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腿疼。”姜莱圈着她的脖子,哭唧唧的开口。
她真不是矫情,是真疼,生疼的那种。
贺思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等待着姜莱被扔出去。
旁边的一众经历听到这话,心想,您坐在严总腿上,该腿疼的应该是严总啊。
屋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心里却不约而同是犯嘀咕。
A市谁不知道厘度会所是谁和谁的名字命名的,算起来,姜家那位小姐还是会所的二老板,不过眼前的女人长得那么像姜小姐,这后面的事还真说不定呢。
趴在地上的清纯女人似乎不甘心,看着亲密的画面,手掌心都掐红了,她不是没听说过严家那位的性子,但是那天在走廊上的远远一眼,让她回去怎么也忘不掉,她就想试一试。
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生生给她抢了。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她的!
没错,她就是觉得姜莱抢了她的位置,因为在她看来,严宛霜既然愿意接受投怀送抱的人,她就觉得她投怀送抱,也一定会被接受。
红姐不亏是管理两层楼的优秀经理,十分有眼色的领着其他人出去。
私人包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严宛霜看了一眼还赖在腿上不下来的人,按着眉头吐出三个字。
“滚下去。”
姜莱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因为她的膝盖也马上要受不住了。
看到严宛霜起身准备离开,姜莱站在原地犹豫了两三秒,然后一咬牙就跟了上去。
她心慌慌的跟着进了电梯,见严宛霜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总算迈出一步了。
—
厘度会所,一楼女士洗手间。
姜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刚才的两个人。
她可没忘记那天是这两个女人给她使绊子,害她下巴二次骨折。
旁边的金发女人妆都哭花了,旁边的短发女孩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她们这次不仅丢了工作,还背上了五百万的债,整整五百万,就是卖了她们自己也还不起。
“站住。”姜莱关上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手,看着两人开口,“给我道歉。”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这笔帐。
“哈,给你道歉,你抢了我的位置真不要脸,居然还要我给你道歉,做梦。”短发女孩听到这话握紧十指,眼里都是恨意。
“也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进的会所,不会所刚从别的床上爬下来就爬严小姐的床了吧,严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扔了你。”短发女孩一脸讽刺的看着她。
“你记住,严小姐早晚会玩腻你。”她的语气又酸又羡慕。
姜莱轻呵了一声,弯起嘴角缓缓靠口,“你很想爬上严宛霜的床是吗,嫉妒我是吗,说起来,要不是你们推了我一把,说不定严宛霜还看不到我呢,多亏了你们。”
两人听到她这话气的吐血,尤其是短发女孩,要不是旁边人拦着,早就扑上去了。
“你、你等着瞧!”最后两人甩了她一眼,憋屈的走了。
姜莱也时间没跟她们纠缠,严宛霜还在外面等着她呢,她特意出来上厕所,就是为了和李艳说几句话,拜托她帮忙照顾奶奶。
刚要去一楼找人,就看到从包间端着酒盘出来的李艳。
“姜莱。”李艳看到人跑过去,没等姜莱开口,突然抱住她。
“哎,怎么哭了。”姜莱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她身上也没有纸巾,只能用袖子帮她擦。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今天早上她刚在会所就接到物业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一群陌生人突然闯到她家里一通乱砸东西。
她当时就想回家看看但是经理根本不批准,说她只要离开里度就不要干了。
她一时间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家里都靠着她的工资养活,她不敢相信没有工作会发生什么。
幸好物业有她家钥匙,她拜托物业进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然后帮忙叫救护车,物业大姐说家里没有人,桌上一张纸条。
李艳听到物业大姐的话这才终于放宽心,心想姜莱没事就好。
“别哭了。”姜莱看了看自己的羽绒服,袖子已经湿了一个角。
李艳大概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慌忙松开,吸着鼻子把剩下的泪都憋回去了。
她们两个站在一楼,位置好巧不巧的正对着大厅门口。
忽然响起一声尖锐而短促的鸣笛声。
姜莱这才想起什么严宛霜还在等她,她扭头就看到贺思走过来,“姜小姐,小姐给你十秒钟。”
“什么十秒钟。”姜莱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然后就听到贺特助低头看着腕表,嘴里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什么鬼。
姜莱心一提,慌张的看向门口的迈巴赫,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门口。
连话都没和李艳说上一句,该交代的事也都没交代,卡着最后一秒钟上车。
膝盖还不能做激烈动作,但是刚才顾不上那么多,姜莱坐下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
她还没缓过来,就听到身旁的人淡淡吐出两个字。
“下去。”
姜莱:“………”她刚上来。
不就是晚了0.00001秒吗。
姜莱脸色惨白的皱起眉,但还是忍着疼听话的开门下去了。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对方吐出一个字。
“脏。”
“脏?怎么可能?”姜莱嘟囔了一句,然后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这衣服明明是今天刚买的,虽然是地摊货非常便宜,但绝对不脏。
她就是故意的。
姜莱嘴角抽搐,但还是挂着一张笑脸,怂的敢怒不敢言。
大冬天的冷风嗖嗖的吹,头被吹的嗡嗡响,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一般人真的扛不住。
姜莱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她了,心想,既然嫌弃她坐在她的车脏,那她打车总行了吧。
结果她还没开口,就听到车里的人冷着一张脸,命令道。
“脱掉。”
又犯什么病,刚才坐她大腿上,怎么没嫌脏。
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一定是。
莱冷的脸色发紫,咬着没有温度的嘴唇看向她,希望她是在开玩笑。
严宛霜一眼就能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声音不容置疑的开口。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是自己脱,还是我让人帮你脱。”严宛霜似乎铁了心要把她和脏衣服分离。
姜莱知道严宛霜的洁癖,但她真不知道洁癖到了这种地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姜莱无奈又无助的吸了一口气,眼眸垂着,手指去勾拉链。
大冬天不穿衣服是真的会冻死人,刚脱掉外套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战。
此刻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可想而知今天的天气是有多冷。
冷风直往脖子里面灌,姜莱嘴唇渐渐发白,白净修长的手指也被冻的十指通红。
“可以了吗。”她扔掉羽绒服问。
严宛霜却连眼皮都懒得抬,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喊停。
姜莱收回目光,手指颤抖的摸了摸黑色毛衣,她里面就穿一件加绒的打底衫,再脱上衣就真的裸了。
姜莱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把外面的裤子脱了,幸好里面还有一件黑色秋裤。
公众场合脱衣服,她已经因为面前的人一次又一次突破了底线,起初的羞耻感也早就被冻没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取暖的地方待着。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
“可、可以了吗。”她再次张开嘴,冷的话都说不利索。
她呼吸间冒着寒气,浓密卷翘的睫毛起了一层冰霜,一张小脸比纸还要白。
就在身体即将失温度,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得到一声冷淡的回应。
“嗯。”
姜莱立马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穿,结果手还没碰到衣服,就听见车里的人再次开口。
“扔垃圾桶。”
姜莱手指顿了又顿,抬头看向严宛霜,那双黑眸依旧是没有人气的冷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衣服转身走向垃圾桶。
上车后,姜莱终于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仿佛从死亡的边缘被一把拉回,呼吸渐渐平稳,心跳也恢复了节奏。
随着车子缓缓驶近庄园,她冻僵的思绪也逐渐苏醒,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那一幕,挥之不去。
严宛霜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真是冷血、变态、没人性。
“嘀咕什么呢。”下巴突然被旁边的人捏住,文件被放到了一旁。
感觉到滑腻的肌肤触感,姜莱身体一僵,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严宛霜像条蛇,不止身体的温度,还有性格。
下巴骨还没长好,她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紧张的开口,“我们能商量个事吗。”
严宛霜睫毛微微动了下,黑瞳看着她没哼声。
姜莱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的表情,估摸着对方没生气,才继续往下说。
“说话的时候咱可以不捏下巴吗,我下巴的骨头碎了,膝盖今天刚在医院拍了片子。
“很疼。”
最后两字,姜莱说的又轻又委屈。
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对方,企图博取一点同情,但很稀罕,她并不是姜云厘。
现在的姜莱别说住进严宛霜心里了,其实她的地位还比不过一只宠物呢。
她说完,捏着下巴的力气反而变大了。
“你还没资格和我提要求。”她冷着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
“安静点。”
严宛霜甩开手,冷白的指尖轻轻按揉了太阳穴,随后靠在座椅缓缓合上眼睛。
—
严宛霜把人往庄园一扔就走了,刚才接到电话,似乎是在剧组的姜云厘打的。
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因为严宛霜什么交代都没有就走了,庄园里的人也只当姜莱是透明人,所以想喝完热粥都没人搭理她。
姜莱饿的不行,只能自己下来找吃的。
庄园的菜都是当天吃当天送过来,严宛霜又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找了半天,一点吃的都没找到。
因为严宛霜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园子里的人正凑在一堆闲聊,姜莱听见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人长得怎么那么像姜小姐啊。”几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是这一句话,她都听腻了。
姜莱啃了一口手里的黄瓜,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们的议论。
“不过我觉得她没姜小姐好看,你看她,黄瓜都不削皮就直接啃,吃相也太粗鲁了,哪像姜小姐那么优雅。”
这些在庄园里工作久了的人,多少沾染了些自以为是的风气,总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姜莱高出一截,在她们眼里,姜莱不过是个邋里邋遢的市井小民,过不了几天就会被赶出去。
听着她们这群人越说越过分,姜莱眼皮狂跳,重重咳嗽了一声。
众人没想到正主就在她们身后,心虚的低下头,立马各干各的活去了。
姜莱咬了一口多汁的黄瓜,笑着说:“没事,你们继续。”
大家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黄瓜从哪儿弄的?”一个红毛衣的女人忍不住问。
“亭子那边摘的,您要吃吗?”姜莱咬了一口回道。
“这个品种的黄瓜可贵了,你、你摘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啊!”那人急得直跺脚。
一根黄瓜能有多贵?姜莱心里嘟囔,但毕竟是她摘了人家的黄瓜,说道:“那要不我付钱吧。”
找工作的时候,坐公交省钱,姜莱换了两百的零钱,所以身上还有两百私房钱。
眼睁睁看着钱包少了一百块。
这黄瓜是金子做的吗???
一百块钱都能买一卡车了,好不好!
姜莱快肉疼死了,气的跟个河豚似的。
她狠狠一扭头,几位大妈立马把视线收回去。
谁家金丝雀当得有她窝囊,不仅没钱拿,还倒贴进去一百。
姜莱收回目光,咬着后槽牙啃了一口金黄瓜。
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姜莱没跟她们计较,不过实在受不了她们频频投来的视线,换了地方逛去了。
庄园十分大,半个小时才走了十分之一。
姜莱累的坐下休息,在亭子里遇到一个还算和善的阿姨,闲聊了两句。
陈妈能在严宅干十年是有理由的,不管心里瞧不瞧得起姜莱,至少明面上对她很恭敬。
“您手机能借我一下吗。”她的手机一进来就被贺思收走了,但是她担心姥姥。
陈妈也没多想,掏出棉袄的手机递给她。
姜莱笑着道了声谢,然后给姥姥打电话,撒了个小谎,说是工作上有急事过两天才能过去看她老人家。
打完电话姜莱就回房间了,她现在没吃饭,还是省着点力气比较好。
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姜莱打开窗户,看到熟悉的迈巴赫回来了。
她正要下楼,忽然目光顿住。
如果没看错的话,严宛霜身边坐着的那个应该是姜云厘。
她那个便宜姐姐。
哗啦一声,姜莱把窗帘拉上,然后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完了完了,正宫找上门了。
面上淡定的姜莱,内心实则慌的一批。
她猜测,姜云厘在片场肯定是听到严宛霜从里度会所带出来一个人。
系统:“怕什么,拿出你裸奔的勇气。”
“裸奔你个大头鬼,我穿着秋衣秋裤的好不好。”想起来这事,姜莱脸色就黑的跟个锅底似的,然后又在”翻旧账小本本”上给严宛霜划了狠狠的一大笔。
姜莱在屋里来回踱步,想着要是撞见了,怎么才能不落下风。
外面传来敲门声,姜莱立马站起来。
“姜小姐晚饭我会给您送上来,您先在房里休息一下,最好不要下楼。”贺思的重点显然是最后一句话。
“哦。”姜莱吐出一个音节,然后关上了门。
合着严宛霜完全没打算让她见姜云厘,这算怎么回事,一辈子藏着她吗。
呵,搞的她跟偷情一样,姜云厘和严宛霜又不是女朋友,她又没插足当小三。
姜莱心底滋生了一点小情绪,抱着胳膊坐在床上,“系统,以后找对象记住,不公开发朋友圈的都不是好女人。”
姜莱蒙上被子,想了半天还有些气,尤其是想到回来路上的那一幕,情绪本来就被压在心底,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压都压不住。
大概是被饿了一天,是个人都觉得委屈,严宛霜根本就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姜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找了套新衣服换上,她还非要下去了。
临出门前,突然又折返回去,把衣服换成了睡裙,将头发散下来披到耳后,光是这样打扮还觉得不够,对着镜子用手拉了拉胸口的衣领。
大功告成。
姜莱满意看着自己的打扮,系统默默看着她向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一楼大厅格外寂静,楼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姜莱一身蕾丝睡裙,小脸精致立体,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像瓷瓶,头发慵懒的散在后背,整个活脱脱的睡美人,胸口有些低,露出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可惜姜莱下来的不是时候,因为姜云厘已经在十分钟前赶往剧组拍戏了。
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人叫秦知意,严宛霜的发小,也是一个脑子有病的神经病。
“宛霜,你还真养东西了,不过你这小宠物好像不怎么乖啊。”秦知意有些惊讶,打量着着楼上的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这么好看的脖子,不觉得缺点什么吗。”
姜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不说神经病能和神经病玩到一块呢。
姜莱:不想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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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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