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二人被半拽着起来,满脸没睡醒的样子了,发丝相交着没有分开,颤颤巍巍地站在床边
看着他们脚都有点站不稳,林景玉用灵力将他们半悬着压在墙上。这时,那个相较矮小的男人才略微反应过来,扯着另一个男人的衣服说
“花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林景玉打了个响指,点燃油灯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眼里灯光和眸光都染着红色
“或许我应该问你们?叶铃。”少年坐在了床边,习惯性翘起二郎腿,这是经常审讯他人时的动作
他略带威胁性地掰了掰手指关节,又扭紧护腕,叩了三下床板
冷冷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叶铃道:“本姑娘……轮不到你……”
“野子,你冷静一点”站在叶铃旁边那个人匆忙捂住叶铃的嘴对林景玉道
“嗯。”林景玉微扬了扬下巴,看着那个男人,几丝血迹仍在少年冷逸的脸上粘黏着
“说。”
“我与叶铃遭受不测之灾,身负重伤,不知何处可以安顿才出此下策。”说完,男人看着林景玉毫无反应,又问
“师弟可还记得我?”
「记得」
林景玉没说话,只是起身走近他
他的身量不比少年高,只是肩宽十分,显得压迫
男人的脸被蒙一片黑暗中,根本分辨不出五官
就是这样,即使是凑得再近,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谁
“花、自、晚”林景玉带笑说道,连着挑起了他的下巴
男人没有动,只跟着林景玉的动作轻轻说道
“是”
“不是”
林景玉否定得很快,说完就放下手,解开灵力将他们两人从墙上卸了下来
“你们将这里收拾好。”
花自晚站在原地,沉默着
在烛光下,他幽绿的眸子像破碎的翡翠,光色不一
他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少年,像被牵连了一般,好像从未能转移过,一直一直,有如之前那样,携着许多悲伤地看着林景玉
“花自晚……”花自晚喃喃道,像在回忆一位失联已久的故人,又像在呼唤着自己
“可以让开?”林景玉再次推开门,撇了他一眼,将门外等候的师尊领进屋里来
林景玉将“闲人”花自晚和叶铃“拎”到两边,安排他们自己两个简单打理屋子内部的物品,再把他们睡过的乱糟糟的被褥铺平,地板上的水渍擦干
“徒儿,这二位是?”
白瑾琉轻轻地问林景玉,眼里带着几丝疲惫,深色的瞳孔几尽闭上
林景玉为他披上自己的披风,白瑾琉没有道谢
他显然对这两个辛劳、且衣服残缺不堪、头发披散着没有打理的人更关心
“哦。”
林景玉打了一个地铺盘腿正坐在上面,漫不经心地回答
“两个乞丐为求生计在我这里来讨施舍,作为我的两个仆从而已,洛语不必在意”
花自晚和叶铃:“……”
白瑾琉道:“嗯。那这二位今夜在何处歇息呢”
叶铃答得极快,不情愿又可怜兮兮道
“当然是露宿风餐,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蚂蚱”
说着,叶铃不等白瑾琉回答,抚了抚手肘处的伤,垂下头,眼里突然蒙上了泪光
“林景玉!我告诉你,本小姐从未遭过这般冤屈,若非我家道中落,为学如何明哲保身,怎么跟着你上了沧灵山,受到这无端的灾祸!”
他的泪水随着脸颊滑落,压抑了许久,手指着林景玉道
“你知晓我的父亲死在哪位贼人的剑下吗?你知晓吗?!”
莫名其妙
“林景玉?谁?”花自晚站在一旁问了一声,没有人理会他
「家道中落?谎话连篇。」
“叶小少爷,你家道何时中落的,我不知道”林景玉轻笑,“你父亲如何死的,死在谁手下,我也不知道。”林景玉头也没转地冷冷回了一句,自顾自整理着自己换洗的衣物
“你我素昧平生,既无同窗难友之情谊,也毫不沾亲带故。如果你问我那贼人是谁,那我还得问问你。他,到底是谁?”
“我,我……我也不记得了。”叶铃道,又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朱香何必盈罗去,满采芳华递次开。”
承能换我衣锦去,再换袖绳拿命来。
「什么?」屋内一下被莫名出现的水线封住,四帘白布赫然悬在眼前
四挂迎神之布,挂于竿末端,约莫三尺长,略似旗旛,较细白,与四个人数目相对……
活人献祭给死人,这是噬戾,不可逆反的死阵
「叶铃的神识应该已经被不死水掠夺了,究竟从何时开始的」
是那时的试炼?
林景玉捻了捻手指,试探了一下温度,道:
“水线已经布设完全,我们三人小心行事,不要轻易触到这线”
「这里的水线封冻住了,应该置了许久」
“徒儿,这个牌位怎么没有字?逝者是哪位人”白瑾琉碰了碰这牌位
林景玉和花自晚:“……”
“师尊,除了水线,其他东西也不要什么都碰”
「还好没事,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等等?”林景玉再转头看去,他的师尊人已经不见了
避过水线,再往檀黑的桌子上看,只能看到牌位上多了一串金色填写的名字——“沈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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