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简寒晕倒了。
灵堂一片大乱,吵吵嚷嚷着喊救车快送家去。
弦歌儿听多了现代的事情后,第一反应不该是喊救护车送医院吗?随后十娘给了硬性解释说这本书的原作者就这么安排的。
靳老太生病后,陆陆续续地出了好几次的院,因为住不惯医院,总想回家。后来靳董就给靳老太在家里安排了一整套的医用设施和医护团队,甚至一些仪器比市医院还齐全先进,靳简寒在原书中有两次生病,也是被原作者给安排回家了。
弦歌儿眼看靳简寒被抬走,她正想着她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一同混进靳简寒家,二婶何玲这时突然拽住她手,“傻看什么呢,快跟二婶一起回靳家呀,帮二婶一起照顾你寒哥哥啊歌儿——”
弦歌儿:“?!”
二婶您真好!
很快到靳家,靳简寒被抬去靳老太之前的医护室做检查,弦歌儿站在何玲身旁环顾靳家,有点被靳家金碧辉煌的大堂给炫到了。
在外面看靳家,整个建筑似俄罗斯风格,内里修饰又很教堂,墙壁周围贴了许多名家油画。
看原作者形容靳家是一种感觉,亲眼看到靳家又是另一种感觉,就很炫。
在大厅等了会儿,没多久,给靳简寒做检查的医生也出来了,说靳简寒没事,只是伤心过度及劳累所致,好好休息就好,过会儿就醒了,众人放下心来。
何玲一看在靳家就是很能张罗事儿的,立马就给弦歌儿安排了客房,让弦歌儿去休息,想让弦歌儿在这儿等靳简寒醒。
可弦歌儿刚迈出去一脚,身后大门打开,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和人声,弦歌儿回头,就看到一个生得好漂亮的女生,被众星捧月般走了进来。
围在漂亮女生身边的有刚才送靳简寒回来的亲戚,也有这靳宅里的保姆阿姨叔叔们,吵吵嚷嚷着。
“阿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
“阿宁在飞机上吃好了吗,没吃好的话,阿姨去给你做些好吃的啊?”
“阿宁啊,你寒哥现在应该是还没醒呢,等他醒了,我立马告诉你哈。”
漂亮女生黑直长发及腰,五官大气温柔,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提着照亮的灯笼,轻盈款款地走在草地上,裙摆画出美妙春天。
漂亮女生身边那些人在热情招待着她,她始终温柔微笑,不见半点不耐烦,轻柔声音一一应着说不累的,不饿的,谢谢阿姨。
弦歌儿意识到这个漂亮女生是谁了,正是施宁,施宁真不愧是书中女主人公,当真长得好妙,当得起倾国倾城绝色佳人。
施宁是根正苗红的富二代,家族里几乎都是高学历的教授博士硕士,继承的家族业务也是百年老字号只盛不衰的业务,还有一些长辈在不可说的单位上了几十年班,地位权利等级很不一般。如果靳家有幸和施家联姻,其实是经商的靳家是高攀。
所以靳家上上下下待施宁都跟待当朝公主似的,上赶子巴结。
弦歌儿眼见这样仿佛元宵夜公主出街看花灯的热闹场面,她悄悄后退,退到了楼梯口那边,趁没人注意到她,准备自己悄手悄脚地上楼。
但弦歌儿才刚迈上去两个台阶,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喊她,“歌儿啊,你去哪啊——”
弦歌儿:“……”
是总在关键时刻喊她的二婶何玲。
何玲总这么搞,是不是想将她养肥了,送去献祭啊?
弦歌儿不得不回头,尬笑,“我,我随便溜达溜达。”
“溜达什么呀,快来认识一下阿宁姐姐。”何玲不停冲她招手。
弦歌儿尴尬得脸都僵硬了,磨磨蹭蹭走过来。
“这位是?”施宁没见过弦歌儿,有些意外。
何玲立即满怀自信大声说:“她呀,她是简寒的未婚妻呢!”
弦歌儿:“……”
不,她不是。
这也太尴尬了。
她也知道何玲为什么如此这般,因为何玲不喜欢靳简寒,不希望靳简寒攀上施宁这个高枝,就将她推出来捣乱。
弦歌儿摆着手说:“只是娃娃亲而已,不算数的,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话还没说两句呢。”
施宁一路上都在担心靳简寒的状况,心情一直绷着,此时听见着这女孩子说的话,不知怎么就笑出了声。
这个女孩子好可爱,像她在网上看到的六七岁漂亮小姑娘,在做错事后,睁大眼睛天真说谎话的急急忙忙模样。不管是谎话真话,就是好可爱。大概是因为这女孩子和六七岁小姑娘都有同样清澈明亮的眼眸,干净清纯的,紧张的声音也是软甜的。
施宁一直知道靳简寒有个娃娃亲对象,她和靳简寒一起长大,多年前靳简寒性格还很阳光时,他们一群发小还总跟靳简寒开这个玩笑。
别看靳简寒现在寡言,那时还是个纯情男孩呢。
挑着个帅气桃花眼,不在意地笑说:“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
他这样无所谓说着时,耳朵还悄悄红了呢。
现在她看到弦歌儿,就很有亲昵好感,而且弦歌儿长得也好讨人喜欢,她对干净漂亮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
施宁和靳简寒同岁,现在看面前的小姑娘,下意识就想将她当妹妹照顾,友善地走过来挽小姑娘胳膊,“我应该比你大两岁,我叫你小歌儿可以吗?我们一起去看看寒哥醒没醒?”
弦歌儿感到施宁的手好软,施宁的声音也好柔,她一时间被这感觉化掉了,呆呆点头,“好的。”
目瞪口呆的何玲:“……?”
这就手牵手走啦?
她眼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起上楼的背影,觉得不对劲啊。
这什么情况啊?
正常情况不该是两个女孩子为靳简寒发生口舌之争,接着还可能打起来吗?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就这么肩并肩手挽手一起去看同一个男人去了?
世界什么时候这么温馨和谐了?
*
靳家着实很大,大得像迷宫,但施宁对靳家很熟悉,带着弦歌儿直接上到了靳家的医护室。
靳老太病逝后,靳董担心老爷子伤心过度再犯病,没让老爷子去殡仪馆陪着,安排一部分人去山上待一阵子,又带一部分人去殡仪馆那边准备后事,靳家现在很空。
靳简寒所在的医护室门口正站着一个男人,弦歌儿想起是拦她的黑衣人保镖。
十娘说他叫曲钟,是靳简寒身边最信任的人。
曲钟看到施宁,礼貌说:“施小姐好。”
施宁点头,“曲哥,寒哥醒了吗?我担心他,来看看他。”
曲钟知道施宁和靳少是多年好友,施宁又为此特意回国配少爷,但少爷刚才醒来时说过不想见任何人。
曲钟犹豫了两秒,还是松口说:“稍等,施小姐,我进去看一下。”
施宁温笑,“谢谢曲哥。”
曲钟推门进去,靳简寒已经醒来,正倚靠着床头望着窗台上的百合花。
花是奶奶为他养的,奶奶说百合花香,可以平抚他时而出现的烦躁心情,专门帮他养的。
奶奶每隔两天都进来给百合换水,等着一朵朵百合花开,等近两星期的百合花期结束,奶奶再来给他换上新的百合,重新再从花骨朵开始养起。
多年来都是奶奶这样一次次为他养着花,而今已经两日没有奶奶为他摘掉百合花的红色花蕊,白花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像血一样。
其实奶奶生了那么久的病,他早就接受和预想到了这一天,他心里的悲伤已经散去许多,更多的是想为奶奶做最后的孝道。
也可能他的悲痛还未到,等到哪一天突然意识到再也看不到奶奶,无法和奶奶说话时,意识到奶奶真的走了,到那时,才终于知道何为悲痛。
靳简寒:【道长,既然我能被绑定这样的系统,奶奶能复活吗?】
八藏:【……不能。】
靳简寒:【嗯。】
他不意外,人死怎么可能复生,是他妄想了。
曲钟走到床边,低着头说:“靳少,施宁小姐来了,还有那位弦歌儿。”
听到弦歌儿的名字,靳简寒眼角蹦了一下。
今天他骂弦歌儿的那一个“滚”字,让他感受到了山崩地裂般的死亡,亲身体会了惹门外那祖宗生气的后果,对这个名字有了条件反射的抵触。
也信了道长的话。
道长说他不会轻易死掉,是每次惹祖宗,都将受到将死之痛。
既然死不了,终究还是要善待自己,不要让自己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不理那弦歌儿便是。
至于施宁来看他了,他暂时还没有恢复好情绪,不适合见施宁。
靳简寒垂眼折着手中百合花,说:“告诉她们,我还没醒,给施宁安排客房,送她去休息。”
曲钟:“是,少爷。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靳简寒抬眼看曲钟,不可忽视的注意到现在每个人都在他面前尽可能的安静,心照不宣的怕惊扰了他失去奶奶的难过,一边又将掩不住的担心投进他眼里。
靳简寒点头说:“这两天公司里又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曲钟看到靳少并未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难过中,终于松了口气,走过去说:“好。”
十分钟后,曲钟轻手轻脚地出去,关上门,对门外的施宁和弦歌儿说:“少爷还没醒。”
弦歌儿有十娘帮她穿墙打探情况,她知道靳简寒已经醒了。
“他醒了啊,”弦歌儿指着门里面,又指着自己的耳朵说,“我耳朵很灵的,听见你们说话了呀。”
曲钟一脸坚定,“少爷没醒。”
弦歌儿:“他醒了。”
曲钟抿唇扛了两秒,继续说:“他没醒。”
“那你怎么在里面那么久?”她都知道,他在里面给靳简寒按摩来着。
弦歌儿一边又想,一直有十娘在,她以后若是顺利和靳简寒结婚,岂不是靳简寒若出轨偷情,她一抓一个准儿?
曲钟一本正经,“因为我在等少爷醒。”
弦歌儿:“……”
了解了,如果有靳简寒出轨偷情那天,曲钟肯定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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