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沉进万年不化的冰湖底,每一寸神经都裹着刺骨的凉,连回忆都冻得发脆 —— 整个人被硬生生拽回十八年前,那段她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开端。自她从冰冷的水晶中突然开始生长,被雷伊斯王族称作 “崛起的圣遗物” 那天起,每天准时出现的 “殷切” 探望,就成了悬在颈间的屠刀。指骨在水晶里轻轻发胀,腿骨每夜都在隐隐作痛,身体像株被温水慢煮的植物,不受控地抽芽、拉长;而那些隔着水晶裂隙张望的族人,眼里藏着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 他们不过是在等她长到 “合格” 的尺寸,好将她当作生育返祖血脉的容器,打破 145 代王留下的不战之约。这是个无解的死局,她连抬手推开水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缩在透明囚笼里,数着日子等屠刀落下。
“我知道你能听见。”
耳边突然飘来一道声音,温润得像浸了晨露的棉线,轻轻戳破两千年的死寂。莉莉斯的意识猛地一震 ——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是为了 “利用”,而是以 “人” 的姿态对她说话,连语气里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尊重。
“始祖,我叫乌利?雷伊斯。” 男人的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愧疚,尾音轻轻发颤,“很多年前,我在这里,看着父亲继承始祖巨人时,你眼球动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一直醒着。你这2000年,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失去意识过。”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很抱歉,族人不该妄想用那种方式极度…… 屈辱……的方式让你打破宿命,那对你太残忍了。说起来从我们来到帕拉迪岛的七十年前开始你被挂在祭坛上算起,被人祭拜,被迫听我们没用的悼词,时间已经快百年了…… 你也想解脱,对吗?”
“解脱” 两个字,像颗温热的石子投进莉莉斯冰封的心湖,漾开细碎的涟漪。从被人带到这里开始,这些族人都只和她谈 “使命”“王族的希望”“艾尔迪亚的未来”然后在继承巨人后发现自己的野望都是徒劳又跑来和她痛哭倾诉身为王族的无奈、倾诉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自己发愿让自己帮忙让下一个继承人可以完成他们的野望,从没人问过她能不能做到,愿不愿意听他们的废话,作为2000年的囚徒想不想要解脱,他们想出那个荒诞的主意的时候更没人提过 “残忍”—— 他们总说她是 “圣物”,却忘了她也是人,还是一个被关了2000年的人,她也会疼,也会盼着能自由的活。
“喂!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
另一道男声突然撞进来,裹着火星似的不耐烦,连脚步声都重得像在砸地板,像头被耽误了狩猎的猛兽。莉莉斯从没见过人们的面容过,但是听到这声音却不知道大脑里能勾勒出对方的模样:肩宽背厚,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手按在腰间别着的匕首上。
“肯尼,你看这水晶里的女孩。” 乌利的声音没被催促搅乱,依旧温和得像春风拂过草地,“我要你带她走,别让雷伊斯家的人再找到她。”
“嚯,倒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 肯尼凑到水晶前,眯眼打量了一圈,语气里多了点调侃,却没半分反对,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现在就动手?我这工具可没轻没重,万一弄伤了别怪我。”
“等我来。”
话音刚落,一阵震得耳膜发疼的巨响炸开 —— 是乌利操控的始祖巨人,用粗糙得像岩石的掌心,硬生生捏碎了水晶!莉莉斯像被猛地拽出深海的鱼,陆地上的新鲜空气灌进肺里时,每一口都像吞了把碎刀片,吐出的气里带着血腥味。她蜷缩在巨人掌心的纹路里,浑身沾着细碎的水晶渣,有些嵌进皮肤,渗出血珠,每动一下都像在砂纸上来回蹭。这是新生儿脱离母体的疼,她迟了两千年才尝到,却比想象中痛千百倍,连眼泪都冻在眼眶里。
“肯尼,把我带来的衣服给她。” 乌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莉莉斯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他半身在巨人的后颈外,刻意偏着头看向祭坛的方向,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往她这边扫 —— 他在避嫌,怕旁人说雷伊斯家的继承人 “轻薄” 始祖血脉,更怕这突如其来的 “关照”,会让她再受委屈。
“小鬼,自己穿。” 肯尼把叠得整齐的洁白纱裙扔过来,布料蹭过莉莉斯裸露的皮肤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水晶里常年恒温,她还没习惯这种带着布纹的凉意,指尖碰着纱裙,都有些发僵。
她想开口说 “谢谢”,可声带像两千年没上油的齿轮,连张开嘴都要扯着喉咙的筋,刚发出一点声音就传来撕裂般的疼。“我…… 自己来……”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裹着声带撕扯的疼痛,轻得像要被风吹散,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
“看不出来啊,乌利,你们家还藏着这么个宝贝。” 肯尼蹲在旁边,手把玩着腰间的匕首,语气里满是吊儿郎当,可眼神却藏着几分敬畏 —— 他对乌利,从来是玩笑多于不敬,敬畏都埋在骨子里,“我听你弟弟说,这是给你选的‘王妃’?这么避着她,难不成你嫌弃她看起来年纪小?也是,你本来就不是变态。”
乌利没接他的调侃,反而突然转向他,语气郑重得像在交代什么关乎性命的大事:“肯尼,你跟我说过,你的侄子是在 818 年出生的,对吗?”
“是又怎样?” 肯尼挑眉,手指停在匕首柄上,没明白乌利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那混小子现在还在地下街跟人抢面包呢,没半点出息。”
莉莉斯的心脏却猛地一缩 ——818 年,正是她在水晶里突然开始生长的年份,连指骨发胀的痛感,都从那年的寒冬开始变得清晰。
“她是初代弗里茨王与巨人尤弥尔的第四个女儿。” 乌利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莉莉斯身上时,眼神软得像要滴出水来,没有半分贪婪,只有纯粹的悲悯,“尤弥尔死亡前,将刚出生的她裹进水晶,这一封,就是两千年。直到 818 年,她才突然开始生长。”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点笃定,像经过无数次确认的结论,“我查遍了那年的所有事 —— 各地新生儿的数量、城乡的死亡记录、调查兵团从墙外带回的东西…… 全没问题。只有两次,她有了异动:一次是我从地下街调查流民异动回来,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另一次,就是你在这里跟我提你侄子的时候。”
肯尼脸上的吊儿郎当瞬间褪去,皱着眉往前凑了半步,反问:“你是说…… 我那小矮子,能影响到她?”
“雷伊斯家想让我和她生育,若是我没能留下子嗣,就会让家族里其他男孩继续和她结合,直到生出带始祖血脉的孩子为止。” 乌利的语气里满是厌恶,像在说一件沾了污泥的脏东西,“可你看她 —— 两千年里,她没为任何一个王族的族人有过一丝的心软,连我们历任继承巨人时的悼词,她都没给过半点反应;唯独对你的侄子,她睁开了眼。她对我们这个家族,没有半分怜悯,更没有半分认同。” 他蹲下身,平视着莉莉斯,眼神认真得像在托付什么重要的珍宝,“带她去见你的侄子吧,肯尼。她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莉莉斯的呼吸顿了顿 —— 见那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孩?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胸口发紧,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正把她从两千年的囚笼里,往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拉。那里没有水晶,没有族人的贪婪目光,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带着2000年前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丝关爱,像普通人一样得到平凡的幸福,活到变成老太太的时候吗。
“不过,得让她先忘记这之前的一切。”
乌利的话像一盆冷水,猛地浇灭了莉莉斯心里刚燃起的微光。忘记?忘记两母亲,忘记自己的来处?可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看着乌利的手缓缓落在自己的头顶上,掌心带着点温意,却让她浑身发僵 —— 这是两千年里,第一次有人碰她,却是为了让她变成对归处一无所知的白痴。
后来,莉莉斯再醒来时,人裹在沾着霉味的白色毯子里,像件没人要的货物,被扔在地下街一间破房子的阁楼里。地下街没有阳光,肯尼没点灯,只有他的匕首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映得阁楼更显昏暗。
门被推开时,发出一声吱呀的脆响。下一秒,肯尼像暴起的野兽,匕首直刺过去;推门的人反应极快,像是早有预感,侧身躲过刀锋,反手握住自己的匕首架住,瘦削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 一手拖住肯尼挥来的手腕,抬腿就是一记膝击。肯尼松开另一只手的匕首,用掌心按住来人的膝盖,借力把被牵制的手拽出来,又飞快接住落下的匕首,往后跳开,两人瞬间拉开距离。
来人没再动手,肯尼也收了攻势。他抬手按下墙上的灯开关,昏黄的暖光瞬间填满阁楼,照亮了来人的脸 —— 是个少年,灰蓝色的眼睛冷得像冰,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浑身带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锋利气。
“肯尼,一声不吭地跑了,又鬼鬼祟祟回来。” 少年的声音平静冷冽,目光扫过阁楼,最后落在莉莉斯身上,眼里藏着一闪而过的不耐,“你最好别告诉我,是一时兴起去玩,又一时兴起想起地下街还有个‘麻烦’。”
“呦,小矮子别生气啊。” 肯尼大咧咧地收起匕首,走到莉莉斯身边,粗粝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腰,力道重得让她闷哼一声,“这不是想起你生日了吗?路上见这姑娘长得不错,想着你也快成年了,就给你当今年的生日礼物了。”
暖光落在莉莉斯脸上,她的皮肤白得发光,银色长发像浸了月光,在昏暗的阁楼里格外显眼 —— 像一件精心雕琢的瓷器,一碰就碎。利威尔不是没见过美人,自小就记得母亲的模样,后来再没见过能比上的,这么多年看到的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样子;可此刻却一瞬间被惊艳到了,可也是只有一瞬间,他只扫一眼,转头就忘了那点惊艳,只剩 “麻烦” 两个字在脑子里转 —— 地下街这种地方连自己都要时刻小心,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张嘴要吃饭,多一份风险要应对。“你是给我送礼物,还是给我送累赘?” 他盯着莉莉斯银发上沾的霉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把这种‘宝贝’扔给我,是嫌我活得太自在?”
“嘛,就是送礼啊。” 肯尼像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收回手,微微挑唇,语气玩世不恭,“你要是不想要,扔出去喂野狗也行,就当我一时心血来潮的好心,被你这小矮子糟蹋了。”
后来肯尼什么时候走的,莉莉斯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离开前,用粗糙的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利威尔,力道重得让她脸颊发麻,两侧很快泛起青印,调笑着说过:“不想要就把她卖去妓院,说不定可以换很多钱,当然,如果你对钱没兴趣,就宰了。总之不要让别人发现她,如果她被找到,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喂,能动吗?” 少年蹲在她身前,灰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有平静的询问,像在问一件物品能不能用。
莉莉斯摇了摇头 —— 双腿太久没走过路,肌肉发僵,连怎么抬起脚都忘了,只能瘫在地上,像个没用的木偶。下一秒,身体突然一空,她被利威尔扛在肩上,动作粗鲁得像拎起一袋面粉。“你别告诉我,你连话都不会说。”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冷意,“要是那样,我现在就把你扔去喂野狗。”
“我…… 会说话。” 下意识的回答,声音还有点哑,少年的肩膀硌得她胃里发慌,头重脚轻的,大脑嗡嗡响。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在这里,连呼吸都要听我的。” 利威尔的脚步没停,扛着她往阁楼外走,语气不容置疑,“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一步都不能动。”
“嗯。” 莉莉斯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他说 “听我的”,连忙屏住呼吸 —— 胸腔发紧,耳朵嗡嗡响,脸很快憋得通红,连指尖都在发颤。
“你在干什么?” 利威尔突然停下,把她放下来。看到她憋红的脸和发直的眼神,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匪夷所思,“肯尼是给我带回来一个白痴?”
“你…… 没说让我呼吸。” 莉莉斯的声音很小,带着点委屈 ——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照着他的话来,连呼吸都不敢擅自做主。
利威尔的大脑瞬间空白,盯着她懵懂的眼睛,半天没说出话 —— 肯尼这是从哪弄来个 “听话” 到愚蠢的废物?果然,是嫌他活得太轻松了。“呼吸。”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嗯。” 莉莉斯慢慢放松胸腔,大口喘着气,耳朵还在发烫。
“你会走路吗?” 利威尔又问,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带着审视。
“不会。”
“行,先学走路。” 利威尔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又补充道,“先说清楚,就算你是个废物,我也可以不扔你出去。” 他的目光扫过她下巴上的青印,眉头皱了皱,又很快松开,“但你要是敢弄脏我的屋子,就自己滚去喂野狗。”
这个人好凶。莉莉斯没说话,浅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里面藏着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 她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粗鲁,却又带着点奇怪的 “规矩”,不像族人的贪婪,也不像乌利的悲悯,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冷硬。
“说话。” 利威尔的语气沉了沉,以为她又要耍脾气。
“你可以现在就把我扔出去。” 莉莉斯的声音很小,却带着点犟劲 ——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怕他,却忍不住想反驳,想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扔掉自己。
“呵。” 利威尔嗤笑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指尖碰到那片青印时,动作下意识轻了点,“你知道养你要费多少粮食吗?还敢跟我生气。” 他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想起肯尼捏她下巴的模样,心里莫名窜起一点烦躁 —— 肯尼是从哪个地方,把这么个 “娇生惯养” 的废物绑来的?
中秋礼物小剧场:
九月末的阳光晒得窗台暖融融,莉莉斯蹲在衣帽间最里侧,指尖拂过一个积了薄尘的纸盒 —— 是搬家时没来得及整理的旧物。掀开盖子的瞬间,白色的纱裙有些泛黄但是布料带着点经年的柔软,像把当年地下街的风都裹了进来。
她捧着裙子站起身,对着穿衣镜比划了两下,转身朝客厅喊:“利维!你看我现在还能不能穿下它?” 镜子里的裙摆晃了晃,她又皱着眉嘀咕,“好像没那时候好看了…… 可我所有衣服里,还是感觉这个最顺眼。”
利威尔正坐在沙发上擦保养得锃亮的军靴,抬眼扫了眼那裙子,语气没什么波澜:“穿不下去了吧。”
“唉,果然是这样。” 莉莉斯把裙子叠好抱在怀里,脸上浮起点怀念的笑,“不过乌力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如果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话刚落,客厅里的空气忽然静了半秒。利威尔擦靴子的手顿住,抬眸看向她,眼神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沉意,声音也冷了些:“你在故意惹我生气吗?”
莉莉斯愣了愣,抱着裙子走到他身边,一脸正经地摇头:“没有呀,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 利威尔打断她,把擦靴布扔回盒子里,起身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力道轻得像在掩饰什么。
中秋的夜晚来得快,窗外挂着圆滚滚的月亮,桂花香顺着纱窗飘进来。莉莉斯正趴在阳台看月亮,就见利威尔从书房出来,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纸袋,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条一模一样的白色纱裙,尺寸比旧的更合身,布料摸起来也更柔软。她惊喜地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被利威尔扣着腰带进怀里。
后来的事乱得像团揉皱的纱,裙子被撕成细碎的布条散在床单上,莉莉斯趴在枕头上,浑身软得提不起力气,听着男人贴在耳边的问话:“你喜欢那条裙子,还是我,嗯?”
“你、你……” 她气鼓鼓地咬着唇,眼泪却有点不争气地泛湿睫毛,“我最喜欢你了!天杀的吃醋狗男人……”
第二天的早饭桌上,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盘子里。奈娅放下碗筷,双手抱胸,看向对面正低头看报纸的利威尔,表情严肃得像在开家庭会议:“爸爸,我的中秋礼物呢?”
利威尔翻报纸的手顿了下,抬眸疑惑地看她:“你以前也没要过,怎么突然想要了?”
“哼。” 奈娅轻哼一声,眼神扫过莉莉斯脖子上衣服没完全能挡住的吻痕,语气更认真了,“虽然你们对家里要几个孩子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但作为家庭的一分子,我觉得你们如果打算要二胎,至少要和家里的大孩子先商量一下。”
“呀!宝贝!你在说什么?” 莉莉斯的脸瞬间爆红,手里的牛奶杯差点没拿稳,滚烫的液体溅到指尖也没察觉。
利威尔倒是淡定,放下报纸,看着奈娅:“哦,那你有反对意见吗?”
奈娅板着脸摇了摇头,像个批准文件的小长官:“没有,我批准了。就当是你们送我的中秋礼物好了,虽然要好几个月才能收到。”
莉莉斯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在多年后,莉莉斯和利威尔两个人去度过忙碌生活里挤出来的度假时光,奈娅懂事的担任起了姐姐的身份和已经小学毕业的弟弟在家看家。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奈娅睁开眼,看到弟弟正在从笼子里拿一只只蝙蝠往自家客厅上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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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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