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简辰夕直到无知无觉的将手抚干燥的眼角,才骤然发现明明戚言并没有流泪。他那不知名的泪水源自心里,却并没有从眼角流出来。

“没事。”戚言微微笑着将雄虫纤长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包裹在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中,他朝着简辰夕眨眨眼,两个茶色的眼珠里似有水光闪过:“走吧,这个时间,陛下估计要来了。”

戚言说的没错。

等简辰夕跟着他家雌君磨磨蹭蹭一路打着招呼挪到宴会大厅的中央时,就连几个元帅都已经尽数到齐。

首都星很大,虽然虫口很多,但一般情况下雄虫会出没的场所,为了保障雄虫的安全,闲杂雌虫都是不能进入的。

自从来到虫星,除了在星港那种大型的虫口集散中心,简辰夕还难得见过如此扎堆的雌虫。更何况还全部都是盛装打扮的高等雌虫,他们每一只都长得那么高大挺拔,气场霸道,在华服的装点下,身上浸淫着一股在寻常虫身上难以养出来的精英气息。

不论是军雌还是政要,每只虫在看着别虫的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骄矜和不屑。

他突然就发现,他初见他的雌君时,戚言身上那种冷漠劲,比起这些雌虫的傲慢,还真是小儿科了。

笑里藏刀,不外如是。

他这么个个头只到他家雌君下巴的小矮子,站在一群假笑的巨人中间属实是压力山大。

这么想着,简辰夕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那些跟着雌虫来到现场的雄虫身上。

其实并不用怎么分辨就可以发现,这群虫确实跟首都星土生土长雄虫根本不一样。气质畏畏缩缩,看向将他们带来的雌虫目光胆小又讨好。

就跟那些被雄虫领着的雌侍雌奴一模一样。

“嗨,小辰夕,你在看谁看的那么认真?没发现咱们上将大人都醋了么?”简辰夕闻声转头,这把子轻佻的声音和讨厌的腔调果然是那个讨厌的三皇子殿下,正像个花蝴蝶一样朝着他们两个走过来。

是的,尽管安塞好心的帮他颠覆了医药费,但简辰夕还是很讨厌他。

瞥了眼三皇子,简辰夕翻了个白眼看向一边的戚言,他家雌君正板着脸,跟讨厌的雌虫横眉冷对,看起来确实很不爽,但是好像并不是针对他。

安塞完全不管其他雌虫瞟过来的目光,他跟戚言关系好是首都星几乎所有虫都知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避讳什么。

只见他走过来耸耸肩:“戚言,你都结婚了,别总是板着一张脸,吓到你家小雄主就不好用了。”说完又是一脸欣慰又没想到的表情:“小辰夕没想到你还真的跟戚言过来了,看来我保的媒不错。”

“恩,不错。”这是戚言。

简辰夕听完一脑袋的问号,悄声问戚言:“还可以不来的吗?”

“你可以的,雄虫保护协会不能到的地方,雄虫可以选择不来。”说完,戚言抿抿嘴,他怕简辰夕不愿意过来,仗着小雄虫失忆没有常识,根本没告诉他这事。

“哦,没关系,反正你在这就行,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简辰夕不太在意这种事情,他又不准备在宴会上面搞事,那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

戚言满意的摇摇雄虫的手,抬头的时候一脸的温柔收的一干二净:“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楼上和大皇子他们一起做准备么?”

安塞继续耸耸肩:“不用,你知道的,这种场合,我站在哪里都一样,我现在,要不是还背着一个三皇子的名头,怕是连这座皇宫都进不来了吧。”

“你别这么说,你终究是正统的殿下。”戚言摇摇头,皇室的事情一直弄得很复杂,就连他也不是很清楚,安塞是因为什么被皇室排挤成边缘人物的。

“行了,明天早上你就要离开了吧?”说着安塞看了眼简辰夕:“小辰夕留在首都星?”

“不,我雄主跟我一起走。”

“也好,一会去我研究室一趟吧,我给他检查检查身体。”

“安塞,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轻佻的雌虫闻言勾唇一笑:“我不仅知道,我知道的还不少呢,可惜这小家伙失忆了,不然肯定得亲亲热热的管我叫声安塞哥哥。那能像现在一样,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简辰夕闻言无语的看了眼这两只旁若无人的雌虫:“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吐槽我真的好吗?还有你三殿下虽然你帮我垫了医药费我很感谢你,但是你坑我钱的事情,我可没就这么算了。”

安塞勾了勾血红的嘴唇,一双眼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让简辰夕感觉里面透露着疯狂:“我可没坑你钱,非要说的话,这可是你自己的安排,你不能因为现在失忆了就完全不认账了。”

失忆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雄虫阁下:“我安排的?”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谁知戚言这时却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应该没说假话。”

简辰夕傻眼了,原主真的是一只土生土长的雄虫吗?怎么会这么凶猛?

三只虫狗狗碎碎说话间 ,大厅二层的聚光灯突然亮了起来,两位高大俊美的雌虫皇子殿下搀扶着虫皇陛下一步一步的从铺满金砖的楼梯上,慢慢步行而下。

虫皇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远远的,以简辰夕目前的视力都可以看清楚他皮肤上沟沟坎坎属于岁月的沟壑。

要知道,虫族的三百年寿命中,只有生命的前二十五年和后二十五年,是属于幼崽和老年的。

中间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所有虫族都可以保持一种青壮年的非常健康的生理状态。

当第一道皱纹爬上脸颊时,那就证明这只虫子已经步入生命的二十五年倒计时了。

像虫皇这般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连行走坐卧都需要别虫搀扶伺候的时候,则是明眼虫都可以的看出来的时日无多了。

简辰夕想起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每当权利更迭的时候,总是这个国家最混乱的时候。各大势力争相缠斗,在朝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他不知道帝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看着虫皇的状态就足够让他忧心,他们家这位冷面雌君,是否能在争斗中明哲保身。

自从虫皇现身后,简辰夕的心里就乱糟糟。

偏偏,虫皇在属于他的黄金座椅上坐定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唤戚言带着他先去近前看一看。

“陛下日安,您今天精神看起来很不错。”戚言在三皇子殿下的伴随下,拉着简辰夕走过去,给虫皇敬了个最高规格的军礼。

雄虫倒也没有掉链子,他不是军雌也不是贵族没那么多繁复的礼节,便按照来赴宴之前戚言教给他的做法,像那位垂垂老矣的雌虫鞠了一躬:“陛下日安。”

“日安,我的军团长,哦,还有这位可爱漂亮的小雄虫。”满脸沧桑的老雌虫并不是简辰夕以为的那般严厉,甚至还有兴趣笑眯眯地跟这位年纪轻轻但看起来就脾气很好的小雄虫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我的宴会从来都没有年轻的小雄虫愿意过来参加呢,这么漂亮的小雄虫有多少年都没有再见过啦,他们总是比较调皮,受不了这里严肃的氛围。”

“陛下过誉了。”简辰夕一边脸红一边腹诽:他身后的小雄虫看着也不少啊,今天被那些高官带来的雄奴,有的看起来比他还小,还漂亮,还乖巧。果然如同戚言所说,不管雌虫还是雄虫,后面加个奴字的时候,就没有虫再把他们当虫看了。

好在虫皇只是调侃两句,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也并没有想得到雄虫的什么回答,很快便转而询问起一边高大又沉默的雌虫:“戚言啊,明天一早你又该回去驻防了吧?年年都在边缘星域,辛苦啦。”

“是的陛下,为帝国的荣誉而战,不辛苦。”戚言的声音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冷硬。

不知道为什么,简辰夕好像能感觉到他在面对陛下时的那种紧绷。

“结婚了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的雄主,早点生下虫蛋也是要紧的事情。”

“是,陛下。”

“好啦,下去吧。”说完,看着戚言一成不变的表情,虫皇挥挥手,好像有些意兴阑珊,只想将这根无趣的木头赶走。

“是,陛下。”

简辰夕一脸懵逼的跟着戚言走过去又一脸懵逼的走回来,就听了几句虫皇不知所云的提问。

但是他攥了攥手中肌肉僵硬的大手,却心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难以想象为什么,戚言这样的顶级雌虫,在面对那样一只风烛残年老雌虫时会那么紧张。

但现在在宴会厅中,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说话时间和地点,简辰夕非常懂事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他看到角落里有通往外面的偏门,就攥了攥戚言的手,想拉着他出去先透透气。

没想到刚刚还在虫皇身边站着的大皇子安诺,摇晃着红酒杯突然挡在他们面前:“聊聊?”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见是他,戚言紧绷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拉手手的简辰夕更迷惑了。

“我现在不来,一会你就溜了。”安诺笑笑,表示对你的习惯我很了解。

简辰夕看看一边像鹌鹑一样站着没吭气的安塞,和这位传闻中的大皇子,心道两虫长得还真是相像,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珠和金色头发,路上猛然碰到是可以认错的程度。

但安诺的气质沉稳,衣服穿的严严实实。并不像是安塞,看上去就像个浪荡子,就算今天这么隆重的宴会,他依旧朝路过的所有虫展示着他鲜红的虫纹。

经过这段时间对虫族的了解,简辰夕已经知道,一只雌虫向别虫展示虫纹毫无疑问那就是邀请,甚至勾引的意思。

而像安塞这样整日敞着领子给别虫展示虫纹的,基本都是下城区的雌妓才会干出来的事情。他在用脖颈上鲜红的虫纹告诉每一只路过的虫,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只要想,都可以来上他,他会很欢迎,也会很配合。

想到这里,简辰夕怜悯的看了一眼安塞。

这个讨厌的家伙怕是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才会这样,不然以虫星这样的社会形态,皇族不可能会培养出这样的皇子来。

不过,碍于他的皇子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虫敢动他吧?

简辰夕不知道的是,这位三皇子确实是流转在贵族们身下的交际花,从他的雌虫哥哥简辰阳过世后,这位三皇子殿下决绝地自行动手术,摘除了自己的生殖腔,半死不活的在病床上挺了半年,挺过来以后从此开始自暴自弃。

白天他是首都第一医院的精英医生,救死扶伤,夜晚,他却在各种雄虫或者雌虫那里辗转承欢,醉生梦死。

在所有贵族眼里,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殿下就是个流传在暗涌之下的笑话。

也因此,失望的虫皇屡次动了想要将他除名的念头。可再怎么说,安塞毕竟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虫崽,小时候那么聪明可爱,偏偏受到那样的情伤。

年迈的虫皇陛下根本不忍心真的下命令,他害怕,失去皇室这个冠冕堂皇的保护伞,他的安塞会会被别虫随意欺辱。

但安塞的存在又实实在在的是皇室没办法抹去的耻辱。

渐渐的,他的名字成了皇室内部不能提及的敏感词。也因此,安塞成了整个皇族透明的边缘人物。

简辰夕这边脑子里天马行空。

戚言跟安诺两只虫的谈话也很快便结束了,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并不适合去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仅仅是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寒暄一下。

告别了安诺,戚言便要拉着简辰夕离开宴会。

回头看了眼貌似才开始的酒会,雄虫更蒙了:“我们这会走能行吗?”

“没关系,你家雌君每次都是一开始就走,反正你们也不是主角,想什么时候走都行。”还没等戚言回话,安塞的声音先在后面响了起来。

就跟着安塞直接去了首都第一医院,进了他的实验室。

某只回到实验室的鹌鹑,终于揭开自个畏畏缩缩的伪装,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颓废极了:“哎呀,还是回来舒服,我父皇举办的宴会真是太无聊了。”

戚言冷冷的乜他一眼:“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安塞,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烂下去吗?虫皇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他还能再庇护你几天?”

“呵呵。”安塞闻言哼笑一声,紧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开始癫狂的大笑起来,他在沙发上蜷着高大的身子,像是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在战栗,在颤抖,直到笑出泪水:“我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戚言还有小辰夕,别这么看着我。我早就已经烂透了,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可能等哪天我死了,去找他,他都会嫌我脏吧。”

说着安塞叹息一声:“别劝我了,安诺都挡不住我,更何况是你。让我一直烂着吧,反正他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跟着死掉了。每当我感受着辰阳感受过的痛苦时,我才感觉我是真真正正的活着的。”

“辰阳?我哥?”简辰夕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了出来。

“你这么快就想起来了?”安塞意外的看他一眼:“不,你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怎么会不认识我呢?不过你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等你什么时候全部想起来再去做接下来的决定。”

安塞不想因为主观的描述去干扰别虫的决定,在他看来,简辰夕虽然是简辰阳弟弟。但有些事情是否要背负,还要他自己决定。

戚言皱着眉头看着沙发上一摊泥一样的雌虫,想当年,他即便是以一个军医的身份加入第五军团的,但也是一只英姿飒爽的好兵,一个清新俊逸的雌虫。

可回到首都星仅仅几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虚浮的脚步,没骨头一样的坐姿,一看便知早就让酒色掏空了身体。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安塞失去简辰阳的那一天,如大雁失偶,他早就已经死了。

“安塞跟辰阳是雌雌恋,他们在一起很久,从还在第五军团的时候就在一起,直到你哥被雄虫强行娶走……”戚言无奈的看了眼简辰夕,他能读懂雄虫眼底隐藏着的无措和茫然:“你该叫他一声哥哥的,所以我说安塞不可能坑你。除了我,他可能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最亲近的虫了。”

简辰夕闻言愣了一下,要这么说,他之前可能真的误会安塞了。亲嫂子怎么可能会坑他,到底是有点为之前的事感到不好意思,简辰夕吭哧半天,小声哼唧一声:“安塞哥哥。”

说完,他再一次看向安塞脖子上鲜红的虫纹,现在他很确定,安塞确实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犹豫一会,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安赛哥,你这样,我哥知道也会很难过的。”

安塞听完在一边嗤嗤的笑:“他难不难过他都死了,管我什么事?怎么?你也想尝尝我的味道?”说晚上还将本就敞着的衣领又扒开了一些。

简辰夕闻言吓得慌忙摆手,而戚言也顿时黑了脸:“安塞,你想怎么颓废,我确实管不住你,但是你在我雄主面前还请你适可而止。还有,我知道你想去感同身受辰阳的痛苦来麻痹自己,但是你记住,他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再痛苦,他也看不到!”

“好好好。”安塞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对于后面的话却没有搭理,而是眼睛一转又说:“小辰夕你现在不会觉得我在坑你了吧?你没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身体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话题转变的过于僵硬,但正和另外两只虫的意。

说道不一样……

简辰夕当然感觉得到,他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

之前在揽月星的时候,因为环境自然,草木繁盛,他体内早就失联的木系异能竟然也隐隐约约的冒过头。

简辰夕吃惊的看了眼安塞,又跟戚言对视一眼。

他还以为他的异能这辈子算是没戏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现在竟然是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别说只是几百万,几千万他也愿意屁颠屁颠的去换!

他一点也不想做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雄虫,他也想保护戚言,保护他重要的虫。

再说如果原主之前有异能,也许简辰阳就不会死了!

原主完全可以打进去把他的雌虫哥哥救出来,反正雄虫揍雄虫这种事,只要没揍死,根本没虫愿意管。

就算闹到帝国最高法庭去,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详情参考原身被揍进医院躺了一年,而白家却只赔了几百万。

由此可见,雄虫的命在虫族,好像很值钱,又好像并没有那么值钱。

“喂,小辰夕,问你话呢,最近感觉有什么不一样没有?”见小雄虫直愣神,安塞好笑的提醒他一声。

“啊?哦,就是力气变大了很多,我感觉戚言现在都未必接得住我全力的一拳。”简辰夕没说异能的事情,他不知道虫族有没有异能者,但既然现在还没有真正觉醒,他决定先保密。等到异能真的觉醒的时候,他的来历怕是就要没办法再向戚言隐瞒了。

简辰夕回头悄悄瞄了眼他家雌君,就连笔直的坐在那里也如同个玉做的虫一般,真好看。

安塞闻言眼睛一亮,看热闹不嫌事大,朝着戚言努努嘴:“你两快打一架,我想看看。”

简辰夕无语:“不,你不想看!”安塞这种恶劣的性格,就算是他嫂子,他也很讨厌!

“可是他最近同样天天做噩梦,安塞,我们来是让你给他检查身体的,不是来给你表演拳击的。”戚言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这两只虫的调侃:“你帮他检查一下为什么天天做梦?而且每次都会被吓醒。”

安塞愣了一下:“梦境很吓虫吗?”

简辰夕:“倒也不是很吓虫,但确实是很血腥。我好像梦到我哥哥了。”说到这个,雄虫一瞬间颓废下来,梦里面那种无助和愤怒,每当他想起来,都会死死的缠着他。

安塞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动:“你说什么?你梦到他了!我天天想他,为什么梦不到呢?”

简辰夕拍拍雌虫的肩膀,这才发现,这只看起来高大的雌虫,竟然是瘦的厉害,只能碰到一把骨头。他心里一阵泛酸,雄虫突然红了眼眶,这是哥哥的爱虫,但是他却没有照顾好他,还冤枉他。

思考一瞬,简辰夕还是说了实话:“梦里的画面,我哥好惨,应该是不想让你看到吧,他一定很爱你。”

沙发上窝成一团的雌虫听完没说话,他去给简辰阳收敛的尸骨,他当然知道有多惨。亲眼看到深爱的虫被那样虐杀,他当时就疯了。

可是他还是个皇子,他还有责任要背负。甚至还有他的弟弟要照顾,还有爱虫的嘱托没有完成。

可是他安塞不能疯也不能死,强撑着最后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样子。

“走吧,先去检查身体,检查完你们快走。”雌虫的声音疲惫极了,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每次谈起简辰阳,他都很累。现在甚至有些恨他,恨他为什么早早的抛下自己离开了。

简辰夕看他的样子,有点无措的看了眼戚言。

戚言却是淡定的朝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去吧,没事的,早点检查完早点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

“哦……”

简辰夕跟着前面像个竹竿一样空荡荡的雌虫,转身来了一个不大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个像他之前在医院躺的治疗仪一样的蛋壳似的机器和一把椅子。

安塞伸出布满青筋的手,骨节分明。指指那个蛋一样的检测仪器:“躺进去吧,十分钟就好。”

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在了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上。

简辰夕看看自顾自的安塞,又扭头看看戚言,最后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玩意怎么打开?”滚圆滚圆的,通体光滑的检测仪器,原谅他实在看不出来应该从哪里进去。

说完,就见戚言不知道在这仪器上戳弄了一下哪里,“蛋”就从中间裂开了:“进去吧,雄主。”

这个检测仪器虽然跟之前的治疗仪外表很像 ,但内里却是完全不同的,至少里面并没有那种黏糊糊的液体,也不需要把自己扒的一干二净。同时,这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自然也听不到外面两只雌虫的对话。

随着一道炫目的白光袭来,简辰夕瞬间合上本就困倦的双眼,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两只雌虫在说些什么。

“他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这是简辰阳之前留给他弟弟的药,说是专门给他研发的。再说你不信我还不信检查结果?”

“那之前你在医院坑他钱是怎么回事?”

“我什么时候坑他了?医院那个破仪器,开一次就要几百万,我能怎么办?”

“不是药贵。”

“哼,当然。这兄弟两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简辰阳这个王八蛋,到死都要瞒着我。还让我想办法给这小崽子用药,偏偏这小崽子从以前看到我就没好脸色,没想到失忆了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雄主挺好的,一定是你太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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