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严仵作想要拖延时间,或许过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了,就能拯救他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情急之下他说:“生吃不好吃,你煮熟就好吃了。”
话说出口他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蠢话。不过……他想了想,要是生火什么之类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
“煮熟?”女孩疑惑了,她好像不知道生吃和煮熟吃的区别。她想到之前自己吃的东西都很难吃,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填饱自己的肚子,所以她愿意尝试煮熟吃。“那好,煮熟吃是怎么吃?”
“这个嘛……”严仵作慢慢地说,一字一句拉长了说像是唱戏一样。他眼睛扫视周围,确保没看到锅呀、柴呀的东西他才继续说:“你需要弄一个灶,然后再将食物洗干净,接着就是生火再把食物放到锅里煮,这样就好了。”
这些什么灶呀,锅呀,女孩统统没听过、没见过,不过她听着就觉得很麻烦,心底已经否定掉这个方案了,至少现在不要煮熟吃,等她这次垫吧了肚子之后再按照他说的做好了。她摇摇头,“我不要,太麻烦了,我等不及了。”
说完也不多废话,也不给严仵作多扯的闲工夫,伸出手打掉了在她眼前的笤帚往前扑去,直冲着严仵作的脖子那冲去。
严仵作也没料到她会不同意,也没料到她不同意之后的动作会这么迅速。
笤帚被打掉,他快速蹲下去,她扑到了门上。他像是大猩猩一样地前进,朝着板凳前进,在她起身的时候,他拿到了板凳,他慌乱的心此时稳定了许多,他觉得胜利的曙光已经照到他头顶了。他举起板凳火速转身,朝着身后的她砸去。
她举起一只手抵抗板凳,他的心里想:“一只手,呵,太天真了,你这回死定了。”“咦,她是个小女孩,我最开始为什么要害怕她?我举起一个板凳砸过去她不死也得懵半天,我再给她几圈不就好了?”“哈,升职加薪就落到我头上了!还好留下来了!”
就那几秒,严仵作心里想了许多,最多的还是关于他升职加薪后他会去哪任职,又会多给他多少钱,那笔钱他又该怎么花或是存多少。
几秒后,板凳落下。事实并没有如严仵作心里所想的那样。板凳被她的手震穿,靠近他手的板凳就如同两根木头一样,靠近她手的板凳如同木屑一般散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两根木头,手颤抖着,木头上的木屑落到他的外衫上落到他的鞋子上。
他拿着手中的两根木头朝她打去,而她从容地接住了两根木头,抓着另一头。此刻,严仵作已经将她惹火了,那双单纯的双眸已经变得绯红,周身散发着一股黑气,真像个魔头。
严仵作吓得松开了拿着木头的手。在她张开她的血盆大口要咬向他的时候,他从另一边逃出来了,跑到了外面。他扯开嗓子喊:“杀人魔头在这!快来人啊!杀人魔头在这!来抓人啊!……”
不久,衙役们就来了。最前边的那人扶住了严仵作,又朝着他身后看了看,“人呢?在哪呢?”他身后的衙役们都拔出刀关注着周围。这其中不仅有澄阳城的衙役,还有从京城派来的高手,他们都严阵以待。
严仵作气喘吁吁地指着他的身后,“就在我后面。”
那人又朝着严仵作身后看了看,依旧没看到什么人,他问:“你确定是在你身后吗?”
“肯定的呀!”
严仵作也转过身子,正想指着那名跟话本中的魔头大差不差的女孩说:“就是她!”可当他转过身看去时,还真没看到一个人。他心想:“不可能啊!现在街上就没有活人,肯定是追着我跑的啊!而且我还惹怒了她,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弃的吧,应该会将我抓住大卸八块,怎么会不见人影?难道她是怕我喊来他们?”
不管心里怎么想,现实就是没见到她。不过她出现了,说明她的老巢就设在那附近,这回他要带着他们去端了她的老巢,将她绳之以法。
严仵作带着一帮人过去,先是在那幢屋子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地检查了一番,就连房子中的木箱,头顶的房梁,房梁上的屋顶都查了,就差掀开每一片瓦撬开每一块地砖来看了,结果就是没找到她。严仵作不信这个邪,按理说她不会逃得这么快的,于是这一帮人在木屋旁边,还查到了邻居家里,还是没找到。
这边靠山,家家户户隔得没那么近,对于清晨发生的事,邻居们也就只听见了严仵作跑出来大声喊叫的话,没听到别的动静,家里目前也一切正常。
领头的那人说:“目前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她,可能进入山里了。”
城西这一块的山连绵不绝,它不是一座独立的山头,它连着附近的村庄,少说也有百十公里,没有人能完整地走完这一片山。
严仵作皱着眉头看着这片山,语气沉重地说:“若是她真的是躲在这山里,那可就难办了。得向上头申请让周边的府衙也派人进去跟我们一起搜山,不然就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我们或许真的来到了她藏匿的地方她也可以立马换一个地方。就算现在写信快马加鞭地送去也得要十天半个月得到回信,这期间她又不知道要残害多少百姓。”
领头的人是从京城来的,他深知皇上对这个案件的看重,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两边一起下手。写多封信件,一封送往京城请求加派人手,其他几封送往周边各县请求伸出援手一起抓住这个杀人女魔头,最后,”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严仵作,“烦请严仵作能将此女的面貌画出来,最好她的主要特征明显一点,还要多画几份,不仅要让这里的百姓知道还要送出去给邻县的府衙,让他们手底下的人也知道此女的特征,方便到时候抓人。放心,我会在心中写出是你冒着风险与此女交手看见了她的真容。”
“没事,包在我身上。我画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还好严仵作和她都是近距离沟通,而且严仵作做仵作多年,对于人脸的特征只要认真地过上一眼就很难忘记了,尤其是这一种,第一眼就认定她是凶手的人,她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不过个三年五载的,怕还是清清楚楚的。
“都已经知道长相了为什么你们还是没能抓到她?到现在还是如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屋内?而且,这青天白日的她都敢出来行凶了,衙门里的人呢?”殷锦鲤问道。
张琥哭着张脸摇摇头,“衙门里的人几乎全死了。在严仵作画完接着官府的人拿着画像给我们看了那人的长相后的第二日,严仵作也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她好像发现了衙门的人的存在会影响她办事,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就一直对衙门的人下手,早些逃命的人或许还活着,反正留下来的人都死了,因此我们现在也都不敢出门了。她连朝廷都不怕,还怕我们吗?”
潘勾勾对他们说她们是杀人凶手的事情很介怀,她问:“那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是杀人凶手!”
张琥现在大约是觉得她们并不会对他们下手了,还是说讲述之前的事情心中忘记了恐惧。他的姿态随意,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苦笑,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看淡,像是看开了,不想再这么苟延残喘下去,想求个痛快。
“刚开始认为你们是杀人狂魔的时候是因为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她长得和严仵作画出来的杀人狂魔的模样真的太像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他说了这几句话顿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她们两人的脚下又看了看他们的脚下才继续说,“跑出来之后我发现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影子,在官兵拿着她的肖像给我们看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记得,此女没有影子,很好辨认,碰上了就立马跑’,在那时候我才在心里确认,里面的人即便不是杀人狂魔也会是她的姐妹,说不定她也会有杀人成性的乐趣。”
这话一出,她们俩立马低头看去,果真没有影子!她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看了,就是没有影子。她们还想说:“是因为屋内光线不好,所以才没有影子。”只张了张嘴就选择闭上了,因为她们看见他们三人都有或长或短的淡淡的影子。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只不过影子没有这件事情,目前来说对她们影响不算大,好像也没有影响,她们心底也没有多少的恐慌。
外面似乎风平浪静了,那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出现了,殷锦鲤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有影子也好,没影子也罢,都是纯正的良民,不会害人的。里面躺着的那人是我们的朋友,你趁现在这个好时间给她先治疗治疗吧,我保证,她醒来绝对不会是你口中所说的杀人狂魔的翻版。”
想到了林蜻蜓,殷锦鲤对于没有影子的事情好像有了线索。她想起了之前,林蜻蜓的影子像是要吃她们的影子的动作,或许她们的影子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被她的影子吃了。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先把猪蹄手给面前的大夫治疗一下,影子对她们影响不大,稍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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