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啊。
看着光鲜亮丽，不知道吃掉了多少人。
皇宫吃人。
人吃人。
甚至人也吃自己。
一点点把曾经的自己杀掉。
林瑾只是和李晟接触了一下，性子就变得这样果断。
真去皇宫里做妃子，岂不是要彻底变个人，变成李家人那样，说杀就杀。
林老夫人之前心里还觉得去做皇妃是个好事，经过这事彻底断了念想。
林老夫人现在只求林瑾不要再变下去就好。
做家长的就是这样，担心孩子没手段，又担心孩子太有手段坏了良心混了善恶。
林老夫人暗暗祈祷，阿弥陀佛，还是不去那皇宫就好！只希望瑾儿不会变成李家人那样！
被林老夫人担忧性格会不会变得更奇怪的林瑾没林老夫人想的那样多。
该吃吃该喝喝。
林瑾是个很能融入规则的人，当年在学校就是守规矩的好学生，一次也没被老师抓到过，如今这个封建社会的做事手段她也学得很快，她总不能在这个世界搞平权搞毛列吧，来个大革命，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世界还不一定呢。
想死回家也不是这样玩的。
而且原来的林瑾已经去了她的世界，死了也回不去了。
她疯了才那么做。
至于李荣一家，林瑾认为自己做法已经很仁慈了。
不然她大张旗鼓地抱着林瑜直接跑林如海、跑林老夫人跟前一哭，李荣家的不一定挨多少板子呢。
林老夫人直接发话打死都不一定。
她李荣家的是服侍林老夫人的奴婢，那身上有是无形就有林老夫人的烙印，谁都知道她是林老夫人的人，然后她就那样明晃晃不给林瑾、林瑜饭吃。
说出去谁信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啊！
不打死她，不足以消弭流言。
什么流言？
要么就是林老夫人是个狠心的脸自己孙女都毒害的人，要么就是林家的主子现在一点威信都没有，满府的主子都被奴婢治住了。
哪一个话都不好听。
林老夫人就算不能打死她，李荣家的也不会有个好下场，不是赶出府去做个弃奴，就是赶去庄子种田去。
林瑾好歹还给了她个良家身份呢。
在厨房做事肯定是有手艺，又做那么多年厨房管事手上肯定有积蓄，这要还能活活饿死，那就活活饿死吧。
李荣家的这事在林瑾心里就揭了过去。
第二天睡醒起来，吃过早膳，林瑾就说：“这府里的事要有个章程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
林瑾不想再萧规曹随，反正都已经动了一个李荣了，索性就都动了，省得再一个个跳出来给她麻烦，跟葫芦娃一样烦。
“你去传话让各个管事，未时一刻来我院子。”林瑾对纨琦说。
纨琦听了大喜，手里的茶盏差点打翻。
这是好事啊。
纨琦放下茶盏喜滋滋应了出去传话。
锦绣看见了说不清什么感觉，只能低头扯着手里的帕子不说话。
林瑾见了就用要出门更衣做借口把林瑜支出去，招来锦绣问：“你怎么了？”
锦绣低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了半天说出来一句：“觉得不对。”
林瑾就问：“怎么不对了？”
“一切都不对，纨琦不对劲，小姐你也对劲。”说完锦绣就后悔：“不是，我不是说小姐不对，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倒是让林瑾没有想到，第一个觉得她不是原来林瑾竟然是锦绣。
纨琦倒是没换灵魂，她一直都有掌权弄势的心，只不过现在才林瑾有权了才彻底显现出来。
换了灵魂的林瑾、彰显野心的纨琦，来来往往的婆子，一切都让锦绣不适应。
林瑾沉默了一会对锦绣说：“一切都在变，我从一个混吃等嫁的小姐变成掌家管事的大小姐，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你们作为我的身边人自然也不一样了，就拿纨琦的事来说，如果她不是掌家管事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就是许出去再多好处都找不来那么多人帮她钳制李荣，管了家，做事就不一样了。”
见锦绣不懂，林瑾就举例子说：“你做小丫鬟的时候和小丫鬟一起偷懒睡觉觉得没什么，你现在做大丫鬟了，你再看到小丫鬟偷懒怎么办？”
锦绣仔细想想，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林瑾就说：“你也别认为纨琦做的太过或者其他什么的，现在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也别觉得其他人可怜，如果有一天纨琦她如果跟着我败了，下场只会更惨，这事如果不处理李荣，就要处理她哥哥陈溪，你要处理哪一个？”
主仆正说着话呢，林瑜更好衣回来了。
这话按下不谈，林瑾留着锦绣自己想明白，然后自己也起身去更衣，然后等着纨琦回来叫来她弟弟陈泽跟车一起去了林瑾买的那个小铺子。
坐车来到东市进了铺子，许毅带着三五人等在铺子里，见到林瑾和林瑜就上前行礼问好，然后许毅给林瑾介绍自己找来的这位工匠：“这是我们许家巷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东市那家摘星阁的窗户就是许年师傅做的。”
工匠师傅见了林瑾很是激动：“大小姐好，去年我孙女病了，还是大小姐的方子治好的。”
换了芯子的林瑾完全不记得他孙女是哪位，但是这不影响谈话。
林瑾点点头就问：“如今可好了？”
“托大小姐的福，昨个还吃了一整碗粟米呢。”
“那就好。”
几人闲谈几句，就开始看许年为店铺设计的图纸。
“小老儿前几天来二楼看过一眼那块云母，幸好小姐买下来这铺子并且找了许毅大人来，那云母的木框已经松动，再下一场雨怕是就要掉下去了。”许念指着图纸中间的云母接着说：“这块云母已经被小老儿卸了下来，根据这块云母的形状，小老儿画了这朵莲花，这云母当做莲花花蕊，琉璃做花瓣，用鱼胶把云母和琉璃黏起来，再把贝壳和珍珠碾碎加进胶里把这一整块莲花都粘在窗纱上，阳光一照就像仙莲飘在银河上一样。”
林瑾听了想了想，这是流麻？不是不是，不是流麻，但是她好像在抖音看过类似的手艺活。
林瑾把他的制作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问：“那么大一块莲花粘在窗纱上？窗纱能受住？不会掉下来？”
“所以窗纱就要用结实和昂贵的料子，而且这窗要向里挪一寸，外面要再做一个窗户护着它，到时候开窗先从这流出来的一寸之间开外面那窗。”
林瑾听明白了，这玩意做出来了就不是窗户了，外面那层才是窗户，现在做出来的算是窗户的屏风。
屏风烛影深，窗纱日光…
这诗做不出来。林瑾看了看许年画的图，工匠画的图都不写意，写实的很，绝美的工笔画，没有用珍贵宝石颜料或者银箔金箔，就画出了云母和琉璃的质感，向林瑾呈现了完工之后的样子。
林瑾征询了一下林瑜的意见，在得到纯正古代人林瑜的认可后，林瑾就同意了这个施工方案。
许年带着图纸和定金离开了铺子，许毅又把那几人拉过来为林瑾介绍他找的伙计和掌柜。
几个伙计都是许家巷的人，一男两女，都是十二十三的年纪，眉清目秀，一个搬货做杂事剩下两个小姑娘卖货招待客人。
除了伙计，许毅找的掌柜也是许家巷的人，许毅的堂哥，许章。
听着这一溜的许姓人，林瑾不禁在心里感叹，这难怪高铁匠病了没钱得去借高利贷，这高利贷来闹事，许毅都不知道，这对外姓人很是凉薄啊。
这种宗族报团取暖的生活模式，林瑾不予评价，只打量身前的许章。
这人三十多岁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却配着一双藏青的崭新新鞋，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拇指出高高鼓起，显然是借的别人的新鞋，不好趿拉着走路，只好硬塞进去。
在许毅的介绍下，林瑾了解到这许章是识文断字的，还是个秀才，但是他出身贫寒，才学又没有惊世出众，没有进弘文馆，只能做个穷秀才，其实之前家里日子还算好过没有这样寒酸，但是他父亲大病一场之后就信上了佛祖，把家中钱财全捐给了寺院然后出家做和尚去了，日子就难过起来，只能断了学业四处做活供养母亲。
“做过伙计也做过账房，是从伙计一点点做到掌柜的得，但是后来那铺子换了当家奶奶就没用许章哥哥这样不签契的掌柜，那后接手的掌柜一接手就把货给弄潮发霉了，他和主人家没法交代就赖上了我哥哥，这事差点见了官，后来我哥哥只能赔钱了事，但是其他家就不敢用他了，这次大小姐您想找掌柜我第一个就想了起来我这苦命的哥哥，您看？”
许毅大概介绍了一下许章的悲惨人生和上一份的工作经历，然后就用忐忑和期待的眼神看林瑾。
林瑾没问上一家是谁，只与许章交谈几句，觉得言谈举止都挑不出毛病，就对着一直在纨琦身后站着的陈泽招了招手，然后对着许章说：“怕你这个大掌柜太过劳累，给你配个二掌柜。”
许章愕然看着嘴角连胡须都没有的陈泽，这是二掌柜？
林瑾就说：“这是我大丫鬟的弟弟，他个猴在院子里待不住，正好放到外面来与你做事，说是二掌柜但是你只管使唤他就是。”
说完又对着陈泽说：“好好听掌柜的话，和掌柜的学做事，知道吗？”
陈泽乖巧低头：“是，大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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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二掌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