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个乖孩子。

在红罗宾的印象中，被圈养在了家里的小姑娘一直像是金丝雀一样，有些可爱，愿意啼鸣，却又有些怯懦。

起码他认识的夏洛特是这个样子的。

可如今，她用另一种形态展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她，完全颠覆了笼中鸟的概念。

在可爱乖巧的表象之下，肆无忌惮、任性张扬，而且……

无所畏惧。

红罗宾知道她姐姐是大魔导师的事情，与此同时也推断出了夏洛特会魔法。只是她看起来有些病弱，哪怕可以使用魔力也精力不济的样子。现在他多了一重概念，那就是夏洛特本人似乎备受宠爱。

不仅仅是被人，更是被……

“命运。”

迪克说：“对于我们来说，夏莉是那种特别受到命运眷顾的类型。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达米安，你还记得当毁灭日第一次袭击哥谭的时候吗？”

“……”达米安当时其实并不在，只是事后得知了这件事：“我知道，超人赢了，但是赢得特别滑稽。”

“对。”

迪克倒是没否认这一点：“超人当时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任何援军，自己最后坚守着。当时有人还在那里拍摄，所有人都能预料到，钢铁之子即将被摧毁。”

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而且……

毁灭日在冲向超人的时候，扑倒在了地面上。巨大的震动让一座电塔轰然倒塌，百万伏特的电流击穿了毁灭日，使他的身体焦化。而超人在这个时候奋力一击，最终将毁灭日打倒。

这场战斗并没有让超人的事迹打折扣，不过说起来的确是狗屎运临头。达米安皱皱鼻子，问迪克说这个干吗。

“后来夏莉跟我说，她当时在看直播，一边哭一边想着‘这家伙要是摔倒之后被电个半死就好了’。”

达米安：“……”

小少年眼皮直跳：“你就觉得这是她的功劳？”

他现在觉得他大哥失了智。

“还有很多，比如她从小就预见了会有一个‘康纳’。”迪克说：“所以她在遇到康纳的时候没有任何惊吓，看到之后直接就叫了这个名字。甚至露塔斯……”

他顿了顿，而达米安这时开始追问。

“阿萨怎么了？”

“夏莉曾经说，她是个不能轻易许愿的人。”大男生呼出一口气：“‘我想要一个姐妹，于是就有了一个姐妹；我想要一个康纳，于是就有了一个康纳；我想要蝙蝠侠喜欢我，蝙蝠侠好像真的还满喜欢我的。’”

夏洛特曾经开玩笑地这样说：“万一我要是想要这个世界毁灭呢？”

当时快手还是她男朋友呢，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接。迪克咳了一下，这么说。

“那可不行，夏莉。这个世界对你这么好，应该就是希望你能够让它好好地存续下去。”

达米安听完之后就觉得这个故事整体非常玄乎。

“父亲知道这些吗？”他问：“父亲也相信这些吗？”

蝙蝠侠一贯是不依靠魔法来维护哥谭的，达米安对此也表示赞同。当然，前者是觉得魔法不靠谱，而后者觉得自己足够厉害，不需要借助别的。

“我没有详细问过他，但是我想布鲁斯也知道很多。”这个问题蝙蝠侠因为迪克曾经的失误从来没有跟他详谈过，迪克自己理亏，也不多说什么。

但蝙蝠侠应该对夏洛特的能力非常清楚，而且他隐隐有感觉，那就是蝙蝠侠对夏洛特这样的关爱有加，也是因为……

她身上那么多的谜团。

“但你不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得还要多。”

最终，罗宾跑到了露塔斯的房间外面，推开窗户就进去了。露塔斯正在跟彼得视频，看到了达米安之后当做没看到。

“不错。”她反馈了一下彼得的球衣：“但你需要更多肌肉，否则撑不起这东西。”

“我已经在练了！”彼得忙说：“下次见面你一定能看到不一样的——”

笔记本电脑被“啪”地扣住，罗宾很气愤地摘下面具：“我都没计较你打我！”

露塔斯抬眼看看他。

“你和夫人道过歉了？”

“我和母亲早就……我们谈过这件事。”达米安哼了一声：“你一个收养的凭什么跑来掺和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

“你不是说你只需要父亲吗？”露塔斯问：“我捡你剩下的都不行？”

“反正……”

达米安抿了抿嘴唇，好像跟他爸学的：“事情和你想得根本不一样。”

露塔斯看着像是要翻白眼，拿起手机跟彼得发了个短信交代了一下，把手机一扔。

“那么事情是什么样的？”

看起来是要好好听他说话的样子了。

达米安又哼了一声，看到露塔斯站起来关了窗，拉上窗帘，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子气泡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说话啊。”

“……我的呢？”

“听说你训练严苛，不喝饮料。”

露塔斯就没打算给，气得达米安自己跑过去开了一罐。

塔利亚后来和达米安又见面了，复活之后。

其实达米安自己也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但是他也多少明白为什么母亲会那样做。被反复杀死之后的理智被疯狂所吞没，而再度苏醒之后，塔利亚虽说依旧不是同一条道路，但她对他的爱，是达米安不否认的。

“我觉得母亲将你和我送出去，也是因为为了避免外祖父的操弄。”达米安靠在冰箱上，说：“所以我原谅了母亲。我其实……也应该去救她。”

一尝光明之味，一品正义之理。达米安对他所在的世界有了不同的看法，但同时忘却了自己或许还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我应该把母亲绑到蝙蝠洞里，强迫她留下。”达米安叹气：“这样我就不用在后面面对她要去杀乔纳森妈妈的窘境了。”

露塔斯喝着气泡水，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绑没用啊。

她想。

起码要受一个月不能动弹的重伤才行。

“我其实还想问你另一件事。”达米安问：“你知道外祖父疯狂的克隆人计划吗？”

露塔斯本能地对这两个字很有抵触情绪，皱皱眉，摇摇头。

“我在那时候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有一个你。”

“是的，我是最完美的。”达米安撇嘴：“所以我被挑选出来，成为了继承人。”

“我以为你会很雀跃于这种完美。”露塔斯说：“但你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是我的兄弟。”

达米安皱眉：“他们……就是我。”

想到那些克隆人，达米安的心情又变得沮丧起来。露塔斯在旁边看着，想了半天，在想该怎么弄。

她当然知道该安慰达米安，但是如何安慰呢。

达米安的性格倔强又强硬，不肯示弱，若是贸然说话一定会被怼。

如果是这样，那露塔斯就会再揍他一顿了。

灵机一动地，露塔斯想起了如果是夏洛特，她会怎么做。

然后放下了易拉罐，走上前去，伸手抱了抱达米安。

“——？！”

小少年猝不及防，一个激灵，差点一蹦八米高：“——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达米安。”露塔斯摸了摸他的脑袋：“事情发生的时候，夫人的事情、你的事情、克隆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达米安咬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气：“所以你那时候跑哪儿去了，你那时候到底在哪儿——我一直在找你！”

“我在纽约，读警察学校。”露塔斯说：“我只来得及去看看你的葬礼。”

小少年的肩膀有些抖动，过了一会儿才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戴上了罗宾面具。

“那，你一直以来过得怎么样？”他问：“有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欺负到你头上？”

露塔斯愣了一下。

“如果有不长眼的家伙欺负到你头上，你一定要告诉我。”

达米安双手抱胸，迎着阳光，眯起眼睛。

那时的他六七岁，刚刚破获了北美军区的后勤联络网络。拉斯和塔利亚都称赞他，而他也飘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总是笑嘻嘻的，别人看了会以为你很软弱。”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这么对站在旁边的露塔斯说：“阿萨，你得改改。不过要是改不掉也没问题……”

他伸了了懒腰，像一头小狮子。

“还有我呢。”

“我过得很好。无论是在玛丽夫人身边，还是在艾德琳夫人身边，生活都是很顺利的。”

她笑笑：“没有人欺负我，除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副校长。”

“……那就行。”

达米安别过脑袋：“我也不是关心你，只是刺客联盟的人出去被人欺负，真的很丢人。”

“我很抱歉。”

露塔斯说：“我不应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罗宾抬头看她，真的超委屈。但是没过两秒，他就又炸了。

因为……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弱，达米安。”露塔斯看起来太难受了：“真是，真是太弱了！！！”

“结果你们没有打起来呀？”

夏洛特笑嘻嘻地听着露塔斯转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可以想象罗宾是何等的炸裂。旁边，康纳在给她喂葡萄，一边喂她一边喂阿瑟娜。小姑娘把腿放在了他腿上，窝在沙发里，舒服得不得了。

“打不起来的。”露塔斯说：“他太弱了。”

夏洛特笑得要死。

康纳在旁边看到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塞了个葡萄进嘴里：“我这个好酸。”

夏洛特随手摘了一个喂给他，挑挑眉。

康纳伸手擦了一下她嘴角的紫色汁水。

“是甜的。”

红罗宾：呵呵【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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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