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阿桃先醒过来,她以为昨夜闹得这么厉害,自己该会睡到大中午才对,哪晓得天刚亮人就醒了。zuowenbolan
阿桃竖起耳朵听,院中的宫女也没什么动静,应该还早,既然还早那就再睡一会儿。
阿桃闭上眼睛,躺了半日,没一点睡意,满脑子是昨晚的春色,她转头去瞧燕珩,心内不满道:“怎么还不醒呢。”
阿桃撩起一缕头发,在燕珩脸上扫来扫去,不一会儿燕珩的鼻头微皱,睫毛抖了抖。阿桃抑制不住地开心,捂嘴偷笑起来。
燕珩叹了口气,仍旧闭着眼道:“阿桃,你昨天把我折腾得够呛,能否让我再睡会儿呢。”
“什么话!”阿桃抓着被子嘟囔:“明明我也很累好不好。”腰都要断了哩。
燕珩睁开眼睛,撑着头把玩着阿桃的青丝,捏了捏她的香腮,轻声问:“那你除了累,还有什么感觉吗?”
阿桃回想起昨天他咬着耳垂逼问自己舒不舒服之类的蠢话,阿桃捂住脸,往被子里缩,低声道:“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燕珩笑了,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披上衣裳翻身起来,阿桃几乎是跳起来拉住他的衣摆,“你要走了吗?”
燕珩回头,她身上未着寸缕,乌发间雪白若隐若现,他道:“阿桃,该穿件衣服罢,当心着凉。”
刚说完,阿桃就打了个喷嚏,她胡乱扯了件衣裳穿上,穿好了起身才发现衣衫尤其大,竟是燕珩的。
阿桃被自己闹得乌龙逗乐了,拥着衣裳倒在床上咯咯笑起来,芸娘带着宫女们进来,隔着幔帐问:“皇后笑什么呢?”
阿桃听旁人进来了立马收了笑意,穿了自己的底衣出来,下了床才觉得双腿不自在,有些使不上力,脚如同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
她身子歪向一旁,燕珩伸手将人搂住,阿桃扬起头看向他,小脸绷不住红烫起来,忍不住用口型说 :“都怪你。”
燕珩的手在她腰上用力掐了掐,不等阿桃红着眼瞪他,将人交给了芸娘。
洗漱完毕,燕珩陪着阿桃用早膳,慈明殿那边派人传话,道是太皇太后已经醒了,蔡婕妤、顺美人等几个在陪着说话。
燕珩淡淡地嗯了声,擦了擦手,看着阿桃舀着酒酿圆子吃的正香。
“要走了吗?”阿桃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眨巴眼睛问他。
“祖母昨夜有些不适,现在已经醒了,我带你去看看她。”
“好啊。”阿桃放下碗,芸娘交过规矩,新婚夫妇是要给长辈晨昏定省的。
但燕珩的父母都去世了,只剩下老祖母还一身的病,不必常来常往地打搅,但起码的礼节是要做到的。
阿桃向来是芸娘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这会儿芸娘替她挑了件素雅的玉簪,理了理衣裙将人扶上轿撵。
在撵中,阿桃问燕珩,“陛下,你还没跟我说昨晚元皓来做什么呢。”
燕珩先不回答这个问题,先握住她的手纠正,“不是说了叫我珩郎的吗?”
“好吧,珩郎,”阿桃顺着他,“那元皓来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燕珩将昨晚的事删删减减告诉了阿桃,阿桃本就讨厌自视甚高的元皓,这会辱了她的夫君,搅了自己的新婚夜,她哪还能有好脾气呢。
“我谢谢他,还恭贺找了个好夫婿,我只盼望啊,再也不要碰倒他。”阿桃没好气地说。
燕珩道:“他哪里惹你了,这么不开心?”
“他说我长得难看!”阿桃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燕珩:“我难看吗?”
燕珩微愣,阿桃着急了,“怎么?怎么?你也觉得我难看吗?”
“不是。”燕珩笑起来,“只是我以为有更严重的事。”
“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吗?”阿桃扭着腰间的衣带,气呼呼地说:“他说景国的女人都是又高又壮的,能打猎,能伐木,不像我,瘦得跟豆芽菜般。”
燕珩想要说话,阿桃揪着不放,滔滔不绝地道:“还说我太白,一看就是不干活的,我明明!”
阿桃叉腰道:“我明明常与哥哥出门打猎好不好。”
燕珩本含笑听着,可阿桃说个不停,似乎要把她在山海关遭受的白眼和打趣都说出来,每句话都要提到元皓。他嘴角放平,碰了碰阿桃的红玛瑙耳环,沉声道:“九殿下少年心性,还顽皮的很,我们不说他了好不好。”
阿桃没看出来燕珩不悦,但她答应地也爽快,“好,不说了。”
这时,慈明殿到了,燕珩搀扶阿桃下来。夏国的宫殿并不大,慈明殿也比不上玉芙殿宽阔,就是庭院深深,几重院子有些复杂,假山绿翠甚多,看得人眼花缭乱。阿桃跟在燕珩后面,这时才有些担心,她勾住燕珩的袖子,低声问:“祖母严厉吗?”
“现在知道害怕了?”
阿桃不做声,燕珩驻足回头道:“没事,我祖母特别和蔼可亲,她最喜欢小辈了,尤其喜欢又苗条又白皙的小辈。”
“啊?!”阿桃笑眼弯弯,“那不就是我!”
燕珩歪头,“不是你还能是谁呢?祖母若是喜欢谁,还会赏赐给她好多礼物。”
早说嘛,还有礼物,阿桃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脚步轻快地跑到前面,朝燕珩招手,“愣什么,快来啊!”
燕珩笑着摇头,跟上阿桃欢快的脚步。
燕珩的祖母林氏确实很和蔼可亲,见阿桃进来,便将其他妃嫔抛到一边,将阿桃揽至身旁,轻声细语问了许多话,譬如闺名叫什么,多大了,来东都习不习惯,又或是珩郎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要对祖母说啊之类的。
阿桃与林氏坐得近,嗅到她身上的药香并檀香,让她想起来自己的奶奶。
如此,阿桃觉得林氏格外亲切,甜甜地一一答了,并对林氏说:“珩郎对我很好,并没有欺负我呢。”
林氏看燕珩一眼,燕珩微微颔首,嘴角带笑。林氏顿了顿,舔舔嘴唇,继续笑道:“那就好啊,你们好,我便不会生病了。”
说罢叫个老嬷嬷端了个匣子过来,众人探身去看,只见里面有一对金凤簪,一对玉镯子,并一个流苏步摇。
林氏道:“这是我出嫁时候的嫁妆,说好了要给孙媳妇的,样式有些老了,你可不能嫌弃哦。”
阿桃怎么可能嫌弃啊,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是她没见识,怪就怪景国实在落后,工匠手艺难等大雅之堂,她的那些粗陋陪嫁跟林氏珍藏几十年的可真没法比。
阿桃在景国没什么精美首饰,到了夏国来后每次都被这里的巧手技艺所折服,看那金簪制作细腻,玉饰光泽莹润,步摇上坠着的珍珠颗颗饱满。光材质好也就罢了,夏国的工匠能在微末之地雕龙画凤,金钗上的凤凰展翅,玉簪上芙蓉欲开,步摇是松枝临雪,阿桃捧着匣子简直都不想放下了。
“看把孩子高兴的。”林氏摸了摸阿桃的头,对燕珩道:“好了,我也乏了,请过安礼数到了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我得靠一靠了。”
蔡婕妤早就想走了,她方才端详新后阿桃那一张绝色牡丹面,相比下能轻轻松松艳压自己,蔡婕妤就气不打一处来。
顺美人没什么话,福了福身跟着大家出去了。
燕珩起身,对满脸风光的阿桃道:“你与芸娘先走,我跟祖母说会话。”
阿桃嗯了声,笑眯眯地回头对林氏道:“那祖母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正在兴头上,没看到林氏面色有些古怪,等众人离去,房门关上,只剩下林氏与燕珩在屋内。
燕珩唤了声祖母,上前两步,林氏如同看到厉鬼般大叫,“你别,别过来!”
她那布满皱纹的脸扭曲成一个奇怪的神色,眼中是惧怕和惊恐,林氏哑了嗓子,对燕珩道:“你教我说的,我都说了。珩郎,我求你,对慧颖好些,她虽是外孙女,但我把她看做亲孙女。”
“我也将慧颖看做亲妹妹。”燕珩上前一步,林氏的面色越发难看,她扶着胸口几乎喘不上气,燕珩见状不再上前,他对林氏道:“祖母,慧颖总是说错话,我需得将她看管起来,不过你放心,太医每日都回去看,她没事。”
林氏听到这话,眉间忧色稍减两分,她别过头去,不看燕珩她才能止住颤抖,她道:“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不敢与你说话,我一看到你,我就,我就…”
她就想到燕珩立在燕遂良病榻前,一脸狠绝的样子。燕遂良是怎么死的,外界众说纷纭,唯有她知道真相。
“那祖母好好养身子。孙儿告退。”燕珩拱了拱手往外走,林氏几不可闻地叹息传来,她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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