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跑了。

他愣愣地看了夏洛特几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抹巨大的愤怒代替了短暂出现的惊疑不定，站起来后直奔窗户，一点都不管它还关着。

不过在达米安撞上去的时候，那扇窗自己打开了。

“看我干什么。”

夏洛特被露塔斯盯着看了两秒，有点不自在：“玻璃撞碎了也不好，我可不是心疼他。”

啊对对对，你才不心疼这个跟你甚至只是隔宇宙血亲的弟弟。

你只心疼我，心疼我在退房的时候还要多赔玻璃钱。

感觉到了露塔斯的揶揄目光，夏洛特哼了一声，端着肩膀：“你觉得他去干什么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是要去打架的气势。”露塔斯说：“而且看起来要打的人就在附近，用钩爪荡几下就能找到人。”

彼得眨眨眼，望窗外看了看：“哇，这里离哥谭港不远诶，连大都会都隐约可见呢。”

“在我们那边，哥谭和大都会有一座桥。”夏洛特思考了一下：“钢索架构很适合像人猿泰山一样极速穿越，怎么也难掉下去。”

“这里也有。”露塔斯说：“而且就是韦恩工业承办的。”

彼得眼睛一亮：“是说有什么隐藏的秘密通道可以嗖一下地过桥吗？”

“啊噢，不是哦。”夏洛特的食指晃了晃：“但是，却可以找到一些存放在仓库里备用的建材。”

彼得不是很明白，但露塔斯给了答案：“没有趁手的凶器，怎么能成就一场完美的战斗呢？”

夏洛特看着露塔斯，对于自己的话被丝滑地接上表示非常满意。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了祖母绿的，充满了欣赏和肯定。露塔斯微微颔首，显然也非常快乐。

只有一个人除外。

彼得：……

彼得：“但，但刚刚你说他是去打架啊。”

彼得：“可你怎么说得就好像他要去杀人了一样！！！”

露塔斯：“这有什么区别。”

彼得：“这区别很大啊！”

“我们是奥·古，”露塔斯不太在意地说：“我们气过头打死人和本来就想杀人，两者区别本来就没那么大。”

“才不！”彼得急了：“区别很大——达米安，他会后悔的！”

气氛安静了一下，夏洛特挑挑眉，一副“啊果然如此”的表情。露塔斯则是想了一会儿，拉住了想要去追达米安的彼得。

年轻男孩儿只觉得手腕一紧，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他一步都没法挪动。

“我不阻止你去追，彼得。”露塔斯说：“但你知道，刚刚我们之间，都谈论了什么吗？”

“血缘，魔法要靠血缘和……holy sh*t！！！”彼得最后的声音飙得像尖叫鸡一样：“你难道说，夏莉丝——和你一样——”他看向夏洛特：“——所以才能换到这儿来？！”

“嗯，终于看到了你残存的脑子。”夏洛特说：“有得救。”

“那达米安，他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吗？”彼得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窗：“他看起来好像，好像很愤怒。”

“嗯，我要是他我也愤怒。”夏洛特凉凉地说：“如果别人知道却不告诉我这件事的话。”

“别人？是谁？蝙蝠侠先生吗？”彼得问，又自己回答：“如果是，达米安应该也没有那么愤怒的必要。”

彼得的思路是对的，露塔斯于是便不出声，让他自己慢慢寻摸各种各样的可能。而她回神后，发现夏洛特正在看着她，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

“我不太喜欢塔利亚，因为在我还不算成熟的时候，我们那个世界的塔利亚找人绑过我。”夏洛特缓慢地说：“当然，达米安出现救了我，虽然也没救成功吧，但他很有这份心，我也很感动。”

不过这话的重点应该不是讲述她和达米安令人落泪的姐弟情分，而是在最开始时的重点。

她讨厌塔利亚。

“这和这个世界的夫人没有关系。”露塔斯说：“迁怒不是好习惯。”

“我只是提前说明一下背景，如果我要迁怒，我第一时间说去把另一个做掉，并且还是塞进异常的名单之中。”夏洛特像是想到了什么脏东西：“但我没有，我很克制。”

“Brilliant.”露塔斯称赞道：“然后？”

“我刚刚感应到了，你身上有奥·古的血统，而且还有酒神因子活跃在，我是说非常活跃地在你身体里。”夏洛特看了她一眼，问：“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奥·古的一员。根据达米安刚刚的话讲，你的身份，似乎也有不少隐情。”

露塔斯垂下眼睛：“我也怀疑过，但我没有证据。”

她抬起了脸。

在夏洛特的双眸中，露塔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和塔利亚少女时期近乎一模一样的轮廓、眼睛和嘴唇。

在所有人都在见到她时怀疑她和塔利亚的关系时，她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她有着最为出色的观察力和敏锐度，她可是最好的刺客。

“我曾怀疑过，我是人造出来，被刻意放在奥·古身边的探子。”露塔斯说：“但是我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事。”

若她真的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她身上八成会有塔利亚的基因。可塔利亚的基因并不是地上的泥土，随随便便就能得到，而奥·古血统的珍贵，和拉斯队塔利亚的重视，让这一切都显得机会渺茫。

“唯一有可能的，是拉斯。”露塔斯直言：“拉斯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野心。如果他想要一个有着他中意的、有着优秀的血脉的孩子，那么亲手制造不失为一个理想选择。”

但现实似乎不是这样的。

“我还记得拉斯看到我的第一眼。”露塔斯说：“他疑惑、迟疑，对我的出现带有极大的抵触情绪。那时的我还小，所以不明白，但当我接受了训练后，我意识到他的微表情告诉我，我的存在和他是没有关系的。而他，也的确在后来选定了他喜爱的基因，并且得到了一个他满意的小孩。”

当然，这中间还夹杂着拉斯对露塔斯持续不断地观察和判断，以及随着她逐渐长大时与塔利亚越来越像的模样及露塔斯背后的势力。早在露塔斯自己去查实自己的身世前，拉斯就已经把当时她出现的地方刮得清楚明白，而dna这种东西，拉斯怕是做过无数次，只是因为酒神因子的原因，出不了什么结果。

至于露塔斯，反正她自己是相信的，她和塔利亚的联结不止于养育的恩情。

否则，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达米安那个嚣张的臭小鬼。

“那达米安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要是也是你是啊。”夏洛特挠挠头：“他好笃定啊。”

“他之前管夏莉要了几根我的头发，估计是拿去自己做dna了。”露塔斯解释：“夏莉跟我说过。”

“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夏洛特皱着眉想了想，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可真神奇！”

“哈哈哈真的吗？”

夏洛特坐在暖洋洋的壁炉前，手里握着钢铁侠亲手煮的热可可。杯子里有韦恩从马达加斯加的庄园里刨出来的自制香草荚糖粉，面前还摆着瓦坎达新鲜采摘的水果。但夏洛特不在意那些，而是听到了教父口中针头侠的往事——那也是这个世界的自己最开始获得的超级英雄花名。

“当然，她当时总想着利用自己的能力来拯救可怜人，心是好的，方向也没偏，只是社会经验有些不足，和你现在一样。”钢铁侠说：“说起来我好久没用这个梗嘲笑她了，这么一回味还真是觉得我放弃了不少给她完整青春期的机会呢。”

“请别这样，她会不高兴的。”夏洛特眨眨眼：“也别告诉她我知道这些，好吗？”

眼前的小姑娘甜美极了，竟然真的有几分夏洛特小时候的样子。钢铁侠看得心一软，点下了头，在她喝热可可时给一旁的老管家使了一个得意的眼色。老管家颔首，表示了钢铁侠的肯定，默默退了下去，来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我可真难过，阿福，你宁愿相信斯塔克能办好这个事情也不相信我。”

韦恩正在看什么设计图：“我已经吸取了很多教训了。”

阿福：“但在更改上还有十万八千里可以进步。”

韦恩：……

风华正茂的男人叹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你肯定又在担心，担心我对这个夏莉是否能掌控自己的能力抱有怀疑。但是我已经见过了……3个夏莉，我对她们的本质有着充分的了解，我相信她们有着很善良的心。”

阿福没有说话，安静地注视着他一手养到大的孩子。

“我没有怀疑她的本质，我真的没有。”韦恩说：“但你也看到了，她失去了最心爱的小狗，我应该多跟她聊聊，判断她的精神状态。”

阿福：“聊聊，判断，精神状态。”

韦恩：“我不是以蝙蝠侠的身份，而是以夏莉的父亲的身份！”

阿福摇了摇头，将红茶放在了韦恩身边。

“好的韦恩老爷。”

“请您继续工作，暂时还是……别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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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