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下，疯魔宫的琉璃瓦渗出暗红液体，顺着龙纹雕刻蜿蜒成河。上官清颜赤足踩过黏腻的地面，手中把玩着从阎王殿抢来的判官笔，笔尖还滴着未干的墨汁——那是用孟婆汤混着恶鬼心头血调制而成。“陛下，你说把这墨汁灌进凡人嘴里，他们是不是就能看透这世道的荒唐？”她转头望向正在用锁链抽打天兵的萧烬，杏眼中跳动着妖异的光。

萧烬扯断天兵的羽翼，将带血的羽毛抛向空中：“不如先在天庭开个染坊，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都染成血色。”他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龙袍下摆扫过跪地求饶的月老，“把红绳换成铁链，让凡人看看，所谓姻缘，不过是一场笑话。”

话音未落，十八层地狱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万千厉鬼挣脱锁链，顺着忘川河涌向天界。上官清颜兴奋地抓住萧烬的手，长鞭甩出缠住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来得正好！本宫还缺人布置新房！”她将恶鬼的舌头割下，蘸着判官笔上的墨汁在宫墙上狂草：“疯魔为尊，神鬼皆臣！”

萧烬则化作一道黑影冲入鬼群，长剑所过之处，厉鬼的哀嚎声震碎南天门的玉壁。他徒手撕开一只千年怨魂的胸膛，从中掏出一团幽蓝鬼火，转身点燃了兜率宫的炼丹炉。“颜儿，看好了！”他狂笑着将鬼火抛向云层，“这三界，该换个颜色了！”

熊熊烈火中，西天如来的金身法相缓缓显现。“孽障！还不速速回头是岸！”佛音如雷，却震不散帝后周身缠绕的血腥戾气。上官清颜突然将判官笔掷向如来眉心，笔锋擦着金身而过，在佛面上留下一道血痕：“岸？我们便是这世间的岸！”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恶鬼骨血纹就的修罗像，“想渡我们？先过了这关！”

萧烬长啸一声，浑身经脉暴起，强行冲破如来的佛光结界。他苍白的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青黑，却愈发疯狂地挥舞长剑：“颜儿，今日就算魂飞魄散……”他的剑尖抵住如来咽喉，“也要让这所谓的西天，也尝尝炼狱的滋味！”

激战正酣时，时空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从天外射来，照得众鬼仙睁不开眼。上官清颜挡在萧烬身前，看着光芒中缓缓走出的身影——那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袍，面容模糊的神秘人，周身散发着比天道更强大的威压。

“你们，扰了轮回。”神秘人的声音像是从亘古传来，却字字诛心，“该结束了。”

上官清颜握紧萧烬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想让我们结束？”她的笑声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那就先杀了我们！”萧烬将她护在身后，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颜儿，这次，我们一起疯到最后……”

神秘人抬手间，三界风云变色。而在这毁灭的威压下，帝后相拥的身影，宛如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燃烧得愈发炽热。

神秘人的威压如泰山压顶，将整个三界碾作齑粉。萧烬死死抱着上官清颜，任由那道白光穿透胸膛，苍白的脸上却仍挂着疯癫的笑：“颜儿，这次我们……”话音未落，上官清颜已吻上他渗血的唇，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她的指尖深深抠进他后背，似要将彼此的灵魂都揉碎相融。

“要疯，便疯到最后一刻！”她将全身内力注入半块玉佩，赤红的光芒与白光激烈碰撞。时空在剧烈震荡中崩解，天庭、地狱、人间皆化作混沌。萧烬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却仍固执地将她护在怀中，用最后的力气在她耳边呢喃：“若有来世……”

轰然巨响中，一切归于黑暗。

混沌消散后，凡世某处山村，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接生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惊讶地发现这婴儿眉间竟有一点赤红胎记，恰似火焰燃烧。更奇异的是，孩子双手各握着半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拼凑起来，竟隐约能看到“疯魔”二字。

“这孩子，怕是带着大来历。”老村长颤巍巍地接过孩子，却见婴儿突然睁开眼，那双凤目与杏眼，分明与曾经搅得天地变色的帝后如出一辙。

多年后，江湖上突然出现一对神秘的少年少女。少年苍白俊美，笑起来却带着令人战栗的疯狂；少女明艳张扬，行事作风狠辣果决。他们骑着黑马踏过贪官的府邸，用带血的长鞭抽开粮仓救济百姓；他们在赌场里一掷千金，却将赢来的钱财分给流民。

“听说了吗？那对少年自称‘疯魔双煞’！”茶楼里的说书人惊堂木一拍，“有人看见他们的腰间，总挂着半块玉佩……”

而在某个月夜，少年与少女并肩坐在山顶，望着满天繁星。少年将半块玉佩贴在胸口，转头看向少女：“阿颜，你说，这天下够疯了吗？”

少女狡黠一笑，甩出响鞭缠住他的手腕：“还差得远呢！走，我们再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惊起一群寒鸦。远处的城镇里，贪官污吏们已开始颤抖——因为他们知道，那对继承了“疯魔”之名的少年，又要开始书写新的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