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男人就搞男人,让人穿上女装算什么。
陈列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分钟不知为何却对商允澄抱有怜悯之意。
这种无用的情绪,还真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
正觉得好笑时,一抬头却见陈炎叼着烟眯眼打量着自己,心神一冽将所有情绪掩藏。
“都是老大的家务事,我们也只能也只是旁观者。”陈炎弹掉手上的烟灰,“何况,好与不好,谁也不能代替。”
“那确实,谁要是为我付出成百上千万的医药费,我这颗心啊,只剩下感恩戴德。”陈列嘴一咧,恢复吊儿郎当的痞态。
“哈哈哈哈哈哈。”逗得陈炎不禁一笑。
“喵~”一半黄色斑点一半白色毛发的猫咪跳上阳台,在老旧的锈迹斑斑的栏杆慢慢悠悠走着,眼睛撇了一眼两人,随后跳下来,摇晃着尾巴准备走进屋内。
“你认识这只猫咪吗?”陈炎站直身体,视线跟随猫咪移动。
“楼下黄姨家的,怎么了?”
“是吗。”陈炎表情意味不明,手上的烟缓缓收起来,在陈列不解的目光中,一把抓住猫咪。
“喵!喵!喵!喵!”
而后在猫咪愤怒的喵言喵语中,对猫进行一个搜身。
“……”
“不至于吧,陈炎。”以前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强者往往死于微小。何况追我的那几个人可能还留在镇上,没有找到人他们不会走的。”
在全面检查,确定没有监视器后,陈炎才放手,被惹毛的猫咪愤怒地冲着他挥下一爪子。
“喵!”
“猫咪!”
与此同时被声音吸引过来的商允澄,一把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惊喜地望着神武的猫咪。
露出稚气可爱的笑容,一头金色长发披在身后,简单的淡色长裙,真的很难想象他是男的还快25了,陈列微微撇了一眼,视线便移到老旧的房檐。
商允澄紧紧抱着猫咪,仰头向他们这个方向看来:“我可以养它吗?”
“它有家,是楼下老太太养着的,老太太就只有一个人,如果连猫咪也不见了,该有多可怜。”陈炎掐掉烟,蹲下身,还回头拉陈列附和,“对吧,陈列。”
陈列不自觉错开视线,身体往后一靠,看着陈炎上前去说服他,听见这家伙拉自己,微微点头:“啊。”
“可是澄澄也很可怜。”商允澄才不管,询问看起来也只是例行公事,起身抱着猫咪进屋。
“老太太待会儿该不会找上门吧。”
陈列深吸最后一口烟,想象里是直接夺过猫咪,简单粗暴地赶下楼,现实是拍了拍陈炎的肩膀,叹息一声:“辛苦了。”
“别想走。”陈炎一把拉住他,“你去和老太太说一声。”
陈列回头:“你信不信,我一拳你就只能躺下。”
“我信。”陈炎点点头,仍旧抓住他,“我躺下了,你还是得去跟老太太说一声。”
“妈的,真是多了一个祖宗。”
陈列黑着脸拉开门,想了想倒回来拿了几个水果,才下楼去见老太太。
最后以家里有老鼠,想让猫咪帮忙的理由才让老太太同意在他家里住几天。
索性接下来几天,家里除了白天多一只猫需要照顾,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这座小镇既安静又不安静,安静在于基本没有特别大的事件发生,不安静在于人情味很浓,每天早上都会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总的来说称得上民风淳朴,也因此每一个见过陈列的人,对属于异类的他印象深刻,从他回来后便习惯了隔三差五,在路上看到他晃荡的身影。
这时候突然的不去街上晃,不明摆着他有问题吗。
这天,陈列像往常一样出门去晃荡,因为陈炎的药快用光了,晃着晃着就晃到了药房。
陈列拉上帽子,余光盯着周围的人,说实话这个小镇不大,走几步路就会遇到一个熟人。
如果是几个人陌生人同一时间进入小镇,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要知道这里可没有什么秘密。
那几个人真的还在镇上吗?
—
陈炎醒过来时,没在客厅看见陈列,猜到他是出门了,于是拉开医药箱独自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换药。
过去几天伤口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陈炎单手换药时,主卧的门悄悄打开,商允澄出来睡眼惺忪地走到沙发旁,乖巧地向陈炎问号:“陈炎哥,早上好。”
陈炎一惊,迅速拉下衣服,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早,昨天睡得好吗?”
突然换了一个环境,商允澄连着几天都没睡好,明明眼睑下都有浅浅的青色痕迹,却乖巧地“嗯”了一声,蹲下身在陈炎镇定自若的笑容中,猝不及防掀开他的衣服。
“哎哎哎,澄澄。”陈炎惊慌不已。
商允澄已经看到他掩盖的伤口,就在腹部左上方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周围一圈开始有点泛白。
应该是那天拉他时,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受下这一刀。
商允澄眼睛包着泪,小心翼翼伸手,怕给他摸疼,手就停在半空,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样,半晌,嗫嚅着问:“陈炎哥,是不是很疼。”
既然已经发现,也就没必要掩藏,陈炎重新拿过药水上药,面对他的问题尽管头已经疼得冒冷汗,却还是笑着说:“没事,就要只有一点点疼。”
商允澄咬住唇:“对不起,陈炎哥。”
陈炎抬头,对上他盈盈秋水般明亮动人的眸子和像个小孩儿一样愧疚的神情,微微一怔,片刻后笑道:
“又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对不起呢。”
商允澄抿着唇,眼睛盯着伤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展颜一笑:“陈炎哥,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然后在陈炎还没反应过来,就低头靠过去,一阵风自伤口处扩散。
然而除了伤口处,周围忽地只剩炙热。
陈炎连忙伸手把人推开,“谢谢澄澄,不过不需要了,我已经好了。”
“真的吗。”商允澄以为是吹吹的功劳,很开心地笑了,“都都说的办法好用。”
“是啊。”陈炎轻轻点头,避开他纯真的眼神。
暗自警醒自己,这是老大的家务事。
—
在街上逛了一圈,收获若干恨铁不成钢及怜悯的眼神后,陈列这才晃悠悠地回家,快到家时顺便把老太太家里的猫,捞在手上一并带走。
开门前,他把猫咪放下,等门打开后,嘴上低声呵斥道:“去去去去快走开。”脚却轻轻踢了一下猫咪,于是猫咪挤进门里往客厅跑。
“啊,陈列,不许欺负我的猫猫!”竖起耳朵地商允澄瞬间从沙发弹跳起来,大步向前抱住猫猫,顺便表情相当不好地瞪了一眼陈列,“哼!你个坏蛋!”
“哎哎哎,你是住谁家里,吃谁的饭,竟敢恩将仇报。”陈列表情凶狠地嚷嚷着。
“哼。”了一声,商允澄抱着猫咪转身回到房间。
难得的没顶嘴,啧,看来是良心发现了,这样想着陈列把东西放茶几上,拉下卫衣帽子,扯开袋子,单手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几下便喝完,而后捏扁罐身扔进垃圾桶。
他本来就火旺,这一去一回热得很,小麦肤色的脸上热得有些红,
一罐冰啤下肚,总算是感觉活过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陈炎靠在沙发上问道。
“没有,很安静。”陈列摇摇头:“应该藏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躲到了哪里,竟然一点八卦都没有听到。”
陈炎皱眉:“算了,如果没走多半也是蹲在车站之类的。”要么就是只是想把他带离贺都身边,给贺都增加妨碍。
不管是那种,现在也只有等贺都那边的消息了。
“有可能。”陈列点点头,还想问点东西就见商允澄抱着猫咪从房间里出来,直直走到他身边,摊开手:“给!”
一张黑色的看起来像银行卡的东西在丰润白皙泛着浅红的手心。
“我可没有白吃白喝。”商允澄昂首挺胸得意道,“我有钱!”
陈列双手抱胸表情冷酷,居高临下地点点头:“上缴了。”实则牙齿死死咬住口腔内壁不叫自己发笑。
“你是坏蛋。”商允澄点点头,而后一字一句道,脸上的表情是那现在我可以说了。
陈列:“……”
陈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陈炎的伤口渐渐开始结痂,呈现好的趋势。
现在只剩下等待贺都的消息。
这期间他每天在上网搜索,时不时看看有没有消息,或者有没有人找他,然而手机非常的安静。
他带着商允澄出来时,也只是听贺都讲有同行找他麻烦,看样子麻烦还不小,不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贺都表情不会那么难看。
贺家作为雄踞一方地头蛇,自从贺都出生后就开始慢慢做转型,到现在大部分已经由暗转明,只是还有一小部分还潜在水里。
看样子是水里的东西影响到了。
陈炎关掉手机,把新闻台调到平时商允澄看得那个台,正好播放喜欢那只羊,就准备叫人过来。
却在客厅厨房卧室都没找到人。
“人呢?”陈炎踢了踢沙发上躺尸的某人。
“阳台。”
不像他们这样能够忍耐克制,商允澄不仅智商,心性也停在10岁,一连被困在狭窄的房间半个月,已经呆不下去。
一开始是呆着客厅沙发看电视,后来是和喵咪自娱自乐玩,前两天猫咪被老太太带走后,就转战到阳台,像个留守儿童目光渴望地看着外面。
若是贺都在,肯定早就提要求下去走走,但现在身边的两个人都是才认识的。
商允澄就憋着,郁闷着。
他安静的时候,眼睛乌黑沉静,总有一种青年人的漠然,全然看不出智力低下。
可这样,看着比孩子气时还让人觉得可怜。
陈列知道陈炎害怕自己对商允澄另眼相待,哪怕嘴上说着让对他好点,然而真的这么做,怕是第一反应就是隔离他。
所以他不能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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