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快递？”江铃许有些意外，但听到对方说是“526星际快递”时，心下了然，“好吧，外包装占地方吗？我用无人机吊得回来不？”
“可以。”
那大概是塞到随身空间里了，灰果冻出手可真阔绰。
“行，那我去遥控无人机。”江铃许没有挂断电话，乐呵呵地转头跑去无人机遥控室——这是齐凌寒在发现她有网购爱好的时候，特别腾出来的房间。
监控里，快递盒很小，江铃许比划了一下，感觉连眼镜都放不下。她跟通话那头描述了她的专属快递点，成功接头。
十分钟后，江铃许接过小快递盒，划拉开，里边是个四四方方的银色小包装，看起来像是首饰盒。
她拆开——为避免收到危险品，即便是经过重重电子扫描的快递，仍要当着护卫队的面拆开。
首饰盒中，是一条精巧的手链，银色链条中间有个月亮形状的浅蓝色坠子。
“实物看起来比商品图好看点。”江铃许小声说，仿佛真的是一次简单网购。
她不动声色地把印有灰果冻笑脸的小包装按住，“冰箱里有我之前冰着的果冻，邶絮，你拿出来分给大家吧。”
邶絮点头，故作为难，“可是，我不知道哪份你要送人的，到时拿错了……”
“笨狼，我自己去。”江铃许戴好手链，将包装纸叠成小方块，随手塞进口袋，便几步走向厨房。
邶絮跟在后面，关闭厨房门的那一刹那，他似笑非笑，“趁机骂我？”
“演戏要演全套，又不是真的。”江铃许理直气壮，她抬起手腕，晃了晃，“是随身空间，我看了一下，确实有一台，但我没地方练习驾驶，你看能不能……”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邶絮轻扶眼镜，笑意更深。
江铃许一鞠躬，“拜托您了。”
邶絮闭了闭眼，“行吧，勉强算你过关，回头定个时间，现在先分果冻。”
“好。”江铃许把家政机器人叫到身边，将果冻一份一份地取出，瞥到一边的布丁，“哦，还有焦糖布丁，不过这个分量少，下次再分。”
家政机器人顶着托盘欢快地开了厨房门，出去分发。
江铃许看了眼光脑的时间，“晚上七点到九点，你有空吗？”
“有空。”
转眼就到了约定时间。
二楼卧室。
江铃许坐在小桌前，翻来覆去地研究荧光绿穿戴甲和手链，十分钟后，她得出二者没有关联的结论。
“我都说了他们画风不同，是没法组合起来的。”邶絮伸手，“来吧，到我的空间来。”
江铃许握住，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眼前又是熟悉的射箭馆，“这里放得下吗？”
她有些担忧。
“放不下，不过这里是入口，走，那边有个仓库。”
江铃许好奇地打量，“这里连仓库都有？你这不是随身空间，是百宝箱吧？”
“这么说也行。”邶絮输入指纹，仓库门缓缓打开。
空的。
江铃许转了一圈，整个仓库都是空的，“一个空仓库？”
“你管我呢？我没事就喜欢在空仓库里蹲着。”邶絮并未过多解释，“层高应该够了，我去开制氧机，你把机甲拿出来。”
江铃许点头，走到仓库中央，取出手链里的机甲。
大家伙的外观大致是人形的，有脑袋和四肢，线条比较流畅，衔接处几乎没有缝隙，体表看起来像是钻石切面。
灰黑的主色调，简约大方，不像荧光绿的美甲那样丑得有攻击性。
“挺好看的，但我要怎么进去呢？另外，人形也不太方便吧？”江铃许盯着机甲，走到它旁边，屈起指节，敲了敲。
响声倒挺清脆的，像敲击了玉石。
邶絮看了一会儿，解释道：“一般只有机甲的主人才能探索出各种各样的功能，灰果冻把这个送你，应该也录入你的信息了吧？不过，万一是攻击性很强的机器，你可能会把我的空间炸个对穿。”
江铃许后退几步，“这么严重？那我得再仔细问一问它了。”
“也好，我先检查一下，你去做个热身活动，一会儿练射击。”邶絮翻出一台形状奇特的检测仪。
江铃许边活动边检查手链里的东西，除了机甲，还有一些替换零件和武器弹药，没有说明书。
纸质的电子的都没有。
行吧，至少把机器送来了，灰果冻还算守信。
半小时后，邶絮收起检测仪，“没什么问题，这不是一个大型的定时炸弹，使用方面，你就和它再讨论讨论。”
“好的。”江铃许点点头，“下次有新品，请你第一个尝。”
邶絮摘下手套，“我的工资是不是低了点？”
“那怎么办呢？我可能要长期租用你的仓库，该怎么付租金？”江铃许微仰着头，看向邶絮。
邶絮对上江铃许亮晶晶的眼神，慌忙移开视线，“咳，没想好，先欠着吧。”
“好吧。”
江铃许被带到一个射击馆，设备的形状却有点奇怪，旁边还有能量条，“这里边有子弹吗？”
“这是激光设备，你只管瞄准就行，不能练太久，伤眼睛。”邶絮示意江铃许上前，“这三点在一条线上，就能击中，你试试看。”
江铃许依言瞄准，砰！
靶子被烧出一个黑色小洞。
“偏了一点，控制一下手腕的用力方向。”
“好。”
江铃许瞄准靶心，聚精会神，命中！
邶絮看着江铃许的后脑勺，要是进行星际逃亡，这个人类大概也能很好地适应。
不过，不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都向往安稳的生活，他也不例外。
只是暗处有很多“定时炸弹”，他们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二十分钟后，江铃许有点头昏眼花，她扶着凳子蹲了一会儿，“不行，以后画画的日子，不能再这么用眼了，会瞎的。”
“才刚八点，那今天先这样吧，我们先出去。”邶絮扶着还有点眼花的江铃许，离开空间。
他翻出药箱，找出缓解眼疲劳的药水。
江铃许靠在小沙发上，闭着眼睛，感觉天旋地转的，“我不会是……晕激光吧？”
邶絮捏着眼药水的手一顿，“目前没有这种病例，你可能不太适应，如果一段时间后还是晕，那就不要接触这种武器了。”
“好。”江铃许接过眼药水，准备给自己滴，但靠近的时候，眼皮一直发抖。
“我来吧，你努力睁着眼，或者用手按着眼皮。”邶絮看不下去，又拿回眼药水。
“嗯。”江铃许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前戴美瞳也这样，眼皮的咬合力堪比鳄鱼，根本戴不上。哦，美瞳就是有颜色的隐形眼镜，戴上可以暂时改变瞳色的那种，我看你们这儿也有类似的东西。”
邶絮听着，飞快地往江铃许眼里滴了药水，“哎别动，先闭着眼等一会儿。美瞳，我不建议佩戴，你本身有一点干眼症，戴美瞳只会雪上加霜。”
“不错，你会用成语了。”
邶絮：……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早，你要不联系一下灰果冻？”说起来，最近他才看到果冻这种东西，果冻和526星系的不明生物确实挺像，难怪江铃许给它起了这个外号。
“好！”江铃许睁开眼，感觉视线一片清明，“这个眼药水不错哎！能每天滴一点吗？”
邶絮将药瓶放回药箱底层，“我不建议你每天这么用眼，不出三月就会瞎。”
“那算了。”江铃许打开光脑，登录文化人的小号。
她在列表找了一会儿，点开灰果冻的头像，“两分钟前在线啊……刚好错过？”
一个文化人1002：你明天有空吗？我可以问问快递的相关事宜吗？
灰果冻：现在就有空。
说着，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
真是一块外向又行动力执行力超强的果冻。
江铃许手忙脚乱地接通，“您好，东西我收到了，但是不太会用，想问问这个有说明书吗？”
视频里的灰果冻戴着一个小小的王冠，它正在昏黄的灯光下饮酒。酒杯在灰果冻身边漂浮着。
它惬意得像在度假。
灰果冻吹了口气，酒杯落回小桌上，“你是不是根本没打开？有个说明精灵啊，你人到驾驶位里，就能自动开启的。”
“我，确实没能打开。”江铃许直言。
灰果冻起身，狐疑地在视频画面里飞了几圈，“奇怪，很久不见，你的脸皮变厚了？”
江铃许认真点头，“是的。”
灰果冻又躺回靠椅，“怎么说呢，你只要碰一下机甲的左手食指，就可以进入驾驶舱了。然后激活说明的程序，就能正常使用，有几个模式，你自己探索吧。对了，机甲里没有填充弹药，我配了一份，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武器，你让那只狼看一下，用完了他应该能补充的。”
邶絮轻笑，“您真是大方，只配一份啊？她可是每天都在视频做菜呢！”
灰果冻体表又出现一圈圈的涟漪，“那咋了？我的机甲就值回票价了好不好！这可是稀罕物，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把它送到银河系的。”
“非常感谢，我会好好使用的。”江铃许立刻道谢。
“哼，算你识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