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世

船王萧敬忠从她身上看到了满身的傲骨,卫曦并没有给她们过多的解释,鞠躬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萧府。

“爸爸…”萧念慈转头看向父亲,一时间陷入两难。

得到父亲的点头允许后便追了上去,孔玉明出身大家族,因此在金寿堂疗伤不久便被族人接走了,而卫曦除了学堂,似乎再没有人关心她,萧念慈有些放心不下,毕竟是自己的恩人,“你的伤还没有好。”

面对身后的追赶,卫曦并没有停下脚步,“一点皮肉伤而已。”

见人执意要走,萧念慈也不好强留,“父亲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要替我感谢你的恩情。”

靴子站定,卫曦裹紧外袍,“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放在心上,也不会以此来作为要求,请船王大可放心。”随后提步往前继续走。

萧念慈一路跟着,“你的伤口,需要每日换药,我…”

“学堂里有大夫,就不劳大小姐了。”卫曦说完后便加快了脚步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萧念慈只能止步。

卫曦踏出第一步时就再也没有回过头。

是不在意,还是想要逃离,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昨夜就已经有一个迷题了,自己怎会无缘无故的扑向一名女子呢。

她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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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学堂——

今日早上晨练发现孔玉明与卫曦失踪后,松江学堂祭酒急得在书房里团团转,连忙去信了几封催促城防营加大寻找的力度,又安排了人马前往金海各地。

“苏州河边上的酒楼昨天晚上遇袭。”回来的人没有找到失踪的生员,只是向祭酒汇报了昨夜的惨案。

“我不要什么遇袭,我的学生呢?”祭酒急得拍桌,身为祭酒,掌管整座稷下学宫,里面的生员大多都是有功名在身,若出了事,他也承担不起。

“这是遇难者的名册。”城防营的低级官吏将名册呈到校长桌上,“没有孔卫二人。”

二人没有因昨夜的爆炸而受到殃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祭酒并不买账,“这两个生员可是学堂的人才,朝廷将来的栋梁,或许还能够成为将军的左膀右臂,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们已经加快人马去寻了。”官员回道。

坐在旁侧的外教克利·威尔听后很是不理解,对校长说道:“他们不遵守学校纪律,作为军人,就是不遵守军规,像这样的人,若在战场是要斩首的,学校应该开除,而不是大费周章的派人寻找。”

祭酒连连摇头,“那是你们国家的制度,在我们这儿可不一样。”孔玉明的家族向朝廷捐资这才获取了成为生员的资格,他便不可能轻视,“权力至上,金钱左右。”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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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萧府中里,在卫曦离开后,萧敬忠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写了一封信。

“送到稷下学宫祭酒张泽铭的手中。”

下人快马加鞭,拿着书信往返金海两头。

“大人,是萧船王给您的书信。”

收到来自船王萧敬忠送来的信,张泽铭也感到十分意外,“萧船王,怎么有空给我修书信了。”

张泽铭打开书信,看到内容后笑了笑,“连先帝都称船王神通,竟还有要拜托老朽的事?”

张兄亲启:

昨夜金海丰庆酒楼遇袭,伤了不少朝廷官员,还殃及了无辜,小女心善,又是医者,便将我那荒废已久的别院做了济善堂,今日寅时收了两个伤患,是你们稷下学宫的生员。”

看到萧敬忠的信,张泽铭顿时慌张了起来,直到后面船王给出了解释才松了一口气。

孔公子已被府上的管家接走,至于那位姓卫的姑娘,她昨夜救了小女,因此受了点伤。

张泽铭眼珠大瞪,“卫曦?”

面对萧敬忠最后的问话,张泽铭有些棘手,“船王怎么对卫曦如此感兴趣。”随后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给萧府的下人。

见字如晤

萧兄多心,此卫非广安之姓,也非盛国之人,她是我稷下学宫最优秀的生员,在军事上有极高的天赋,是大将军所需的人才。

烧毁回信后,萧敬忠摸索着手指上那颗碧绿的宝石戒指,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思考了许久。

“来人。”

“老爷。”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去查一下今日小姐带回来那个人。”萧敬忠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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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曦回到学校,本以为会受到处罚,但祭酒只是将她带进了书房关怀了几句,全然不顾外面的指责与议论。

开门后,一向严厉的克利教官就站在石梯下等候,他并没有斥责卫曦,“大人说你受伤了,为了救同伴。”

卫曦没有说话,克利老师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将一瓶伤药塞到卫曦的口袋里,“这个对于伤口愈合有很好的疗效。”

连年战乱,伤药也变得弥足珍贵,卫曦也没有从前那样桀骜不驯,而是对克利老师深深鞠躬,随后就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流了不少血,她变得很疲惫,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现在她只想安静的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稷下学宫特意为世家子弟单独安排了一间院落,阁楼有三层高,每个学生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她就住在孔玉明的楼上,但此时孔玉明的房间里并没有人。

她受的伤比孔玉明还要重,但却无人关怀,带着伤药,卫曦回到房间将门锁上,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额头冒出了些许的汗珠,中途有人过来送晚膳也被她拒之门外。

不知道为何,她开始嗜睡,天色渐渐黯淡,她进入了一个沉长的梦境,仿佛经历了一生。

有着爱恨情仇,痛苦与悔恨交织在一起的情感。

擦身而过的梦很真实,她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她看着遍地的海棠花,风一拂过,花瓣便从树上吹落,刚一落地,梦境突然转换。

她听见了远处的鼓声,那是一支热闹的迎亲队伍,所有人穿着都很隆重,可是她看不清面貌,因为这样的婚礼,她在宁国从没有见过,他们的着装,似乎只存在古书…

可转身一变她竟穿了亲王的冕服骑在马上。

她牵着一双白皙的玉手,有些微凉,但触感很好。

“赵王生得威武,楚王过于秀气,而楚王妃清冷高贵,不配赵王,实在可惜。”

那是府中宾客对眼前新婚二人的议论,不知为何传进了她的耳朵。

随着风再度吹来,她的耳中频频响起一句令她心痛的话。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卫曦头痛欲裂,所有委屈都夹杂在了一块,令人酸涩痛苦。

“爹!”

“求父亲大人,求爹爹,开恩!”屈膝跪地的“儿子”卑微的向父亲乞求,可换来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她是我的妻,我说过要护她周全,若是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护不住…”

但话语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听不见了,“那是谁?”

“是…我吗?”卫曦对自己发出了质疑,觉得不可能,可她摸了摸眼角流下的泪水,却又那么真实。

忽然,一座四方城将她笼罩,眼前是一堆堆看不清刻字的灵牌,还有模糊的画像,她只看见,他们都穿着衮冕,“我被困在这里了,难道姐姐也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她得到了坚定的回答,卫曦看着回话的女子,试图看清她的脸,可当她抬手,这一切却转瞬从眼前消散。

——

“官家万福。”

——

“官家仁德。”

——

“官家是天底下最好的官家。”

——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一个个都在说着什么,卫曦很迷糊,“官家?谁是官家?”

——

“官家是天下人的君父,但卫潜,只是吾一人的夫君。”

——

“爹爹。”

——

忽然,她被一双乖巧灵动的眼睛盯着,“爹爹害怕这一切会在大哥之后被馋臣颠覆么?”

随后诺大的殿堂开始变暗,只剩一盏烛灯在支撑,她的手也变得枯骨无力,手里还握着一支笔,正在吃力的写着什么。

她极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笔下写的是什么,但却只从一整张信纸上看到了模糊的两句话。

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我无法割舍爱欲,便带着忧愁拼尽一切去爱你…

若神明眷顾许我来世,我恳求判官将我留于彼岸…

“这是写给?”卫曦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可还没等想起,自己便来到了一处格局稍小的宫殿。

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此时床边围满了伏地颤哭的人。

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华服,眼里的哀伤是那样真切。

“皋,上复位。”

殿外还传来一声声呼喊,“卫宋天子卫桓的灵魂啊,请您归来吧。”

听到这儿,卫曦忽然一怔,直到临终的这一刻,她才听见梦中人的身份,接着场景变得无比幽暗,她再也看不清了。

“六王。”

“王爷。”

“六大王。”

“陛下。”

“官家!”

有的只是一声声叫喊在耳边萦绕。

无论叫唤多少次,却都不如这一声,“阿潜。”让她心跳剧烈。

“阿潜。”

卫曦从梦中惊醒,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她抬起手遮挡着刺眼的光,才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夜。

咚咚咚!

是因为敲门声,才让她从沉长的梦中醒来,被褥已被汗水浸湿。

“卫曦,有人找。”

她连忙穿好衣裳开门,从长廊往下低头看时,却深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古代篇不,那本书,写到最后作者君也很伤感的。

曾相互利用的感情,会导致真正信任的问题出现,如要证明情意真切,就需要拿自己曾渴求的利益去换。

爱人与江山,在前期小六一定是江山在前的,后期则慢慢转变。

所以那本书最后的结局是命中注定的,小六只有用死亡(死前铺垫,死后的一切交代)才能真正的证明

这一世会咋样,咱们接下去看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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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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