应这件事。”
岳秀剑眉一扬,道:“好!先由贵帮逼她交药。”
突然闪出门外,拍活了朱奇的穴道。
朱奇想到穴道被点之辱,心中怒火高烧,高声说道:“于化龙,你是一帮之主的身份,竟然暗施算计,点人穴道。”
岳秀沉声说道:“朱奇,忍耐一些,咱们先看一场热闹再说。”
原来,他对丐帮帮主的妄大自尊,心中极端不满,已准备给丐帮一点颜色。
朱奇一欠身,道:“老奴遵命。”
岳秀人堵在厅门口处,朱奇错个肩,落后一步。
于化龙已瞧出岳秀对自己不满之情,稍有冲突,就可能两面树敌,强忍心中怒气,未去理会朱奇的喝叫,目光盯注在高小云的身上,道:“姑娘自己取出解药呢?还是要我们动手?”
高小云冷笑一声,道:“你刚才看清楚了没有?”
于化龙道:“什么事?”
高小云道:“我伤倒居无上用的什么手法?”
于化龙道:“一个人同样的手法,只怕是很难施展两次……”
话还未完,高小云突起发难,右手一掌击出。
同时,一片白粉,疾飞而去。
于化龙口还未来得及闭上,那片白粉已到了面前。
这是强烈的迷药,于化龙只闻到了一点香味,人已晕了过去。
左右二护法看情形不对,顾不得再看居无上的安危,双双扑了过去。
哪知高小云的动作,比他们更快,右手一探,人已抓住了于化龙,顺手一带,整个把于化龙拉到身前。
左右二护法一招扑空,耳际间,已响起了高小云的声音,道:“住手,你们敢向前逼近一步,我就取他性命。”
左右二护法果然停了下来,不敢再动手。
高小云左手抓住了于化龙的左肩,接道:“姓岳的,你给我闪开,姑奶奶要走了。”
岳秀神情冷肃,站在原地未动。
高小云怒道:“姓岳的!姑娘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岳秀神情虽然严肃,但声音却出奇的平静,道:“听到了。”
高小云道:“听到了,为什么还不让路。”
岳秀道:“为什么要我让路呢?”
高小云道:“不让路,我就杀了他。”
岳秀淡淡一笑道:“丐帮帮主并非天下武林盟主,我不是丐帮中人,就不会受到这份威胁。”
高小云道:“我杀了他,丐帮定然会迁怒到你的身上。”
岳秀道:“笑话,丐帮帮主之死,于我何关,现在丐帮中人在此,他们自会说明内情。”
高小云道:“我不信你不害怕。”
岳秀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高小云愣了一愣,道:“你真的不顾丐帮帮主的生死?”
岳秀道:“其人妄自尊大,姑娘要教训他一顿也好,或是杀了他也好,都和在下无关。”
高小云暗暗叹口气道:“这个人真是难缠的很。……”
只听岳秀冷笑一声,道:“姑娘,你那袖中毒药十分高明,在下也希望试试看。”
高小云沉吟了一阵后,心中有了主意,缓缓说道:“姓岳的,你不让路是不是?”
岳秀道:“不错,姑娘有什么高明办法?”
高小云道:“丐帮帮主虽然在我手中,但我要替他找一个杀他的凶手。”
岳秀道:“很好的打算。”
高小云道:“我用丐帮的帮主,作为挡你掌势盾牌。”
岳秀道:“试试看吧!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姑娘有什么本领,不妨试试看。”
高小云暗提真气,力贯双臂,举步向前行去。
她走的很慢,双目却盯注岳秀的双手之上。
岳秀也是全神贯注,心中却暗暗忖道:丐帮帮主于化龙,虽然妄自尊大一些,但丐帮的帮主身份,一向受丐帮中弟子敬重,虽是情形特殊,但如让他们的帮主,死于我的手中,却也是一场纠缠不清的麻烦,这女人果然是恶毒的很。
心中念转,人却全身戒备。
岳秀右手一挥,五指半屈半伸,突然向高小云的右腕抓去,口中却应道:“不用客气。”
高小云疾进一步,双手一推,果然把于化龙当作兵刃,向岳秀的五指上撞去。
岳秀冷笑一声,右手忽然收回,左手却及时而出,抓向高小云的时间“曲池穴”。
高小云娇躯一转,呼的一声,硬把于化龙的身子给转了过来,迎向岳秀左手。
岳秀左手收回,右手递出。
就这样,逼得双手抓住于化龙的高小云,不停的转动。
岳秀的掌势变化快速,但每一招去势却很明显,高小云自然又用于化龙迎了上去。
右护法江横看的黯然神伤,一帮之主,竟被一个女孩子,拿着当兵刃耍,心中那份难过,简直是不用提了。
幸好于化龙的人,已然完全晕迷过去,若是他还清醒,受到这一份羞辱,就够他受的。
片刻之间,岳秀此收彼攻,连攻了数十招。
高小云拿着百多斤一个人当作兵刃,在数十次转动之下,早已累的香汗淋漓。
她心中很快警觉到,这是岳秀有意的消耗她的体能,然后,在找出破绽后,奋力一击制服自己。
这女人,不但有过人的狡猾,也有着过人的决断力,心念一动,立刻,疾快的向后跃退八尺,道:“住手。”
左手挟着于化龙,右手已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锋利的寒芒,顶在了于化龙的咽喉上。
左右二护法本已准备出手,但目睹此状后,立刻退了下去。
高小云汗落如雨,但目光中却尽是凶悍之色,冷冷道:“姓岳的,你让不让路。”
岳秀摇摇头,笑道:“姑娘如是有能耐,何不自己冲过去。”
高小云冷笑一声道:“姓岳的,你记着,你不让路。丐帮帮主于化龙可就算死在了你的手里,这个天下第一大帮中,有着上万的弟子,他们都将跟你姓岳的算帐。”
岳秀道:“左右两位护法都在此地,什么人杀了丐帮帮主,由不得你姑娘说谎了。”
高小云道:“我不要说谎,就算叫他们看着是我杀了于帮主,但我是被你岳秀逼迫的,我没有办法选择,你姓岳的却逼着我选择这一条路。”
岳秀道:“这是很卑下的办法,而且理论上也说不通,姑娘,你该知道,我不怕丐帮,丐帮帮主生死既不能迫害到我,也不能威胁到我,这一点在下先说明白。”
高小云道:“好吧!不论如何?我高小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如若能和丐帮帮主死在一处,对我而言,那该是一桩很不容易的事。”
岳秀笑一笑,道:“高姑娘说的不错,不过,你在杀死了于帮主之后,还得想一想你自己……”
高小云道:“我有什么好想的。”
岳秀道:“在下相信你可以杀死于帮主,但你无法在杀死于帮之后,回头才自绝,在下自信在你杀于帮主之后,我有充分的时间制服你。”
高小云道:“你们没有这个机会,生擒到我。”
岳秀道:“不是他们,是我,我能不能生擒到你,大约你心中明白。”
高小云吁一口气,道:“我不是你的敌手,但我可以死。”
岳秀笑一笑,道:“你并没有犯绝路,因为,你还没有走到更大的错误。”
高小云道:“说说看,我有什么选择?”
岳秀道:“在事情没有闹到不可收拾之前,在下也不愿和丐帮造成误会,咱们彼此都不妨退一步。”
高小云道:“说说看。”
岳秀道:“简单得很,放下了丐帮帮主,你就可离开了。”
高小云沉吟了一阵,道:“你如不守信约呢?”
岳秀道:“我答应你的话,自然会守信约,姑娘,这件事对你,对丐帮,都是最好的结果。
高小云道:“好!你向后面退开。”
岳秀笑一笑,缓缓向后退了五步。
高小云抱着于化龙,行到了大厅门口处,才缓缓说道:“姓岳的,要不要我救活丐帮帮主?”
岳秀道:“姑娘,用不着再耍花样,放下于帮主,快些去吧!”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告诉你姑娘一个使你兴奋的消息。”
高小云:“什么消息?”
岳秀道:“姑娘的武功,是在下所遇到龙凤会中武功极高的人。”
高小云道:“你客气了,我如是武功很高,怎会屈服在你的威胁之下。”
岳秀道:“在下是由衷之言,希望姑娘相信。”
高小云缓缓放下了于化龙,道:“姓岳的,我要去了,咱们照约言行事,能不能救活居无上和于化龙,那是你的事了。”
岳秀一抱拳,道:“高姑娘好走,恕在下不送了。”
高小云飞身跃上屋面,身躯一闪,消失不见。
岳秀目光一掠左右二位护法,道:“两位准备救人吧!在下也要告辞了。”
秦震吃了一惊,道:“岳兄要走吗?”
岳秀道:“贵帮中长老和帮主都安然无恙,他们只是中了迷药,以贵帮实力之大,人才之广,想来解除他们两位的迷药,大概是不会成问题了。”
秦震叹口气道:“敝帮主脾气虽然是大了一些,不过他为人十分方正,丐帮忠义帮规,并没有丝毫变动。”
岳秀道:“秦兄的意思是……”
秦震接道:“叫化子的意思是希望岳兄不记前恶,想法子救醒敝帮的帮主和长老。”
岳秀笑一笑,道:“好,冲着你秦兄的面子,兄弟就只好献丑了。”
秦震抱抱拳,道:“多谢岳兄。”
岳秀道:“好说,好说……”大步行近居无上,伏下身去,仔细的查看了居无上的伤势,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投入了居无上的口中。
然后,轻轻一掌,拍在了居无上的前胸之上。
居无上长长吁一口气,忽然睁开了双目。
岳秀道:“老前辈请坐息一下,看看是否还有余毒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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