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的单子太贵，萱夫人终究没能买得起。
“看来，我以后还要多挣些钱。”萱夫人不无感慨地说道，“什么时候我能长期买断三姑娘的生意就好了。”
“那可能要等夫人入主巧木宫。”天首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哎呀，三姑娘可真是看得起我。”萱夫人摇摇头，“算了，此事暂且不提，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有心人，天不负。”
“那就，承三姑娘吉言。”
两人正说着话，花酬进来通报：“夫人，还珠楼来人了。”
“还珠楼？”萱夫人忍不住一声轻笑，“来的好快。”
来人递上一封信，信上邀请萱夫人还珠楼一叙。
“宴无好宴。”天首如此评价。
“但总得是要见一见，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萱夫人拿着帖子左右翻看，“说真的，三姑娘，给妾身打个折吧？任缥缈与宫本总司那一场决战，伤不可能这么快就好，目前还有几分实力可不好说。
实力打折的任缥缈，价格嘛，自然也可以打打折嘛。
那可是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毒……过了这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从萱夫人手中接过帖子，天首盯着任缥缈三个字看了良久，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那要看任缥缈的实力折了几层。”
“我的身家，三姑娘也清楚一些。”萱夫人走回房间，重新梳妆打扮：“我们亲眼见见这位天下第一剑吧。若三姑娘的折扣下，我付得起这个价，三姑娘便给我个信。”
“落花随缘庄也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那咱们就收拾收拾，拜访一下还珠楼主。”
还珠楼，第一是杀手楼，也是一座机关楼，
萱夫人抬头看着门口的结界，偏头问身侧的天首：“不知道三姑娘可通机关结界？”
“够用。”天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然后附加一句，“算附加服务。”
这就是不用给钱的意思了。
省了一大笔啊！
“那正好，既然还珠楼主请苗疆王庭来风雨秋斋侵门踏户，那咱们也就直接上去，不劳烦还珠楼主相迎了，也算礼尚往来。”萱夫人轻提裙摆，率先走向还珠楼大门，“对了，若我身死于此，我的财产尽归三姑娘，能杀还珠楼多少人，三姑娘自行决定吧。”
“哈。”天首一声轻笑，“这必是我平生最不想做的一笔生意。”
“我也同样啊。”
血光一闪而过，“砰！”一声脆响，还珠楼结界应声而破。
一声娇叱，还珠楼各路杀手纷纷涌出，阻拦不速之客：“何人擅闯还珠楼？!”
萱夫人纨扇轻摇，笑意温婉：“还珠楼登门下帖，妾身应邀而来，哪里谈得上擅闯？姑娘言重了。”
“前次夫人来还珠楼，还珠楼以礼相待，未曾失礼；如今夫人不请自入，有些失礼了。”副楼主酆都月满身剑意而出。
“还珠楼开门做生意，难道还嫌客人来得快了？”萱夫人失笑着摇头，“看来还珠楼还真的是家大业大，客人来了要外面赶。”
“夫人是来谈生意的吗？”酆都月微微抬手伸向背后长剑。
“这嘛……”萱夫人有些苦恼的样子，“或许是，或许不是，这就要取决于贵楼主了。”
酆都月的手握上剑柄，做出了拼死相博的决心：“既然夫人不是来谈生意的，那就请夫人止步了。”
一声轻笑从轻罗小扇后流出，带着压抑不住的煞气，萱夫人脚步未停，缓缓走到酆都月身边，轻声细语：“先生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给妾身省点钱吧。”
天首的气机笼罩在场众人，任何一个微小动作都会带来一具尸体。
“楼主有令，请贵客入内。”紫衣小姑娘匆匆而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是凤蝶吧？”萱夫人上前两步，跟在凤蝶身后，回头对天首感叹道，“看来，今天不是做生意的好时机。”
天首收枪入套，杀意敛去：“未必。”
两人跟着凤蝶入还珠楼，萱夫人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毒的顶尖智者。
萱夫人微微一福：“久闻盛名，今日有幸得见，妾身这厢有礼了。”
温皇羽扇横于胸前，微微欠身：“近日方知夫人内秀，是温皇的遗憾。”
“遗憾此时见到妾身，还是在此见到了妾身？”
“嗨呀，真真是误会。”温皇的语气显得尤其无辜，“苗王问策，温皇不能不尽心，然而苗王如何决策，温皇也难以左右。”
“此言有理。”萱夫人闻言，回头看了眼天首，见天首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那么天意决生死，也与妾身无关了。”
“哦？”温皇的视线落在那枚铜钱上。
“年号为正，余者为反，妾身抛掷，先生来猜。先生若对，误会一笔勾销，先生若错了，那便只有请三姑娘替妾身送先生一程。”萱夫人微笑依旧，“妾身不通武学，正反全凭天意。
如此，请问先生，妾身将要抛出的这枚铜钱，是正，还是反？”
“正。”温皇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
一旁的凤蝶忍不住唤道：“主人……”
温皇摆摆手，制止凤蝶，盯着萱夫人笑道：“凤蝶啊，这般趣味的游戏，温皇怎能不参与？”
“先生这般肯定？”温皇如此态度，倒让萱夫人有一瞬间的惊讶。
“是。”温皇羽扇微向前伸，“夫人请。”
萱夫人也不多言，铜钱抛出，落于手背，掩盖在另一手的手心下：“天意已定了。”
天首天魔枪已经入手，凤蝶神色焦虑，手握剑柄，温皇仍然一片闲适。
萱夫人哑然，便准备亮出铜钱。
“且慢。”温皇不紧不慢地阻止道，“夫人一动，温皇便可能命归黄泉，有一则消息只能在此之前告知夫人，聊表歉意。”
“请说。”
“温皇已经见过俏如来的师尊了。”
“……哦。”萱夫人下意识握紧了手心的铜钱，等待温皇下文。
“此人便是墨家钜子，万军无兵策天凤……现在自称孤鸿寄语默苍离。”温皇将一本名为《羽国志异》的书，一张路观图放到桌上，“这两物或许会对夫人有所帮助，不知可否补偿夫人的损失？”
“两可之间。”
“哎呀，这倒是为难温皇了。”温皇故作沉思，“那，开启魔世的方法呢？”
萱夫人的神色变了，她也无意掩饰这一点：“先生知道如何开启魔世？”
“是。”温皇笑得悠然，“只是，夫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来买这个消息呢？”
“妾身为先生改一次天意如何？”
“那，温皇便却之不恭了。”
萱夫人收起铜钱，看向温皇：“先生请说吧。”
温皇态度温和，娓娓道来：“九龙天书记载了九界地气变换的时间与对应方位，哪一界得地气，便会昌盛三百年，直到下一轮地气变换为止。但若是让魔界得气，瞬间暴涨的地气便能在一瞬间冲破魔界的封印，打开魔世。”
“先生可有九龙天书？”萱夫人追问道。
“这就要看夫人的手段了。”温皇端起清茶，品了一口，将路观图与《羽国志异》递给萱夫人。
“天色不早，妾身该告辞了。”接过书册，萱夫人欠身道，“和楼主的交易真是让妾身收获颇丰，期待下一次与楼主见面，请。”
“神蛊温皇也期待与夫人的下一次见面，夫人请。”
两人出了还珠楼。
“神蛊温皇，果然名不虚传。”萱夫人感叹道。
“你要去抢九龙天书？”天首问道。
“暂且不能，我需要仔细计划。”萱夫人若有所思，“不过，我们可以先见一见这位默苍离。”
“你是雇主。”
“哈，好吧。那我们这便出发吧。”
“嗯。”
……
“是反面，我看到了。”
“是吗？”
“嗯。”
“真是遗憾。”
萱夫人袖中，那枚铜钱的上的字时隐时现，恍若幻觉。
最后一句意思就是夫人的幻术可以随时变换正反，只是大家都不知道。
所以，根本不存在随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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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还珠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