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睿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明诚,眼里无波无澜,赵明诚讪讪的笑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赵明诚,弯腰做尽了狗腿子样,“哥,你看看,这是芸芸给你的。”
杨泽睿接过信,看了谄媚的赵明诚一眼,拆开信封。
他看信的速度很快,看完以后都没往桌上的包裹瞧一眼,看向赵明诚,“怎么回事?被谁欺负了?”
“倒不是欺负,只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的蠢货。”赵明诚想起罪魁祸首,不屑的笑道:“说来还和顾兄有点干系,他给明志学院的人没脸,那人就拿我们学院的人当筏子,也就那些没脑子的还真被人耍的团团转。我感觉和这些人生气都是掉份儿。”
杨泽睿想到顾翰飞带素斋回来的那天,想起自己和顾翰飞不欢而散的场面,心情也不是很好,“像他们这样这么轻易就被人给当枪使,就算以后真入了朝堂也只不过是替死鬼。像他们这样的,早点吃亏也好早点吃到教训,免得将来铸成大错是不是。”
“那明志学院的人呢?”
说到这,杨泽睿倒是沉思起来,他的指尖轻轻叩击桌面。
赵明诚可不觉得这件事值得思索这么久的,有些疑惑,还是说杨泽睿心软觉得对付女子不太好,不对,杨泽睿可不是这样的人。而他也是一个小肚鸡肠爱记仇的人,再说他觉得这女的完全是颅内有疾,他和芸娘也只不过是站在一旁,连句话都没和她搭上。她被顾翰飞赶走那也是顾翰飞的错,把麻烦引到他们身上简直可笑。现在他们又害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戳穿了真面目,指不定想着怎么害他们呢?
他哥教会他一点,绝不能小瞧任何女子,凡事先下手为强,后小手遭殃。他哥的竞争对手中也有女子,而且这女子也不容小觑,坑害过他哥几次,她的手段有时候简直比男子还诡谲狠辣,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吞的骨头都不剩。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杨泽睿开口道:“就是明志学院打算开一个特殊的班级。”
“嗯!?”赵明诚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关注过明志学院的事。”他已经成亲,为何要去打探明志学院的事。
“现在的明志学院都是建在承泽学院附近,明志学院和承泽学院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承泽学院学子入学时年少的没有几个,有些都是已成亲生子的......”杨泽睿想到他与人争执的的原因,停顿了一下,继续讲了下去,“承泽学院的学子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每次到了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回家的,在学院待久了,与家中的联系也少了。”
杨泽睿想到自己在县城上学院的时候每年能够和家人团聚的日子真的很少,一转眼几个哥哥都已有孩子,而最小的妹妹也已经嫁人,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给他生个小外甥或者外甥女,现在他在省城,将来还想要入京,能够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更何况和早已分家的哥哥们。每个人身边都有能够相伴的人,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杨泽睿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股惆怅,出现的莫名其妙。
赵明诚看着杨泽睿讲着讲着就突然听了,看杨泽睿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伸出手在杨泽睿面前挥舞了几下,杨泽睿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翻了一个白眼,加快了语速,“承泽学院的学子和明志学院的来往过于密切,学的又都差不多,双方有共同话题,互生情愫的不少。要说男未婚女未嫁那就是一桩佳话。可要是承泽学院的学子已成亲,那就不是很好听了。”
承泽学院的学子有不少想要休妻和离娶明志学院的女子,那在家中侍奉公婆生育孩子的妻子又怎会罢休,行事泼辣一点的,闹到两家学院面前,甚至指着明志学院的女子骂着狐媚子之类的话,明志学院女子的名声也被败坏了。
杨泽睿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呷了一口。
赵明诚不解,提问:“那和你说的班级有什么关系吗?”
杨泽睿白了赵明诚一眼,“我听人说为了不让明志学院的女子名声败坏,明志学院有人打算招收承泽学院已成亲学子的夫人们组成一个班级......”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明诚兴奋的打断,“真的吗?那岂不是芸娘也可以上明志学院了吗?”他看不惯明志学院的居心不良的某人,可不代表他看不起明志学院。
杨泽睿也理解赵明诚的兴奋,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在考虑杨芸芸的事,只不过这个提议提及过很多次,却一直没有准信。明志学院的学生从来没有出现过已成亲的妇人,尤其是妇人成亲更多的心力会花在父母相公孩子身上,很少会再去学习。
不过明志学院与承泽学院往来的确越来越密切,甚至两个学院一些课程的老师都是同一个人,明志学院与承泽学院学子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多,可要把明志学院和承泽学院分离开,也不是那么好分的,就像这些聚会,都已经成为惯例,完全是由学子自己举办的,学院难道还能插手学子之间的交流吗?学院更加管不了学子的感情,也不能强行插手学子的家事,顶多舆论谴责一下。
可是在学院里有这种想法并不会受太多的谴责,更多的学子认为想要和有共同语言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是没有错的,他们注重的是情感上的交流,而不是回家听家里的糟糠妻每日鸡毛蒜皮的唠叨,或者鸡同鸭讲。
他们觉得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煎熬,度日如年,实在不愿意忍受这种痛苦,若是不忍心抛弃糟糠之妻,想要共享齐人之福,那也要看明志学院的女子会不会愿意。
可若是和离或者休妻对原配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很少有底气能够独自生活,就连娘家和家族都不待见她,更多人对她们印象就是弃妇。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那败坏的是两个学院的名声,就有人提出为已成亲的学子的妻子专门设一个班级,不仅可以让夫妻双方共同进步,甚至身边有妻子盯着,让学院的学子的情不自禁也收敛一点,也是变相的鼓励让女子就算嫁人后也可以学习的。同样,更多的是鼓励女子从小读书识字,或许嫁给读书人,万一进明志学院了呢?
可惜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遭到许多人反对,不说这样对那些考入明志学院的学生公不公平,也要考虑学院之内这个班级是否会和原本的班级产生更大的矛盾。
更何况就算开办又有多少人会过来,女子嫁人以后就要孝敬公婆,操持家事,还要生儿育女,又会有多少人能来,家里要怎么办,孩子要如何,要知道女子嫁人后都是尽快生儿育女的,总不能给妇人开办一个班级,再给孩子开一个班级,那还不如趁早定下规矩承泽学院不招收成亲生子的学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明志学院是学习的地方,而那些学子的妻子又有多少是识文断字的,她们又能否跟的上明志学院的课程,她们又是否是真心想要学。要知道就连明志学院的学生在嫁人后很多都没打算再继续学习,甚至都没有好好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只有极少数的人坚持做出了一番成就,又怎么能指望这些已经嫁人的妇人有没有这个觉悟去学习呢?
这个提议就一直被搁置起来,提过几次可也被驳回几次,往往透露点风声就不了了之,甚至更多的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至于这次再被提起,是因为在另一个明志学院的一个女学生被相公执意要和离的妻子给划伤了脸,害人终害己,不仅明志学院的学子被毁容,害人的被关入牢狱,那个罪魁祸首也被退学,名声尽毁,那就不算是一桩桃色轶事,而是一桩丑闻。
“也不能如此确定,我听说明志学院打算试着在其中一家学院里试着开办一个班级,看看是否有成效,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学院里开办,而且也有人不愿意开办这个班级,这个班级也有考核,似乎难度只比明志学院的入学考试难度低一点。”
杨泽睿也是从别处打听到这个消息,就尽可能的把消息打听的更仔细一些。这个考核或许对于学习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那些学子的妻子就不太友好了,尤其是那些目不识丁的妇人来说。
赵明诚自个儿对杨芸芸的信心十足,可是他也不太了解若是出那些杨芸芸从来没有学过的题该如何。
赵明诚眉头紧锁,嘴角绷紧,“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转身就马上出了房门,也不管现在天色已晚,人家是否已经歇息,朝着一个方向撒开腿就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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