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卢瑟加入了正义联盟。
露塔斯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大巴车上，准备去新警局报道。她略微抬起了自己的眉毛，心想着自己到底该给这个爆炸性新闻一个怎样的表情才不至于太过不合群。
毕竟与此同时，周围人对此的评价都是带着非常强烈情绪，并且都有点极端的。
夹在左上角的电视还在持续追踪，红发的美丽女主播还在与正在路上采访路人的记者保持连线。不少人在采访中不遗余力地表示对这个既成事实的排斥，但也有不少人虽然意外，但也同时对卢瑟本人有着不低的评价。
“起码我知道上次外星人——好像是什么致远族——袭击地球的时候，莱克斯集团的科技为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们提供了强有力的后援。我知道他好像不那么喜欢超人，而超人是受人爱戴的英雄，但这不应该成为抹消他贡献的原因吧？”
这是个比较客观的路人发言了，虽然在后面也还是补充了一些对卢瑟本人不那么好的感官的补充。
是的，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卢瑟，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所以就算成为了正义联盟的成员，大家对此颇有微词，但却不否认他的能力。
这大概也是超人为什么在发表这个消息时，原有的联盟成员包括他本人在内表情都看起来非常难以言喻的原因吧。
“小姑娘，查票。”
露塔斯听到这话顺手就把票递了过去，对方则在看了一眼之后略有诧异，打量了她一眼。
“到哥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你找好落脚的地方了吗，又或者有没有人来接你？”
玻璃上倒映着露塔斯的脸，上面是微微笑着的模样。
“我应该能处理好这个。”她说。
“呃……”司机欲言又止，先去查别人的票了。此刻电视台切到了此次正义联盟发布现场，旁边的记者挤得满满当当，而在总统发表讲话后，卢瑟本人站在了演讲台后。
在镜头扫了一下他身后的人群时，露塔斯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卢瑟只带了小秘书梅西上台，并没有其他集团的人到场。
包括露塔斯以为会出现的那个身影。
她嘴角撇了撇，倒也不意外，只是多少觉得遗憾——无论如何，卢瑟加入正联各种意义上都是件大事，哪怕是再觉得这个未来会秃的人都会为此而感到欣慰。
比如缝了他身上穿的那套西装的那个人。
露塔斯之所以能认出来那套西装，是因为当时挑料子的那个人在两卷布料中来回犹豫了六个小时，而她在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露塔斯倒是看出来了些许不同。
头发浓密的年轻男人意气风发，西装笔挺，在艳阳下绿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包裹着他的布料在他举手投足时都会隐约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如同被神的光芒所笼罩、下了凡的阿波罗一样。
这个形容真是要死了，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莱克斯集团横空出世的武器的确也和太阳神般光辉。
尤其是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作为普通人，能够与被普通人视为神一样的存在共同作战。
这是他最大的优势所在了，作为正义联盟中第一个敢露脸的超级英雄来说。
露塔斯还是有点抗拒用“超级英雄”来形容卢瑟，挠挠脖子之后那边卢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演说。掌声一波接着一波，很是热烈，而他看起来也很享受。
这跟他在家被小姨子和女儿连环吐槽还没办法反击的狗样子可真是天差地别。
确切的说，露塔斯并没有真的亲眼看到这么波澜壮阔的场面，很多八卦也都是通过亲历者的转述得来的，但这并不能动摇卢瑟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结论。这个天天被嘲以后要秃顶的准秃子现如今风光无限，用手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之后，带着微笑开始了演讲。
“我很高兴今天是个好天气，以至于这场发布会能够顺利进行，兢兢业业的新闻工作者也能在一个相对宽松舒适的环境下将我加入正义联盟的消息传达给每一个关注正义联盟本身的人。感谢你们。”
在一个很讨巧的开场之后，卢瑟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何其荣幸加入这个团体，并且表达了自己愿意作为新成员发挥更大作用的意愿。整个演讲非常卢瑟但又有些振奋人心，虽然落在某些人嘴里只会有“连这些话都会有人相信那世界要绝望成什么样啊”的评价。
他本人讲得挺开心的，身后的其他超级英雄明显有不同的感想。总是被给镜头的三位创立正义联盟的巨头各有各的微妙，不说神奇女侠和超人，露塔斯觉得单单蝙蝠侠一个人的表情就很有意思。
抛开他那个“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露塔斯发现他的嘴角比平时抿得还要紧，而且在被有意控制着——以至于平时下意识向下的那一点点弧度都没有了。
他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起码在镜头前不要看起来太不快。
而在卢瑟又再一次伸手抚摸了一下衣领，说着感谢词的时候——
“而我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则必须要感谢我已经去世的妻子——是她的宁静和安定给予了我更进一步的勇气和信心；同时要感谢我正在健康成长的女儿——她的存在让我有了源源不绝的动力去保护这个被人所爱与所爱之人所在的星球。”
——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男人在一瞬间握紧了拳头。
那是个很隐秘的动作，但依旧被露塔斯捕捉到了。
看起来现在的正义联盟内部的气氛没有那么好。
不过这场发布会还是顺风顺水的结束了，无论露塔斯在这其中发现了多少日后可能爆发的矛盾点和平稳下的血雨腥风。不少人在结束后还在争论卢瑟的正义联盟成员资格是否够格，真情实感得露塔斯都有些羡慕。
她猜得到卢瑟加入正联没那么简单，私下里用的手段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些来。只是比起讨论这些，露塔斯更愿意着眼于自己眼下的麻烦。
比如……哥谭之类的。
她双手抱胸，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给那个锦鲤本鲤的欧皇小姐妹打个电话，陈述一下自己因为激情殴打教官结果被报复性调到了哥谭的悲惨现实，最后再让那位人肉许愿机抓紧许个愿让自己赶紧调回纽约去。
不是纽约也可以，她其实很中意中城。
听说闪电侠特别快，警察出警前一般就把事情搞定了——而且无赖帮据说也很有情有义，是这个世界不可多得的好反派。
毕竟到现在还坚持在打家劫舍的时候尊重妇女儿童的男人不多了。
想着想着露塔斯就很向往，甚至有那么一点想把纽约往后排排的小小念头。她脸上依旧带着一股不自觉的笑容，尽管她的脑子里想得都是不怎么好的事情。而在新闻最终结束了有关卢瑟加入正义联盟利弊的辩论后，外头的夕阳也沉入了地平线下。
大巴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等到了最后的旅途时，乘客竟然只剩了她一个人。
“小姑娘？”
司机在这个时候又问了一句：“去哥谭的那个小姑娘？”
“我在。”露塔斯应了一声：“您有什么话想说吗？”
“听你口音好像不是哥谭人，是去哥谭玩吗？”
“算是吧，可能会呆一阵子。”露塔斯说：“也可能过几天就回家。”
司机了然，还是在问露塔斯到底有没有人接应之类的事情，并絮絮叨叨说起了哥谭最近的治安有多不好。
“像你这种小姑娘落单是很容易被盯上的，你必须保护好自己——如果你决定来哥谭的话。”大叔看了一眼后视镜：“像你这种整天笑嘻嘻的小朋友没有见识到哥谭的恐怖之处，我上次正好遇到过一个跟你一样的小朋友，被我好心提醒之后就是不领情，结果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她了。凶手是个叫什么‘幽巷杀手’的人，到现在还没抓到……年轻人总是觉得，去危险的地方是个刺激的事情，浑然不觉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场……”
“谢谢，我现在就联系一下我在哥谭有没有人能接收。”露塔斯回答：“不过哥谭不是有蝙蝠侠在吗？我听说他夜巡得很勤快。”
“蛤，蝙蝠侠，我就知道。”司机摊了摊手：“每个人都说哥谭有蝙蝠侠，但是犯罪依旧层出不穷不是吗——我知道他是个义警，但是连正经警察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穿着大蝙蝠衣服的义警怎么可能办好呢？何况他又不是每天都在……”
司机似乎并不喜欢蝙蝠侠，露塔斯简单应对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
【节肢少年：露露，今天过得怎么样？】
【节肢少年：分配名单出来了吗？哪个区？】
【节肢少年：结果不好吗？】
【节肢少年：其实结果不好也没什么的，最差也不过是被分配到布鲁克林或者皇后区。】
【节肢少年：皇后区更好不是吗？你或许还能看到我放学。】
【节肢少年：不还是别看到我放学了，这感觉就像是家长对小孩。】
【节肢少年：……露露？】
……
露塔斯大概看了下，刚刚不过五分钟，软件右上角已经是【…】的状态了，而且都是这家伙一个人发的。
不是不知道他话多，但是露塔斯真的每次都会刷新自己的认知。
他话怎么能这么多？
棕发的姑娘按按太阳穴，阴影中的绿眼睛如同宝石一样晶莹。她浏览了一下对方的发言，从最后一个开始回。
【我在大巴车上。】
一秒钟后。
【节肢少年：大巴车？去哪儿？难道你不在纽约市吗？】
【节肢少年：我的天呐我以为你在，现在正在NYPD对面的楼上挂着等你下班！】
……
露塔斯服了他了。
【我以为你今天课是排满的。】
【节肢少年：可今天是你第一天报道啊！我想第一个恭喜你的。】
【节肢少年：你上次说你留在纽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节肢少年：你的成绩很好，体能也优秀，为什么突然调到了别的地方？】
【节肢少年：发生什么事了？】
【节肢少年：你调到哪儿去了，露露？】
绿眼睛的姑娘想了想，这么回。
【昨天因为殴打了性骚扰我的上级，似乎被连夜调整了毕业安排。】
露塔斯很有耐心地打字。
【因为我是拿奖学金的，而且又减免了学费，所以必须服从分配，无论分配到哪儿。否则要交一大笔违约金。】
【我现在在哥谭的大巴上。】
露塔斯抬眼看了看正在哼歌的司机。
【而且好像遇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
像是注意到了露塔斯的目光，司机又问。
“没找到接应你的人吗？”
“没有。”
露塔斯发了一句【过一会儿聊】之后暂时结束了聊天，抬起头来，勾勾嘴角：“先生，刚刚您说的幽巷杀手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有点可怕……还没破案吗？”
“啊，那是个悬案，还没破呢。”
司机饶有兴致地说。
“蝙蝠侠没有抓到他。”
突然被cue的老蝙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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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