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高中我就和她关系最好,她知道我生病了很担心,一直想来看我,但是我没让,她就准备了这些东西,旁边还有一个小礼物,我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就想着等温阿姨回来之后再帮我拆开一下。"谭叙已揉揉眼睛,语气有些小可怜。
她其实很期待是什么礼物,奈何看不见,只能求助于温浅筠。
余光扫到桌上那个打开一半的盒子,温浅筠微不可查的皱眉,"行吧,我帮你拆开。"
箱子里面是一些手工小零食,拆开就可以吃的,然后是一小束郁金香。
最后那个盒子里是一个音乐盒,还有一个很呆萌的眼罩,青蛙形状的,两只眼睛凸出来,里面可以放一些药膏,对于谭叙已来说正适用。
"是一些小零食,还有一个可以贴药膏的眼罩,一束应该是手工包的郁金香,一个音乐盒,然后 ,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温浅筠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本想问谭叙已能不能看,毕竟是她的**,但是卡片没合上,内容不用特意去看都全部暴露无遗。
【快点好起来吧小谭宝贝,我还期待着和你分到一个考场呢】
"写着什么?"谭叙已尾音上扬,明显带着期待。
对于平时搞怪的好朋友送来的温暖,谭叙已自然是期待不已的。
温浅筠微抿抿唇,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念完卡片上的字,"小谭宝贝?"
"嗯?"
温浅筠的声音很轻,谭叙已听到了,下意识的回应。
状态外的谭叙已没有从温浅筠的话里听出什么异常,反而因为她唤这柔情似水的一声小谭宝贝而喉咙干涩难忍,"温阿姨?"
又问了一声,谭叙已小心思是想让温浅筠再叫她一声。
温浅筠却没有get到她执着的点,似是忍了又忍,开口,"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女生之间就喜欢这样称对方为宝贝?"
是她太过迂腐陈旧跟不上她们的节奏吗?
宝贝这种亲昵的称呼,能随随便便对任何一个人称呼吗?
"对啊,我也这样叫她啊,怎么了吗温阿姨?"
"没什么,我帮你把这些零食摆在桌上,你饿了就能拿到,还有,一会儿帮你把门锁的人脸录进去,这样你以后不用按密码就能直接打开了。"
"啊?"谭叙已还没听明白温浅筠就转身进了厨房。
怎么感觉刚才她们两人的对话没头没脑的呢?
谭叙已无法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什么,于是没怎么想就抛之脑后,开始探索那个音乐盒了。
在厨房做饭的温浅筠回身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谭叙已,双手撑在大理石边缘,黯然收回视线垂下眼睑。
谭叙已仿佛自身带有磁性,有天然的亲和力。
所以她朋友一直都很多,从温浅筠认识她开始,多到温浅筠都记不过来她又认识了新的朋友。
就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不招人喜欢。
淡淡的糊味传来,温浅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思绪飘到九霄云外,都没有注意到锅里的菜已经糊了。
没头脑和不高兴。
吃完饭,谭叙已还在捣鼓那个音乐盒,安静的房间里那些悦耳的旋律就没有停止过。
得到了新奇玩具,吃饭都有点狼吞虎咽,心不在焉的。
温浅筠也没打扰她,自顾自的收拾好房间,又在桌上批改了作业。
“要洗澡吧?”温浅筠从沙发后面倾身靠近谭叙已,两只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微侧着头。
因为怕吓到她,所以在最开始站在她身后就发出了轻咳声,此时倾身在她耳侧,轻声耳语之后停在她脸颊边想听她回答。
给了谭叙已反应的时间不至于吓到她,但是谭叙已依旧浑身一震,耳畔一热,“要洗澡…”
“嗯。”
“……”
谭叙已肯定要洗澡,但是她不想温浅筠看着她,她会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直接说,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僵持着。
温阿姨是故意听不懂的吧?
谭叙已这样想着,放在盘着腿膝盖上的两只手不自觉的捏紧,一字一句的咬得很重,“我要洗澡。”
所以温阿姨你看着我很不习惯。
要知道前几天哪天不是抓住时机就自己去洗了,偷感很重的小谭同学今天算是和温浅筠正面僵上了。
温浅筠有心捉弄,谭叙已就只有被逗得面红耳赤的份儿了。
温浅筠佯装不知,还问她,“好啊,现在吗?还是想要一会儿再洗?”
脖子里随着温浅筠说话传来一阵阵的热气,谭叙已缩了缩脖子,都快把自己的眉头拧成一团了,鼻尖耸动,嗅着温浅筠身上晚香玉的香水味,很是天真的问“没有第三个选择吗?”
如此温柔如水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好说话的感觉。
所以,一定会有第三种选择的吧?
温浅筠摇摇头,直接掐灭谭叙已的幻想,“抱歉没有哦。”
"......"
被逼进了一定程度,谭叙已突然豁出去似的迎着温浅筠的方向,气鼓鼓的说,“我想要一个人洗,我现在已经完全能自己洗了,虽然会慢一点,但是不需要帮忙。”
温浅筠没想到她在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决心的同时还会朝她靠近,躲闪不及,唇瓣碰到谭叙已的鼻尖擦过。
那一瞬间,肌肤上那细小的绒毛好似成了导电高分子,放大了那一瞬间的触感。
温浅筠脸上陡然升起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不自然的舔了舔唇尾,烫得惊人,“小已……”
谭叙已也是无意之举,温浅筠无法责怪她什么。
而且谭叙已那么小,她懂什么?
会在朋友之间互称宝贝的人,这些动作或许对于她来说很正常,是她多想了。
温浅筠竭力说服自己,压抑那一丝异样,"好吧,那你自己洗,我相信你完全有自理能力。"
两人之间有尴尬的气息蔓延,谭叙已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怔忡不已,“行,那我就自己去洗了。”
心底涌上异样的心悸,脸颊泛起不同寻常的红。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谭叙已觉得自己比第一次喝醉酒之后还要更严重的脸红吧?
“行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今晚你用浴缸洗。”
“嗯嗯。”
不约而同默契的把刚才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再提及,偏偏谭叙已心跳异常的快,按耐不住自己的异样,谭叙已不好意思的快要把头低到膝盖里。
明明和温阿姨的感情一向很好,比她妈妈都要亲近,刚才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谭叙已却有一种别扭的情愫翻涌。
又一次摸摸自己的鼻尖,谭叙已放开盘着的双腿,刚要准备站起来,温浅筠已经向她伸手。
两人站起来,谭叙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浅筠已经收回了手,只留下谭叙已一个人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空气有那么片刻的僵硬,谭叙已微微皱眉,说,“温阿姨?”
不是说要一直陪着她吗?
怎么放开了她的手。
“你向我走过来。”温浅筠声线已经和往常无异。
毕竟眼睛是真的看不见要很长一段时间,温浅筠自知谭叙已不可能一直都窝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一整天,所以她想趁着在谭叙已熟悉的地方,让她适应看不见但是要往前走的感觉。
有些路毕竟是要自己去走的,谭叙已。
昨晚是看到她情绪崩溃之后的心软,而现在温浅筠已经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心软了。
谭叙已静静立在原地,唇瓣颤抖间挤出不情不愿的一句话,“我看不见。”
所以想要温浅筠帮她。
温浅筠的手没有如期而至,声音依旧在一段距离之外响起,“看不见也可以的,你对这里这么了解,你肯定闭着眼也能来去自如。”
"我不可以。"
"你可以。"
两道声音都那么笃定,好似温浅筠比谭叙已更相信她自己。
四周空气凝固两秒,谭叙已缓缓闭上眼睛,沉默的往前迈步,一步两步。
她不会知道温浅筠悬在空中随时准备护住她的那双手,她只是在温浅筠对她无端的信任之下,凭着潜意识里对温浅筠的吸引朝着她的方向迈步。
温浅筠在的方向一定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随着谭叙已越走越远,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看,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我们小已真的太棒了,这么强的方向感,以后肯定能轻易就通过那飞行员资格证。"
完成了很简单的一个小目标,都会得到莫大的鼓励,情绪价值拉满。
谭叙已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迟钝的嗯了一声,"真的吗?"
她自己都不相信,且不说她成为正式的飞行员还需要走多远的路,就说她现在这种状态,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最本质的差别的。
谭叙已在她十八岁成人礼之后,一帆风顺的人生被上天突然按了暂停键,一切停滞不前,她最重要的母亲离开了她,父亲突然接受高强度的工作不回家,她最亲近的人里好像只剩下温浅筠没有抛弃她。
"当然,小哭包,以后别哭了,这样才能更快的好起来。"温浅筠鼓励的捏捏谭叙已的耳垂。
展臂还能勉强将谭叙已一整个揽入怀中,给予了她无尽的鼓励。
谭叙已要是不整天以泪洗面的话,她的眼睛不会严重到这种程度,至少不会整天都看不见。
没有病理性的疾病,谭叙已看不见心理因素占据了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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