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湘,姐姐好痛,好痛啊……”
阮湘身处在迷雾弥漫的走廊,东张西望,试图找到突破口,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姐姐?!”
阮湘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是我啊,小湘,快过来。”
阮湘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
“姐姐这里好冷,你来陪我吧!”
阮湘感觉脖子被人掐住。
“不……不要!”阮湘猛地睁开了眼睛,倏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顾彦正在床边喝着水,瞟了刚惊醒的阮湘一眼:
“做噩梦了?”
阮湘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即缓缓抬头,看到神态淡然的顾彦后怔了几秒:
“不是,你擅闯民宅啊?!”
顾彦一想到昨晚被占尽便宜的自己,微眯起了眼:
“怎么,我上门讨债的不行吗?我来找你算昨晚的账。”
阮湘正在努力开机,头顶似乎还飘着缓冲图标:
“什么?我干嘛了?我是打你了还是抢你钱了?还是……非礼你了?”
顾彦静止了几秒,随后生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他要逗逗阮湘,于是以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口:
“那可不,你不仅扒拉我,还攀在我身上不肯撒手,还有,你还想强上我,我实在是挣不开,你看,这你咬的。”
说着,顾彦扯开了衬衫的衣领,露出了肩上的浅红的牙印。
阮湘觉得这机开到一半就宕机了,关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兽性大发,非礼了一个不是很熟甚至只能算得上是萍水相逢的男人这件事,她难以接受。
好尴尬啊,她真的很想再次晕过去,不愿面对现实。
“啊……那个,嗯,我会,赔偿的。一口价,开多少?”
顾彦有一种自己被“嫖”了的奇怪感觉,虽说这牙印的确是阮湘咬的,但他们之间属实是清清白白,啥也没干,于是他又继续瞎编乱造:
“把我折腾了半天,想用钱了事,不够啊,我好歹也是顾氏集团的掌权人,身价少说也得有个几亿,你一个小小员工,想怎么赔?”
阮湘抓紧了被子,忍气吞声:
“依你的意思来看,是想怎么样?”
顾彦的视线落在了门下缝隙黑压压的影子上,他轻声呵笑:
“那你就留下来给我打一辈子工吧。”
没等阮湘卯足劲给顾彦来个大嘴巴子,门口的人终于先忍不住了,重重地敲响了门。
顾彦神色冷淡地打开了房门,门口站着一脸害羞的林浅和一脸嫌弃的余秋晚。余秋晚开门见山:
“207的住客秦柯死了,刚刚敲215的门无人应答,想着向阮小姐打探一下,正好,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尸体。
还有,虽然办公室恋情我管不着,但你们大白天的至少也收敛一下吧,碰见就觉得晦气。”
林浅轻轻地扯了扯余秋晚的衣角,先一步道歉:
“秋晚姐姐平时说话比较直白,有些话听着也比较伤人,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顾彦选择性忽略并淡定回复,毒舌正准备派上用场:
“知道了,过会儿我会去处理,至于其他的事……”
顾彦的眼神变得犀利,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阮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从旁底探出身来:
“余小姐怕不是想太多了,我们只是在聊工作续约的事,时间还早,就中午的饭点再见吧。”
可能是无故被诽谤了很不爽,阮湘句句咬牙切齿。林浅被这怪异的氛围整得不知所措,只得乖巧点头:
“好,那我们中午见。”
一旁的余秋晚欲言又止,可能是不想让林浅为难,才撇过头,就被林浅扯着袖子拉着跑了。
顾彦面无表情地重新关上门,低头俯视正背靠着门仰视自己的阮湘,有些不解:
“你刚刚本来可以不用出面的。”
阮湘抱着手臂扭头避开了顾彦的视线:
“被人欺负了就不能欺负回去吗?再者,这是一场狼人杀,礼貌客气只会让人觉得你好下手,强势一点更有威慑力,粗鲁一点也没事,下次遇事再唯唯诺诺像只鹌鹑一样,可别说你是我顶头上司。”
感情顾彦是一点没听进去,反倒还低低地笑了:
“你在担心我?”
阮湘恨铁不成钢,之前叫他别老给别人摆一张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这回教他有点气势,别什么事都闷声答应,是一点都不听:
“顶头上司被人欺负说出去多没面子啊!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挣的好吗!”
顾彦只觉得阮湘像只气鼓鼓的仓鼠,没忍住伸出手掐了下她的脸:
“知道了,下次一定。”
于是二人收拾一下就前往了207。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来过了,已经翻找过了几轮,现场一片狼藉,除了尸体,由于附近有一地的玻璃渣,没什么人靠近过。
顾彦扫走了玻璃渣,而阮湘扶起了秦柯的尸体,发现尸体的左手紧攥成拳状,用力地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是一枚纽扣。
阮湘熟练地拔出了扎在胸口处的刀,一只手遮在她的脸前,当顾彦移开手时,手背上溅到了零星的血迹。
顾彦边擦着手边提醒:
“小心些,别弄脏了自己。”
阮湘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道刀口上,过了一会儿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原来如此,这局设得很漂亮,但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顾彦将尸体拖进了裹尸袋里,漫不经心:
“哦?有什么了不起的收获吗?”
阮湘将那枚纽扣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苦一的纽扣,但这并不是现场扯掉的,而是凶手故意放的,为的就是栽赃陷害,不过他算漏了一点,大家还是无法克服心理障碍,不敢靠近尸体找线索,而他也无法从中做局。”
顾彦却不以为然,他将擦手的纸精准地丢进了垃圾桶,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作态:
“在我看来,凶手也不聪明,我要是凶手,怎么可能会在现场留下不利于我的东西,长夜漫漫,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清理现场,这样留下线索的做派太刻意了。”
阮湘笑着反驳了顾彦,她将纽扣收入囊中:
“话也不能这样说,凶手是在秦柯生前挣扎时将纽扣送入他手里的,否则也不会攥得这么紧,而且他用来砸秦柯额头的东西是床边那个沾血的金属小灯,后一刀了解了秦柯,这么干净利落的手法,也算有能力。”
顾彦和阮湘带着裹尸袋回到了一楼,途中经过了正在吃早饭的筱桐,阮湘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待宰的羔羊还没察觉到危险吗?”
筱桐刚想问她具体情况,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所以危险是什么?是当晚他便会被杀掉?还是下午被投票出局?阮湘又一次告诉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线索。
这样一个女人,换作是筱桐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早就要冷哼一声:
“有趣。”
然后义无反顾地追求她了。不为什么,因为他的家族是以“霸道”闻名的富豪家族。
“筱桐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对面传来陆遥的呼唤声。筱桐抬头就看到了陆遥向他招手并走来。陆遥的身后还跟着剑和苦一,从洗衣房的方向走来,但苦一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比起苦一,剑的状态也十分不对劲,第一次见到剑这么礼貌,筱桐感到十分不习惯,他向陆遥也抬了抬手,小声问:
“有什么发现吗?苦一?”
苦一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也小了不少:
“我……我衣服上的纽扣不见了,我心底总是慌慌的。”
“纽扣不见再找一个补下就没事了。”
筱桐被他们略带心慌的氛围也整的有些不安:
“你们找过现场了吗?”筱桐转移话题。
“找过了但没找到什么,比起昨天的陈玉,今天这位显得高明多了。”剑答道。
苦于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狼人为什么要挑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秦柯下手呢?比起他,杀掉昨天风头正盛的我们不是更划算吗?”
筱桐思索了一下,瞳孔逐渐放大:
“一网打尽。”
他轻声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果我们中有谁被杀,那恰恰证明我们是对的,是好人,但要是我们中有任何一人被指控杀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其余人也会收到牵连,狼人无须动手,我们全都会被投票出局。”
是啊,就算是昨天一起共事的四个人,互相间也并不知晓身份,万一其中有狼人——又或者被冤枉至死,其余人也无法摆脱“狼人”的嫌疑,大方向上推理的矛头都会指向他们。
剑看向苦一,又看向陆遥,最后低下头。
“当然,我们说不定全是好人呢,小心被他们离间了。”
筱桐微微一笑,陆遥朝筱桐立起了大拇指:
“筱桐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苦一听进了筱桐的推理,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经历昨天的表现,其他人可能早已将他们捆绑看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愿,自己没有信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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