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

在急冻人的葬礼上，露塔斯作为出钱的那个人出席了葬礼，并且铲了一把土。

葬礼在白天，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过来，只有一些警察。他们作为这个案件相关的人和急冻人的老朋友，过来见证他入土的那一刻。

“蝙蝠侠应该来的。”

布洛克说：“毕竟抓了急冻人这么多次。”

但是并没有，直到露塔斯看到土填平了地面，都没有其他多余的人的身影。她在急冻人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声。

这个人最终和他妻子合葬了。

祝他安息。

“父亲？”

达米安回到了蝙蝠洞内，第一反应是去看看蝙蝠侠——急冻人死了，出钱埋了他的是露塔斯，而葬礼刚刚结束。

蝙蝠侠，又或者说韦恩坐在蝙蝠电脑前，心情并不好。当一个宿敌离开了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其实并不喜悦。

他知道急冻人再也无法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但是这种平静并不能让他松一口气，反而感受到了一种时间的流逝。

或许他有一天也会和急冻人一样，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在哥谭的黑夜中你争我夺的老伙计一样，走到生命的劲头。

而那时候又将发生什么呢。

他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但地球还是在转。

露塔斯在完结了这件事之后立刻去了大都会，接受了《星球日报》记者路易斯·莱恩的采访——她拒绝拍照片，全程只同意录音，并且快问快答，并不想多拖时间。

记者侠有些奇怪，但露塔斯在访问开始前这么说。

“我知道您是超人的女朋友。”

女记者眼皮一跳，紧接着看到了露塔斯的笑容：“所以您一定也知道我们两个共同的麻烦之处，对吧？”

莱恩看着露塔斯，接着又听到露塔斯这么透露了自己的底细。

“我寄养家庭的大姐后来和卢瑟在一起了，而卢瑟对我们说过不少有关于超人的话题。”

对方不确定露塔斯这是威胁还是示好，而露塔斯最终帮她打开了录音机。

“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

“所以你威胁了超人先生的夫人？”

露塔斯在专访结束之后去了夏洛特那儿，抱着狗撸了一会儿后跟夏洛特说了自己接受专访的事情，并得到了这样的回应：“路易斯人很好的，你干吗要吓唬她？”

“是吗。”露塔斯看着怀里的柯基：“她可是战地记者，会被我吓唬到？”

夏洛特撇了撇嘴：“那是你不知道自己吓唬人的时候有多可怕。”

若是露塔斯不理她，她一定会引经据典到她们还在学校的时候露塔斯是怎么处理欺负她的那群人的，然后再喋喋不休那帮人最后是如何瑟瑟发抖地来和自己道歉，最后得出露塔斯吓人的时候就是很吓人的结论。

其实露塔斯并不讨厌这些，有时候听夏洛特的唠叨，反而有一种很甜蜜的负担感。

那是家人的相处模式。

以前塔利亚也会唠叨她几句，比如在做任务的时候一定要等任务目标死了之后再回来，否则客户会觉得那都是巧合。

其实那又怎样啦，他们还敢不付尾款吗。

露塔斯那时候还是阿萨纳西亚，听着塔利亚的数落，心里会这么想。

“对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哦。”

夏洛特跟露塔斯说起了红罗宾：“蝙蝠侠先生介绍给我认识的。”

哦，那个人。

露塔斯记得那是她刚到哥谭没一会儿就跑来的小男生，并且这个小男生是跟着小超人一起来的。她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如果说康纳是来完成任务的，那那家伙……

“我不是很喜欢他，感觉他太聪明了。”露塔斯逗弄着阿瑟娜：“那家伙当时扫了一眼我的房间，发现我跟彼得是分开睡的，立刻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夏洛特立刻开始了八卦模式：“你们分开睡的？”

“……嗯，”露塔斯抿了抿嘴角：“你知道，我们两个是彼得还是未成年的时候认识的，所以我总觉得他还小。”

虽然露塔斯自己也不到20，但是总觉得再进一步会有一点罪恶感。

“噢……彼得真可怜。”

夏洛特这么评价：“真的太可怜了。”

啧。

露塔斯作势要踹夏洛特一脚，被夏洛特躲开。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接着听露塔斯问她怎么看红罗宾。

“怎么看？觉得他挺好的呀。”夏洛特没想那么多：“既然是蝙蝠侠先生带给我的，说明他认为红罗宾很可靠呀——毕竟他连罗宾都没带给我看呢。”

呵，罗宾。

露塔斯想想达米安那个狗样，的确觉得不适合。顺便，她想起来了上一次达米安跑到夏洛特这儿来的事情。

“他吓到你了吗？”

“一点点啦。”夏洛特笑得超可爱：“不过当时你怎么觉得是他的？”

“就觉得是他，直觉。”露塔斯问：“你是不是问过这个？”

“不要在意细节。”夏洛特坐下，把狗接过来：“而且当时罗宾被蝙蝠侠拖走了，我觉得他受惊吓的程度比较大。”

“……”

露塔斯挑眉：“所以，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蝙蝠侠在你这儿？而且当时你好像也不在跟他汇报项目进度中。”

“啊……因为他睡着了呀。”

夏洛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我也觉得这话跟别人解释过一次。”

啧。

露塔斯看着阿瑟娜哼哼唧唧的模样，问了一下最近阿瑟娜状态好不好。柯基年龄大了，很多时候不再那么活泼，弄得夏洛特很是担心。

“唉。”夏洛特叹气：“我真的好怕阿瑟娜生病。”

“别担心，不会的。”露塔斯说：“你们家阿瑟娜吃得比我都健康，而且最近不是有人帮你遛狗？”

夏洛特：“你怎么知道？！”

“刚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鞋柜，康纳的拖鞋摆在外面。”露塔斯说：“不是常来你才不会放多余的东西出来。”

“嗯……嗯。”夏洛特没否认：“其实红罗宾也来得多。”

又是他。

露塔斯真的很不待见哥谭那边的人，包括达米安在内。本来今天来大都会就是想稀释一下空气中的蝙蝠浓度，结果没想到这里更多。

但是她又不能转身就走，尤其是……

“为什么喜欢他？”露塔斯说：“我知道你挺喜欢他的，我看出来了。”

“也不算喜欢啦，但是你知道的，他是康纳的朋友，上次来还救了阿瑟娜，也很会聊天。”夏洛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他是蝙蝠侠带过来的，而且……”

她看了一眼露塔斯。

“他的确很像蝙蝠侠啊，和其他的罗宾比较一下的话。”

“……”

露塔斯头疼：“你知道我讨厌那人的，对吧。”

然而她的小姐妹却是个蝙蝠侠的粉头。

“我知道啊，我又没跟你安利过他。”夏洛特晃晃悠悠地说：“完全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夏洛特的确是很喜欢蝙蝠侠的。

这破事儿露塔斯刚知道的时候简直晴天霹雳，然后到现在也没接受。不过露塔斯也知道，夏洛特之前从她大姐去世的打击中缓过来，蝙蝠侠功不可没。

当时是怎么回事来着？

大姐出事的那一天，夏洛特正好在卡德摩斯项目里，被少年正义联盟袭击，然后康纳有了神智，整个现场乱作一团。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夏洛特才被卢瑟弄出来，告诉她她大姐难产血崩，已经去世了。

夏洛特没见到她大姐最后一面。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夏洛特就会哭，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流眼泪，谁的话也不听。后来，蝙蝠侠这么安慰了她。

“并不一定是直面亲属的死亡是最不后悔的选择，夏莉。”他摸了摸她德尔头发，这么说：“如果你真的去了，或许现在的你会更痛苦。”

夏洛特抬起头，有点迷茫，看着蝙蝠面具下的下颌线条，丧得说不出话来。

“你会更后悔的，” 蝙蝠侠说：“你会后悔自己无法阻拦他们生命的流逝，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在往后的时间里做无数能够弥补的事情。但你会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他们都回不来了。”

“……？”

夏洛特有点疑惑，而蝙蝠侠继续说了下去。

“但你却不能停下来，你也不可以停下来。”他告诉她：“一旦停下来，或许就会有更多的人重复着你的悲剧，而为了不再有更多的你，你必须向前走。”

那是个非常糟糕的安慰。

但是很奇异地，夏洛特却能感觉到自己被鼓励。

换了另一个角度，她也开始相信，或许没有看到她大姐生命的流逝是这个世界对待她的另一种温柔，因为她大姐说过，无论怎样，这个世界只会用最大的善意对待她。

“你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

夏洛特·玛丽·康斯坦丁抱着自己的大提琴，这么对妹妹说，然后看到了在旁边喝水的露塔斯。

“你也一样，露塔。”

这位艺术家的话总是应验的，因为起初露塔斯并不相信，以为这只是大姐的安慰。

直到有一天，她在大夏天执勤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需要帮忙吗小姐姐？”

背着书包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的微笑：“我就住附近，不急着回家。”

他帮着她把中暑的人扶到了阴影下，用书扇风帮助对方散热。等到救护车来了之后才捡起书包往回走。

“以后我还会遇到你吗？”

他问：“呃，如果不能的话……能不能认识你一下？”

他有点期待地说。

“我叫彼得·帕克，很高兴认识你。”

大夏：围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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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