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盛景楠起了个大早，匆匆跑去湛晟的房间，刚想开门却迎面对上打开房门的湛晟，两人对视几秒后，心照不宣地离开了木棉公馆，向大街上走去。

正值早晨，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汽车的鸣笛和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和昨天晚上的死寂大相径庭，盛景楠和湛晟也顺便在路边解决了早餐。路边的商铺也几乎是挤满了人，街上行走着穿着民国巡捕房衣服的巡官。

“这游戏挺逼真啊，请了这么多NPC。”湛晟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好意思告诉他这些人都是游戏失败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死了，仅仅在游戏世界才能看到他们。

“湛晟你看！周围的商铺都挤满了人，唯独那家首饰店空荡荡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湛晟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铺面古朴淡雅，颇有历史感，与周围充满现代气味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里面也只有一两个客人，实在是有点奇怪。“进去看看吧，这家店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位先生来买首饰吗，喜欢什么随便看看。”刚进门时就有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他看着两人气度不凡，应该是个有钱的主，眼巴巴就跟上来了。

“你们这里有以物抵钱的规矩吗？”湛晟思考片刻后开口。

“有的先生，您是有什么漂亮东西与本店交换吗？”

“不，我是想问你们最近几天有没有人拿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来你们店交换？比如，骨头之类的？”

“奇怪的东西？倒还真是有，那天还正好是我上工，听那人说是象牙。”

“象牙？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好的先生，让我找一下。”

店小二一边在柜子里面翻找着，一边跟两人嘀咕着，“说来也是奇怪，好像是昨天晚上吧，一个蒙着面的人来到我这，说他有上好的象牙跟我们交换。可是那个东西，看起来形状倒是像象牙，可是我总觉得太小了，太轻了，可是说是别的动物的骨头，又太大了，我就以一个比较低的价钱收了，结果今天早上还被掌柜的骂了一顿，说那根本不是象牙，害死我了！”

在店小二的嘀咕声中，盛景楠和湛晟已经把事情理的七七八八了，“找到了！先生你看。”盛景楠上前接过四根所谓的象牙，用手估量了一下长度，回头对湛晟点了一下头，“那个大叔身高目测180，而这两根骨头大概45cm左右，按照股骨长标准值对照表来看，这应该就是他的股骨了。那么这另外的两根，就是第一个受害者的了，这两根比大叔的明显短个五至十厘米，身高应该是170左右了。”

湛晟肯定的点了点头，“小二，这几根骨头我们买了。”“好嘞先生！”店小二对刚才盛景楠的话是一点也没听懂，只知道这没用的东西居然被无知的客人买去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们现在应该去干嘛？虽然是找到了大叔的股骨，可是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人的身份很重要。”

“你说的没错，这大叔作为一个玩家，和凶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呢？是不是大叔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他不该看的，就被灭口了？”湛晟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看来，他也在为凶手杀害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感到不解。“去一趟巡捕房吧，找找最近的失踪人口。”

盛景楠在心中重建犯罪现场，但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算了，也许查清楚身份之后，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吧。

盛景楠跟着湛晟来到了巡捕房，路过的巡警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编制001，最近这里有没有失踪的人？”湛晟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办公室，对着一个正在整理资料的巡警说道。那个巡警在一张堆满了报案单的桌子上翻了一会，拿出一沓资料递给湛晟，“都在这了，自己看吧。”

盛景楠凑上前去，认真比对着报案单上面的照片，就着之前看到人头的印象寻找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相似的人，认错的可能性极小，因为这报案单上面的照片大多为女性，很少有男的失踪报备，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盛景楠突然想到了什么，揪住隔壁的一个巡警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无恶不作的恶霸，很多人都深受其害，但是最近没有出现的？”他此刻心跳极快，迫切的想要印证自己想想法。

“恶霸？好像隔壁那条街有个经常收保护费的最近没人见过他了，真名叫什么不知道，但是听别饿人说过，都叫他刀疤五。”

盛景楠的脑子飞速旋转，刀疤……“是在左脸吗，刀疤一直延伸到鼻子？”“没错，就是他！他出什么事了吗？”

盛景楠心中顿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看来自己平时的小说没白看啊，重要关头还给自己提供了重要思路。

“湛晟，我好像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了！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个连环杀人犯，他在现实生活中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但是他酷爱看英雄传记和电影，他自己也十分渴望做一个救世主，然后他开始调查他身边的人，凡是曾经作恶多端的，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通通都被他以罪恶的轻重处以刑罚，在他自己的心里，他自己是一个救世主，他帮助了那些受人欺侮但是无权无势只能忍受的可怜人……”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湛晟，心中还是十分紧张，生怕自己的推论又像上次那般中了凶手的圈套。

湛晟沉默了几秒，“你说的有理，但是大叔也说不上作恶多端吧，至少这只是他来到这个场景的第一个晚上，除了晚上不服从001的指令以外，他有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等等，难道001所说的有危险，是因为凶手夜晚一直在外面寻找下一个惩戒的对象？还是因为大叔出去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被凶手灭口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任何的推理都只是虚词。这个凶手就像一团迷雾，越卷越大，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或许我们应该回木棉公馆了。”盛景楠说道，湛晟呈思考状，

“嗯，确实应该回去看看那些尸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饿了……哎呀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这算工伤吗？”“…………”湛晟看了一眼面前演技浮夸的盛景楠，扶额汗颜。

木棉公馆

“呀湛哥小盛你们回来啦！”刚踏入木棉公馆就听到了苏彦的声音从楼上传出，“我醒来时看到你们都出去了，想来也是查案去了，我就去书局找到了一本有关人体解剖的书回来，对着书把尸块拼了一下。”苏彦一脸邀功的看向两人，两人齐刷刷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可是拼好之后，奇怪的事就发生了，那个死者的心脏不见了，但是其他脏器都是完好的。”

“心脏不见了？难不成这凶手还有收藏器官的癖好吗？”听到声音的小栀从楼上下来，

“这可不一定，我倒是觉得他是在完成某种仪式。”盛景楠顺着刚才的思路讲了下去，“我有预感，我们遇到的那个死者，不是凶手杀的第一个人，因为他杀人分尸抛尸的一系列活动也太熟练了，当初人头塞到我手上的时候，我马上转身去都发现不了他，第一次抛尸不应该这么完美才对。”

苏彦点头表示认可，“我们吃过午饭之后，一起去找找大叔的尸体吧，这里只有一个头，也看不出来什么，要是还是有脏器不见的情况，小盛的猜想就能得到印证了，这样再排查凶手可就缩小范围了。”

这话并无道理，如果有收集器官用来进行某种仪式的人，就算是极为谨慎，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就在一行人吃午饭的时候，早上见过的那位店小二突然跑进了木棉公馆，“先生，昨晚卖骨头给我的那个人又来了，他知道是你们买走了那几块骨头之后，就把这个大箱子交给了我，说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交给你们，可我这还没答应呢，他就不见人影了，没办法我只能给您送来了。您慢慢看，我还赶着回去上工呢！”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将一个大箱子塞进了湛晟的怀里，就跑出去了。

这时间，这重量，这大小，饭桌上的诸位相视无言，默默收好了碗筷。

箱子传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很刺鼻，八成是街上廉价兜售的香水，喷了这么多，也是为了掩盖血腥味吧，湛晟刚打开箱子，似是触碰到了什么，头迅速地低了下去，“噗呲——”一大股血直喷向湛晟背后的盛景楠，“…………”湛晟悄悄地看了盛景楠一眼，盛景楠一脸的怨妇模样，还没当盛景楠口吐莲花时，湛晟先发制人。

“不觉得很奇怪吗？”湛晟看着那些血若有所思，他这一个问题也提醒了盛景楠，“血液会在人死后八至十小时凝固，可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会有这么新鲜的血呢？这是人血吗？”盛景楠一脸狐疑地看着湛晟。

“过来摸摸你就知道了。”湛晟指着桌子上的箱子，挑眉示意盛景楠上前，盛景楠仍然保持着一脸懵逼的状态，右手覆上了箱子。

“居然是冰的……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仍然是留下一个小问题：

八至十小时血液就会凝固，盛景楠脸上的也确定是人血，那血液为什么还会流动呢？（下一章揭晓，读者可自行猜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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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