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别墅安纯没看到他人,阿姨说他吃完早饭就下去了。
吃完饭后她将行李收拾好。第二天早上坐上他的私人飞机前往美国。
落地纽约直接前往他一个朋友的庄园。
安纯之前在国外文学书籍看过对地主庄园的描述,今天亲眼所见,感觉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庄园前方是一片开阔但疏于打理的花园,玫瑰花丛野蛮生长,枝丫交错,宽阔的我鹅卵石车道通向巨大的、带着繁复铁艺浮雕的大门。
哥特式的城堡建筑上爬满深色的藤蔓,石墙在夕阳余晖下呈现出一种沉郁的铁灰色。
城堡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迎接他们的管家。
管家恭敬迎他们入门。
安纯看到客厅坐着个跟虞向南差不多大的男人,混血面孔,留着浅棕色头发,深棕色眼眸,气质看上去很像美国电视剧里的小王子,骨相间又蕴含着几分东方气韵。
谢明恩倒不知道他带着个女人过来,看着也才十五六岁模样,这两人的距离,也不太像是情人关系,他微挑眉,无声发问。
“朋友女儿。”他坐下,淡声回应。
谢明恩点头,示意管家给他们倒茶。
才坐下不久,一个女生从楼上下来。
穿着深橘色的挂脖连衣裙,发色比谢明恩的要黄些,眼窝也比他深邃,鼻梁高挺,标志的美国女人长相。
虞向南看了眼,认出那是谢明恩同父异母的妹妹谢真一。
他们的父亲怀德出生在贫民窟,是个十足的酒鬼跟瘾君子,因跟一个中国女人一夜情生下谢明恩,在谢明恩两岁时他母亲弃他而去从此没再出现过,怀德除了要钱也一年不着家,在他五岁那年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婴,说是自己女儿,丢给他就又不知所踪。
谢明恩虽然生活艰苦但好在脑子聪明,一边带着谢真一一边考大学。
他跟谢明恩早在高中就认识。他们两个,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人群中你看对方一眼就知道他跟你是一类人。
在他们十七岁那年,意外得到地下情报局的工作。那年情报局破格收入他们两个外国人,当时的他们一边上学一边接任务,赚了不少钱。现在是半退的状态,但仍有很多人想买他们的命。
这个庄园是谢明恩两年前从他手里买过去的。
“穿那么少不怕冻死你。”
谢真一没理谢明恩,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目光定在安纯脸上,笑眯眯的:“咱们出去走走。”她说着就来牵她的手。
安纯面对她的热情有点无措,看向男人。
“不准走远。”
“知道了。”她回握谢真一的手起身与她一同走向花园。
原来谢真一是想跟她学习中文,她还抱怨谢明恩是个小气鬼,偏不在她面前说,她只能跟学校里的留学生去学。
但真一是他给她取的中文名字,她爸没给她取过名字,连本名塞拉菲娜也是谢明恩取的。
两个女孩在花园长椅聊了两个小时,谢真一用带着美腔的中文问她:“那你是他女朋友吗?”
安纯明显一愣,随后摇头:“不是。”
“我还以为呢。他跟我哥是大学校友,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两个人都鸡贼得很,你想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比登月球还难。”谢真一想了一想,“大概因为这个共性吧,就是你们中文里说的狐朋狗友。”
原来他们是校友。安纯也是才知道,听真一这么一说,倒是对他大学生活有点好奇,“他在大学里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谢明恩小气鬼不肯跟我说,我只知道他们接的任务很危险,还受过伤。”
安纯的疑问还未出口,管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叫她们回去吃饭。
餐桌上有中餐跟西餐。
虞向南与谢明恩偶尔聊两句,喝酒时注意到旁边的女孩已经放下了筷子,那碗里还剩半块牛排,饭也没吃几口。
他放下酒杯,声音不冷不热,却听得出的有些沉:“在家里吃饭塞那么大口到这就不吃了?”
安纯只是摇摇头。下午在花园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可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不适,一直到现在,吃饭也没胃口。
吃了那点东西她感觉肚子更加不舒服,跟虞向南说了声就回了楼上房间睡觉。
可刚躺了没一会胃里一阵翻腾,赶紧跑到卫生间,吃下去的一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谢明恩叫了医生来看,诊断过后,医生说她是因为突然换了环境水土不服导致的。
吃下药后安纯觉得又困又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连屋里的人及时出去的都不知道。
看着她状况比一开始好了许多,谢明恩带虞向南去了他书房。
书房是欧式的复古风格,暗调的灯光,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单人沙发上。
当初到美国留学的第三年虞向南用在情报局那赚来的钱收购了美国一家珠宝公司,之后成功钻入美国珠宝市场,跟谢明恩有长期的合作。
珠宝的事下午已经聊完了,这会他要跟他谈的是另一件事。
“科皮两天前打电话给我,说克雷杰在追杀他。”
科皮是情报局里他们两个的上级,今年五十三岁,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工作之外性格随和,经常跟他们一块喝酒。
“哪个克雷杰?”
“就是在华尔街开证券公司那个,在赛马会也有股份,跟我们是对家,之前就是被他做局才输掉那十三亿美金。”谢明恩接着往下说:“科皮接了一个政客的任务,手上捏着克雷杰犯事的证据,这会人被困在佛罗里达州,去了三个人都被半路干掉了,知道你要来,他的意思是叫咱们两个去接他回纽约,只要回来这边就有人能保他。”
谢明恩仍旧看着他,“这事说难也不难,也没那么简单,危险肯定有。”
当初在这边科皮看重他们两个能力对他们也很照顾,这会出了事,帮他这一个忙虞向南也没什么所谓。
“什么时候去?”
“等他那边给信号吧,就这两天。”
“行。”
他随后起身,开门出了书房,拐向左边,在安纯房间门口停下。她没锁门,一推便开。
躺了三四个小时了,脸上还是那么红,可又没发烧,嘴唇发白,一个劲地睡不醒。
男人径直走到床边,她侧躺着,半张脸埋进枕头,没怎么睡着,听见了脚步声,不知为何,她能确认那个人是他。
“大老板。”
女孩声音虚弱,几乎听不见。
他在她旁边坐下,轻微撩开挡住女孩脸颊的发丝,“哪不舒服?”
她闭着双眼,眉头轻微皱着,“肚子。”
男人弯下腰向她的脸凑近了点,“想吐?”
“疼。”声音都在颤。
他将被子掀开了点,看一眼她肚子,又抬头:“躺好。”
女孩缓慢转身正面躺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之后,感觉到有只手伸进睡衣里,温热覆盖肚子,轻轻揉弄。
原本阵阵泛疼的肚子在他的揉弄下竟真没那么疼了,还有点舒服,甚至让人贪恋,想要他再多揉会。
女孩呼吸渐轻,有要睡着的迹象。怕把人弄醒,他把动作放轻一点,视线也始终在女孩脸上,忽然间她又皱起眉,他身体倾了倾,“还很疼?”
女孩嘴唇紊动,温吞吐出一个字:“热。”
“哪里热?”
“肚子...你的手...”
......
男人脸色微沉,气笑了,喊她名字:“安纯。”
她想睁眼的,睁不开,只剩下嘴巴还可以回应:“嗯?”
“你真难伺候。”
听见这么一句抱怨,她挎下脸,一声不吭地转了个身,背向他。而那只手顺着她肚子移向侧腰,捏了下,她还听见他笑。
明晃晃的嘲笑。
“就这么小气说一下都不行?”
她也不想再回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后来那人给她盖上了被子,盖到脖子下,严严实实。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揉小狗一样重重揉一把她的头。
之后是一阵关门声。
她也渐渐地熟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那位医生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身边,安纯醒来后感觉身体比昨天好了许多,虽然头还有点晕但起床是没问题的。
下楼去吃粥,这回没再吐出来。
男人比她早起一个小时早就吃完了早餐,这会坐在客厅,喝着茶,看见她从里面餐厅出来。
“吃完了?”
“嗯。”她缓步走到他身边,“吃了一碗,应该不会再吐了。”
男人见她脸色是比昨晚好了点。
“你今天要出去吗?”她又问。
“做什么?”
“想去找那位医生问问。”过来就是为这个事的,她想快点去见那位医生,以免他有事要出差,那就白来一趟了,“如果你没空的话我跟杨正浩过去也行。”
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安荣伟,一醒来就要去找医生给他问病情。
男人心里嗤声,也不愿再多瞧她,倾身拿起那杯咖啡,语气闲闲,却又不容置疑:“中午没吃完一碗饭不准去。”
安纯抿着唇,沉默半天,知他这个人说一不二的,也只好闷声应一句:“好吧。”
从外面回来的谢真一见她醒了说要带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这样身体好得快。
安纯跟着她在花园散步,后来还开车去了谢真一一个朋友家里看她养的几只小狗,回到庄园,正到饭点。
安纯谨记着他早上说的话,那会还担心自己可能吃不完,但出去一趟后倒是感觉到饿了,轻松将那一碗饭和盘子里的肉吃完。
怕他没看见到时候耍赖还展示给他看。
男人看见了,情绪淡淡。
安纯以为他会叫杨正浩送自己过去,直到他走到门口,回头问她走不走,她赶紧跟出去。
医生的住处离这边四十分钟路程。
上去后打过招呼安纯直接向他说明来意,医生看了她带来的就诊单,又跟那边护工通话了解安荣伟这两天的身体状况。
最后给安纯的答复是,事情有点棘手,再加上他退休了两年,就算要做手术也没以前灵活,怕出差错。
窗外响起了雨滴声。
女孩始终侧头望着车窗,无意识的叹了声气,清晰落入男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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