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再将她留在医务室里尸体会腐烂,你也不想看到吧。”
筱桐突然出现门口。
“需要我帮忙将她运走吗?”
筱桐晃了晃手里的麻袋。
顾彦对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投去了危险的目光,他不知道筱桐听到了多少关于他们的对话,默默在心中盘算着。
“我自己来吧。”
顾彦平静地回答。沈渊搭着筱桐的肩把他往外带。
“剑交给你照顾了,顾彦一个人我怕他发疯。”
顾彦见人都出去了,才将头轻轻靠在阮湘身上,这才一把将她的身躯抱起,他感受着怀里女孩身体的冰冷,眼眸不住下垂:
“阮湘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只可惜,没人能回答他了,只有萧瑟的风声抚过,带来凄凉。
等顾彦离开医务室后,苦一才和剑,筱桐等人打开了216的门,毕竟是阮湘死前给她的东西,在顾彦面前拿出来保不准会被盯上。
门打开后,与他们所居住的房间布局不同,这里更像是旧房间,但又怕遗漏阮湘最后留下来的线索。
苦一纠结一番后,还是迈了进去,被书架所吸引。苦一回头看向大家: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这是阮湘最后留给我们的线索。”
程欢一进门就锁定了桌子,拉开抽屉后,发现是一本相册,里面都是苏琳的照片,她呼唤大家前来查看:
“朋友们!这是一本苏琳的相册!”
“随意翻别人的相册,真的好吗?”
陆遥有些顾虑,然而最后他也凑近查看相册内的内容。
相册里有部分缺失,留下的都是苏琳的个人照。
谢影有些迷信,一些想法油然而生:
“那个阮湘和苏琳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不会是苏琳的鬼魂回来报仇了吧!”
“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白若霜嗤之以鼻。
林浅有些害怕,她死死抓住余秋晚的手臂:
“秋秋,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余秋晚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凝重,但她依然回握住林浅的手: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昨夜阮湘除了给你钥匙外还有说什么吗?”筱桐问苦一。
苦一仔细想了想,否认道:
“不。但也可能是我太慌乱了没听清。”
黎娇娇在房里东张西望,一边还用手捂住口鼻,生怕呼吸到这里的空气。
“等等。”
苦一察觉到了异样。
“这里的人都认识苏琳吧。”
众人一愣,并没有理解苦一想说什么。
苦一见众人都愣住了,便开始怀疑自己想法的正确性,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认为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是有特定条件的,而阮湘最后留下的线索是苏琳,对于苏琳十五岁的那场生日宴,还有多少人记得呢?”
这一提,大家不禁回首起往事,那次的生日宴本该和它的名字般充满快活的气息,然而在场每一个活人在那以后或多或少都不愿再提及当天发生的事。
当苏琳坠楼的那一刻起,有些陌生人的命运被迫联系到了一起。
“推下苏琳的凶手至今不是没找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余秋晚轻轻拍掉林浅的手,走向那张照片。
白若霜有些不解:
“可是当初皇宫的骑士团不也介入调查了吗?得出结果不就是栏杆松动,苏琳失足跌下楼。”
剑一脸懵逼:
“什么生日宴?苏琳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印象,什么凶手?什么?我只知道沈渊告诉我,我当初拉住了一个快掉下楼的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就叫苏琳,然后,我被掉下的吊灯砸了……”
苦一伸手揉了揉剑的后脑壳,问其他人:
“你们都还有印象吗?”
与此同时,黎娇娇听到沈渊的名字若有所思,沈渊与剑果然有联系。
陆遥的神色有些哀伤,似乎是忆起了从前的美好:
“苏琳学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却……”
筱桐轻轻地拍了拍陆遥的肩膀,不知该说什么,满腔的复杂情绪只能化为沉默。
见众人的情绪变得低落,苦一试图转移话题:
“但我们还是要投出凶手,还是再找找吧。”
白若霜看着旁边的上下铺床,发出了疑问:
“这里应该曾住了两个人,除了苏琳,还有谁?”
黎娇娇却不以为然,仿佛早就知道答案:
“还能有谁?不就是冰窖里新躺进去的那位吗?什么鬼魂报仇的,两个都死得透透的,报什么仇?”
谢影对于黎娇娇的发言有些不满:
“我告诉你最近小心一点,别真的见鬼了。”
黎娇娇朝谢影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苦一若有所思:
“所以阮湘极有可能是苏琳的双胞胎姐妹,也最有理由报仇,古堡夜宴的主持者也可能是她,难道是有人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在昨夜将她杀害了?
如此也能解释阮湘几乎每次投票都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能解释她拥有216的钥匙。
但为什么阮湘这个组局的人死了,游戏还没有结束呢?难道还有其他组局的人?
阮湘和顾彦走得最近,顾彦现在的嫌疑最大,算了,如今最重要的找出杀害阮湘的凶手,完成今晚的投票。
其次是挖掘苏琳死亡的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白若霜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苏琳,深有感触:
“我们欠这对姐妹的,真的太多了……”
出于对这对已逝姐妹的尊重,大家还是退了出来,一路上,余秋晚都魂不守舍的,她在书架上翻到了那本夹着干枯玫瑰花瓣书签的《格林童话》。
那一页的故事大致内容是:
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嫁给了一个有钱男人,男人给了她一把特殊房间的钥匙,但又叮嘱她不要打开,女孩按耐不住好奇心,趁男人某天外出时,打开了房间。
于是女孩看到了满房间其他女孩的尸体,她好似看到了汩汩鲜血从她们身上流出,涌在她的脚下。
那天晚上,男人回来了,他对女孩很失望地说:
“我原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
说着要杀死她。好在女孩的三个哥哥在外头接应她,才让她平安地逃出,并烧了房子。
余秋晚总觉得这个故事与他们现在的处境很相似,他们装破了216里封存的秘密,会被人杀害吗?他们又有足够的幸运活下来吗?
想到这里,余秋晚还是和其他人分享了这个故事,选择权在个人手中,她也只能尽暗示的能力罢了。
苦一再次回到了医务室,阮湘的尸体已经被送走了,身边的枪估计也被顾彦拿走了,目前只知道阮湘是从背后被人暗杀的。
苦一推断阮湘是在门禁开启后,打算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却在途中被狼人发现,尾随着进了医务室,然后遇害。
一旁的程欢大胆猜测:
“你们说,杀害苏琳和阮湘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白若霜却又摇头了,冷静地分析:
“凡事还是要看证据,但这现场也太干净了。”
谢影用手肘碰了碰嘴里还叼着波板棒棒糖,双手敏捷地操作着游戏机的梁墨。
“嘿!兄弟,你是不是和那个叫苏兀的还挺熟的,今天怎么没见他出过门,不会也嘎在里头了吧。”
梁墨专注地打着游戏,敷衍了两句:
“问题不大,你们当他死了就行,他这人就爱睡觉,也没什么朋友,存在感不强的。”
话音刚落,苏兀就从梁墨身后冒出来,给了梁墨一个脑瓜崩,一本正经地说着威胁的话:
“那你下来给我陪葬吧。”
梁墨被吓了一跳,甚至丢掉了手的游戏机,强行委屈:
“哇!很痛的诶!我好心帮你解释,你还打我!哇!还是不是兄弟了!”
苏兀给了梁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筱桐和剑在旁,一言不发地目睹了一切,然后面面相觑,尴尬一笑。
废话少说,阮湘的死多少会令剑等人感到难过。筱桐想阮湘曾不止一次向他保证,他一定会活下来,而在今天,说这句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筱桐不禁想起十年前和阮湘长得十分相像的苏琳坠落身亡,那时他在柜台受哥哥的嘱托与合同前来与苏琳的父母谈判住房变卖问题。
苏琳父母明确表示不会有搬离房子的想法,双方僵持时,苏琳突然从楼上跌落,到最后,筱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流血着,抽搐着,直至死去。
那时筱桐的无力感,就好比这几天他目睹一起又一起的凶杀,直至阮湘。
等等,这古堡里是不是也有个柜台,摆放的位置也和十年前相似?这么一想,一楼的布置先前总是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场“游戏”的组织者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的目的从不是单纯的看人自相残杀,而是——
“筱桐,你在想什么?”
刚刚和他尴尬一笑的剑问。
“……没,我们还是找找谁可能有阮湘的死有关吧。”
剑觉得筱桐刚刚在难过,她多少能明白那种无力感。
剑好想给这个一进古堡开始就努力破案的男人一个抱抱,但她最终只把手落在筱桐肩上,希望能够给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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