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最严重的应该是心病。”医生把检查报告推给江临秋,“你不愿意把真实的自己告诉我们,我们没办法对症下药。”
江临秋看着检查报告,他说:“他总是来,在我离开他的一年里,他来过很多次,但是每次他都不见我。”
“最近肯见了?”
“嗯,他还是躲着我,但也不会看见我就跑没影了。”
医生继续问他:“那为什么你看起来还是不开心。”
“我会伤害到他,不受控制的。”江临秋捂着自己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可那是他应得的,是他应得的。”
医生沉默着写了一些药递给他。
江临秋出了门,回头看着门口的那块牌子—精神科。
其实他去过很多家了,就在最近。可是那些医生都告诉他,现在那个陪在他身边的江临秋是假的,只是因为他太过于思念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
回到家,江临秋就把那沓检查报告烧成了灰,还有那些药,他碾成了粉,撒在了沈知意最近摆弄的那盆花上。
想到沈知意,他最近好像老实了许多,就好像接受了金丝雀这个身份,当他面提起这个称呼他也不恼,只是叫他按时把钱打到他账户上,沈知意说,医院要从里面扣钱的,不要忘了。
“沈哥,在这待着还习惯?”江临秋推开主卧门时,沈知意还在看着书,眼皮都没掀一下。
“嗯。”
江临秋过去把书从他手上抽走:“看什么看这么认真?”
“要发疯的话出去发。”沈知意终于抬眼看眼前的人,只是眼里没有多少情绪。
“不想见我?”江临秋伸手把沈知意拉进怀里,“那是想见你的情人林彦么?”
“你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沈哥,你的情人林彦在消息发出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你,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是很稳固啊。”
沈知意头疼地闭了闭眼,张嘴想说什么,但想说的话在嘴边翻了又翻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跟这种没脑子的说话他都嫌浪费口水。
“无话可说了?”
“江临秋。”
“什么?”自重逢来,沈知意就很少用这么平和的语气喊自己的名字了,这让江临秋一下晃了神。
“你是演员吗?”如果江临秋不是演员,沈知意都要怀疑当时自己的眼光,恋爱真的会让大脑变迟钝吗?现在的江临秋跟之前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一个是喜怒无常的神经,一个是沉稳阳光的大男孩。
……
江临秋松开沈知意,他不知道沈知意讲的是哪方面的,但他听着很不舒服,他感觉烟瘾犯了,头疼好像也犯了。
“沈哥,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分手是你提的,把我留在这做你的金丝雀外面那些人腌臜的话不也是得了你的意吗?”沈知意看着他,“江临秋,我说过很多遍了,没有我们了,从你走出旧城之后就都散了。”
“不是的……”江临秋呢喃。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按照约定帮我救我的妈妈,其他的我什么都愿意。”
“如果是林彦让你陪在他身边你也愿意是吗?”
“只要能救我的妈妈,是谁都无所谓。”
江临秋终于笑了,周身的阴霾好像一下都散去了,他低低笑着,抬手捏住沈知意的下巴:“是谁都无所谓?好啊!沈哥,果真是……”江临秋低头凑到沈知意的耳边,牙齿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轻声吐出个字来,
“贱。”
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暗了,江临秋走时关上了门,房间一片昏暗,沈知意伸出手,还看得清五指,只是再看不清书了。
自上次两人闹到似乎没有迂回的余地后,江临秋回来的就少了,至于没回来的日子去了哪里,沈知意也不想去管,两人早没了当初的情谊,剩下的只彼此能带来的利益。
沈知意需要钱,江临秋说到做到,每个月按时给他的母亲教医药费还托人寻名医为看诊。
江临秋每次回来都要跟沈知意折腾一番,就跟其他金主一样,只是贪恋怀里人儿的身体。除了做,两人再没有其他交流,只有彼此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有快感,更多的是疼。沈知意每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江临秋年轻浑身的劲,到半夜都不肯停歇,直到沈知意昏睡过去,他才抱着他去清洗。沈知意不知道江临秋有没有留宿过,他每天醒来的时候旁边早就没了温度,估计也是办完事就走的。
“醒了?”
沈知意微微睁开眼,看见眼前放大的江临秋的脸时又闭上眼睛。真是活见鬼了,今天竟然梦到江临秋了。
“别装睡,把药喝了。”江临秋把人扶起来,“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沈知意从床头柜拿过药仰头一口闷了。
“苦吗?”江临秋问他。
沈知意没回答他,只是问他:“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
沈知意没说话了。
“沈哥,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阿姨说。”
沈知意昨天就感到身体乏力使不上劲,经晚上江临秋再这么一折腾,天还没亮就发起了高烧。
“你今天生日。”沈知意说。
“嗯,难得你还记得。”江临秋听沈知意这样说,目光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江总应该给你办宴会了,你不去吗?”
“缺个人。”江临秋说,“别人都出双入对,我这个主角一个人不合适。”
“要我陪你吗?”
“你还生着病,算了。”江临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就要走。
这时沈知意的手勾住他的手指:“带我去,江少总不可能连自己人都护不住吧。”
江临秋笑了笑:“行,有勇气就跟我去。”
宴会厅里气氛在各位老总你来我往各种商业吹捧,也算得上欢快。只是在江临秋挽着沈知意进来时场面一度安静,江昊的脸色在触及两人挽着的手臂时瞬间也黑沉下来。
“百闻不如一见,临秋还真是……年少有为啊。”打破气氛的正是李青凯的父亲,说着还鼓起掌来。
“李叔叔谬赞了,我们这些小辈在各位叔伯面前也只是班门弄斧。”江临秋端起酒杯朝众人举杯,“各位叔伯,是临秋来晚了,给您们陪个不是。”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做小辈的礼数这样周全,长辈也不能说什么,嘴里说着懂事,年少有为的称赞。
角落里的江津摇头,盯着沈知意露出点笑来。他还以为沈知意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跟这些老东西碰面,没想到他承受能力倒还挺强。
“这不是小意吗?”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
即使是大家都知道这人是故意的,明知故问,但能看到曾经在自己上面的人跌下来,跌到比自己还低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没有了翻身的余地,这何乐而不为呢?
沈知意从容着面对着从宴会厅上各个角落扫来的目光:“您知道我?”
“当初跟沈大少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那很遗憾当时没能跟您坐下聊过。”
这话让人有些下不来台,那人只呵呵一笑,在场的大人物都还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做这出头鸟。
“知意说得哪里话,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你父亲的事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李青凯的父亲面目愁容,“我们几个好友知道的你父亲做的事的时候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沈知意心里冷哼,沈家倒台的时候叫得最欢的就是他口中那些昔日好友。
“是啊,知意,你父亲糊涂我们没办法劝啊。”前面一人也跟着搭腔。
古庆。沈知意默念着说话人的名字,这可是当初他父亲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告发的父亲。沈知意正欲张口说什么,手心传来一阵痒意,他抬眸,是江临秋。
只听江临秋那有些不正经的语气说:“古叔叔,上次在秋栀那酒还没喝成呢,哪次得了闲再去喝喝?”
在场的都是人精,秋栀是什么地方,喝得能是正经酒吗?古庆虽有本事但这并不妨碍是个吃软饭的,攀上了圈里的大小姐这才有机会跟周围的人接触,算是有点身份。
“上次是因为有事碰巧路过。”古庆干咳两声,话题引回沈知意身上,“知意啊,你也算我从小带大的,如今看你跟了临秋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啦。”
江昊有些听不下去了摆摆手:“今天是临秋这小子先失了礼数,让各位久等了,现在酒都上好了,各位随意。”意思是可以散开了。
江临秋不服管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上次拿下个项目给江昊长了脸,其他时间还是跟那些纨绔混一起。时间一长,江昊也不想管他了,提着江临秋跟几位董事们还有几个好友打了个招呼也就随他去了。
“怎么在这?不吃东西吗?”江临秋是在一个角落找到沈知意的,他以为沈知意应该在吃着东西等他,没想到他桌前就摆了个小蛋糕,还一口没动。
“过来坐下。”沈知意看着他说。
江临秋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坐下了。
只见沈知意手掌摊开,是一根小小的蜡烛,还是粉色的。沈知意把蜡烛插在面前的小蛋糕上,又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点燃。
“生日快乐,江临秋。”
“你就拿个小蛋糕糊弄我?还是拿我家的?”江临秋有些不可置信,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沈知意还不够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脸皮厚成这样!
沈知意抿着嘴唇,把蛋糕往前推了推:“再不许愿蜡烛就灭了。”
江临秋看着沈知意,不知想到什么,乖乖闭眼,看起来在很认真地许愿。
蜡烛被吹灭,沈知意想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两人对视的那瞬间又让他闭了嘴。
“沈知意,你这样做让我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
“你对我余情未了。”
沈知意拿蜡烛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把叉子递给他说:“江少样貌出众,喜欢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你怎么想?”
“古庆不是说我跟了你吗。”
江临秋语气有些严肃:“那不一样,我要的不是这个。”
“临秋,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过你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沈知意问他。
“还能怎么过?”江临秋蹙眉,他不记得他有外出是避着不让沈知意知道的,“跟那些狐朋狗友喝喝花酒,怎么?沈哥要管我这个?”
沈知意摇头:“我说的是你刚回江家那会。”
江临秋不甚在意:“不就是那些摆宴认亲,给我渡个身份,沈哥以为私生子是什么可以拿得上台面说话的事?”
“我知道了。”沈知意说,“把蛋糕吃了吧,下次给你补个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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