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小鹦鹉陪五条悟用过晚饭后,提出离别的诉求,他想给夏油杰带几本咒术相关的科普类书籍。
御三家为了方便觉醒后的幼童术师理解枯燥的知识,将古籍重新分册,整理印刷了不同年龄段的读本。从图文并茂的注释版到白话文版。昨天陪六眼熬通宵时看到过。
五条悟挑了几本重点,用方巾打包好,挂到小鹦鹉脖子上,“挺重的,霖要背着飞回去?”
“不是哦。”小鹦鹉卖了个关子。
临走前送了猫猫一发治愈术。
打开世界地图,确认夏油杰的黄色圆点,一键传送。
六眼捉取一股强于霖体内的咒力波动,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五条悟眼前。他捡起被遗留在原地的包袱,喃喃自语:“除了强化、石化,治愈,还有空间系吗?但这些书却没能一并传送。霖究竟是什么东西?”
解除无下限的六眼不再涌动过分的光亮,给予那张无瑕疵的脸几分人间烟火气。
正在书桌前复习的夏油杰,被隔空出现的小鹦鹉吓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被撞倒,笔也从手中滑落,滚到墙边。
小鹦鹉坐在翻开的书页上,爪子不小心划破了纸张,他翻身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自己要带的几本书呢?
夏油杰把小鹦鹉捧在手里检查身体:“霖,欢迎回家。你需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霖吸了吸小狐狸,用喙部贴了下后者的鼻尖,点头道:“找到了,可惜带不回来。”
夏油杰:“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霖:“和杰一样,只是更高一点。”
夏油狐狐疑惑:“…是个人?”
霖没觉得哪里不对:“嗯,他可是咒术界的【最强】,从昨天开始,你们已经成为鹦友搭子了。”
每个字夏油杰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不行。他试着换了个方式:“霖如何确认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你是不是被骗了?”
“是宝可梦的指引,就在你们产生关系的一刻,召唤传送也承认了他。”小鹦鹉抬起翅膀交叠在身前,要是有手,高低得比划一颗爱心出来。
世界地图多了个属于五条悟的蓝色圆点。
夏油杰把这件事想得很复杂,眼神微眯:“霖,你是我的宝可梦,却能和其他人产生羁绊吗?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定然有危险…”
霖用毛茸茸的头在夏油杰脸上轻轻画了个圈:“杰,他是个好人,会保护我。”
在小鹦鹉的润色下,一个被高门大户日夜保护起来的少爷形象鲜活起来。
夏油杰不赞同地皱眉:“他保护你是应该的,毕竟小少爷出门便会被敌人盯上,你是受他牵连。”
小鹦鹉为了替崽崽老攻刷好感,歪着头叹息:“任谁被关十四年也会一心想要逃离,更何况不是他的错,就因为他拥有最强的术式,那些诅咒师们见不得他好,追杀了十四年。”
小鹦鹉义愤填膺,跺了跺爪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悲哀的不仅是个体的遭遇,更是社会对才能的压制与创新的忽视。
夏油杰扶起倒地的椅子,坐在书桌前怏怏垂眸,走上思考的轨迹,他望着自己摊开的掌心,慢慢蓄起一股力量再回收。
忌讳最强?
控制最强?
自己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是否因此逃过一劫?
明明咒术师的强大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的,可他们却在无法摆布绝对力量的威慑情形下,选择将手伸向同类。
究竟何等的大义才是完全正确的呢?
承受着术师的恶意,祓除非术师滋生的咒灵。
生而得之的特殊力量的缘故吗?
那他降生的意义在哪里?
夏油杰不禁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周围人冰冷如利剑的眼神与议论,又何尝不是他们忌惮自己这份力量的结果。
【同类。】
咒术师也分三六九等,就像宝可梦的指引吗?千挑万选中产生联系的一个。
夏油杰双眼一亮,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俨然是想明白关窍,“再同我聊聊那人。”
霖:“好哦。”
如何欺负自己暂表不提,小鹦鹉夸夸**上线,化身教堂里吟诵祝词的歌者:
“他叫悟【Satoru】。
长着冬天的模样,雪花妆盈他的肌肤,美丽纯净。
蓝色的太阳在他眼中交相辉映,令人沉醉。
但他的个性却温暖又充满希望。
他还有一张樱花般的唇,吐着树下深埋于刀尖的血肉…
啊不对不对,这句重来,杰快忘掉。”
小鹦鹉忙找补:“杰,他只是嘴毒了点儿,但他真的超级好。”
单看偷笑的夏油杰,勾起的眼尾带着几分张扬,可落在整张脸上组合起来,却又能诱得人心如炙烤。他把双手虎口卡到小鹦鹉翅根处,拇指摩挲藏在羽毛下的羽骨,“你跟他认识两天,就觉得他超级好了?那我呢?”
被摊开的小鹦鹉饼,害羞地抖了抖翅膀。
“以后你们俩都是【霖】的饲养员。”小鹦鹉心说这哪能一样啊,你们注定要成为彼此的另一半,在我心里都是超级超级好。
“所以你把自己的秘密也都告诉他了?”夏油杰放开挣扎的小鹦鹉。
霖摇头:“我没说,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他的六眼能透过表象直抵本质,术师体内的咒力无所遁形。但我宝可梦的身份没透露,他还不清楚自己多幸运吧,居然能跟宝可梦训练家交朋友。”
夏油杰的生得术式说起来还真挺像宝可梦训练家。奈何训练的是一群丑不拉几的咒灵。
“那你会说吗?”许是大多交谈在夜里,夏油杰的眼睛时常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蕴藏着无尽的情绪,稍一涌现便觉晦暗,溺着股残败之美。
有如残荷增添夏日清冷的美感;如残臂雕塑刻印生命的顽强;如残月象征人们瑕不掩瑜的本真;如思想对撞破碎后沉淀的明悟…
这些统统于夏油杰身上逐一展现。
美人无处不美人。
少年时刻在反省。
霖卧于其肩,贴贴蹭蹭:“杰,挚友间要交付信任,我之于你、他之于你,人生难得一只鸡、人生难得一知己。”
夏油杰扶额:“你又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霖指向书架:“家养鹦鹉不都被戏称为走地鸡吗?”
夏油杰:“……”
霖也不说乐子了,话锋一转,抬了抬戴着爪环的爪子:“回来的时候,悟帮我打包了几本咒术方面的书,可它们没办法和我一起传送。但我的爪环却可以。”
夏油杰跟着一起分析:“接触传送?”
霖:“所以我把书挂在了脖子上。依然失败了。”
“爪环是我们之间的纽带,你跟五条…悟建立的纽带是什么?”夏油杰的舌头在对五条悟的称呼上跟牙齿打了一架,暂时难以说服自己同霖一起喊。
霖查看脑内的世界地图,除了左下角新增的小蓝点,然照样加深世界锚点的夜蛾正道无法落点。源于登入此世界的执念,才会只有【五夏】的标记吗?会不会方法没用对?差什么条件没满足?
“不知。悟没给我任何东西。”霖跳到桌上拍了拍抽屉,“杰,我的精灵球跟我存在纽带关系,同等触发传送。明天试试看能不能把球一起带过去。”
对上那副画卷般的笑容面具,霖用双翅抱住夏油杰的手亲亲蹭蹭,反复讲述着被束之高阁的小少爷的伶仃十四载,那诺大的院子独独他一人,没有父母、朋友陪伴。
霖用翅膀半遮面,黑漆漆的眼珠闪过狡黠:“杰,他只有我们俩了,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夏油杰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小鹦鹉下一秒都得叽叽喳喳哭出来,他搓着那毛茸茸的绿脑袋,调侃道:“我看你是惦记人家的蛋糕。”
霖:“没有的事。他还吃过你吃过的荞麦凉面。”
夏油杰:“好好说话。”
霖顾左右而言他:“杰,你还记得列车上的大叔吧?他是咒术高专的老师哦。说是将来要邀请你和悟一起去上学。”
夏油杰:“咒术高专?”
霖:“不是有大叔的电话吗?许多咒术界的知识你不妨请教他。”
鹦鹉、朋友、老师。
夏油杰轻轻转动着新世界的门把手。
一个未知的新领域。
随着门的开启,一阵洗涤心灵的风迎面扑来。门后将是一个与普通人的现实截然不同的世界,或许有大海般神秘的蔚蓝、或许有甬道中难测的黑色、或许有山脉间冒险的岩青、或许有尘埃下锈迹的红褐…艰难险阻、不可思议。
他正做好准备跨过门槛。
夏油杰在小鹦鹉头顶落下一吻:“霖,谢谢你的到来。”
轻轻的、轻轻的。
宛若透过薄薄的云层亲吻大地的阳光,在谁的心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一刻,卧室都温馨了,仿佛阳和二月芳菲遍。
小鹦鹉痴痴地站在原地,鼻孔流出两缕血水。
是谁的心苗破土而出,抓向大地生根、飞往万物复苏的季节?
是谁的心在呐喊春风得意?
啊,是我的。
【世界锚点已加深。】
夏油杰手忙脚乱地拿纸去给小鹦鹉擦鼻血。
老师们新年快乐[撒花]
新的一年也要幸福健康平安顺遂[撒花]
新的一年也是喜太对收藏的许愿[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千里【五夏】鹦鹦牵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