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齐松袖子一抹，指着试卷：“a的阈值不影响结果啊，b的函数在点X=3处取5，没超过阈值，所以严格来说就选B。”

赵丽萍火气起来了：“那b的区间呢，不用算上啊，你怎么顾此失彼，顾头不顾尾呢，明明题目一开始就说了b是单调函数，你除了要判断它是单调递增还是单调递减以外，要在它的区间内取最值，怎么就容易忽略关键点呢。”

黄齐松恍然大悟后只好干站着不敢坐下也不敢再反驳。

赵丽萍拿起试卷，不由得多说几句。

“在这里我就发现一个问题，大家审题总是不认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想的那样，如果是那样你自己来出题好啦。都说了题目上面每一个字都要看清，理解透了再下笔，否则你做出来都是错误答案，还不如不做。浪费时间！”

全班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在师太发火的时候多说个字句。

赵丽萍随便取起一支粉笔，去到前两位同学写下的答案黑板前，开始评讲。说了两句还是说第十题，她指着站立的黄齐松，指责道：“我还不知道阈值啊，黄齐松，我不知道阈值是多少？你这讲的是废话，以后在课上谁再说废话我就清理门户，统统打出去。”

黄齐松坐下来，扯了扯板凳。

栗舟目视前方，嘴角含笑。不动声色将压在桌上的两张大钞收入囊中。她其实很少这样因为一件趣事微微一笑，来了学校这些天基本没见她这样笑过。

倒是黄齐松要跪了哀嚎几嗓子求栗舟放他一马：“别，学神，我错了我真错了，要是你把这钱全给我收走我这个月可真凉水泡干面。”

栗舟：“有言在先，愿赌服输。”

黄齐松几度张嘴却也无话可说了。

课后，黄齐松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装。虞欢转过头来对栗舟竖起大拇指，崇拜的双掌合一抵在嘴唇上，学姐厉害。

栗舟示意她喊郑雪转身。郑雪握着笔，取下正在放听力的耳机：“怎么了，学姐。”

栗舟把两百块钱给她：“黄齐松还你的钱，两百够不够。”

郑雪眼睛一亮。黄齐松却哭丧着脸：“本着不自愿心情，我还。”

虞欢啐了他一脸：“这是你欠学姐的，打赌输掉和借小雪的钱是两码事。”

黄齐松直立起身子抖抖两臂：“本人两袖清风，再多也没有了。要不肉偿？”

虞欢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不要。”

“我委屈你啊。”黄齐松挺了挺胸膛，不羁的单手掀起T恤一边，瞬间，一大块腹肌显在三个女生眼前。

他自己嘴角微扯，很是英雄气概。

“黄齐松你干嘛，在教室里耍流氓啊！”赵丽萍正在给前排学生答疑，还没有走，她是老教师，看到这幕当场点名教育。

前面的人全都回头纷纷惊呆。邹飞扶额和旁边人说：“就这肉就别丢人现眼了吧。”

“你还不放手！”在赵丽萍再三厉声呵斥下，黄齐松讪讪放下衣角。

旁边男生嘿嘿笑：“黄齐松，不得哦。你不怕丢脸啊。”

黄齐松：“滚。”

赵丽萍将试卷一拍：“黄齐松，下节课去后排站着听讲，这么大人了没规没矩，人家三个女生呢！”

原来是师太的连堂。难怪她到现在都还没走。

黄齐松撇撇嘴，站起来。邹飞鄙视着撩起自己衣服下摆冲他挑衅，眼神就在说：看看这才叫腹肌。邹飞一米八七高个子靠着桌子，脸上还挂着笑，顺便给栗舟看一眼。

栗舟不是很介意看过男生腹肌，她的生理知识广阔，接纳性也宽松见怪不怪。

‘叮铃铃——’

“好了，我们接着上课。”

赵丽萍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听来，也不是很大声。

但始终感觉有目光落在这边。栗舟眼神聚焦，发现是许修。

许修微微侧身，就在斜前方转过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

看来某个人笑得很开心。

就算留他一个人在前面孤单寂寞也没问题是吗？

许修眯了眯眼睛。

栗舟眉头微皱：什么。吃醋了？

*

时间过得太快，压抑到每分每秒都在给人一种紧迫感，连上厕所的时间也并不宽裕。虞欢郑雪要先去厕所，问栗舟要不要一起。

栗舟不去。

许修走下来敲敲她的桌面，“要不要和我换座位。”

栗舟抬眸问：“怎么了？”

许修：“坐后面听得见吗，我跟你换个位置怎么样。”

坐后面确实不如坐前边挨着老师眼底下听得清，可栗舟想了想说：“等下次考完试再换吧。”

许修双手撑在她的桌面，头颅稍稍偏近她，似乎外面走廊尽头一群人在等许修，似乎还有别班的人也在等他，和从前一样。似乎一切如旧，就像平常有人看见许修调戏妹子，就嘘着口哨提醒“修哥，快点。”

栗舟看见许修举手示意他们别管自己，继而不慌不忙吐字质问栗舟：“邹飞腹肌好看吗。”

栗舟弯腰捡笔，客观评价：“他的腹肌肤色健康，线条均匀，好看的啊。”随手将试卷叠起来。

许修摁住她的试卷：“那我的呢？”

栗舟微怔，回神后正经道：“你又没有。”

她想说的是，邹飞是酷爱体育的运动型男生，平常锻炼肯定很多所以有腹肌。

许修挑挑眉，单手掀起他的白色T恤，另外一只手自由垂在大腿内侧，顿然八块腹肌齐整又结实，壁垒分明，胯骨两缘突起两条令人动脉喷张的暗青色血管，延伸至裤子里。

这是成熟男生的性|标志。

许修桀骜的扯扯嘴角：“你说我有没有。”

目光聚焦在他的下腹，栗舟甚至看到他露出的内裤边缘，是黑色的。

栗舟紧抿着唇，抬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她似乎听到炸锅一样起哄，栗舟拿起手边试卷砸在他脸上，许修不以为屑的偏了偏头。他知道栗舟向来气质内敛，可是带了一丢丢懊恼的她却有很多可爱。

“许修你又开始耍流氓了。”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有力量，却是她一贯中性气场。

栗舟听见外边好像有一群男生在哄笑：“吼吼，修哥耍流氓哦。”

许修垂下手任由衣角撇在腰间，还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腹。“别人露不是耍，我露就是喽？”许修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还和从前一样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变过。栗舟无奈地将就着他的放肆，宠着他的全部。

“好啦，我看到啦，你也是有的，而且你的比别人更加好看，我都快挪不开眼睛了呢。”栗舟微笑起来就习惯性眯眼睛，跟慵懒的猫儿似的，十分粘人态。

许修这才志得意满放下衣服，临走前还摸摸栗舟的头发：“听话了。”

晚自习，许修聚心会神写数学周报。

栗舟知道他一直对数学科目都很敏感，还有化学和物理，仔细想想再六科中就只有生物和语文拉点偏。不过以他的成绩这两科再怎么拉偏也拖不了他太多后腿。

一张数学测卷前六道选择题一般他心算就能解出来，不怎么用草稿纸。解题速度也快，只是在最后两道选择花了一点时间，然后如同攻城略地一般分杀填空和前三道计算题。几何和函数对许修来说难度都不大，平常拿黄冈卷来练手，许修也能打到一百三以上。基本就是在最后一道大题损失一些分。

而且许修写题有一个习惯，审题时一般不在试卷上勾勾描描，看题目，演算，直接写答案，大题也是写踩分点步骤。简洁，明了。所以他的习题册和周报，就算是做过的也很干净整洁，一般人看他的解题步骤根本看不懂就像中等生看难题解析一样：上一步到下一步衔接不上来。

韩棹高一时，要借高二上学期的模拟题去练个手，就找师哥许修借。结果对答案看过程，看得韩棹直接骂妹。

多写两步能累死啊，操！

物理课代表抱着一摞习题册从后排往前面走，边走边看边问：“这里只有44本习题册，还差一个，是还有谁没交呢。”

有人说：“秦许哲不在，你是不是数差了。”

课代表翻了个白眼：“就是除开他现在我们班是单数45个人，你没看见季明悦都是落单一个坐，她没有同桌的么。她旁边只有一张空桌子。”

“哦。”

课代表头疼：“反正现在我这儿只有44本习题册还差一人，是谁啊快点给我不然就自己交去办公室哦。”

晚自习下课打铃后不久许修站起身，就站在自己课桌前边低着头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栗舟走到他身边许久他竟然都没发觉。

“整理什么东西呢，许修？”栗舟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本《尸语》，黑色封面，字体诡异笔画锋利。

许修将书放进纸箱子里转头看着栗舟，微微一笑道：“又看见我了？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栗舟点点头：“嗯。”她说：“一抬头看见你在这边忙着收拾东西，很好奇你在干什么，想时刻都看着你不知不觉就过来和你说话了。”

“唉，我什么时候说不想看见你的啊？我没有说过哦。”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我又不怪你。过来。”许修摸摸她的头发：“下次换座位我坐你身边去，好吧？”

栗舟：“好啊。”

许修看过满满一箱子的书和测卷，抻抻腰身说：“走吧都收拾完了，陪你回寝室。”

“嗯嗯。”栗舟心里欢喜道。

许修：“那你想好了。这路上我可是要忍不住耍流氓的喔，你千万别喊人救你，救不的。”

“你尽管就是了”舟指指那本黑色的书，说：“这个可以借给我看几天吗。”

许修好笑道：“我的东西有什么是你不可以拿去不可以看的？别说它们就是你现在要看我，我也脱光了如期送给你看个清楚明白。”他嘴巴上说着手就撩起衣服下摆，指甲划过暗青色血管。

“你够了啊许修，你今天挺那个的。”栗舟耳尖儿都跟着泛红。

许修：“我还以为你胆子也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