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哪个地球？“

蝙蝠侠问。

电光火石之间，蝙蝠侠立刻明白了刚刚那阵白光实际上是一个被开启了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是谁创造尚未可知，但它将眼前的人和夏洛特置换了。

眼前的人看起来朝气蓬勃，脸上带着一种浑然的蛮横，仿佛生活中没有受过委屈。哪怕是没有学过魔法，蝙蝠侠也能从她周身的空气中感觉到焕然的生机。

“我们……原本有66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来人说：“我以为你会先自我介绍一下，蝙蝠侠——如果你是的话。”

“抱歉，我是蝙蝠侠，也是……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想了一下，放开了刚刚他一直攥着的手：“你的名字……也是夏洛特吗？”

“夏洛特·苏。”她抬起头，很骄傲地说：“我用的是妈妈的姓氏。”

她像只小天鹅，嘚瑟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后清了清嗓子：“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根据我的经验，一定是有很危险的情况才会触发这种魔法阵的。所以……你是爸爸吗？”

“……”

蝙蝠侠觉得他知道这个夏洛特在问什么：“我……我不是。那孩子是被她父亲送到这里来的。”

夏洛特扁扁嘴：“好吧，我知道了，一个叛逆的黑魔法少女与正义老蝙蝠的对决，真没新意。”

“不，不是这样。”蝙蝠侠噎了一下。

“不是？”

夏洛特有点疑惑，伸出手：“那这个是什么？”

“咔哒。”

她打了一个响指。

霎时间，天光全无。

教堂高高的穹顶之下，蝙蝠侠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变得猩红。

模糊的黑影遍布整个教堂，那巨大的镰刀、影影绰绰的骷髅头和骨骼一般的羽翼昭示着它们的身份——死神们站在所有嚎哭扭曲的面孔旁，高高地举起了武器，随时准备收割这群痛苦的灵魂。

那些人，那些在反科学教中的人，前一秒还只是不能动弹。

蝙蝠侠来时还在想，为什么他们竟然这么乖顺。

他猜了很多，唯独没有猜到，是因为死神正将他们踩在脚下。

“咔哒。”

又是一个响指，一切恢复如常。

蝙蝠侠：“你解除了她的魔法？”

“不，我只是带你进了那个黑魔法的领域。”夏洛特收回手，端起肩膀：“这严格意义上不是魔法，而是一种维度。我不能破坏她，否则可能会对维度的主人造成伤害。而且姐姐知道了肯定会骂我。”

姐姐。

蝙蝠侠注意到了关键词：“你有一个姐姐？同父同母的吗？”

夏洛特没有回答，看着蝙蝠侠。

“是，也不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我们生于不同的宇宙，但都托生在了妈妈的身体里。就好像……”

她眯起眼睛。

“——你们这里这些倒霉蛋一样。”

“你放什么狗——喂！”

年轻男人发现眼前人影一变，本能地收回手，可看到了那个人影的动作后飞扑过去一把打在了她手腕上：“你在干什么？！”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夏洛特被一股巨大的力气带倒在地上，手却没顾上自己，而是护住了怀里的小狗。

重重一摔，她后脑着地，发出了“咚”。

“夏，夏洛特？”

年轻男人来不及抓她，只能立刻过去查看她的伤势。他的手拖住了她的脖颈，小心地查看她的伤势，接着又看到了她肿起的脸颊和……怀里的小狗。

“最小的那个没养狗。”

电话中，年轻男人说：“而且年纪也对不上，所以绝对不是什么始源地球里的夏洛特·韦恩。”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杰森。”对方说：“你还观察到其他的线索了吗？”

“蝙蝠侠，我是红头罩，我不是魔镜。”杰森说：“再说了，她人就在这里，你等她醒了自己问不就得了。哦对了，她……有一把魔杖。”

挂了电话，杰森·托德回到病房，担忧地看着眼前静静安睡的小姑娘——她旁边就是一个小的开放型冰箱，冰箱上躺着那只小狗。哪怕是在急救的时候，她也在昏迷中紧紧地抓着它。

一定很疼。

而且这只小狗，一定很重要。

杰森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他……莫名难过了起来。

“每一个都是这样。”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每一个你都过得好辛苦啊，夏莉。”

“就是这样。”

在正义联盟的瞭望塔中，蝙蝠侠在会议室里调出了一些档案，在夏洛特看的时候端来了一杯茶：“希望没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

夏洛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明显，她的意思是她的困扰已经造成了。

“怪不得我刚刚来就浑身不舒服。”夏洛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喜欢阿福的洋甘菊茶，比较能舒缓我暴躁的精神和紧张的神经。”

“你……听起来经常去庄园。”蝙蝠侠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

“免了。”夏洛特靠在椅子上：“你的材料我已经看完了，我也知道事情的大概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里的宇宙……宇宙们，和我所知的不太一样。我所知的宇宙有66个，可以称为平行宇宙或者……你们口中的光明宇宙。而你们，自称为黑暗多元宇宙。”

“已知的信息是，只有你们的宇宙是相对完好且有生命力的，其他宇宙已经陷入了衰落之中。”夏洛特在pad上滑了两页：“并且好像有个代号为‘狂笑’的蝙蝠侠试图收编其他蝙蝠侠。”

她看起来有点想笑，又憋回去了：“然后攻陷你们这里，然后……打上光明宇宙，挺近……起源之墙？”

最开始，蝙蝠侠还抱有一丝期待，但看着夏洛特的语气，他的心冷了下来。

“你看起来并不认为它很严肃。”蝙蝠侠说：“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它很严肃，它不好笑。”

夏洛特将pad翻过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因为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只要我看了，我就懂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之高，并且也会开始审慎地考虑来帮助你们……击退敌人。”

她看看蝙蝠侠：“一个蝙蝠侠就很棘手，别说一群……吁，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可是，我想问的是，蝙蝠侠，你……为什么不问问她？”

蝙蝠侠一愣，接着又听到这个夏洛特说：“我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在对峙中的。她一定非常愤怒，以至于地狱的维度侵占了她绝大部分的意志，让她自己放出了它而不自知。在我来到了这里后，她也到了我家——你为什么不担心，不担心她在我家的安全？”

蝙蝠侠无法回答，所幸另一个人替他走了出来。

“因为我女儿已经看到，光明宇宙中的‘起源’全部都有更为平静和安宁的生活，阿斯特拉去了任何一个地球，都会有‘起源’的家人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金发男人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他头发散乱，眼下有着不浅的淤青，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我是约翰·康斯坦丁。”他说：“我是这个地球的起源，夏洛特·玛丽·康斯坦丁的父亲。”

父亲？

夏洛特睁开眼时听到的是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他正在焦急地和旁边的医生交流着什么。对话中，她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失血过多”、“父亲”、“输血”之类的话，接着就感受到了后脑的肿痛和……

“父亲！她醒啦！”

达米安聒噪的声音传来：“就是新来的夏洛特，她醒了！”

病房里一大圈人都围了上来，有蝙蝠侠家的四个崽子不说，钢铁侠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非洲贵族的……长辈？

“走开点鸟崽子。”钢铁侠把达米安挤走：“孩子，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没关系，你别怕，你可以讲给我听。”

达米安：“这个她可不是你的教女，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你怎么知道不是？万一也是呢？万一还是我亲生的呢？”

提姆在旁边好心提醒：“魔法阵是要同父同母才能出发的，斯塔克先生。”

斯塔克：“就你话多。”

……

夏洛特还在茫然，就有人伸手把她扶起来，将枕头塞在她腰后面，还把毯子盖在了她腿上。接着，放在冰箱里的小狗放在了毯子上。

“你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这个是你当时手上的。”

杰森将魔杖拿过来，放在她身边：“我们是……这个世界的你的家人。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你的。”

那边结束了对话的韦恩走过来，但挤不进，只能在外围看着。

好在他有点高，所以不至于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听到杰森的话，他也点了点头。

“如果你有什么委屈，或者遭遇了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告诉——别哭啊。”

杰森看到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手足无措。最后面同样没挤进来的格雷森扔给他一块手帕，他拿着就想擦，但最后递到了她面前。

“谢谢你们，谢谢。”

夏洛特咬着嘴唇，看着这群关心着她的人，一股委屈就顺着眼角流下。

可是，她应该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我们的地球快不行了。”

她抽泣着说。

“请救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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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