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见到沈知洲回来了非常高兴,一路小跑着到了他面前,开心说道:“哥!你终于回来啦?!母亲一直在大厅等你呢!”
沈知洲面对妹妹沈知意的脸色缓了缓,他指着舒挽沉声问沈知意:“知意,她是谁?”
沈知意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气氛不对,眼珠俏皮的转了转,嘴里说着:“她呀,她是一个对哥哥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说完沈知意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捂嘴偷笑了起来。
“胡闹!”沈知洲皱眉还想继续问,沈父此时正好下朝回来了,正要去大厅路过了这里。
“你回来了?正好,一块儿进屋吧,意......舒挽也一起进来。”沈父说完,双手背在身后,率先往前走。
沈知洲等人只好先跟随父亲进大厅。
一炷香时间后。
“知洲,你现在可清楚了?舒挽原是你的未婚妻宋意欢。”沈父沉声问道。
沈母忍不住一旁感慨道:“若是宋家没有出事,舒挽也及笄了。我们两家原本是打算八月给你们先定亲,等......年后就过门的,哪成想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日后不论结果如何,知洲你都要好好照顾舒挽。”
沈知洲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突如其来的的信息颠覆了他之前对她的所有印象。
良久,他才开口:“儿已不在京城好些年,先前经常收到家书,听闻......听闻姑娘温柔恬静,知书达礼,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所说。”
说罢,沈知洲站起身来,对着舒挽行了一礼。
自打家里给他定了这个亲事以来,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也对这个未婚妻有些许好奇的。于是他这两年来有命人去打探来的宋意欢的情况。
据打探得来的信息是宋意欢生性胆小爱哭,又有些娇气和任性。
但经过这两次他所接触的宋意欢绝不是胆小爱哭又娇气任性之人。
难道家中突逢大难,性情大变?亦或是她根本不是宋意欢?不,凭妹妹沈知意和她的要好程度,这人是宋意欢无疑。
那么就只有第一种可能性,可沈知洲心中的仍然觉得不太对劲。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但一旦遇事她行事果断,有胆有谋,绝不是寻常闺阁中女子。
舒挽见此也立刻温柔回了一礼,嘴角扬起羞涩笑容回应道:“早听闻沈家大少爷仪表堂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儿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沈母欣慰的点了点头,她此前就和宋夫人是闺中好友,早就对彼此孩儿甚是满意,她笑容满面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见面了定会合得来的,果然如此,如此甚好,甚好。”
沈母说完又朝着舒挽招了招手,拉着舒挽的手一脸慈祥说道:“我儿是个内敛之人,平日也默寡言不会说什么好话,若将来说错什么话惹得你不开心了,你就来告诉伯母,伯母定会好好教训他。”
舒挽听到这暗示性的话假装羞得头都不敢抬,“夫人您说笑了。”
沈知洲借口有事要先行离去,舒挽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索着之前想利用他来快速完成自己的计划可行性。
离开大厅后,见四下无人,舒挽转向沈知意,试图从沈知意口中上得到一些关于沈知洲的线索。
舒挽面露羞涩,有些难为情的问道:“知意,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知意眨巴着大眼思索片刻,对舒挽毫无隐瞒,“我哥啊,怎么说呢,他从小就天资聪颖,玉树临风,傲娇又自恋,他有个最讨厌的特点就是对于认定的人和事不会做出轻易的改变。
“比如说呢?”
“比如说啊......以前有个远亲来家里做客不知为何得罪了他,到现在整整五年了大哥都没和那个表亲说过一句话呢。还比如他对那些世家小姐的看法......“”沈知意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哥哥的坏话似乎是给舒挽灌输哥哥的一些坏印象,急忙止住了接下去要说的话。
沈知意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想圆回话来,“当然了,我哥他玉树临风,才高八斗,人还是很好的,从来不和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不务正业。想来你也是有所耳闻的。”
舒挽点了点头,连忙附和了几句。
如此说来,前两次自己在沈知洲的面前的印象可谓是很差很差了,上一次他甚至动了杀意。
她想要得到沈知洲的信任,从而嫁给沈知洲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呢。
舒挽心中想着,但愿他会相信自己因家中突遇大难而性情大变,不要过分关注自己才好。
与此同时,在沈知洲的书房内。
“大人,您唤我?”泽羽领命前来。
沈知洲将写好的书信装进阴符中后,这才起身看向泽羽,“派人去彻查关于宋意欢的所有事情,特别是宋家出事后的去向和经历。”
“是!属下即刻派人彻查!”
“陆成安如今人在何处?”陆成安便是之前追杀他的“绣衣使者”指挥使。
“三日前,去了江南了。”泽羽如实禀告。
“保护好我们的人证物证,莫要有任何疏漏。”沈知洲再次强调。
“是!属下定会谨慎行事!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泽羽说完看了沈知洲一眼,见沈知洲示意他继续说后,继续说道:
“绣衣使者”和圣上是一条心的,您若想从这儿下手,只怕很难,圣上若是知道了只怕疑心您与他作对,到时候只怕是......”泽羽担忧的提醒。
沈知洲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圣上近几年太过信任和依赖他们,朝堂已经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若任由他们下去,只怕是更多的忠良要被残害了。到时候沈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你且去吧。”
“属下告退!”泽羽领命而去。
舒挽深知聪明如沈知洲,只怕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她必须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
夜晚舒挽寻了机会出沈府后,独自一人再次踏入了燕子楼。
燕子楼掌事一眼便认出了舒挽,他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问道:“姑娘今日是来用餐还是住宿?”
“掌柜的,听闻八仙过海这道菜今日又有了,可有此事?我特来品尝。”舒挽笑着问道。
“巧了不是,今日下午刚到,您楼上请。”掌事说着亲自带着舒挽上了楼。
八仙过海是燕子楼里的暗号,是指千机阁的阁主百晓生,而掌事回应下午刚到,是指百晓生下午刚回来。
掌事将舒挽领进天字一号房后,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后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舒挽和百晓生。
“姑娘,何以深夜来访?”千机阁主百晓生坐在屏风后,声音低沉而有些意味深长。
舒挽从前和百晓生有过几次接触,都没能猜出这百晓生的真实年龄和样貌。
“我有栖芜宫的秘密情报,想要换取关于宋家所有人的所有消息,越详细越好。”舒挽直截了当地提出交易。
百晓生微微一笑,“你不就是宋意欢吗?我想世上再没人能比你自己更了解宋家了。”
“阁主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可以拿我想要的情报来换取我的答案。”舒挽不意外百晓生知道她的身份,毕竟千机阁可是江湖中最大最神秘的的情报机构。
百晓生有些意外,“我倒是对你越发的好奇了,你到底还有多少关于栖芜宫的秘密?你真的是宋意欢?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等我解不出这个谜题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交换答案。”
“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交易了吗?”舒挽不想浪费时间。
“当然。”
半刻钟的时间后,舒挽手里握着她要的情报离开了燕子楼。
舒挽回到沈府后,在房中点起幽幽烛光。
她将得到的信息反复琢磨、默记至深夜方才停歇。
果然在舒挽的预料下,沈知洲开始若有若无的试探起她来。
“听闻姑娘最爱吃烧鹅,今日我路过水云间时,带了一些回来,舒姑娘尝尝?”沈知洲语气温和说完,亲自夹起一块鹅肉放进了舒挽的碗里。
沈家虽对外称舒挽是远房表小姐,但众人都看见了自家公子待这位表小姐极好,经常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送给舒挽,怕是将来这位表小姐能成为自己的主子也说不准,所以伺候起舒挽来更加用心和卖力了。
对于大公子来寻表小姐一同用膳早也已习以为常。
最近沈知洲为了试探舒挽天天跑来后院中用膳,就只差住在后院中了。
“谢谢少爷,您可能记差了,我从小便不爱吃鸭和鹅,一闻到这些味儿就吃不下饭。”舒挽说完将烧鹅推至沈知洲面前。
沈知意一脸不解的看着沈知洲,不知道最近哥哥抽了什么风,总是带回来一些舒挽不爱吃的东西。
但落在下人眼里,却是沈知洲对舒挽的另眼相待。
“许是我记错了,以后我便记住了。”沈知洲说完一副懊恼的神情。
沈知洲演技高超,舒挽若是寻常姑娘,只怕此刻都要误以为沈知洲对自己有几分意思了。
“我记得,多年前,我们曾见过一次,不知舒姑娘可还有印象?”
“记得。”看似简单对答间,舒挽已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那年我十岁,还弄坏了你的珠穗,我娘还要打我来着,是你拦下了。”舒挽说完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
“姑娘好记性。”
沈知洲见舒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只好暂压下心中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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