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被他挨着的那块皮肤，密密麻麻的痒，她往前挪了一下，“可是你确实是说话没算数，也不能怪我胡思乱想。”

“嗯，对不起。”

“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乔衿予的手在他胸前随意抓挠了两下，“我不想去你爷爷的寿宴。”

周川觅没有及时给出反馈，她催促：“你听到了没有？”

她刚欲起身，就被他放到了沙发上，他很快也躺下，两个人在一起躺着很挤，“今今，我心脏疼。”

乔衿予手抓住他脖子，把耳朵贴上去再次听他的心跳。

他眉头紧皱，嘴角往下撇着，乔衿予摸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那我喊120。”

手机已经被她解锁，下一秒整个人被他翻到了身上，手机也滑落到地面。

“不用，我躺躺。”

“我压着你不会更难受吗？”

“不会，很舒服。”

乔衿予也有一些后悔，每次上头的时候，说的话都很伤人。

气得他心脏都疼。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出了这么多状况，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会不会就对身体产生了影响。

她不是很懂这些，觉得应该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让人放心。

她又想了想，“周川觅，我头疼，我想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心内科门诊，还是上次乔衿予住院的地方。

医生给开了心电图、心脏彩超还有心功两项。

说结果出来了再过来找他，乔衿予一直显得很积极带着他六楼到四楼再到二楼。

周川觅没怎么说话，但目光随时都追着她。

一个小时，两个人又回了刚才医生那里，“心肌酶有点偏高，愿意住院吗？我建议你住院观察两天比较稳妥。”

周川觅的拒绝还没有说出口，乔衿予就立马抢答：“住，我们住。”

周川觅无奈扯动唇瓣，“今今——”

“听我的。”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周川觅睨她，没有再劝。

医生开了住院单后，两个人又回了一趟公寓，带了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司机把她们送到住院部就离开了，从下车到现在等电梯，乔衿予一直捏着他的手，劲还不小。

他回味这种失而复得的关心，甚至想心脏再多疼几天也是值得的。

电梯门开了，有个女生跨到门边又退了回去，乔衿予没多在意和他一同进去。

在生死面前，她很懦弱，拽了一下身旁人的手，她开口时声音里有不属于她的小心翼翼与歉疚：“我不会再气你了，真的，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嗯，没那么疼了。”他的声音很轻，但温柔嵌在前鼻音后鼻音里。

乔衿予听得心里越发瘫软，一池子水被他搅起了涟漪。

“我们都不要熬夜了，我再也不大晚上折腾你了。”

“嗯。”他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乔衿予现在想到半夜三点让他买宵夜、洗水果、和他大吵大闹，真是不应该，这应该都是诱因，刚才那医生说的着实把她吓到了。

猝死、爆发性心肌炎……

他才二十五岁，多美好的年纪。

周川觅看她皱巴巴着一张脸，回力握了她一下，“想什么在？”

正巧电梯到了二十六楼，乔衿予边说边拉着人出去了。

“我不想你死，我喜欢你很……”

感应良好的电梯门合拢，夹掉了乔衿予后面的话。

郑斓婓的目光黏在电梯里的那面镜子上，刚刚一男一女的小互动通过这面镜子，息数钻到了她眼中。

她没想到的是，周川觅喜欢的竟然是这挂。

矫揉造作，娇声说了几句假话，他就一副要对着人掏心掏肺的样子。

未免太过纯情，倒不像他们周家的人了。

周老爷子当年为了资产重组，与相濡以沫十来年的发妻离婚，转头再娶了京市南卞的三小姐。

绝情狠厉才是他们商人的原始底色，但周川觅，好似是个例外。

他和那个女生之间需要一个审判者，来打破他们看似牢不可破的假象。

病房内护士在宣讲入院教育，虽然只住两天，但是乔衿予还是仔细听着，有觉得不太懂的还会及时出声询问。

很快，她就发现病房里时不时会出现其他的护士，换个氧气湿化瓶，换个床尾卡什么的，视线常常有意无意地朝她这个方向瞟。

她偏头看了周川觅一眼，已经注目她很久的人，轻挑起眉峰，嘴角翘起正拉着好看的弧度。

她自己摇摇头，算了，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他也算是守男德的人了，刚跟他下过保证了，不会再和他无缘无故的生气。

护士宣讲完，替周川觅拉起了一边的床护栏就离开了。

周川觅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凑了上去，半边红唇陷在里面，露出来的另一边粉嫩饱满。

“我想亲你。”

乔衿予看了会儿紧闭的房门，拉起床帘罩住两个人，拿膝盖轻轻抵着他的大腿，主动亲了上去。

这是她的安抚和道歉，含着吸吮了几下，他没有回应，“不是想亲吗？你怎么都不回吻的……”

腰上的手用力，她坐到了周川觅两腿中间的病床上。

衣服下摆被他抓住，“不是亲嘴。”

他声音低哑让乔衿予不禁想到书房的那次。

她耳根瞬间红透，回头和他的视线碰撞到一起，她松开抿住的唇又舔了一下，“这是外面，你不能胡来……”

“我只是在和你表达我想，答应过你的，不会胡来。”

她的心弦浮浮沉沉，在他幽深的注视下，低声呢喃：“我也想，每一次都很喜欢，特别是你不当人的时候，很……很……”

他的脸直接横到她眼睛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很什么？说完。”

属于他掌心的热度从腰肢往里递进，被烫到的那一刻，她的肩膀往下耸动，无意识喊了他一声。

“很刺激？”

乔衿予往下看，明白他刚才拖自己过来的目的，要她看着亲。

她学着他每次释放后，肆意激他：“是很爽。”

顷刻间，垂放在床两边的长腿折起，他站了起来，乔衿予惯性往后倒下，他改为跪在她两侧，死死制住她的身体，低哼了一声，然后开始解衬衣扣子。

乔衿予有点心虚，就听到他说：“故意的嗯？真以为我不敢？”

他附身亲到她的面后，半掩住她的耳朵，极其恶劣挑逗她的听神经：“是要很爽的那种，还是很小声的那种？”

乔衿予的心漏停了一拍，这分明是个伪命题，她什么时候小声过。

她制止身前的大掌，换了个姿势，和他好商好量：“你心脏还疼，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身体要紧。”

不说倒好，身下布料窸窸窣窣弄出声响，她被狠狠兑了一下，“怀疑我？今天不疯给你看，枉为你男人。”

病房的午休在两点结束，护士进来开灯拉帘。

床上只有那个帅男人躺着纹丝不动。

“三床你的家属呢？晚上订餐了没有？还有半个小时就不能再订了。”

“出去了。”

说完患者拿起了手机开始打字，护士见他没有多聊的**，便作罢出去了，自己的提醒已经说到位了，听不听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乔衿予在二十分钟前坐上了回公寓的出租车。

手机里弹出来了三条消息。

觅觅：宝宝。

觅觅：洗完澡了快点回来。

觅觅：我还是个病人。

她打字骂人：无耻！

骂完就把手机泄愤一般丢进了手提包里。

刚坐回去没有几秒钟，手机铃声就响起，她没好气又抓起手机，划开接听就说：“你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今今。”

她大脑微微停滞，拿开手机查看，“不好意思，林羽。”

她刚道完歉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仅是怪错了人，甚至还把和他的约定抛到了脑后，明明答应要一起去看医生的，她全然忘记了。

“对不起，我可能要失约了，周川觅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已经和他来过医院了。”

她挑明和他说了原因，希望他不要太往心里去才好。

那边没了声音一会儿，“没事的今今，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们还是朋友，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谢谢，”她想说些话来弥补自己的言而无信，如今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一种人，说到不做到。

可她更讨厌的是，她现在心里不是后悔没有守信去赴约，而是后悔早上不该头脑发热答应他。

在法国虽然没有关系亲密到非常要好，但至少乔衿予是真的把他当作朋友来对待。

如今自己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成了这样，仅仅是因为在洛昌镇，他不请自来的那次闹剧吗？

手机里又进来了一条消息：宝宝，我饿了。

她脑子有点乱，急切快刀斩乱麻，语气较平常要疏离：“林羽，我和周川觅订婚了，他是我的前男友也是初恋，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我很确信，我希望你也能把握住住自己的幸福，我衷心祝福你。”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连呼吸都变浅了。

她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显示，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从五分钟延续到十三分钟，到二十五的时候，乔衿予说话了：“抱歉，林羽，我得挂电话了。”

“我不这样认为，”那头的声音传来，语气冷漠的仿佛不是林羽。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你只是享受着这种忽远忽近的游离，对我是，对他也是，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我最后等你一次，你来见我，我就当今天的这通电话，不复存在。”

他说完即掐断电话，这是他第一次挂她的电话。

这样很好，乔衿予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