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毫无根据的问题。
从很久以前，早在塔利亚向他挑明“天际线”的一切时，蝙蝠侠自己就隐约地察觉到过一些事情——这和他掌握了多少情报无关，又或者有关，那就是精于搜查情报的超级英雄会本能地根据自己过了一遍的数据流水而产生一种本能反应。
他知道有一些事情，但他更多地是被隐瞒了的。
比如，他早就知道康斯坦丁家的女儿只有一个，剩下的都是来自其他世界的同位体。
又比如，他不知道的是，康斯坦丁家的孩子们特别的地方在哪里。
“这个世界不是不可以被当做收容站，康斯坦丁。”蝙蝠侠说：“但你必须告知我们明确的风险。”
“如果我不呢？”康斯坦丁问：“你又能做点什么？”
“我们和你本质上做的是同一件事！”蝙蝠侠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拳头砸在康斯坦丁脸上：“保护这个世界——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康斯坦丁，你觉得我们又能做点什么？！”
天际线、“异常”、匿名博士、被替换的两个哈珀……一桩桩的事情压在蝙蝠侠心中，他可以感受到这是可以被串联起来的，但是现在，他缺少那一根针。
而夏洛特，她被另一个超人和神奇女侠带走了。
或许，这就是那根针。
“你从不相信魔法，蝙蝠侠。”康斯坦丁说：“所以我怎么能安心地告诉你，夏莉她感知的、习得的和预测的都是什么。”
康斯坦丁的夏莉，并不是被带走的那个。康斯坦丁自己知道，蝙蝠侠也知道。
蝙蝠侠：“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康斯坦丁？”
“当然有，因为未来会出现越来越多的类似事件。不仅仅是夏洛克的那个世界，那最小的男孩儿的、阿斯特拉自己世界的……慢慢的，都会过来。”康斯坦丁抬起下巴：“夏洛克那个世界的超人，还算是有礼貌且善良的。而阿斯特拉……”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蝙蝠侠看：“——那里可有一个学魔法的蝙蝠侠。”
“你觉得你自己能置身事外吗，”蝙蝠侠反问：“发泄内心的不满到此为止了，康斯坦丁，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到底，他们是什么？”
蝙蝠侠的威胁并没有让康斯坦丁收敛起来，他反而更放松了：“你猜那两位不速之客来的时候说了些什么，怎么，你竟然没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什么信息？”
康斯坦丁看着蝙蝠侠抿紧的嘴角：“你得到了，所以更疑惑了——康斯坦丁的孩子既然那么重要，为什么，他们还会被送到这个世界来呢？”
康斯坦丁请笑了一声。
“让我问个问题吧，如果你知道你的世界马上就完蛋了，但你的世界可以靠吸取你孩子的生命力得以存续，蝙蝠侠，你是选择把孩子留在身边，还是……”他看向蝙蝠侠：“……留下他？”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
蝙蝠侠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迅速把康斯坦丁的话和白袍超人与短发女侠一定要带走夏洛克的必要性对应上了。同时，康斯坦丁似乎也和短发女侠在知道这个世界曾同时存在4个康斯坦丁的孩子而震惊。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世界不会吗？”蝙蝠侠说：“不需要吸取……夏洛特的生命力苟延残喘。”
“不，它也需要。这些世界都是破破烂烂的，只是这个世界相对好一点。”康斯坦丁说：“当夏莉还小的时候，我要跑到各个地方去，找到散逸能量的缺口，补足它。否则，那缺口就会越来越大，直到成为一个巨大的黑洞。它不仅会抽干夏莉的生命，还会因为满溢的能量而招致觊觎这个世界的混蛋——它探知他们能量的能力就好像水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随时都会咬上来。”
谁在觊觎夏洛特的能量？
蝙蝠侠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但他问的是另一个：“为什么是夏洛特。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抽干她的生命？”
康斯坦丁不是很想跟蝙蝠侠解释：“这就涉及到……魔法了。”
“从现有的、被认可的理论来看，‘起源说’是我们接受的一种理论。”
在夏洛特的病床前，白袍超人坐下来，在跟她聊天——这是夏洛特要求的，惨白着一张脸，一定要知道自己必须替哥哥来的原因。确认了夏洛特起码可以听他讲话后，白袍超人如约到了病房，跟夏洛特讲述前因后果：“这种理论认定，不同的多元宇宙产生，都是由于起源的能量——起源的波可以通过不同的频率和波长来决定宇宙的创立、宇宙的形态和宇宙中生命的生存方式。”
“这还挺有趣的。”夏洛特说：“这里和我家都有超人、神奇女侠和……你们有蝙蝠侠吗？”
白袍超人顿了顿：“我们有，不过我们因为理念不合，现在不在一起活动。”
“我想，他应该不赞同把我带回来，而且……这和你们接受的理论有关系。”夏洛特声音很缓慢、很轻：“对吗？”
白袍超人没有正面回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起源’按照现有的说法，是被一道墙围在中心的。它是多元宇宙的创立者，用自己的能量限定了每个宇宙的上限，但又无法实时掌控它所创建的世界的信息和秩序。因此，‘起源’会在固定的时间分配出自己的能量，进入它所创造的世界，去感受和学习它触角无法伸展到的地方。”
夏洛特的瞳孔扩大了一瞬：“多元宇宙——我提过这个理论。但我没想过，还有一个‘起源’。”
“你很聪明。”白袍超人问：“是你独自想到的吗？”
“我想……不是的。”夏洛特说：“我小的时候，听到过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们……模模糊糊地说过这些。”
他们都觉得她年纪小，所以不避讳她。等到她长大了，那些说着加密对话的人都不在了，留她抱着小狗，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写出了这些。
她心里五味杂陈：“所以，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特别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都是……‘起源’？”
“他们都是‘起源’，每一个人都是。”
康斯坦丁说：“每一个人，都带着起源分出去最纯粹的能量降临到自己的世界上。如果他们生在一个健康的宇宙中，那么他们的存在和丰沛的能量对于那个世界来说将会是一种危险。”
“因为……他们能和真正的起源联通？”蝙蝠侠说。
“他们甚至不需要和真正的起源联通，仅用自身携带的那一些微末的能量，便足以决定一个宇宙的生死存亡。”康斯坦丁有些不屑，像是在嘲笑蝙蝠侠贫瘠的想象力：“所以，在正常的宇宙中，‘起源’很少活得下来。夏莉告诉我，在光明的那一边，也只有五个‘起源’活到了成年。”
“‘光明’的那边，”蝙蝠侠立刻嗅到了不对：“那我们，是‘黑暗’的一边？”
“没错，我们的世界……都很不幸运。”
白袍超人说：“夏洛克从很小的时候就参透了这个世界将会坠落的未来，并且也看透了与我们命运相同的其他宇宙的未来。他知道他所降生的地方要依赖他的生命力而延续，他不想呆在这里是很正常的。但……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所以，我们还是穷追不舍地找到了你们那里，并且把你带了回来。很抱歉。”
他看着夏洛特那灰白的脸：“我们的世界太糟糕了，所以你……会这么虚弱。”
“没关系。”夏洛特说：“我在家时也没有很健壮。而且，我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白袍超人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他还能听到道谢。夏洛特努力地笑了一下，说：“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正联的大人，都没人跟我说实话。”
白袍超人抿着嘴：“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加快速度找到解决方法。到时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直到你找到回到你自己世界的机会。”
夏洛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点了点头。
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很小。
她自己的世界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达米安有点泄气：“阿萨纳西亚！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韦恩家的小少爷现在在大都会最顶级的病房中，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人，心里弥漫出一种悲伤的情绪——阿萨自从醒来之后，对外界的任何反应都没有。达米安试过很多，包括小刀已经快刺进她眼睛，阿萨依旧傻乎乎的。
从最开始的暴跳如雷平静下来后，达米安一整个下午都在尝试引起阿萨的反应，但她始终都那么傻。
“你也有傻得连眼睛都眨不了的时候。”达米安嘟囔了一句：“真是……风水轮流转！叫你还跟在刺客联盟一样动不动就动手，也只有我会不跟你计较，这次遇到超人类——你看你把自己作成什么样！这才叫轻敌！”
达米安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敢就那么冲上去的啊！你的脑子呢！”
阿萨就那么坐着，乖乖的。
“别那么看着我，好像母亲！”达米安吐槽：“你现在也好像母亲——她就够傻了你现在还要更傻一度傻子版——嗷！”
刺客联盟与蝙蝠之子遭到重击，回头看过去，差点嚎叫出声。
“塔——母——母亲？！”
露：汪汪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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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1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