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
就是有点恐怖。
彼得想到了露塔斯说过的故事,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故事奇幻色彩有些浓——但是,出身刺客联盟、受了很严重的烧伤还能神奇痊愈、与世界头号恐·怖·分·子塔利亚·奥·古母女情深——好吧她们嘴上说她们不是母女——本身就很奇幻了。
再奇幻也奇幻不到哪里去。
更别提夏洛特——她是有那个让不合理变成合理的能力在的。
她那令魔法界闻风丧胆的父母、那神奇的哥哥姐姐弟弟还有她自己。
“嘿兄弟,做什么呢?”
哈利给他打视频过来:“这个装修——你在哥谭?我没打扰到你什么事儿吧?”
“没有,”彼得看了看阳光正好的窗外:“怎么了哈利?”
“啊……没打扰正好,因为我有事想找你打听打听。”哈利说:“你知道的,我爸要跟卢瑟的集团合作,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了。兄弟,你能不能问问你女朋友,这事儿她知道什么内部消息不?不需要很多,一点点就行。”
“哈利,”彼得犹豫了一下:“这个……我恐怕不能帮你。”
哈利:“为什么?我甚至不——”
“——哈利,我知道这个事情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这涉及到了露露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她现在还在很糟糕的情况中,我不能就这么去问或者去打探,这……真的很不尊重人。”彼得抿了抿嘴唇:“我真的很抱歉,起码现在,我不能这样做。”
奥斯本沉默了一下:“好吧,我理解你。那……我先挂了。”
彼得心里有点难受,不过他被露塔斯大大夸赞了一下。
“做得好,比我想得更好。”
那时露塔斯本应该在洗澡,可她还是听到了彼得的对话,隔着水声和门:“我以为你会答应下来,但是拖延一会儿再问我。”
“哇,你听到了?”彼得有点窘迫:“抱歉露露,我……我的朋友是这样的。”
“这没什么,他只是做出了一个利用任何资源来保证自己家的资产不被波及的合格富N代而已。”露塔斯擦擦头发:“不信你看,现在几个和卢瑟有关的集团股价都变成什么样了。”
不用看,彼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如果是钢铁侠问你,你可以说。”露塔斯托着腮:“因为面对钢铁侠,你肯定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压力那一关。”
“露露!”彼得一个激灵:“我可以的——如果我不可以,那就什么都别跟我说了,这样才是保密的最佳手段不是吗?”
“是,但是……我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露塔斯说:“奇怪得……就好像顺利得老天爷都在推动一样。”
是这样的,太奇怪了。
深夜,星城,公共墓地外。
提姆目送着夏洛特去了墓地深处,并且跟进了几步,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那是个能不让夏洛特感到尴尬的距离,更是一旦出事他可以随时反应的距离。站定之后,提姆别开视线,想起了舆论沸腾到如此地步的时间线。
从事情发生到消息泄露,再到舆论反应,最后到政府部门出面,一切丝滑得没有一点阻力,哪怕是网络中的辩论都省去了。
诚然,在克隆问题上大众的朴素感情和学界的科学伦理是压倒性占优势的,但反应速度绝不该这么快。
这一切,就仿佛有人在背后蓄谋已久,就等着一个事件点燃导·火·索,引爆舆论一样。
这个猜测,提姆不觉得有什么错。因为……这世界上不是没有可以办到的聪明人。
而且,数量还不少。
“但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
彼得被露塔斯的假设吓了一跳:“虽然,嗯,你说出这个假设的时候,我已经顺着你的思路锁定了一个人物。”
“真聪明。”露塔斯也没点破那个猜测的目标:“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为什么呢?不应该是卢瑟先生啊?”彼得说:“他对夏洛特,不能说多无微不至地关心吧,但是在她身上真的砸了很多很多的钱吧——看看她住的大楼就知道了!五层的实验室啊——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实验室,还有器材!”
可怜的大学生说着说着就很酸:“更别提需要的试剂和其他的东西了,有的材料一克就要上万块了!别这么看着我露露,说真的,我真的挺羡慕嫉妒恨的,有这样的姐夫。”
“他投入了那么多,我觉得出于我的角度,他……不应该会这么做。”
彼得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不知道卢瑟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是说,他是个商人,他哪怕对夏洛特有其他的图谋,付出去这么多成本,然后让夏洛特上法庭——这收益很明显是不合算的,都不用看他的股价,看看哈利,他都怕被卢瑟波及到了!”
“可是,除了他,很难有人兼顾‘了解夏洛特的信息’、‘精于利用媒体操作舆论’和‘与官员关系紧密’了。”露塔斯说。
“那些官员不怕这件事情给他们带来影响吗?尤其是负面的。”彼得不解:“物议沸腾了。”
“可你看到几个议员跳出来指责卢瑟了?”露塔斯刷了刷推特:“没有——都是平民和部分机构在说。哪怕是地检,其实也在措辞上用了很审慎的态度。”
她接着不发一言,蓝色的光反射在她脸上,看得彼得有点慌张。
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要用冷酷才能形容。
“你说得对,彼得,这么做对他来说不回本。”露塔斯想了想:“那么他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彼得看着她:“一个……让卢瑟先生认为这些都值得的理由。”
那会是什么呢?
提姆靠在树上,怎么都没办法摸清楚卢瑟的思路。
如果说卢瑟不关心夏洛特,那么现在滔天的声讨都没让他多慰问夏洛特一下,甚至这些天连梅西都没露面,只打了通电话来;如果说他不关心夏洛特,那不提他物质上提供得如何丰厚,光是韦恩一个人,是不可能让律师也好、地检也好、法院也好,不趁着此次事件顺杆爬的。
要知道,希拉里·克林顿能在年轻的时候用出色的技巧逼疯强·奸案受害人,自然其他法律工作者也不会免俗。那些人,是完全不会介意踩着一个小姑娘的躯·体向上攀登的。
所以卢瑟,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又要做什么?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夏洛特坐在草地上,漂亮的小裙子直接贴着地面,被里面的潮气慢慢洇湿。她不觉得凉,反而觉得很安心:“我本来以为,我会做件好事的。”
她伸出手,抚摸着罗伊和威尔的墓碑——他们共用了一座墓碑,大理石的碑面略高于地面,阴刻着两个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死亡日期。夏洛特摸到了出生日期,嘴巴撇了撇。
“威尔的生日不是那天,那天是……我把罗伊叫醒日子。”
她顿了顿:“不过我猜,你是觉得那天才真正地成为了威尔·哈珀,对吧。”
和风吹了过来,擦着夏洛特的脸颊,并不冷。
“我……去地狱找过你们,就像以前帮露塔找人一样。”
夏洛特垂下眼:“但是……你们都不在里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但是发现你们不在那儿,我就觉得安心很多。”
“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能下地狱,哥哥姐姐……应该也不知道。这算是我的一个秘密,现在你们也没办法跟我换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们听。”
她慢慢伏下身,脸贴在了墓碑上:“我一直可以去的,但我不怎么去,因为我怕家里人发现。”
不仅仅是怕他们发现,夏洛特更害怕自己学不会魔法是因为小时候去过地狱的原因。她害怕去那里会让她本就惨淡的魔法天赋更加雪上加霜。
“我以为姐姐说,我的魔法不对路是她安慰我的。”她轻轻说:“但拿到了魔杖之后,我发现……不是的。”
那枚魔杖就那样安静地别在她腰间,只是带着它,夏洛特便觉得以前憋闷在身体里的能量有了一个小小的出口。
而那,就足以让她做些什么。
“我又去了地狱,这一次我不需要躲藏,那里的一切都畏惧我,包括业火。”夏洛特说:“我问了守门人,他说从未看到你们。即便看到,他也绝不会让你们进去。”
墓碑贴在她脸上,而她闭着眼。
“等我再找找看,找找看去天堂的路。”夏洛特又说:“我不信你们真的被那个混账吃掉了,我相信你们就在天堂——既然这世界上本就存在灵魂。”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这是提姆在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
夏洛特呼出一口气,用手轻轻拂去墓碑上不存在的灰尘。
“如果我没在天堂看到你们,那……我可是会发疯的。”
一个发疯的女孩子会做什么呢。
夏洛特坐了起来,然后慢慢站直。
“首先,我要替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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