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工作室？

褚澄没听说过这个，事实上连身为经纪人的周锐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毕竟在圈子里，“粉丝”和“工作室”算是对立的存在。因为热爱自家哥哥/姐姐的粉丝们，总是爱心大发的觉得公司/工作室在虐|待自家哥哥/姐姐，一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先“亲切”的问候一下工作室，暴躁一点的就会要求重新组建工作室。

“这真的是全国第一家粉丝工作室，所以性质什么的，我们都还不清楚。”周锐说道，“组建人是你的头好大粉，就是那个袁一云。”

“袁一云是谁？”

“你的大粉、粉头啊，就是那网名叫什么‘一片橙心’的家伙。”

“……”

“听说他们组建的时候就已经和公司打过招呼，里面的一个成员似乎和公司高层有关系，所以手续办下来都挺顺利的。”

“所以这是我的个人工作室？”

“是你的粉丝工作室。”

“这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他们的服务对象是你的粉丝？你算是里面的……吉祥物？”

褚澄：“……”

——不理解。

周锐也把自己给绕晕了，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粉丝工作室，真的让他懵逼。一开始他也和褚澄理解的一样，认为这是一个跟公司过了明路，大家心照不宣的褚澄工作室，但是后面了解到的又不是这样。褚澄虽然现在很火，可是他的资历太浅，跟公司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密切，合同也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为了让彼此关系更加融洽，公司那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人，也就意味着暂时不可能为他单独组建工作室。

尤其是现在公司上层还风卷云涌，大家都在僵持着，施恩这种事情谁都不方便做。各个势力焦灼着，以至于像褚澄这些明星艺人的福利待遇都暂时被压着，就等着公司权势宝座真正尘埃落定，上头才会将这种人情送下去，就当卖给自己人一些好处，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种时候当然也有人跑关系，希望乱中求进，但这一类人往往已经站了队，就算拿到了好处，也存在极大的风险。万一上|位成功的那位不是自己人，那么他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褚澄粉丝自发整出来的一间工作室，因为根本没办法接手褚澄的经纪约、影视权之类的，单纯是一个民间个人兴趣工作室，所以公司那边就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不少人对这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很好奇，抱有看戏的态度。毕竟按照过往的经验，当一个艺人的粉丝变成了团体，就相当引人注意，这样的高调意味着明星艺人更加要注重个人言行举止，不然官方要是一锤，肯定先抓这些高调的人。

“你说的狙击资源是什么意思？”褚澄想到周锐刚才提到的事情，“他们不会是疯狂粉丝组成团，然后集体在网上当键盘侠吧？”

“那倒没有。”周锐连连解释，“袁一云他还是比较遵纪守法的，不会做这种伤害你的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在给你做资源匹配的事情？”周锐也说不太清楚，“管理粉丝、组织粉丝应援、帮你排查资源情况……”

“资源的事情不是公司在负责吗？”和粉丝什么关系？

“哎呀我说不清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周锐直白的说道，“反正你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过去看看？”

褚澄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然后顺便劝劝那些人把这个什么工作室关了，要不转行也行。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有上进心的人，当他的粉丝真的是赚不了钱。

可能是为了服务于褚澄，工作室的地点距离褚澄公司不远，就在那个褚澄老板心心念念的高级写字楼里面。

当然不是一整栋写字楼都是工作室，工作室在十八楼，一整层。

褚澄和周锐乘坐电梯的时候，周锐还争分夺秒的在和他科普着，“你待会儿对你的粉丝有好一点，毕竟都是喜欢你的人，你可不要让粉丝寒心了。”

褚澄点点头。

“那个袁一云的性格比较内向，看起来不太精神的样子，待会儿他要是不是很热情，你也不要计较太多。上次你也见过的，那家伙估计就是这种性格，线上热情线下冷漠的那种。”

“嗯。”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保持微笑。”

“哦。”

达成电梯根本不需要几分钟，因此即便周锐有一筐子的话想要说，却也没有这些时间了。

这座高级写字楼是真的气派，大门就装修的十分高大上，前台的小姐姐也个个都青春靓丽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这里气势不凡。等上了十八楼，却发现这层静悄悄的，前台挂着招牌，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周锐来的时候提前打过招呼，前台美女看到人之后，二话不说的直接站起来迎接，然后直愣愣的带着人走进了办公室。

这一层很大，但实际上这里的工作人员满打满算也就四个。褚澄一进去，里面键盘敲得飞快的人就齐刷刷的抬头看过来，他们都带着眼镜，近视度数应该不低，看着都一副瞪大眼睛震惊的样子。

最后是一个穿着黑色骷髅T的青年走过来迎接，他的头发有些长，又有些乱，发尾感觉都能扎起来，眼睛也有点被厚厚的黑色刘海挡住。他的眼底下是一片青黑，即便带着大大的黑色粗框眼镜，也不能遮挡半分，反而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袁一云当人给人一种丧丧的感觉，明明人站着，却有种他随时随地就能坐下的感觉。仿佛现在站着，就已经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可是他又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瘦弱，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肉的。

“这位就是‘一片橙心’的袁一云。”周锐热络的介绍道，“你们上次见过面的，他是你粉丝圈里响当当的人物。”

褚澄感觉到对方很有种丧系死宅的气质，偏偏穿衣风格又有点儿潮酷，就是总丧系混金属的感觉。对方懒懒抬头，看着褚澄的眼神似乎并不怎么热情，和网上那叭叭中二发言的粉丝不怎么像。

突然就有种割裂的感觉。

褚澄环视了一下这个地方，这里没有什么个人周边、手办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是早知道这个工作室的属性，那是绝对没办法和明星粉丝工作室产生联想。而且褚澄来这里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这里人的热情，他们的眼神都呆呆的，看着一点儿都不灵光。

褚澄开始觉得周锐他们是不是会错意了，也许这真的不是他的粉丝工作室？只是因为袁一云是他的粉丝，所以大家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袁一云当真是那种可以在网上重拳出击，在线下就自闭无声的人。在周锐互相给大家介绍完之后，没有人再开口，工作室就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褚澄看似用眼神在观察周围，实际上只是在发呆。

袁一云规规矩矩的站着，看样子大脑好像放空了。

接人进来的前台美女安静的站着，也闭口不言，看着只是因为没有新的安排和吩咐，所以就这么呆着。

剩下的其他三个员工，一个比一个木的站着。

……

周锐前看看后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也有些哑然。身为一个经纪人，周锐的社交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当他面对着这么多个木头人的时候，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有种自己但凡开口，收获到的都是“……”六个点的感觉。

袁一云是这样的人吗！？

好像是的。

周锐回想起上次袁一云露面的事情，他当初以为褚澄有这样活跃，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线的粉丝，那一定是一个活脱脱的战斗粉，现实生活中肯定也是社牛级别的人物。结果当时他来参加线下活动，整个人看起来比现在还要丧，往人群中一站都能自动获得一个真空带的感觉。

这样的人组建工作室不是在自虐吗！？

当然，周锐就算是这样想，明面上他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是褚澄的经纪人，只要事情发展有利于褚澄，他就没有什么意见。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周锐主动开启话题，“你们这个工作室主要是做什么的呀？”

“什么都做。”

“真的是我的粉丝工作室吗？”褚澄问了一句。

“嗯。”

“要不你们考虑一下更换核心内容？”褚澄真心建议道，“跟我混是赚不到钱的。”

“我们不赚你的钱。”袁一云道，“我们帮你赚钱。”

褚澄：“……”

这话周锐爱听，他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现在成立了工作室，当然还是要以工作室盈利为目的啦。不过这样类型的工作室我们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也不知道能给你们什么建议。”

“不用建议。”袁一云说道，“我们有钱。”

周锐：“……”

褚澄还是觉得这样的工作室属性太强烈，真心赚不到钱。而且他觉得这样怪怪的，他是不知道其他明星艺人知道这种事情会怎么样，反正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褚澄说道，“说不定我就退圈了呢？”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他。

褚澄愣了一下，“我大概不会一直混娱乐圈，退圈不是很正常的吗？”

“退什么圈呢？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你和公司还有好几年的合同。”周锐赶忙开口，“你的违约金老高了，别想不开啊。”

袁一云却开口：“钱够吗？”

褚澄没理解，“什么钱？”

“违约金不够的话，我们有。”袁一云淡淡道，“我们可以帮你付。”

“……你们怎么帮我？”

“工作室资金都是属于你的。”袁一云说道，“不管他们要多少，我们都有。”

褚澄依旧没理解，“这钱跟我什么关系？”

“我们是你的粉丝工作室，是利用你赚钱，所以赚取的钱都是属于你的。”

褚澄：“……”

那几个工作人员也纷纷道，“澄宝！你想解约就解约，工作室的钱管够！”

“对！不喜欢就解约！我们有钱！”

“我们已经收集了不少公司的罪证，还能让他给你赔钱！”

“我可以和我爸要钱，他也是你的头号粉丝！”

“……”

身为公司安排的经纪人，周锐听到这些话头皮都发麻了，因为现场的这些人似乎都在很认真的挖公司的墙角。他的小心脏有点颤，尽管他觉得这种事情很不靠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褚澄身上又觉得合情合理，非常的科学。

褚澄的粉丝，果然就是异类。

然而让周锐感觉到安心的，大概是褚澄是不可能用这些粉丝的钱来解约，他就算再怎么想解约都不可能这么做。毕竟他自己有手有脚的，没必要这样依赖粉丝。

“如果你们成立工作室的目的是为了给我赚钱，那么我觉得你们更应该把工作室关了。”褚澄说道，“或者换个工作室属性也可以。”

袁一云看着褚澄，淡然却坚持：“不可能。”

“我不是你们的偶像么？你们不听我的？”

“你知道你的粉丝为什么被成为‘疯狗’吗？”

“……”褚澄还真不知道有这种别称，他看向周锐，只是对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袁一云却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拴着我们，当真正的主人，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服从管教？”

褚澄觉得这样的言论非常的莫名其妙，他甚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而且这种把自己自比为狗的事情……“你们——”他看了看周遭，“就是这样自我评价的？”

褚澄还以为现场的人会觉得不高兴，毕竟追星就算再怎么疯狂，也应该有限度，可是现场的每个人都认真的点头，对这样的事情由衷接纳，仿佛这样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褚澄：“……”

——这是他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果然是穿书的世界。

大家现在比较喜欢哪个角色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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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