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青和室友吃了铁锅炖鱼的火锅,然后骑着共享单车回了景区,在汴河街逛了逛啥也没买,然后排队登上了岳阳楼。
“今天天气真好,站在这里总算明白了什么是‘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和‘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云青青面向洞庭湖深吸一口气,“范公写得真好!”
“好家伙你还记得呢?纯工科女表示已经在高考后把古文知识还给了语文老师。”室友表示只会喊666,“就只记得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了。”
“补充一个冷知识:范仲淹没有来过岳阳楼,他是在邓州对着滕子京寄过去的一副画写的。”
“真的?牛哇!不愧是范仲淹,对着一幅画也写出了千古名篇!”
两个人插科打诨在岳阳楼逛了一圈,拍了几张打卡照片,然后去码头乘船前往君山岛逛了逛,打卡了斑竹、二妃墓等景点,蹭着一个导游的解说瞻仰了一下传说中的秦始皇封山印,然后又坐船回了市区,此时天色已晚,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小店吃了晚饭,匆匆忙忙赶高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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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时空。
信州。
“原来真的是熟人写的?”滕子京惊讶过后就是觉得好笑,“我要写信和希文说说这个事情哈哈,不愧是范希文,对着画卷也能写出千古名篇!”
滕子京立即备好笔墨,写了厚厚一封信叫人送去苏州。
“快快送去,务必叫希文当堂拆信,记住他的反应回来仔细报与我听。”
仆人领命而去。
滕子京面上笑容转深,长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有此一句,范希文之名足传千古啊。”
苏州。
范仲淹在室友诵读时就觉得那行文颇类自己的风格,只是后面两人没有继续讨论下去,他也不好妄下定论。后来他的注意力就被血吸虫吸引了过去。直到后来两人登楼时,他才明确了这篇《岳阳楼记》的作者确实是自己。
“果然,那两位娘子非仙人,乃后人也。”范仲淹仔细回想了一下天幕出现以来的每个人的样子,忍不住欣喜,“人人面色红润,可见百姓大多能吃饱;人人衣着整齐,可知百姓衣足不寒;老有所养,幼有所长,后世莫不成天下大同矣?”
“不知这神异之景会有多少,若能更多一些利国利民之举就好了。”范仲淹畅想了一下,又摇头,“不可不可,贪心不足,不可过于依赖卷帛,还是需吾辈奋力才行。”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么?以后的我是这样做的吗?可有负官家与天下呢?听那娘子称吾范公,想来未来的我是行了些许利国之举吧。如今有神迹相助,我定能做更多事兴我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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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时空。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听闻此句,李世民眼前一亮,猛地站了起来,“此范公真贤人也!”
称赞一句过后,他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叹息:“无奈此人乃后世之人,恨不能相识一场!贤才不能尽入吾彀,实为一大憾事也,可惜啊!”
群臣有点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与自豪,还是好妻兄长孙无忌上前安慰道:“大唐乡野亦有贤才,陛下可召之!”
“辅机说得是,朕该遍寻得大唐的贤才入朝,方能富强我大唐!”李世民作为一个合格的海王——政治意义上的海王——迅速将关注点落到了自己的海域里,贤才一群怎么够呢?全大唐的贤才都应该为朕所用才对!
“这岳阳楼,好像是那个‘清氛霁岳阳’的那个岳阳?”李世民问道。
“禀陛下,自卷帛所示,确是颜延年所记的巴陵城楼,史书记载元嘉年间曾两次修葺。”宰相萧瑀回答。
“那咱们也修一下,你瞧这楼到了后世还在,我大唐贤人的诗赋就不劳后世人刻上去了。”
“唯。”
“好了,众卿,今日重中之重还是那血吸虫病,望各位群策群力,能寻得防治之法。”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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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时空。
看着天幕的内容,始皇帝的表情有些微妙。身为皇帝第一人,他无法与范仲淹的思想取得共鸣,他目前满脑子都是云青青两人蹭的那一段导游解说词。
什么叫始皇帝南巡至此,突遭风浪无法前行,于君山暂避锋芒,百官劝其拜祭湘君求湘水神灵息风止浪,而始皇帝认为乃君山水神作怪,怒斥“天下皆为朕所有,一国岂有二君乎”,遂令刑徒三千砍光了君山上的树木,放火烧尽了岛上的庙宇、亭台,又掏出九龙镶金的玉玺,对准岩石用力盖去,命湘水女神不再为患,故此印记名为“封山印”?
还没有登过君山岛的始皇帝:???什么玩意?晦气!
你们后人都没有脑子的吗?哪个掏出来的玉玺一人高?
大臣们含胸低头,眼神互相交流:
【虽说这事暂未发生,但是依照咱们这位陛下的性子,好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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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空。
今年春,皇帝后宫的卫夫人在生下三位公主后,终于诞下了一位皇子,二十九岁的天子终于有了可以继承大统的子嗣,举朝臣子皆为这位迟来十余年的皇长子诞世而欢欣。
帝大悦,为皇长子赐名为据。
后中大夫主父偃上书请立皇长子生母卫夫人为皇后,三月甲子日,帝册立卫子夫为皇后,赦天下,皇长子亦由庶长子成为嫡长子。
今日,刘彻下朝后便前往椒房殿看望长子。
他先同卫子夫了解了刘据今日的情况,又挑了些关于卫青的消息告知卫子夫,以宽慰其身为姐姐担忧出征在外的弟弟的心。随后就一边逗孩子一边看天幕。
显然,彩色的天幕对于九个月大的孩子来说,也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刘据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老父亲的逗弄,水汪汪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据共享出来的天幕。
刘彻今日心情好,也不在意儿子的敷衍,看着天幕所展示的新奇列车、车站,都十分心动,蠢蠢欲动着想要给少府再施加一些帝王的恩宠,但是理智让他按下了这个念头。
他听着那句“庆历四年春”的时候,抚摸儿子脑袋的手就忍不住停了下来。
换成在他之前的皇帝可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年号这玩意就是他弄出来的!
“庆历……是哪个后世子孙的年号么?”刘彻喃喃道,“也不知那是一副什么光景?”
刘彻忽然有点伤感。
目前的他还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君王,没到历史上追求长生的那个阶段,只是如今刚有了继承人,便被告知后世已定,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无力与伤怀。
不过很快好大儿把他的手推下去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情绪,他一把抱起儿子,笑道:“据儿,你可要快快长大!”
父子俩和乐融融,开怀间刘彻听到云青青说“马王堆汉墓的辛追夫人好像也查出了血吸虫卵”,刘彻顿时笑不下去了,脸色一下暗了下来。
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侍奉的宫人们顿时噤若寒蝉。卫皇后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无措地看着丈夫和他怀里啥也不知道只会咯咯笑的大胖儿子。
“汉墓?汉墓!后世人竟如此不尊逝者先人?!”刘彻震惊了,“他们竟然亵渎逝者身躯???”
刘彻没心情和儿子玩了,他起身焦虑地在殿内踱了几圈,还是坐不住了。
“宣丞相薛泽、左内史公孙弘、中大夫主父偃等入宫。”刘彻想了想,“把张汤也叫上。”
“诺。”
“皇后,你好好照顾据儿。”刘彻叮嘱一句便屁股着火似的匆匆走了。
由不得他不焦虑,知道后世人对先人如此不敬,陵寝说挖就挖,尸身说剖就剖,他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他急匆匆叫了时任茂陵尉的张汤及一干臣子来商量自己的帝陵防盗事宜了。
别说刘彻了,汉朝一干王公贵族简直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想千年百年之后,自己的陵墓被人挖开,连尸身都被人亵渎。
刘彻和大臣们掰扯半天,最后决定要大大加强茂陵的防盗手段,严令张汤加强守卫,万不可泄露相关信息。
一通操作下来,刘彻总算没那么焦虑,稍稍放下心来后,他又宣了另外一波人来商量关于治理血吸虫的事情。
今年七月长沙王刘发薨,其子刘庸嗣位。
刘彻想要逐步收回诸王的封国与权力,此次所谓的血吸虫病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长沙国。
轶候利扶眼前一黑,心中可谓是山崩地裂、山呼海啸。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马王堆在哪里他不知道。
但是辛追夫人是谁他还不知道吗?那是他曾祖母啊!
惠帝二年四月庚子,长沙相利苍被封为轶侯,食邑七百户;高后三年,子稀嗣;孝文十六年,孙彭祖嗣;二十一年彭祖薨后,就是他袭了父亲的侯位。
本来他挺开心的,天生异象虽然恐慌了一阵子,但见异象也未带来灾祸,他就把天幕当成乐子在看了——这可比和人饮宴玩乐有趣多了。
谁能想到,今天的乐子给了他这么一道晴天霹雳!
——他家祖坟居然被挖了!
利扶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头晕耳鸣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写衍生比写架空难好多呜呜呜呜,我一开始以为不用构建人设和大背景省了好多事,结果遇到一点事情都要去查资料,写个岳阳楼还把岳阳楼的历史盘了一遍,把秦汉的郡国划分查了资料,还让血吸虫病的论文给自己科普了。
生怕自己把后头的历史写到了前面的朝代。本来想在宋朝写程朱理学,没想到宋仁宗这个时间节点程颐才出生,绝了,只能把南宋的戏份放到明初;想让祖龙说“骨瘦如柴、肚大如鼓”,结果骨瘦如柴这个词居然是宋朝出来的……时空一多信息全是交叉重叠,更混乱了…八点码到十二点半还不一定能憋出三千字……我好废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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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微妙的巧合:
唐朝重修岳阳楼(巴陵城楼)正好也是贞观年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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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掉马一条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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