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处组距离搜查一课不算太远,萩原研二带着春日见流瑛到达的时候,众人已经到齐了。
只不过人群中多出了两个人。
刚吃饱饭的春日见流瑛原本亦步亦趋跟在萩原研二身后,看到两人时,向前迈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装作不经意又恢复了步伐。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萩原研二向后投去略微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春日见流瑛抬起银亮眼眸神情无辜地回望,“没什么。”
就是遇见熟人了。
多出的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喜欢来找他“聊天”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原谅他吧,就像在路上突然遇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热情狗狗一样,他被吓了一跳。
因为只在占卜店见过工藤新一几次,所以春日见流瑛并不知道,工藤新一此人,与警视厅搜查一课之间,有着多么大的“缘分”。
“唉?春日见先生?”
毛利兰率先发现了春日见流瑛的到来。
下一秒,正在警察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侦探也迅速注意到了两人正朝着他们走来,发现春日见流瑛后,他眼睛一亮,朝着春日见流瑛挥挥手。
“好久不见啦,春日见先生!”
春日见流瑛无奈地挥手回应,开口:“好久不见,工藤君,你们怎么在这里?”
工藤新一挠挠后脑勺,哈哈解释:“是意外啦,今天学校突然放半天假,听说兰她家附近有什么活动,我们就去现场参加了,主要是兰好奇想去啦,我本来想去书店看看有没有福……”
余光发现毛利兰在瞪自己,工藤新一瞬间一个激灵,话头一转,赶紧回到正题,“咳咳……总之,我们在现场碰到了秘密调查的便衣警官,打听了一下情况后,我帮他们找到了凶手,然后就跟着来警视厅了。”
少年解释的很清楚,春日见流瑛在得知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与此同时,一个疑惑浮上了春日见流瑛的心头——为什么便衣警察会告诉一个少年发生了案件还让少年帮他们找到了凶手啊?这角色设定是不是反了啊?!
原本跟工藤新一交谈着道警察看到两人熟稔地交谈,不禁问道:“原来工藤君和春日见先生认识吗?”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嗯,春日见先生是小兰家附近一家占卜店的店长。”
春日见流瑛补充:“是实习店长。”
警察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这个警察正是之前审讯室中的那个严肃脸的警察,他向春日见流瑛解释了一下已经找到了凶手的现状后,继续向众人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和工藤同学提供的推断,我们已经确认了这起谋杀案的凶手,就是你们参加的漫展活动的一名游客。
根据他的说辞,他的动机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女友瞒着他跟其他男人一起参加漫展,因此认为女友背叛了他。为了报复女友的背叛,他偷偷跟踪她前往漫展,然后装作偶遇将女友带走,并打晕了她。随后,他折返回了场馆门口,袭击了等待着自己女友的受害人,也就是阳一先生。”
紧接着就是凶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阳一的照片发给了他的姐姐。
“什么?!”美亚因为这荒唐的理由发出一声惊呼,随后为弟弟辩解道:“不可能的,阳一不会去抢别人的女朋友的……”
严肃警察点头,继续道:“你说的没错,那位女士我们已经找到了,她被凶手打晕后,被安置在了附近的一家宾馆里。据她所说,她只是因为阳一先生跟男朋友一样喜欢一个勇者角色,所以在听说阳一先生要参加漫展以后,就拜托了他挑选一些珍贵周边想送给男友当生日礼物,没想到会被误解自己出轨。”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原本是惊喜的准备工作却被误以为是背叛,春日见流瑛听完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垂眸感慨:“真是阴差阳错。”
尚且能用肉眼所见的事实都会引来杀身的误解。
严肃警察的话头又转向了春日见流瑛,道:“至于春日见先生的占卜结果,也只是巧合而已。我们调查了一遍监控,春日见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的摊位,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春日见流瑛闻言眼眸亮了亮,“那就好,谢谢警官。”
严肃警官摆手:“证明无辜者的清白,也是我们警察的责任,不必道谢。”
“凶手目前已经被抓捕,那么接下来的事情……”
——一场乌龙案件就此拉下帷幕。
……
结束了剩下的流程后,春日见流瑛被萩原研二送到了警视厅门口。
“说起来,小流瑛,你的占卜……”送人离开的萩原研二原本想再听听看关于春日见流瑛刚刚给自己占卜的事情。
刚刚到那段空白的占卜让他有些在意。
不过就在此时,比他们迟了一步离开警视厅的工藤新一终于追了上来,青春洋溢的少年蓦地打打断了萩原研二的话。
“春日见先生!……唔唔。”
工藤新一被紧随其后的毛利兰捂住了嘴,他的双手向前挥舞挣扎,却没能摆脱毛利兰的束缚。
“新!一!”
毛利兰恶狠狠地在工藤新一的耳边逐字威胁,“我猜你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些什么吧。”
——都说了要和春日见先生保持点距离,人家都要被你的热情吓坏了。
毛利兰在很认真地威胁,可她说话时不经意间呼出的热息,让少年瞬间脸红,一瞬间忘记了挣扎,呆愣在原地。
工藤新一听进去了毛利兰的话,可不知为什么,平时脑筋转得很快的少年,这时把幼驯染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三圈才理解其中的含义,他慢半拍回答。
“……我知道了。”因为毛利兰还捂着工藤新一的嘴巴,所以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嗡嗡的。
上次跟春日见流瑛见面过后,毛利兰就提醒过工藤新一下次不要对春日见先生展现自己过于热情的好奇心了,已经吓到人家了。
有毛利兰提醒,工藤新一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热情了。
可是春日见先生的占卜真的很神奇啊,他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打扰别人不好,他也是知道的。
啊啊啊!好难抉择啊!
纠结之下,他决定以后只在偶然碰见春日见先生占卜的时候去探究他的神秘魔术了,也一定会注意距离和时间,绝对不打扰春日见先生!
他会好好克制自己的!
发现工藤新一已经冷静下来了,毛利兰放开了他,紧接着不自觉地在裙子上蹭了蹭手心。手心有点……麻麻的。
目睹了这一幕的两个成年人,正用和善的目光注视着两人的互动。春日见流瑛早就见识过了这对小青梅的相处模式,内心没什么波动,萩原研二却第一次见,眼里不禁浮现出笑意——这就是青春啊。
“不好意思,春日见先生,我只是想跟您道个别。”工藤新一上前一步,对春日见流瑛解释。
“嗯,今天还要谢谢工藤君帮忙破案呢。”春日见流瑛笑着回应,“有机会的话,我们约个时间来让你破解我的水晶球变换魔术吧。”
工藤新一宝蓝色的眼眸瞬间透亮,在瓦蓝瓦蓝的天空下异常夺目,”真的吗?谢谢春日见先生!”
说完,他不好意思道歉道:“我之前一定让您感到困扰了,不好意思……”
“没事的。”春日见流瑛摸了摸工藤新一毛茸茸的头发,直视着少年清澈的眼眸,决定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我并不讨厌工藤君哦,你是一个好孩子,对未解之谜感兴趣不是你的错,不如说,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会一步一步变得更美好。只是,还是稍稍体谅一下成年人工作的痛苦吧,我下班了就只想回家睡觉躺平这样子……”
说到这里,春日见流瑛的眼神飘忽,语气不自觉地变得低落了片刻。不过没等工藤新一反应,他就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银亮的眼眸重新对上宝蓝色,语气决然道:“下次见面的时间就约在我休假的时候吧,就当一起出去玩好了。”
“啊……嗯……”工藤新一呆愣愣点头,自觉掏出手机,准备记录春日见流瑛的联系方式。
春日见流瑛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进去,而旁边听了半天,明白了两人之间关系的萩原研二也凑热闹,递来了自己的手机。
他也想问占卜的事来着。
到最后,在场的四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心满意足地分别再见。
——警视厅一游最终完美闭幕。
……
“唉,终于熬过了一天。”
离开警视厅后,春日见流瑛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晶球,觉得自己真是多灾多难。
明明只是想找一个地方过渡一下实习模式,没想到会被卷进奇怪的案子里。
真是让人头疼。
手机突然传来两声响动,春日见流瑛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萩原警官给他发了消息。
[萩原研二]:小流瑛,关于占卜结果的事情,之后能再聊一聊吗?
春日见流瑛回了个没问题。
紧接着,春日见流瑛又收到了工藤新一的信息。
[工藤新一]:春日见先生!有空找我玩啊,我一定不会迟到的!
春日见流瑛扶额。
他手动回复:知道啦,小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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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过后,萩原研二帮忙整理了卷宗,然后挥手和同事告别。
同事感激涕零:“辛苦了!萩原,休假还来警视厅帮忙。”
萩原研二微笑:“没关系,恰好我在现场附近嘛,先走了,拜拜~”
“拜拜。”
离开搜查一课后,萩原研二并没有离开警视厅,而是走向了爆处组的方向。
此刻的松田阵平正拧着眉头看着公务,他的身边还堆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亟待他处理。
萩原研二进门后看见这一幕,没忍住笑了一声。
松田阵平冷眼扫向萩原研二,冷哼道:“笑什么?没事干的话就来帮忙!”
反正之前萩原研二也在爆处组当过值,知道具体流程。
“可是我今天是休假啊,小阵平,让好不容易才放假的人工作,你真是好狠心啊!”
萩原研二装作抱怨的样子,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后,拉来了一个备用的椅子,在松田阵平桌前坐下。
“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在休假,你们搜查一课的人加班不是常态吗?算了,先略过这些,说说吧,今天带来的那个人,他怎么了?”
松田阵平不吃这套,不如说,他早就免疫了萩原研二的套路。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又一起学习工作这么多年,要是没看出来萩原研二在装可怜,松田阵平算是白活了。
“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萩原研二略微收敛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他坐在松田阵平面前,看向松田阵平漆黑的眼眸,问道:“小阵平,你还记得当年的那场爆炸案吗?”
爆炸案。
松田阵平内心一沉。
他当然还记得,倒不如说,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也经常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那起冲天的爆炸与黑烟。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重要的友人被死亡淹没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感受到了松田阵平的沉默,萩原研二知道,那段记忆,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痛苦回忆。
但是,他现在似乎发现了当时的一些线索,所以他必须说出来。
“小阵平,我对你说过那段经历——
那天炸弹突然爆炸以后,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热浪逐渐波及,剧烈的疼痛在身上蔓延,随后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拥有意识后,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等我终于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时,我看到了自己和队员们都躺在距离顶层还有一段距离的楼层里,而让我不可置信的是,我们的身上,竟然都没有一丝伤痕!
爆炸已经结束,硝烟的味道弥漫在楼道和我的鼻腔里,很呛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那样的爆炸过后,我们不可能还活着,更别说身上还完好如初。
于是我叫醒了旁边的队员想要询问他们,可他们也一无所知。
不,倒不如这样说,在他们的记忆里,我们走到当时我们所在的楼层以后,炸弹就已经被引爆了。
他们推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们被炸弹的余震震晕,随后他们被先一步醒来的我唤醒。”
萩原研二紫色眼眸变得深邃,他陷入回忆:
“但我们两个都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已经和队员身处顶楼,正在拆除炸/弹,在拆除到一半时,我接到了你的电话,随后……抱歉…。”
萩原研二微妙地暂停,因为他发现松田阵平的情绪已经不对劲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仿佛在注视一朵随时会随风消散的蒲公英。
萩原研二的心颤了颤,有些不忍地微微偏过视线,加紧回收话题:“如果按照他们的记忆来看,炸弹爆炸的时间与我们走到那层楼的时间相差了十多分钟,所以,在我没有的那份记忆里,我们一定是在那层楼里遇到了什么,才没有立刻上去,继而避开了炸弹。
但是没有人记得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那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记忆,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困扰着我们的疑团,我当时能和队员们活下去以及他们记忆改变的原因也一直都没有找到。”
松田阵平终于开口,他的嗓音沙哑,语气却肯定:“所以,你怀疑春日见流瑛是当时帮助了你们的人?”
萩原研二点点头:“没错。”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后来,我在无意中梦到那起爆炸以后,经常会同时梦到一双眼睛——
它纯银无暇,散发微光,虹膜中浮现一圈淡蓝的光环,看起来神圣而又梦幻。”
萩原研二一字一句道:“而那双眼睛,抛却光环,跟春日见流瑛的眼睛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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