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格尔木

枕着张起灵的腿,感觉就像枕一块铺了布的石头,梆硬梆硬的。

外面的雨一直不见小,甚至越下越大。张起灵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了,手指轻轻地、打着圈儿地把玩着我的一缕发梢。

我对这种身体末梢的动静比人类要敏感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并不会因为有动静干扰就睡不着,张起灵这样轻微的动作反而让我更觉得安心一些。

在略显嘈杂的雨声,以及胖子和潘子闲来无事的唠嗑里,我朦朦胧胧地枕在张起灵的腿上又眯了一会儿。大概有两个小时?我隐约听见那边吴邪呼吸频率变了,就跟着睁开了眼。

“吴邪快醒了。”

我爬起来揉揉压得有点发麻的耳朵,张起灵顺手给我顺了顺头发,把略显凌乱的鬓角别在耳后。他正在煮今天的晚饭,胖子他们带过来的罐头相当不错,还有鱼和肉呢。

胖子听了,够着头去看:“还真是,天真同志的眼皮子动了。”

他俩经历过云顶天宫一行后,据说因为我贴给吴邪的那张辟邪符还救过他们,现在已经非常确信我是个道行高深的道士了,对于我是怎么发现吴邪醒了的原因已经很不在意。我也乐得他们这样以为,省了很多掩饰的功夫。

那边吴邪睁开眼,表情看起来很懵,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活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潘子见状就问了一句:“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

吴邪用力弓了一下背,想坐起来,潘子上来扶他。他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四周,看见我和张起灵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他抬手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死了吗?”

“不是死了,是差点死了。”胖子在边上道,“要不是你胖爷我眼尖,就看不到这东西,那这时候你们已经在发臭了。”

他手里还把玩着那几枚阿宁的铜钱,之前闲聊的时候就在说阿宁真是下了血本了,这么几个铜钱外面据说能卖个百八十万呢。

吴邪的表情还有些迷惑,奇怪地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队伍的后面。”潘子解释道,又指了指张起灵和我的方向:“你不知道。其实你们进戈壁之后,三爷的队伍马上跟了上去。你们每一个宿营地,这小哥都有留下记号指引我们。我们就保持着和你一站的差距,一直在后面。”

他们把情况简单地和吴邪解释了一下,吴邪弄清楚了我和张起灵是站在他们那一拨的,表情就安定了很多。这种感觉我能懂,张起灵是真的厉害,有他在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吴邪又慢慢喝了两口水,缓过劲了,看见了背对着我们的阿宁,就问:“她有没有事?”

潘子道:“你放心吧,你的相好体质比你好,已经醒过一回了。之前吃了点东西又睡了。这里不是沙漠,你们只是脱水昏迷了过去,不是晒伤。补充点盐水,多睡睡就好了。”

“你瞎说什么,我跟她没关系!”吴邪面对潘子的调侃反应很大,说完后立刻有些尴尬地望向我和张起灵这边。

不过,我看了看阿宁的背影,根据呼吸频率,我判断她是醒着的,只是因为背对着我们外加上一直没有动弹,潘子就觉得她还睡着。

张起灵见我看她,微微皱眉,分了一份罐头煮成的粥给我,示意我可以先吃一些。

我:?

捧着饭盒,不知所措。

这饭盒隔热效果很好,捧在手里并不觉得很热。不过我吹了吹罐头粥散发出来的热气,抬头有些幽怨地看着张起灵。

刚出锅的饭真的很烫啊。

张起灵的眼神飘了一下,又不知道从哪摸出只勺子给我。

胖子老早就惦记着这锅罐头粥了,就道:“小吴同志你醒的正好赶上饭点,有什么问题咱们边咪西边说。”

他说着就开始分粥。

那边阿宁还是没有动静,应该是不饿。

虽然我也不饿,但有饭吃为什么要拒绝。于是一边用勺子搅拌着罐头粥把它吹凉,一边听他们交流然后慢慢的吃着。

张起灵似乎完全不在意吴邪和潘子他们说的奇门遁甲,在胖子问他的时候也没有搭理多少,看了看那边表示默认后,就安静地吃着东西。他似乎有些心事。

“那你是说,这魔鬼城里,有人用这些碎石头摆了一个障眼法?”吴邪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

胖子唏哩呼噜地把饭吃完了,摸着肚皮道:“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不算高深的阵法,遇上个缺心眼的,或者观察力特别仔细的,肯定能发现。看这些石头在这里也有年头了,估计这里当时是战场,西王母应该是个术数高手,这些石头是用来防御的。”

不,你口中的西王母应该不只是个术数高手。我慢腾腾地思考着。

虽然对这些东西都不了解,但西游记我还是看过的,那什么王母娘娘……还有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后经道教奉为高阶女仙与术数神,而且据说她也是人头鸟身来着?

啊,又想起来那些人面鸟和口中猴了。

我正想着,睡袋里就传来了阿宁的声音,她轻声说道:“你说的不对,西王母根本就是奇门遁甲的创造者。当年黄帝的到的天授神书,就是西王母给他的。论起奇门遁甲,她是祖宗。”

唔唔,原来如此。

依稀记得神话传说中,西王母是掌管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的长生女神。不过流传到现在的神话传说或多或少都被汉化改编过了,这西王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不太好说。

吴邪和阿宁养了两天伤,期间我闲来无事抽了根细细的尼龙绳把阿宁的那几枚铜钱又给编上了,她接过时很感激地对我说了谢谢,据说这个铜钱对她很重要什么的……

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群人的表情都变得有点奇怪,我问张起灵怎么了,他也不吭声,只是让我靠在他身边,似乎不太乐意让我接近他们。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第三天吴邪他们的身体都养好了,外面的雨水已经到了脚踝处,车已经不能开了,我们分别背着些装备顶着防水布就冒雨往回走。一直走了两天,就算是有防水布也都淋得差不多都湿透了。

外面的人已经绝望了,看到我们平安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瞎子呲着牙花子,就说:“我都说了他们肯定会没事儿,你们还不信,看吧,这不都回来了。”

他一手一个地把毯子扔给我和张起灵,其他人也连忙给吴邪他们递上毛巾之类的东西,让他们擦水。

换了衣服后,黑瞎子就把我摁到无烟炉旁开始帮我揉手,加速血液流动来提升体温。

淌了两天水,淋了两天雨,我的体温已经降到了十来度,手脚更是冰凉一片,指关节都有些僵硬了,几乎和那银镯子一个温度。

“实话告诉我,小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些什么?”黑瞎子捏着那只镯子,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别人看不出来,我和哑巴还能发现不了吗。越往里走,你就越粘着人,觉得不安了?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但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里,像是被浸在水里,水面一点一点上升,逐渐夺走我呼吸的空间,几乎没有人可以帮我——这种自内心深处涌现的无助感使我格外的难以安定。

黑瞎子叹了口气,几乎自言自语地道:“小奥,你一定知道很多东西,经历过很多的事,所以对这些事都比较游刃有余,才能和哑巴这样相互理解。

我能感觉出来,你和哑巴一样,都不是会全身而退的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你以后如果恢复了记忆,到底是不是件好事了。说不准你一直就是这样什么也不知道的状况才是最好的。”

“你把哑巴改变了很多,同时你自己也在改变。”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我的:“很不可思议,你们都把对方放在了心上。”

我安静地看着他。

黑瞎子继续说:“小奥,你要知道,哑巴他一开始是没有心的,所以他对一切都不在乎,连我也不过是因为多年搭档外加上长生,才和他称得上是朋友。你真的很特殊,你让哑巴有了心。”

“我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活该孤身一人。”黑瞎子这样喃喃道,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语气非常复杂且感慨。“有时候我想过,如果是我先遇见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专心致志地看着我?”

“不会孤身一人。”我略过他后面的问题,这样慢慢的说:“我和他一起。”

“你和他一起。”黑瞎子笑了一下,把这五个字反复咀嚼了一遍,似乎恍然若失。

“我现在是真的很羡慕哑巴。”他最后这样说道,声音很轻,几乎被外面的雨声掩盖。

张起灵顶着潮湿的猫毛脑袋钻进帐篷里,捧着水杯在我旁边坐下,时不时地抿一口,等黑瞎子把我两只手都搓得发麻微热的时候,就把杯子递给我,里面的水温对我来说已经是刚刚好了。

黑瞎子这时突然地换了个话题,开始批我:“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都凉成这样了还跟没事人一样,要不是看你穿衣服都不利索了,我都得被你骗过去。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我眨巴一下眼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逼,于是往张起灵那边挪了挪,开始喝水。

黑瞎子佯装生气地盘我脑袋,结果摸了一手湿漉漉的,是没擦干的雨水。

休整了一天后,潘子打算的是让吴邪留下等着他三叔,不过吴邪执意要和他们一起打先锋。那边阿宁安排好了她的队伍,那些人大部分都想回去,于是打算等吴三省的队伍到了,借了车就马上回去,不过她要留下来加入潘子他们一起行动。

潘子看了一圈,有点犯难:“车里也就能带五个人,你们俩都去的话可就不够坐了。”

他指了指自己、胖子、张起灵和我,表示我们四个是吴三省指定的先锋人员,要不吴邪还是在这里等着他三叔吧。

吴邪坚持道:“让胖子坐副座,我们四个稍微挤一下不就行了。”

潘子拗不过他,看了一眼张起灵,见他没什么意见,也就勉强同意了。

出发前,雨刚好停了,黑瞎子留下等吴三省的队伍,他对我们挥了挥手,笑得很洒脱:“一路顺风。”

这句话在这种时候说总觉得有点奇怪,我回头看了他一下,然后钻进车里,和张起灵挨挤着关上了车门。

潘子一踩油门,车子发动了。

下一章就到塔木陀了,老齐暂时下线。

现在老张不仅有心,他还会因为小奥关心别人而发酸了(手动狗头)

这几天忙着晒洗换季的衣服再加打扫,折腾了两天然后又跑了一趟老家,孩子都累傻了。一个多星期后就要开学,十个月了,我在学校的被子都特么要发霉了,那几天恐怕还要断更,真是要了命了。

最近脑子就很糊,老想搞点乱七八糟丧心病狂的东西,比如说奇奇怪怪的妖怪pa,妖怪小奥和其他要么妖怪要么人类的吴山五美(思考)

小奥大概就是那种阴阳师里一目连一样,从神变成妖怪的存在,或者说就是个被封印的邪神,再或者就是酒吞那样被复活后失去记忆(岂可修好像都可以啊)因为醒的时候就是人形,他也不知道自己原型是什么,还懒得出去,就特别老实地呆在自己的山头与世隔绝,直到有人或妖误入发现他的存在。

他住雪山,山上连个其他什么的小妖怪都没有,日常就是发呆睡觉,偶尔数星星和雪花,还堆雪人,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是人,就比着自己的样子堆,吹口妖气就能变成雪偶,陪自己玩。

某天除妖师老张路过这里,察觉到妖气,就去查看,发现雪异常的厚实,里边有个小妖在雪地里打滚,发现有人靠近的时候从雪里探出头来,一张脸简直比某些靠吸人精气为生的狐狸精都漂亮。

小妖看着他,表情懵懵的,又和那些媚俗的妖精完全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太干净了,看起来应该是个因为大妖残留的妖气导致化形的小妖。

要是普通的除妖师可能就觉得对方没威胁就放松了,但我们老张是谁啊,除妖师里的扛把子,非常谨慎。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白谨慎了,因为对方甚至连话都不会说,还有点傻不愣登的,把妖怪天敌当同伴,还送他雪莲当装饰。老张看着被小傻妖祸害的几朵半半拉拉的雪莲,罕有地觉得无语。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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