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许氏好奇的问。
温程旭摆了摆手:“此事你不用管了,以后若有人欲以和咱们温府结亲,你就回绝他们。”
许氏不乐意了,带着指责的语气说道:“你不会随便找个人让小妹嫁了吧,即便你不喜小妹,也不能这般做呀,婚姻可不是儿戏,需得好好斟酌才是。”
温程旭白眼一番:“你以为她温菡玉是省油的灯,随便找个人也得她看的上才行呀。”
“好像也是。”许氏喃喃道。
好好斟酌,不知许氏嫁给他的时候,是不是好好斟酌的结果,温程旭问了一句:“当初嫁我,你也是斟酌一番吗?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有没有后悔过?”
“嗯?”未听见许氏回应,温程旭才知她已经睡着了。
温程旭在想,上次那算命的说,温菡玉克六亲,若是真的把她嫁给了楚越,那他以后岂不是十分有盼头了。
克星也送出去了,若是楚越以后被煞气所伤,那他也算间接的为自己报了仇了,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温程旭不由的佩服自己,他怎么这么机智呢。
温程旭在心里开始酝酿,怎么才能把他们撮合到一块呢,一旦有了想法,这思绪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
听说楚越那厮似乎有些不近女色,这件事似乎有些棘手,可自家小妹的容颜他也是相当自信的,他就不信,让他们见上面,多接触几次,楚越会不动心?
可直接带人去,未免太过直白,需得偶遇,这样才有意思,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到了后半夜,温程旭终于疲惫的闭上眼睛。
仲冬已至,天气冷了不少。
温菡玉出了两次门,终于打听到关于姚师傅的一些事,他当初来到京城是为了打官司,但为了打官司手臂受了伤,人也似乎离开了京城。
冬日出行不便,温菡玉去了紫阳街,这里混迹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只要掏了银子,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能帮你做,这也是她最后一条路,死马当活马医。
一闲下来,她就开始搜寻一些关于烧制瓷器的书籍,一段时日后,也找到了一些烧纸瓷器的方法,等时机成熟,准备亲自试一试,她不能把希望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听许氏说,温程旭又专门写了一封信给淅水,他们都希望她留在京城,还说一家人在一起才圆满。
父亲也曾样说过,要他们兄妹和睦,温菡玉心里不免有些动容,嘴上不说,但她是希望亲情能够圆满的,只可惜父亲不再,她永远也圆满不了。
母亲回了许氏的信,没有明确说要温菡玉嫁到哪里,许氏却觉得这是默认了她留在京城嫁人。
温菡玉料想着母亲和小薛氏关系不睦,自当不同意她来京城,更别说让她嫁过来了,信上还说到了明年初夏时也会来京城一趟。时间尚早,许多事情都在变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些天不知温程旭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对她这个妹妹上心了不少,平日里见了她话也多了,休沐时还带着温萦来到园子里玩,
自问这段时日她也未作出什么感动的事来,温菡玉总觉得温程旭有些不对劲,但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后来干脆也不想了,想多了也徒增烦恼。
三日后,是傅太师的寿宴,温程旭那日正好休沐,许氏本打算和温菡玉一起去祝寿的,可温程旭却把这事揽了下来,说傅太师当初对他的文章指点了不少,故而心中一直感激不尽,决定亲自赴宴祝寿。
许氏应下,却又听温程旭道:“当日,我带小妹一同赴宴,夫人懂我的意思吧。”
这下许氏乐开了花,终于见温程旭对这个妹妹上心了,一家人自当和睦才对。
正要招呼杏儿去准备寿礼,却听温程旭道:“这事你就别张罗了,明日路过清雅斋,我给傅太师准备一份便是,他这个人平日里节俭,无需太贵重的礼物,就送文房四宝吧。”
许氏笑着没说什么,让杏儿把准备寿礼的银子给金棋备好。
这边温菡玉接到消息,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乐意去参加寿宴,因为她的小友傅萱是傅太师的嫡亲孙女。傅府还去过几次,与傅老太太见过两回面,也能聊到一处。
寿宴这日,天气正好。
温程旭与温菡玉做同一辆马车,虽然关系缓和不少,但没有许氏在场调节气氛,两兄妹皆是无话可说。
温程旭与温菡玉的眉眼都像与温佩居,兄妹两个站在一处也十分相像,就连互看对方不顺眼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马车在街角停下,金棋去清雅斋里拿之前定好的文房四宝,因为想用刻有寿比南山的锦盒,故而今日才能来拿。
清雅斋的掌柜见人来了,亲自出了店门,来到马车外道:“温大人,实在对不住,您看上的文房四宝被新来的伙计给卖掉了,实在对不住,要不您到店里重新选,我再另送您一支狼毫如何?”
温程旭面色不霁,自家娘子平日里抠抠搜搜的,给她的银钱正正好,就连他锦盒也是他自掏腰包定制的。
但此刻也别无他法,温程旭不耐烦的说道:“掌柜的,你们清雅斋的伙计要好好调教调教了。”
温菡玉估摸着时间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她与傅萱见面的时辰就少了,说不定连私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在温程旭下马车之前道:“掌柜的,我们要一方做工大气的歙砚,一支狼毫,要黄鼠狼尾部做的那种,最贵的墨条,上好的宣纸……
温程旭刚要抬起屁股下马车,听到这话震惊的看了温菡玉一眼,又一屁股歪做坐在马车内。
这边得了话的掌柜笑嘻嘻的道:“得嘞,大人,姑娘,稍等片刻,我跟您装上。”
见掌柜的走了,温程旭激动道:“温菡玉,送礼也要有个度吧,有你这么……大方的吗?”
温菡玉忙安抚道:“银子我出,哥哥,稍安勿躁。”
温程旭彻底无语了,即便如此,花银子也不能大手大脚呀。
“咱们没时间挑选了,索性就拿最好的做礼不好吗?”
温程旭气呼呼道:“当然不好,我这才任职一年,送这么大的礼别人怎么想我,该以为我在户部捞油水了呢?被人弹劾了怎么办?”
细想一下,的确是这个理,她没有站在温程旭的角度思考这件事,温菡玉掀开车帘,和吉星耳语了几句,吉星得令,又去了清雅斋。
原以为温菡玉是改过,可却见掌柜奉上两个锦盒,掌柜的喜笑颜开,今日算是遇到大主顾了,一下子买了两套。
“这最好的文房四宝哥哥用吧,好马配好鞍,好人配好衫。”自知做的不周到,温菡玉也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
温程旭打开锦盒,只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庶妹果真是财大气粗,但他不能要,正所谓拿人手短,他是坚决不会用的,一脸嫌弃的摆手道:“你别抬举我,我不要。”
温菡玉更疑惑了,温程旭既然愿意带她出门,那就是想修复好兄妹关系,可她送个东西还这般见外。
“既然哥哥如此嫌弃,就送团团吧,以后学习写字也能用得上。”
温程旭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他忽然想到近些日子,他们温府的伙食比以往好了,不由的问道:“你嫂嫂让你管理府中事宜,你不会也这么花银子吧?”
“当然不会,即便花了,我自个补上不是。”
“我看你是被姨太太给宠坏了,这银子不是这么个花法,一年前徐州的罗东县与浮光县遇到灾情,真是民不聊生,陛下正提倡节俭呢,所以,你这个做派可不好。”
温菡玉看着温程旭道:“阿娘说,人生在世,本就很苦,只要让自己高兴就行,我觉得花银子就挺让我高兴的。”
果真被宠坏了。
“不过哥哥,你与我不一样,你有嫂子,有团团,自当为了他们节约开支。”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温程旭终于认同的点了点头,他成了亲,就得事事为家里人考虑。
“但我不同,我不要为谁攒银子,所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银子虽出去了,但是别人挣到了,与其当守财奴,不如让大伙都能赚到你的银子,方才你看那位掌柜,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温程旭气的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这是故意气他吗?
知道这话会气到温程旭,但温菡玉还是要说,她在温府的这些日子,温程旭甚少对他和颜悦色,反正即便她努力做个好妹妹,也会被温程旭嫌弃,索性想什么说什么。
温程旭正想说教一番,但傅府已经到了,温程旭下马车前道:“回来我再跟你好好讲。”
这个好好讲可不会是什么好话,温菡玉第一次觉得温程旭也挺啰嗦的。
之所以带温菡玉来赴宴,温程旭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这些天,温程旭与楚越早朝时能搭上几句话了,今日傅太师的寿宴,作为太师的得意门生,楚越应当会来祝寿,到时他引荐一下自家小妹,早日把这个小祖宗给嫁出去。
温程旭和温菡玉随着管家来到前厅,见了傅太师和傅老太太,温菡玉与人交谈后直接去了后院寻傅萱。
今日寿宴,来的女眷居多,温菡玉觉得十分奇怪,经过傅萱的提点才知道,原来傅太师在朝中的得意门生特别多,有些还未成家立业,想着借此机会,看看这男宾之中都可有心仪之人。
这不是变相的相看吗?温菡玉觉得十分有意思,可惜的是男宾与女宾都不再同一个院里。
但傅萱又告诉她,宴会结束后,可去府中的园子里一起赏景色,可冬日里,哪里有什么景色,梅花也未到开花的时候,什么都光秃秃的,温菡玉可不想去园子里,等会还想提前回去,去布坊里选一些新的料子,做几件冬衣,再去糕点铺子里买些主仆三人爱吃的糖饼果子之类的吃食,在街上逛一逛,这些天,她总是会想起幼时在京城时,父亲给她买的糖葫芦。
正但温菡玉回想糖葫芦的味道时,只听有位姑娘说,楚大人来了,人去了园子里,咱们快些去瞧一瞧。
结果花厅里的贵女们立即整理仪容,一个个的都出去了。
“楚大人是谁?”温菡玉问身边的一位贵女。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嗯……他是一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美男呀。”丢下这句话,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已经离开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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