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和虞欢他们去买奶茶啊。”李策刚收队看见栗舟一个人坐在这里怪孤单的。
栗舟收敛起笑，淡淡回答道：“不喜欢喝。”
李策奇怪：“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喝的啊，每次阿哲都给你买椰果 标准糖 常温，你都喝完了的。他买的次数多了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你的口味。”
栗舟脸色冰冰凉凉的，明显不想参与这个旧话题。
李策正过身体看向栗舟侧脸，低声说起来：“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阿哲不喜欢傅光也不喜欢我们，我们私底下没乱开过玩笑。而且……”李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说：“自从阿哲失踪我们成宿睡不着觉，感觉睡着了就梦见他在向我们求救。我的心就跟浸泡在凉水里一样憋闷。”
李策：“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是不是。”
栗舟已经不习惯听这些话了，她客套性地点点头。
李策：“算了我们也别多想，说不定那臭小子就是想野了出去玩儿十天半月，等玩儿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他不是经常寒暑假跑出去疯么，开学了就自己个儿回来了。”李策说。
栗舟吞了吞唾沫两眼坚定又平静道：“警察会找到他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李策着急问。他觉得栗舟那么聪明和阿哲关系也挺好的，她肯定也知道些什么。
栗舟反问：“他人失踪了警察找你们问话没有。”
李策：“问了，我们班里大半的人都问过了，就一个个喊到孔子石像前面的小桂林边儿问的，还录了音，签了字才让我们走。”
“那他们找你问了吗？”李策问。
栗舟：“问过了。”
李策：“都问些什么？”
栗舟看着他，李策眉端皱起担心说：“我就是好奇，也是空关心阿哲。”
栗舟：“他们来那天是8月26号。”
8月26号栗舟刚办完退档手续回到家，民警同志找到栗舟家里，桌上摆放着栗舟的录取通知书、几摞书。
供桌上供奉一副灵位，焚烟直上。
民警同志看过通知书对她宽和地打招呼：“听说你叫栗舟，学习成绩不错，这次高考就是我们市状元，省第二名，真是优秀。不过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节哀，也请配合我们调查，说不定两桩案件有共通的地方。”
栗舟拘谨坐在他对面，木讷点点头。
白头发民警大叔笑容可掬点点头：“真不错，真是好样的，我女儿可崇拜你得很。”
旁边个民警叔叔打开胸前衣服上的摄像头和记录本，另外一个民警同志说：“那我们就开始了。”
栗舟点头：“嗯。”
民警：“2019年8月15号，秦许哲同学在家离奇失去联系，失踪至今，关于网络上各种揣测都是基于没有证据的乱讲。我们破解了他电脑端的微信，通过他聊天记录发现和你联系密切。我们想知道你最后联系他时聊天视频都说了些什么。你和失踪当事人的关系如何，有发生过矛盾吗？”
栗舟：“我们初中就认识了，一直和平相处。那天并没有聊什么奇怪的话题，是日常的聊天而已。”
民警大叔：“他失踪前对你有过抱怨或者其他奇怪举动没有。”
栗舟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
民警：“听说他们班上有个兄弟圈子，你能把这个圈子画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栗舟点点头：“嗯。”
民警大叔递给她笔和纸，附加道：“尽量写详细些，平时闹过矛盾的、关系亲密疏远的都分别打个标注。”
栗舟认真一笔一划写出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名字，第二个名字，第三个名字……
白头发民警大叔问：“李策同学的性格怎么样呢，听说他是体育生跑步很快？”
栗舟抬头说：“他性格挺好的，是个老好人同学。”
民警笑道：“没事你说你的，我们随便问问。”
栗舟：“他就跑步很厉害，人开朗，乐于助人。”
民警大叔：“他是单亲家庭，一直是他妈妈在做他的监护人，有个成绩很好的姐姐。不过他爸爸丧失了基本劳动力一直瘫痪在家，是吗？平时他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和别的同学起过争执矛盾？”
栗舟没说话了。
民警同志：“我们不是偏见，只不过在办案过程中要面向多种假想和可能，你别多想，只管说你知道的。”
栗舟：“我知道的是他妈妈是护士长，他姐姐成绩非常优秀，去年考到了上海的学校。他们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因为他爸爸瘫痪很久了。可他家里面的事情好像也怎么不影响李策的好成绩，他从来不和同学吵架，他是个热心的男生，我也没听说有别人拿他父亲当他面开过玩笑。我想，他那种成绩优异的男生心里也一定是充满正义的。”
民警同志：“他有宗教信仰吗？”
栗舟摇摇头：“不知道。”
民警同志：“我们了解到他妈妈信佛，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李策的具体性格？”
栗舟：“他性格随和吧，我猜他自己应该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他是党员。”
民警同志：“好我们了解了，下一个。韩棹，他和失踪被害者的关系怎样。”
栗舟：“他们经常一起玩儿，韩棹家里很有钱，性格脾气稍微有点差劲，不过他喊秦许哲哥哥也很听秦许哲的话，两个人是学校里的小魔王和大魔王，老师都管不住他们。”
民警：“他们发生过冲突吗，曾经有没有大的记恨。”
栗舟摇头：“韩棹虽然很坏经常顽皮但是学习成绩却很好，他和许修之间从来没打过架。他们私底下都认为秦许哲的话是韩棹的信奉的宗旨。”
“这个邹飞呢。”民警指指名字。
栗舟想了想，说：“他喜欢讲笑话，和傅光经常结伴陪秦许哲打篮球，曾经……大概是上学期吧，傅光和秦许哲打过架。”
民警同志抓住关键信息：“因为什么打架的，打成什么程度？”
栗舟：“去年我和他们不在一栋教学楼，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大概是因为平安夜给低年级女同学送苹果的事情闹起来的，当时闹得很厉害不过没过几天他们就和好了。傅光人挺好的。”栗舟加重最后一点信息。
民警：“我们了解到傅光也是单亲家庭，他的爸爸现在还在市监狱里服刑，这件事对他影响大吗？”
栗舟：“应该还好吧。”
民警：“平时有同学拿这个和他开玩笑他的反应是怎样的呢。”
栗舟：“没有人拿这个跟他开玩笑。”“我们班同学人都很好的。”栗舟补充道。
民警：“我们在调查中得知到傅光的声音和受害者非常像，我们比对过受害者演讲视频的录音和傅光同学的声谱，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二。我们想问问就你和受害者的熟悉程度来讲，在没见到受害者情况下，你是否能完全辨别傅光和受害者的声音。”
栗舟：“能。”
民警：“好，那你来听听这段声音是谁的？”
民警同志开始放录音，播放完毕后民警叔叔问栗舟能确定吗。
栗舟说：“是秦许哲的。”
民警遗憾道：“是傅光同学的。”
栗舟不自然捏了捏手掌。
民警：“可见连你也不能正确区分出两个人的声音，是吗。”
在真实检测下栗舟必须承认：“是。”
民警：“我们了解到8月13号和14号受害者都分别和家里人打电话联系过，且我们最后得出结论受害者是15号失踪的原因是自从那天起他的一切联系设备都不再接通。但受害者确实是8月13号下午3点48分边打电话边乘坐电梯和朋友韩棹、傅光、李策等人一起回到嘉陵小区C1栋701室，之后再也没下过楼，直到15号开始失联。我们确实没有发现受害者再下楼或者离开嘉陵小区的任何线索。所以很多网友都认为受害者是在家里凭空消失的。”
栗舟问：“你们确定电梯里的脸，是他本人吗。”
民警：“我们确实看清了电梯里受害者的正脸，且确认了受害者3点48分的通话记录从而认定当时电梯里的人是受害者。”
栗舟：“韩棹、傅光、李策分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民警同志心里想这些问题属于办案内容本来不应该告诉栗舟的，但他还是说了，“据三人的口述，韩棹是凌晨1点离开的，傅光和李策是待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等电梯恢复运行后结伴离开的。有监控录像为证据，不会错。但是许修始终呆在嘉陵小区701室没有下楼过，之后就开始联系不上他本人。”
栗舟：“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民警：“那我们继续问。关于周颖同学。她现在高二年级。这个女生和当事人关系如何，我听其他同学讲当事人好像曾经找过这个女同学麻烦。”
栗舟：“我知道的来讲，应该不是去找麻烦的。”
民警：“那为什么会打起来呢。我们这边记录曾在2019年3月号11号当事人找校外朋友去堵这个女同学，被同年级的男生陈岑告诉校方，事后当事人被全校批评。听说引起不小的纠纷和矛盾。”
栗舟：“那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秦许哲不是去找周颖麻烦的，他不是个喜欢找别人麻烦的学生。”
民警：“既然这样那当事人面对事后的全校批评怎么没提出异议？他也是年级成绩很好的学生啊，应该也很在意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吧。”
栗舟：“他不在意。”
民警语顿，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面对污蔑的事情都会反驳和自证清白，既然你说他不是去找女同学麻烦那他为什么不辩解，任由学校给他处分。”
栗舟：“他本来就是个不看重别人对他评价的人。”
民警觉得现在沿着这个思路问不出什么价值信息来，就换个方向继续问道。
民警：“周颖是个什么样的同学？”
栗舟：“孤僻的同学。她的思维和很多正常同学都不一样。”
民警：“听说她有心理疾病，思维异常行为也异常？”
栗舟说不清楚这些。
民警：“我们昨天去做过周颖同学的家访，幸好我们是下午过去的，原来她上午十点才出院。”
栗舟：“出院？”
民警点头肯定出院这一点，其他的并没有过多透露。
民警：“那好，我们再来问问陈岑，这位同学成绩也非常不错你们还是好朋友，你来说说他和当事人的关系。”
栗舟看过不远处桌案上的通知书，底下藏着一只白色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不能跟民警叔叔讲的秘密，她抬起无辜的眼睛木讷点点头低声回答：“好的。我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