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正好与宇文欧阳碰面，宇文欧阳：“锦瑟哥哥！”

她这一叫，帐外侍卫都是一惊。

陈如瑟在帐内眉头紧皱。宇文欧阳说错话，有些心虚，声音很小：“打雷了。”

陈如瑟：“？”

宇文欧阳声如蚊蚋：“我、我、我、有点、害怕。”

陈如瑟：“……”曾经在常青山顶修炼，那里气候潮湿，不时就会有刮风下雨雷电交加，她居然害怕？

“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陈如瑟给她指了一个椅子，继续在帐中走来走去，脑海里不停推演着即将到来的战争。行走间，陈如瑟突然感觉身体轻盈，好像运气流畅，想起宇文欧阳曾给他一枚药：“你给我的药是什么？”

宇文欧阳：“师…父亲给我的，我不知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陈如瑟神色如常，内心却激动不已。他运转体内的气，发现确实通畅了！也就是说，从此之后，或许他的身体可以习武！

“他说这药在最后时刻用最好，不过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看来是宇文廉的家底了，陈如瑟问：“有多少？”

宇文欧阳从衣襟中取出自己的项链，打开吊坠：“只有两颗。”球形镂空金属里躺着的一颗药丸晶莹剔透，像是水晶石一样奇异。

“这药功效奇特，不要随意使用。你若愿意，我想请齐玖一看。”宇文欧阳随意就把家传的东西给了他，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欧阳：“当然愿意。”

陈如瑟将齐玖叫进来，齐玖看了看，从药丸上刮了一点尝了尝：“龙胆草、牡蛎、雪莲……都是大补之物，能极大程度上增进修为，若按陛下的说法，将废人再造成习武之才，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属下愚见，这药可能是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物。”

说完，齐玖突然跳了起来：“奇了！属下只是吃了一点，觉得身轻如燕！”

陈如瑟：“能不能做出来？”

“这个…”齐玖道，“其中成分复杂，属下只能说出三十多种，而其中几种，属下不曾遇到过，不知道是什么。”

齐玖是药师，对药道造诣很高，居然连他都没见过的？陈如瑟：“你先去试试。”

齐玖又为难了：“陛下，这材料不好找。”

“回宫后许你拿。”陈如瑟觉得这个药是能帮他恢复的唯一途径，所以他很想抓住。

齐玖本身也想研究这奇特的药丸，得到准许后喜上眉梢：“多谢陛下！”

宇文欧阳对药物不感兴趣，一直打哈欠。陈如瑟看着天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急。宇文欧阳：“陛下，直接攻我们也不会输。”

说的是啊！只是陈如瑟不能盲目地强攻，他必须制定策略，尽力减少损耗。

宇文欧阳迷迷糊糊地趴在案上：“锦瑟哥哥，我困了。”

陈如瑟看着少女明艳的脸庞好像是真的疲倦：“叫宫女送你回去。”

宇文欧阳：“困，不想动。”

陈如瑟：“……”他又与几个人在帐外商量许久，看到宇文欧阳趴着，有些不忍：“你要是真困，躺着吧。”他虽然不喜欢任何人用他的东西，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宇文欧阳睁开眼：“锦瑟哥哥，回宫后，我们就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为什么？”

“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试试。”

“什么？”宇文欧阳一下子不困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做真正的夫妻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宇文欧阳哭了。他不明白，宇文欧阳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真正得到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觉得有这一刻，过去付出的都值了。

陈如瑟突然发现这样的她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坐在她对面：“你觉得我喜欢你对不对？”

宇文欧阳擦着眼泪：“是我的宫女说的。”

陈如瑟笑：“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我如果喜欢你，应该去试试。”他总听别人说，情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他虽然是冷酷的陛下，也会憧憬。何况宇文欧阳就在身边，若是两情相悦，他就顺其自然。

宇文欧阳看到他笑得那样好看：“陛下，您笑了。她们说对着不喜欢的人是笑不出来的。”

陈如瑟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是笑了：“原来喜欢是这样吗？”宇文欧阳惊奇道：“难道陛下没有喜欢过人？”

陈如瑟没必要骗她，摇头。

宇文欧阳生气道：“那你还宠幸那么多女子！”

“我没有宠幸。”祸从口出，陈如瑟闭紧嘴，看着宇文欧阳，也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宇文欧阳瞪大眼睛，然后突然道：“陛下您还是…！”

陈如瑟黑脸。

“那皇子…怪不得！怪不得传出私通？！”

陈如瑟的脸更黑了，他不在乎这个和被当面戴绿帽子是不一样的。

宇文欧阳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完整的珍宝一般：“锦瑟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没碰过女人啊？”

宇文欧阳坏笑：“是不是啊？”

“是不是嘛？”

陈如瑟终于架不住，点了点头。

一瞬间，宇文欧阳欢喜得不知道怎样才好。她也明白自己知道了怎样的秘密，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不会乱说的！”

“不用发誓。”

“那皇子？”

“是先帝血脉。”

宇文欧阳捂着嘴点点头，表示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你觉得应该强攻？”

宇文欧阳点头：“陛下，城墙都残破不堪，城内想必一片萧瑟。不用等了，再等下去这些兵要暴动。”

陈如瑟起身：“走。”

宫女走进来，将一碗汤送上来：“参见陛下、娘娘。”陈如瑟拿了两个小盏：“一起吃。”宇文欧阳心里暖洋洋的，看着陈如瑟分食。

她只吃了一口呸道：“这什么？！蘑菇？”

陈如瑟又舀了好些给她：“这是齐玖配的养生汤，有几十种菌菇。有益修为。”

宇文欧阳又舀起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这是…血燕？这一碗得值多少钱？”

陈如瑟本不觉得他吃的这些又苦又恶心的东西有多好，听到她说才发觉自己确实奢侈：“有多贵吗？”

宇文欧阳：“光是买血燕的钱就足够一万人吃一天了！”

一万人？陈如瑟不得不自问一番。他放下汤勺：“是朕的错。”

宇文欧阳牵他的手：“陛下，有许多人吃的比您好很多，可他们没有您的心肠。而且您吃这些是为了养病，也是为了天下万民。”

“谢谢。”

两人一滴不剩地喝完，分别去准备。

宇文欧阳换上一身劲装，去牵自己的马，见到了燕逸：“要打仗了。”

燕逸：“陛下竟派了娘娘去？”

宇文欧阳：“是本宫自请的。本宫与陛下要…燕逸，你要守好大沅！”她上马持剑，凌厉无比。

燕逸跪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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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军情贸然进军乃兵家大忌，还是要探查。冲锋军不可用，只有你了。”陈如瑟正趴在城墙下，伺机而动。宇文欧阳：“陛下真是以身犯险。若城内如您所料，燕逸会带着大军前来，若城内固若金汤，我就会发出信号，沈大人就能控制大军停止前进。”

陈如瑟要准备翻墙了：“只是探查，保命要紧。你莫要冲动。”

宇文欧阳比他动作快：“是。”

两人一翻进去，靠在城墙的兵就发现了，纷纷冲上去。他们有的白了头发有的断了腿，甚至还有几个是孩子，几乎都是老弱病残。宇文欧阳一剑扫去十几人：“锦瑟！我们两人足矣！”

陈如瑟担心动静闹大了楚凌媚会出来：“不可恋战！撤！”

远处有一人纵马而来：“来了还想跑吗？！”

陈如瑟定睛一看，是名女子，心道不妙。宇文欧阳却打得爽快，只觉得现在多杀几人是为国为民。

楚凌媚的一把弯刀接下宇文欧阳的剑，从马上将她打退。宇文欧阳不甘示弱，又迎上去，将楚凌媚的马砍掉一条腿。

马轰然倒地，楚凌媚一个翻身又跳起来，举刀自上而下劈下去。陈如瑟觉得这一刀宇文欧阳可能接不下来，便上去挡了几分力，没想到楚凌媚力大无穷，崩裂了他的伤口。宇文欧阳亲眼看到他的血从袖口流出，大喊了一声，与陈如瑟一同击退了她。

楚凌媚看着这姑娘去扶这个容貌英俊的男人，讽刺地笑：“有内伤还来找死！”

宇文欧阳挡在他前面：“我愿与你一战！”

楚凌媚擦了擦刀：“大沅没人了？让你一个小女孩出战？你若是安分待在这里，我可以不杀你。”

宇文欧阳心直口快：“本宫乃昭仪，大沅皇族！大沅人杰地灵，养兵无数，岂能降你！”

楚凌媚已经抽出弯刀：“我管你是谁！别想出城一步！”宇文欧阳正要动手，陈如瑟拦住她：“楚将军，请息怒。你杀了昭仪娘娘，大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宇文欧阳：“不如我们打一场，我赢你就开城门！”

楚凌媚：“你输了，不再进攻！这样，可否？”

宇文欧阳看向陈如瑟，只是不再进攻而不是收复城池，陈如瑟点头：“一年。你得清楚，大溪国力衰竭，就算不是大沅，也耗不下去了。”

楚凌媚：“一年就一年！”在她眼中，只要有时间，哪怕是一个月，大溪都能力挽狂澜！

很快，宇文欧阳闪到她面前，两个女子身体柔软，打得精彩绝伦。陈如瑟坐在原地休息，一边调息一边去看楚凌媚的招式。

楚凌媚那把刀用的灵活无比，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出手的，而且她的身体柔韧，做出的动作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宇文欧阳也不遑多让，她虽然年纪小，但修为不比她差，再借着软剑的巧劲，居然能挡住楚凌媚的每一击！

两个女人都是强悍的存在，硬生生地在地上留下许多痕迹，弄塌了好几个帐篷。两刻后，两人消耗不少却依旧势不可挡，她们都在为家国而战。陈如瑟已经能够看出她们难分胜负，便道：“娘娘、楚将军，能否先停下？”

见她们不为所动，陈如瑟喊道：“二位！两败俱伤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楚凌媚奋力一击：“或许你不出一年就能超过我！但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宇文欧阳艰难地挡下她的刀：“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打败你！”

陈如瑟眼见宇文欧阳嘴角咬出血，楚凌媚腰间也应该是有伤血流不止，他飞身上前，用剑挡在中间。三把兵器相撞，剧烈的力量一一抵抗，看似静止实则极不稳定散发出巨大的能量，发出嗡鸣刺耳的声音，周围的风仿佛都静止了。

陈如瑟夹在中间，承受着她们两人的力量，极为痛苦，不得不运气一挑，让她们二人分开。楚凌媚怒道：“你这人干什么！”

宇文欧阳担心地拉住他那只手：“没事吧？”

陈如瑟：“楚将军，昭仪娘娘还有一种丹药可以激发力量，但我也相信您也有方法抵挡，但再战下去，无疑是两败俱伤。”

楚凌媚：“少废话！”

陈如瑟：“楚将军若是开城门，我们的陛下会善待大溪子民。”

楚凌媚两行热泪流下，她咬牙：“可大溪是他们的家！寄人篱下的生活，会好到哪里？！”她拼死守城，只为了这些臣民，可就算搭上所有人，他们也会输……

但不战而降，她做不到！

她身后的人都喊道：“我们死也跟将军一起！”

陈如瑟字字句句攻心：“您在此拼命，大溪的皇帝又在哪里？楚将军，认命吧。”

楚凌媚：“少来这套！刚才怎么算！”

陈如瑟：“平手。哪方的赌约都不作数。再见！”他想走，楚凌媚自然不让，带人拦住他们：“大沅能派出你们两个武功高超的探查，也算不容易，我们不可能放虎归山！”

宇文欧阳温和地说：“楚将军，我很想学你的武功，比男人还厉害。但无论我们能否回去，大军都已经前来，杀我们没有用。”

楚凌媚显然不信，直接开打。宇文欧阳与她对上：“哥哥！你应付他们！”陈如瑟自然在开路，可楚凌媚居然能赶过来，以一敌二。她悍不畏死，此时已经拼了命，宇文欧阳和陈如瑟又被围殴，根本逃不出去。

宇文欧阳要应付楚凌媚，还得保护陈如瑟，手忙脚乱。陈如瑟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宇文欧阳：“你先走！”

宇文欧阳：“不行！”

“你能逃出去我不能！快走！”陈如瑟没办法让宇文欧阳死在这里，“我有办法，快走！”

宇文欧阳最后碰了一下他的手，然后从一个缺口砍伤两个人逃走。陈如瑟见她离开便收手，识时务地丢下兵器：“楚将军，我也打不过你，随你处置。”

今天是20231231 不知道发出来是什么时候

新年快乐呀

嗯。我想走上一条自己的路。可能违背世俗吧。但是。我觉得我这一代应该有自己的色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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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