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停电让宴会厅内乱作一团。
在场的宾客都对停电感到意外。
“怎么停电了?”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停电了。”
“大家不要慌,可能是下雨天,电路出了故障,已经让酒店负责人去查看了。”
宋舒瑶帮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519号房内。
漆黑的室内,不见任何光亮,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混合在一处。
药效方尽,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男人挣扎着起身,手指伸向床头控制电灯开关的按钮。
按了几下,房内依旧黑暗一片。
糟糕,停电了。
他看不清身边女人的脸,下意识以为身边躺着的人是宋舒瑶,叫了句她的名字,“舒瑶。”
声音轻柔又带着疼惜。
筋疲力尽的林晴迷迷糊糊中听见他的话,哑着嗓子回了句,“我不是宋舒瑶。”
傅斯年浑身一怔,像是被电流击中。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
“叮”室内瞬间恢复光亮。
当看清楚身侧女人的脸时,傅斯年顿时瞪大了双目。
刺目的光照在林晴的脸上,林晴睁开了眼。
双目对视,空气安静了一瞬。
两人目光中都带着审视和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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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后,宴会厅内又恢复了正常,舞池里放了首《查尔斯顿圆舞曲》。
宋舒瑶父亲宋临安正与傅斯年父亲傅淮清交谈着儿女的婚事。
傅斯年是傅家老爷子早就内定的下一任集团接班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在这一代小辈中都异常出众,更不用说傅家还是南城首富。
宋临安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
“屹清,日后咱们就是儿女亲家了,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女儿日后要是嫁去了你家,你和嫂子可不能亏待了她。”
傅屹清:“哪里的话,舒瑶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个孩子能有幸看对眼,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亏待她。”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宋临风调侃自己女儿,“舒瑶,你可真会挑,挑了这么个香饽饽,斯年在这一代的年轻人中,能力可是顶尖的。”
“爸爸..."
面对亲爸的调侃,宋舒瑶难得脸红了。
傅屹清这才注意到傅斯年不在场,他目光寻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
“舒瑶,斯年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傅叔叔,斯年说酒喝多了,头有点痛,我让他去客房休息了。”
宋舒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四十分,傅斯年去了客房部已经有四十分钟。
她说,“斯年这会怕是已经休息好了,我去喊他过来。”
“好。”
宋舒瑶让服务生带着自己往楼上客房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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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519号房间内。
傅斯年捏了捏眉心,烦躁不已,回想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才终于反应过来。
那酒是有问题的。
傅斯年起身,双手系着领带,目光却停在了不远处的女人脸上。
她沉默着系上衣裙拉链,一张漂亮的圆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晕,原本梳的整齐的头发也散落在耳边,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干练利落。
傅斯年尚不能判定今日的事是否和林晴有关,他正想开口问林晴。
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
两人皆是一惊。
“斯年,你在里面吗?”
宋舒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酒店的隔音效果挺差,里面的人能清楚的听到外头人的声音。
林晴浑身如被车碾过般酸疼,刚穿好衣服,便听见傅斯年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了句。
“马上去躲起来。”
不善的语气让林晴感到不太舒服,她回了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傅斯年快速穿上西装外套,解释道,“今日的事定是人为,酒里被参了药,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谁知道那扇门后站了些什么人,你是林家的人,咋们俩方才做的事要是传出去,传到你爸和我爷爷那,那咋俩都别活了。”
林老爷子与傅老爷子因为一桩生意闹翻,两家人互不来往已有十余年。
在南城商界,林家与傅家交恶,众所周知。
要是傅斯年和林晴滚了床单的事传出去,媒体少不了大作文章,两家长辈们知道后也一定会大发雷霆。
挑明这层利害关系,林晴也反应过来,不敢耽误,迅速穿好衣服,躲进了卫生间。
傅斯年穿戴整齐,整理好床上的被褥,将废弃的纸巾扔入垃圾桶,确认房内一切恢复原样后,缓缓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斯年,你醒了。还晕不晕,好些没?”
门口只有宋舒瑶一人。
傅斯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嗯,我好些了,只是还有些晕。”
“舒瑶,你帮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止疼药好不好?”
傅斯年边说边揉了揉太阳穴。
宋舒瑶见他依旧不适,心里着急,便说,“那你再睡会,我去帮你问问有没有药。”
“好。”
宋舒瑶说完后,离开房间,匆匆往前台赶。
傅斯年关上房门。
走到卫生间,对里面人说,“人走了,你出来吧。”
话落,卫生间房门开了。
林晴从里面走出来。
傅斯年侧头望去,瞅见她脖颈上的红痕,目光顿了顿。
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
谁都没有先开口。
意外来得过于突然,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傅斯年目光停在她身上,倏然记起学生时代的一些事。
林晴对他,向来讨厌。
他冷不丁的启唇,“今天发生的事你知不知情?”
语气认真,带着些许质问。
林晴似乎没想到傅斯年会疑她,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后,一下就恼了,“傅斯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只有你的酒有问题吗?”
傅斯年将她神色中的恼怒尽收眼底,如此反应,心里也有了大致推测。
此事与她无关。
于是低声说了句,“抱歉,我不该疑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几秒,还是开口,
“你若是要我负责,也可以。”
在林晴看来,傅斯年此举就是给一巴掌再给几个甜枣。
本来莫名其妙摊上这事已经够衰了,还要平白无故被人怀疑。
这算什么事。
一向心高气傲的林晴心里头非常不是滋味。
在傅斯年的注视下,林晴从包里搜出一张空支票和一支笔。
哗哗写了两笔,随后硬塞给傅斯年。
“傅总,不用你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250万算是我买你一夜,之后咱们互不相干。”
说完后,大步朝门外走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傅斯年低头看着手里的支票,数额一栏写着明晃晃的二百五外加好几个零。
皱了皱眉,翻到支票背面,发现还写着一句话。
傅斯年顿时脸色沉了下去。
支票后的黑字异常显眼,赫然写着:
技术有待提高。
这语气分明是把他当成白嫖的鸭了。
他对自己刚才说出要负责的话感到后悔至极。
负责?
鬼才要对这个女人负责!
手掌用力一捏,支票瞬变成一团,往垃圾桶内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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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离开客房后,没有搭乘电梯下楼,为防止被其余人知晓她在客房部呆过,她选择走楼梯回到宴会厅。
一楼宴会厅,苏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林晴,都没有接通。此刻正着急得四处寻找林晴。
林晴去了趟洗手间,拿出包里带着的粉饼给自己脖颈处的红痕打上一层遮挡。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脖颈处已恢复正常肤色。
林晴长吁出一口气。
心里头庆幸,今晚的事没有被发现。自己平日习惯带妆出门上班,包里常备有化妆的粉饼,可以在关键时刻遮挡住这些痕迹,不然以方才的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纵使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林晴走出宴会厅,便看见苏意在寻她。
她走了过去,拍了拍苏意肩膀。
苏意松了口气,“你去哪了,怎么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去楼上客房休息了下,手机没电关机了”
林晴说,“这酒太烈了,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你帮我向姜老师说一声,我就提前离席了。”
苏意低头看了眼表,又往窗外瞅了眼天色,外头依旧下着雨,雨势还很大。
苏意说,“太晚了,你酒喝多了,一个人打车太危险,还是我载你回去吧。”
林晴望了眼窗外,大雨淅淅沥沥下着,想着苏意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应下。
两人跟姜沐红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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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林晴前脚刚走,没一会,519号房门前便站满了人。
傅屹清和宋临安迟迟未等到傅斯年返回宴会厅,便上楼来寻问情况。
宋舒瑶将药拿给傅斯年,傅斯年解了包装服下一粒。
宋临安关心道,“斯年,没事吧。小瑶你也不看着点斯年,让他喝那么多酒。”
被父亲责怪,宋舒瑶有些委屈,“这…我…记得…斯年哥酒量一直挺好的。”
傅斯年见宋临安开始责怪起宋舒瑶,连忙解释,“宋叔叔,莫怪舒瑶,是我贪杯,喝多了些。休息了会,我现在好多了。”
一旁站着的傅屹清默不作声,环视了下房间内部陈设,在瞥见床头柜旁的垃圾桶时,眸光暗了暗。
停顿几秒,收敛了目光,他忙道,“既然休息好了,就回大厅去吧,不好怠慢了客人。”
傅斯年担心继续在房间里待下去,父亲和宋舒瑶会发现破绽,于是随着他们返回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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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开车载着林晴回了新月湾。
晚上十点,林晴回到家,打开灯,一只灰白色的猫便扑了上来,喵喵叫了几声。
那是她养了五年的布偶猫,叫元宝。
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体外层肌肤很黏腻,双腿膝盖非常酸痛。
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林晴眼眶有些湿润。
她抱着猫,脸蛋蹭了几下猫毛,将脸深深的埋在小猫的后背,触感柔软的猫毛让她的心软了下来。
一百平的小屋内,一猫一人。
落地玻璃窗户外头,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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