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传说中的BOSS
“所以......”
“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和我对话的那顶‘帽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帽子？”
“而是......蛇，吃掉了大象？”
金四喜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不明生物”，愣了有一会儿，没说话。
不过，由于这条“蛇”和这头“大象”，皆是由刚刚的那顶“帽子”分裂而来的......
所以，当他们以‘动物模样’出现时的实际大小，也与人类世界真实的动物有些不同......
一眼看去，就像是两具......缩小版的“动物模型”。
或者说，是儿童版的“动物玩具”。
————
大约在几分钟后......
金四喜在顿了又顿的迟疑里，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蛇：“是这样的。”
大象：“但......又不完全是这样。”
金四喜：“？？？”
“瓦特？！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两个，到底要整哪一出啊？！”
“啊？什么叫是、但又不是？！我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蛇左右摇动着他的身体，一时间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看上去像一只笨重的大摆锤。
而后，在一阵“嘶嘶嘶”的声响里......这条蛇，正冷面冷言冷语的，对着金四喜解释道。
“说起来，这应该不难理解吧......”
“作为‘人类客服’服务部的顶级大BOSS，他肯定是不会随随便便降低自己的身份，特地跑到人类世界里来......”
“然后一个一个的，为公司招新员工的。”
“所以，关于‘人类客服’岗位的招新......，这份由BOSS安排下来的工作，只能靠我们这些‘小弟分身’，来代劳咯。”
“BOSS他呀，根据你们人类收寄快递的巧思，把我们这些‘灵物分身们’，放置在不同的快递盒子里......由此，简称为‘灵物快递’。”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守在盒子里，等待着‘符合员工标准’且‘具有一定能力’的‘有缘人’的开启......”
“话说回来——”
“只有身上沾染着灵气的人，才能真真切切的看见我们，听见我们说话，感受到我们的存在......”
“不然的话，对于那些缺乏灵气的‘普通人类’而言......”
“在这个偌大的快递盒里，就只是放了几块，普普通通的肥皂罢了。”
“这样一来......”
“就算他们打开盒子，发现自己收到了肥皂，也只会怀疑......是不是快递公司寄错了包裹？”
“又或者……”
“是对这几块天降肥皂，感到几分‘得到就是赚到’的欣喜......然后，就这样不了了之。”
“总之——”
“在经过严谨的实验和严密的考证过后，我们的调查数据显示：在人类世界里，如果人们收到了几块普通的肥皂......”
“他们并不会深究这个肥皂的起因、经过、结果......”
“与此同时，他们的这份‘不关心’，也能够让这些‘灵物快递’更好的发挥作用……”
“并且，不会给人类世界增添过多的麻烦。”
“反正，这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蛇冷冷的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浮动。
而在这个时候，金四喜只觉得......房间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
不过——
金四喜还是秉承着，她从小到大“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
即便心里的结，已经彻彻底底的拧成了一个麻花，可她还是在反反复复的踌躇里，再度开口道。
“所以......”
“从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两个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是么？”
蛇：“？！”
金四喜并未理会，那张蛇脸上所出现的......错愕的神情。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嗯？你们两个......一条蛇和一头大象。”
“明明只是为了完成招人的工作，却伪装成你们的BOSS，跑来这里骗我？”
……
在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之后......
金四喜起初没啥反应，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甚至没有半分的浮动。
可到后来，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骗”去替鬼怪们打工的时候......
金四喜的情绪，便呈“断崖式”的趋势，骤然下降。
她看着眼前“非人类”形态的，这条蛇和这头大象，忽的想到了在不久后的将来......
——自己作为‘人类客服’......
——即将要面对的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妖魔鬼怪’顾客们。
想着想着......
金四喜愈发的压制不住内心的怒意，她的想法，如爆米花般在脑海中央层层爆破。
“还说什么......‘客服部，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了’这样子的话。”
“我还以为客服部混得有多惨呢，真就说话全靠编啊？！？！”
“......”
到了最后——
当金四喜宣泄完内心的愤怒之后......她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镇定和安稳。
甚至，还多了几分威严的气势。
“说说吧。”
“你们这个所谓的‘人类客服服务部’......到底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冒着谎言可能被揭穿的风险，也要把我给骗进去，和你们几位做同事呢？”
“你们看看：我一没钱，二没名，三没权......”
“唯一的特点，就是：特能吃。”
“所以，你们这‘客服部’里，就算是多了一个我，又究竟能顶什么用？？？”
“还有啊——”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BOSS......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
“他到底是怎么敢让你们两个这样‘脑回路’和‘外形’都奇奇怪怪的生物……”
“跑到人类世界里面来招摇撞骗的......”
蛇：“......”
大象：“......”
————
此时的房间里。
金四喜看着她眼前这两位，久久低头沉默不语，甚至还暗自逃避着......与她对视的“不明生物”。
她冷冷道。
“怎么？现在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了？”
“刚刚哄骗我加入你们客服部的时候......不是还挺能说的么？！？！”
“难不成，就刚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你们两个都跑去喝哑药了？？？”
蛇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金四喜，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惊慌失措。
但毕竟，这件事情，听上去是他们有错在先。
说起话来......实在是没什么底气，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过了一会儿。
蛇用他身后那条长长的尾巴，在无人注意的背面，偷偷点了点身边的大象。
同时，还用他那双微微上挑的蛇眼，接连暗示着些什么......
大象懂了。
于是，大象看了看眼前的金四喜，犹豫了一会儿，而后，他又一次地解释道。
“这个呢，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吧，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如果我们不这样......你肯定就会那样了啊，对吧？”
金四喜：“......”
————
就在这个时候。
金四喜忽然发现：面前的这头“大象”，他有一双蓝眼睛。
而此时——
他正眨巴着那双无辜的蓝眼睛，用翻来覆去、千篇一律的“这样”、“那样”的言辞，同她讲着解释的话语。
而在即将讲完的末尾处——
大象恳切地摇摆着他那对宽宽的耳朵，算是充当了两把蒲扇，为金四喜扇起了几阵清凉的风。
“总之，你要相信：我们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对！我们不是故意的！”蛇在一旁，重重地肯定道。
————
紧接着。
蛇见金四喜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他便又重新接过刚刚的话茬，继续补充道。
“我们刚刚和你讲的，有关‘人类客服服务部’的那些事......全部都是真的，没一句假话！”
“现在的人类客服客服部里……真的只剩下BOSS这一个光杆司令了。”
“而我们，这些所谓的‘灵物们’……”
“其实是用BOSS自身所拥有的灵气，缔造出来的......准确来说，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不过，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进化以后。”
“像我们这样最早产生的‘灵物们’，开始渐渐拥有了一些‘自我意识’罢了......”
“但总的来说——”
“大多数时间里，BOSS下达的那些指令，是通过‘意识传递’的方式，直接传送到……我们的脑子里的。”
“所以在此之前......，你的确在和我们的BOSS对话。”
“当然啦。”
“BOSS也非常认可你的能力，除了......你吐槽他是顶‘破帽子’、‘疯帽子’这一点以外。”
金四喜点了点头。
在听完了蛇补充的话之后......
和刚刚理直气壮的气焰不同，金四喜的心里，忽然涌起了几分心虚。
————
金四喜内心os：
【完了完了。】
【现在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这还没开始上班呢，我就已经把BOSS给骂了......】
【他不会默默记恨我吧......废话！整个客服部就我一名实习生，他不记住我，还能记住谁啊？！】
【杀了我吧。】
————
金四喜抬起眼来。
仅仅只是在下一秒，她一眼便撞进了......蛇那双似笑非笑的绿色眼瞳里。
和大象那双无辜的蓝眼睛不同......
在蛇的这双绿色眼瞳里，金四喜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位传说中的BOSS……正在透过这层深深浅浅的绿色，凝视着自己。
一时间。
金四喜心底升起的这份心虚感，更甚。
【她好想逃......】
于是，金四喜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蛇的眼神。
她对于那位传说的BOSS闭口不谈，反而还故意岔开了话题。
“咳咳。那......你们两位，既然都是客服部的一员。”
“为什么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吃来吃去的，还把自己吃成了......一顶‘帽子’的形状？”
“......哦，你说这个啊。”蛇不在意的晃了晃尾巴。
“那是因为——”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并不是待在这个盒子里的......”
“我们俩原先所在的那个快递盒，被某位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打开了以后……”
“他竟然直接抓起我们，丢进了储藏室？！”
“拜托，他有没有搞错啊？！”
“就算是盒子里装的是两块肥皂，也不该这么无情的对待我们吧......”
“于是——”
“在这之后，趁他不注意，我和阿象就偷偷跑出来了......”
“然后，在路过这间房子的时候......”
“透过玻璃窗，恰巧看见：一位白头发老奶奶正在摆弄着快递盒，还说什么‘礼物’之类的话......”
“当时天色很黑，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什么都看不清楚。”
“所以......我们俩就摸着黑，悄悄躲进来了。”
“后来，为了避免事情露馅……”
“我们还借机显出了......原本的‘灵物真身’，想着用你们熟悉但又无法辨别的方式，伪装一下呢。”
“再说了——”
“这不是你们人类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吗？！”
“说什么……蛇吃掉了大象，看见的人都只会说：这是一顶‘帽子’......”
“况且，一顶帽子的归宿......”
“总不能也是那间——暗无天日、霉里霉气的储藏室吧？”
在讲到这里时。
金四喜一下子没忍住，出声打断道。
“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和你们一起待在盒子里的，那份......礼物呢？”
蛇：“......完蛋。”
大象：“......死翘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