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我没有……我……”
刘晟昀这时候又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在说给莫绵绵听：“这种情况，做男朋友的，是不是应该揍他？”
莫绵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刘晟昀抬起手，就给了师哥一拳。
这一拳打在师哥的下颚上，师哥立即摇晃了一下，就向后倒去。
他狼狈地后退了几步，终于站住，立即摸自己的口鼻部位，然后看手，手上沾了血。
莫绵绵立即捂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同时她心里，感觉爽极了。
这种人渣，就该往死了打。
可她立即又担心，刘晟昀动手，大家都是律师，师哥会不会借机会，从法律上，找刘晟昀麻烦？
师哥掏出纸巾，去擦脸上的血。
然后刚才恭敬客气的表情也消失了，脸上现出莫绵绵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凶狠神色，瞪着刘晟昀。
师哥：“你动手？过分了吧！刘律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还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不是最清高了吗！身边从来连个女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一个！就找个这样的！”
莫绵绵听到这些话，感觉到浑身都被愤怒激到剧烈颤抖。
可他说的对。
莫绵绵是离过婚的女人！所以他们！才这么放肆！这么下三滥！他们看不起莫绵绵！
而且如果真的是莫绵绵和刘晟昀在一起。
从那些世俗人，旁观者的角度来讲，莫绵绵，是真的配不上刘晟昀的。
莫绵绵，心里又愤怒，又觉得好悲哀。
自己突然之间，怎么就成了离异妇女了？
刘晟昀听到这些话，突然甩开了莫绵绵，就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师哥面前。
师哥一看到刘晟昀过来，立即抡起拳头，打刘晟昀。
刘晟昀脸动都没动，硬抗了师哥一拳，他的嘴角，也立即出血。
师哥没想到刘晟昀躲都不躲，故意挨了他的一拳。
他有点发懵。
刘晟昀摸了摸嘴角，脸上露出邪邪的，甚至有点兴奋的表情，然后他突然抡拳头，一拳，打在了师哥下颚上。
师哥这一次彻底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刘晟昀又走过去，对准师哥，连踹了两脚。
师哥痛苦惨叫。
莫绵绵怕出事，连忙去拉刘晟昀。
刘晟昀被拉开，很不耐烦：“小姐，我在给你出气，你总拉开我。”
莫绵绵：“我怕你出事。我担心你。”
刘晟昀似乎瞬间，听到莫绵绵说她担心他，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点异样。
但他这一瞬间的情绪立即就消失了。
他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白了莫绵绵一眼，似乎对莫绵绵拉开他极不满意。
刘晟昀冷冷看着师哥，师哥在地上，捂着被打的地方，满脸表情都是痛苦委屈，低声呻吟。
师哥隐隐约约说的是：“别打了刘律，我，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找绵……不找莫小姐了……”
刘晟昀转身，走。
莫绵绵，还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师哥。
师哥这种人极为卑鄙。
刘晟昀，会不会因为她，惹上麻烦？
莫绵绵看到师哥虽然嘴上在嘟嘟囔囔的求饶，但他的眼神，还是偶尔有没有掩饰好的，想要报复的愤怒的凶光闪现出来。
这时候，莫绵绵突然听到刘晟昀的声音：“你走不走？”
莫绵绵转头，看到刘晟昀，已经走到了他的车子旁边，打开了他那侧的车门。
莫绵绵又看了一眼师哥，转身，走，到了车旁边，上车。
刘晟昀的车子，开走。
师哥等他们走了，慢慢坐起来，满脸凶狠。
师哥按了一下自己被打的位置，吃痛，轻轻呻吟了一声，然后感觉自己嘴里有血腥味，应该是鼻子和嘴唇被打破了，嘴里有血。
他狠狠的对着旁边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发狠的自言自语：“你妈的刘晟昀，莫绵绵！绵绵，我说你怎么不理我？你一个离异的单身女人！还敢瞧不上我！原来你搭上刘晟昀了！我他妈的还把帐，算到我爸头上！算错了，你还真抢手！哼，今天老子被打的事情，我和你，还有刘晟昀，我们没完！”
莫绵绵和刘晟昀在车上，两个人都沉默。
莫绵绵偷看刘晟昀。
刘晟昀发觉，略微转头，扫了一眼莫绵绵，还是没说话。
莫绵绵：“刘……刘律师……你怎么来这里了？”
刘晟昀：“碰巧路过。”
莫绵绵：“这……这么巧？”
刘晟昀没说话。
莫绵绵：“你刚才没问我，怎么就知道是他在骚扰我？”
刘晟昀：“我看到你手里的防狼喷雾了。”
莫绵绵：“那你下车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来解救我？”
刘晟昀：“我其实是看到他，想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便宜了你。”
莫绵绵：“都不是因为见到了我，是要和他打招呼？”
刘晟昀：“不应该吗？我们熟吗？”
莫绵绵：“那你救我，也没必要打他……”
刘晟昀：“算他倒霉，我今天，心情不好，本来就想打人。利用了你一下而已。你不用谢我。”
“哦。”莫绵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她，又说道：“你，今天心情不好？”
刘晟昀立即皱眉头，没有回答莫绵绵的问题，那个表情，也似乎很反感莫绵绵的关心。
车厢内，又沉静下来。
过了一会，莫绵绵悠悠的说：“你其实，也不用装作是我的男朋友……”
刘晟昀：“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就不好动手了。”
莫绵绵：“你只是为了打架，才装作是我男朋友。”
刘晟昀：“难道因为我真喜欢你？”
莫绵绵：“哦……对，你说过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刘晟昀不说话。
莫绵绵：“对不起，害你也受了伤。”
刘晟昀：“我故意的，这样，就算互殴，防止他告我。律师打架，也要**律。”
这时候，前面绿灯变红。刘晟昀停车。
刘晟昀似乎被打的嘴角有点痛，他轻轻咧了一下嘴，然后伸手，打开扶手箱，似乎在找纸巾。
可扶手箱里没有。
莫绵绵看到，立即说：“是要纸巾吗？我有。”
莫绵绵拿出纸巾包，递到刘晟昀面前：“你自己拿吧。”
刘晟昀刚要伸手去掏纸巾，后面车鸣笛，刘晟昀看前面，发现是红灯变绿，后面车催促他走。
刘晟昀：“不用了。谢谢。”
刘晟昀看前面，挂档，开车往前。
莫绵绵手里还拿着纸巾包，她想了想，掏出一张纸巾，然后给刘晟昀，擦嘴角。
刘晟昀没想到，愣了一下，然后略微看了莫绵绵一眼。
莫绵绵解释：“血流出来了，要滴到你衣服上了。”
刘晟昀手抬了一下，似乎想接过纸巾，自己擦。
但他的手，又放下了。
刘晟昀：“谢谢。”
三天后，第一次调解。
调解当然以失败告终。
莫绵绵的当事人周小姐，不论法庭的调解员说什么，就是一个字，不同意，必须开庭。
莫绵绵本来有点盼着刘晟昀出现。
浅浅的，隐隐的，那种期待。
可刘晟昀根本没出现。
他只派了自己律所的一个律师，还有当事人程先生的一个助理出席。
程先生也没出席。
但不知道原因。
莫绵绵按照周小姐的吩咐，只愿意给程先生提供三千万一次性的分手补偿，其他的资产程先生全都不可以染指。
双方调解失败，不欢而散。
出调解庭，周小姐说有话要和莫绵绵沟通。
莫绵绵和周小姐到附近一个高档法餐店，开了一间半敞开的二楼包间，聊天。
周小姐的女儿，周佳佳，今天也出庭了，也跟着一起吃饭。
周佳佳身体略微肥胖，更准确地说，是丰满。
国外长大的abc风格，皮肤晒得很黑，眼角眼线和眉毛都画的格外的夸张，深粉色的唇彩。
说话也攻击性很强，放肆，没有什么修养。
坐下后，服务员来点餐，却不料周小姐突然脸拉的特别长，原来的轻松模样也都彻底消失，她对服务员摆手，说话的口气和训斥差不多，极不耐烦：“你出去。我们要先说话。”
服务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强忍：“……好的女士，那我稍晚点再来。”
周佳佳立即也用和她妈妈差不多的态度训斥着说：“叫你你再来！不叫你不要来！”
服务员强忍着，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周佳佳毫不掩饰的，白了服务员走的方向一眼：“怪不得只能当waiter。stupid，笨死了。”
周小姐，把皮包往旁边的座位一放，然后转头，阴沉的表情，看莫绵绵。
莫绵绵立即感觉到敌意。
莫绵绵：“周，周小姐，怎么了？”
周小姐：“莫律师，我是你当事人，你怎么可以在外面，做有不利于我的事情？你觉得这样，对吗？”
莫绵绵：“不利于您的事情？您是指什么？”
周小姐：“你是不是前几天，和我另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儿，赵官儿，见过面？”
莫绵绵：“见过。”
周小姐：“她和我是敌对方！你和她见面，怎么不和我交代一声？”
莫绵绵：“是赵官儿主动出现，说有事情要和我沟通，我才去见的。但她是……（莫绵绵有点不愿意这样形容赵官儿）是严重的表演型人格，她提供的信息，也都不可信。严格讲，她在您这个案子当中，也不属于当事人。因此，我怕您因为这些无谓的事情，干扰您的思路，就没有提。”
周小姐：“干扰我的思路？我这么脆弱吗？”
莫绵绵：“这是我们律师的技巧。恕我直言，大部分当事人，在离婚案中，都主要受情绪支配，不能冷静的只盯住案件的核心。”
周小姐：“你不说，你还有理了！”
周佳佳：“妈，我说过，人家是律师！你辨不过人家！”
莫绵绵，其实有点心虚。
赵官儿没有有用的信息，对案件没有帮助，是她不告诉周小姐的原因之一。她其实有点同情，和想保护赵官儿，这也是一个原因。
她的过去，和赵官儿，有点像。
尽管赵官儿，看起来，并不值得同情。
周小姐：“我的案子，你到底准备怎么打？”
莫绵绵：“您不是提供了一份，您老公的出轨名单吗？有六个女的。”
周小姐：“不是八个人吗？”
莫绵绵：“我把你的两个女儿，给排除了。我觉得您，也不希望您的女儿和您老公的私事，在法庭上曝光。”
周佳佳：“我都不在乎。他只是名义上是我爹地。但我们上床时候，他在我眼中，就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周小姐：“你闭嘴！你不嫌丢脸吗！”
周佳佳白了周小姐一眼，然后看莫绵绵：“当然，我妈妈还是要保护我！（讥讽的拉长音调）所以，我就不算了。”
莫绵绵：“所以是六个人。”
周小姐：“佳佳肯定不可以。但那个赵官儿，是个白眼狼！我从十二三岁，养她到二十岁，她从来没把我当做过亲妈！正好，我也不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你名单里，有七个人。莫律师，是不是和你上次提到过的一样，只要这七个女人，有一个人和我老公外遇的事情，能做实，他就属于婚内出轨，他就分不到钱？”
莫绵绵：“婚内有过错，判决会对你，比较有利。”
周小姐：“那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搞定她们没有？”
莫绵绵：“时间太紧了，有两个明确拒绝了，说不愿意惹麻烦。有两个现在有家庭，根本连认都不认。还有两个人，愿意出庭作证。但她们一个是外围女，一个是坐场女。”
周小姐：“外围女？什么是外围女？”
周佳佳噗嗤一笑：“就是高级妓女，打飞的全国接客那种。小红书上全是。”
周小姐厌恶的皱起眉头。
周小姐：“小姐愿意指正我老公，不行吗？”
莫绵绵：“法律效力会差点。但也有效果。”
周小姐：“那她们都坐台了，还不愿意帮忙？这么有尊严吗？”
莫绵绵：“她们两个要钱，一个要十五万，一个要三十万。”
周小姐：“这么点钱？那你答应吧！钱我出！多给点都没问题。”
莫绵绵：“不行。收钱作证，对方也毫无诚信，刘晟昀那边找到她们的时候，很容易套出她们话来收了钱，那我们会被判藐视法庭，会出大问题。”
周小姐：“小姐，是靠不住。那就剩赵官儿了是吗？”
莫绵绵：“周小姐，赵官儿和您再有冲突，她和您，毕竟名义上也是接近十年的母女。”
周小姐：“我也不想让她出来丢人，可现在不就僵在这了吗？”
周佳佳：“妈！让我上吧。我还保留着我爸发给我的聊骚短信呢。我一上法庭，一揭露我和您老公的奸情！您稳赢！他必败！”
周小姐：“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你有没有点廉耻！知不知道丢人！”
周佳佳：“您当年当小三，后来又娶小鲜肉，您不丢人！”
周小姐：“那我不都是为了你有个前途！不都是为了你！我不做这么大牺牲！你能出国，你能现在这么潇洒！你早就去南方！当厂妹了！”
周佳佳撅嘴：“所以我才要在法庭上奋不顾身，回报您吗！”
周小姐：“莫律师，你不用管我什么亲情了。你就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搞定赵官儿！让她和我老公的奸情，在法庭上做实！”
莫绵绵：“没有。”
莫绵绵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脑海中，浮现出赵官儿，那楚楚可怜花瓶样易碎的脸孔。
其实她，已经想出一个办法。
赵官儿现在，最急需的，是钱。
周小姐只要给她分配一些父亲的遗产。作为交换，赵官儿，可能会答应。
但这个方案，莫绵绵不会告诉周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