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棋轩等到了言苏楼下才发觉自己的鲁莽行为,懊悔的用头撞了撞前面的座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言苏的事上,总是一头热,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苏棋轩细细回想起自己在言苏面前的行为,觉得自己在言苏眼里肯定是蠢到头了,现在又跑过来干什么,看了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人家肯定都睡了,自己简直就是智障。
苏棋轩在心里骂自己骂的起劲,司机看苏棋轩到了地点迟迟不下车,迟疑出声道:“少爷,要回家吗?”
苏棋轩还没有开口,言苏的语音通话就打来了。
苏棋轩马上接通,言苏疑惑的声音传来:“停在我楼下的车是你的吗?”
苏棋轩连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往楼上瞧,看到言苏那层楼的窗户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人影,“我......是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现在就走......”
言苏躺在卧室里,看着监控摄像头下的苏棋轩转来转去,嘴角染上笑意。
楼下有辆车一直停着人工智能早就提醒,言苏居住的周围早就都安好监控摄像头,有异常情况早就会提醒,就算言苏在沉睡中,安保系统也会开启。
言苏的睡眠时间与常人不同,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该睡,什么时候不该睡,她已不知道多少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看着周围万籁俱寂,只有她这里仍旧灯火通明。
“不用了,我醒着,你有什么事吗?大晚上还特地过来。”
“我......”苏棋轩紧张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就是想问你,国庆的时候有没有空。”
言苏有些不能理解苏棋轩的做法,哑然失笑道:“苏棋轩,你不觉得现在讨论这些为时过早了吗?认为像我这样的又能够去哪里?”
说到这言苏脸上的笑意淡去,就算在梦中世界她能够无所不能,可在现实世界中的弱点根本就无法改变,她不能够长时间清醒,去远一点的地方身边就要有人陪伴,任性的想要一个人出去逛不是给自己制造麻烦也是给其他人制造麻烦。以前有奶奶在,她能够放心,可现在连奶奶都不在了,她又真的能放心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其他人手里吗?
苏棋轩也觉得自己拿出来的借口太烂了,懊恼的踢了一下车轮胎,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假期的话要是你有空的话,我能不能来找你,要是你有想去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我不能保证你想去的地方我一定去过,可是从小到大我旅游过的地方不少,我可以当你的导游,也可以当你的保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苏棋轩是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在懊悔的动作表情被言苏尽收眼底,言苏觉得她恐怕很难再碰到这么有趣的男孩,明明他的心思浅显易懂,可是偏偏要为他那浅显易懂的心思找各种借口。
明明是那么骄傲的小少爷,应该还没有遇到过被人拒绝过的情况,自己一开始拒绝的意思给的很明显,却还是转了班过来。这样的做法在她眼里是极为不理智的,有必要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做到这地步吗?言苏有些不懂,像她这样的人到底有哪点值得喜欢的。
言苏看到苏棋轩忐忑的表情,最后只说了句:“到时候再说吧。”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明确的答应。
可这对苏棋轩来说,没有拒绝就已经是变相的答应了,得寸进尺的苏棋轩双手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言苏就算不用看,也能从苏棋轩的欢呼中感受到喜悦,“好,那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规划。”
言苏嘴角不自觉的染上一层浅浅笑意却不自知。
“你还有什么事吗?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虽说明天是周末,可言苏在言家待的那段日子,已经见到了言家姐弟玩的时候尽情玩,学习的时候也很繁忙,连上学以后周末的课都早早排了起来。言馨婷还明里暗里问过言苏是否要上个兴趣班,免得以后言书不知道怎么介绍。
圈子里现在对子女的要求已经不单单是要求学习好,多才多艺才是加分点,没有点才艺都不好拿出来比较。谁不从小学几门擅长的才艺,言苏以前在乡下没有条件起步已经晚了,现在不加紧学习岂不是更要落于人后,最后这个话题也是在言书的制止下不了了之。
“我这就回家。”苏棋轩坐进车里,憋了许久才说出一句:“那晚安,后天见”
“晚安,后天见。”
言苏看着监控里的车驶离,关上了房间内所有的灯光,让自己重新陷入黑暗中,怎么办,自己有些想念能在梦中和认识的人交谈的感觉了。
......
隔天林珹一大早就来接言苏,将言苏接到华和医院。
林珹是不希望浪费任何时间的,本身这次逼言苏出手就让他对言苏满怀歉疚,当初承诺过言苏不会让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却没能做到。
在进医院的时候就让人通知准备可以开始了,等到林珹带着言苏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早一步等在电梯门口的七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这未免也太年轻了,他们虽然听林珹和江老说过是一个年轻人,可也太年轻了吧,简直无法相信那套玄妙的金针之术是出自眼前人之手。
林珹当时说是年轻人,要是无法接受这种心理落差的话就不要来了,不想到时候双方都不愉快。他们也没当回事,他们这群人平均年龄都在四十五以上,对他们俩说二三十岁也是年轻人,可这明显年轻的过分,其中有人怀疑言苏是否成年。
林珹作为中间人为彼此介绍了一下,介绍言苏的时候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这是言苏言小姐,林珹也不知道要在言苏面前加上什么前缀,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带来的是什么人。
有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江老,江老是他们其中唯一一个见识过对方的金针之术的。
江老没有回应同行的疑惑,上前一步,分外羞愧对言苏道:“言小姐,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你的信息泄露出去,我在这里向你赔礼道歉。”说完就要鞠躬道歉。
言苏比林珹抢先一步托住江老,“江老别这么说,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我当初出手是出于林局他们对我的信任,不喜欢消息泄露而是我没有从医的想法,泄露出去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可以说在医术上除了金针之术我实在没有其他拿得出手能够比过您老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将金针之术交给你们以外其余方面我没有什么能帮助你们,希望不要见怪。”
每一位救死扶伤的医者都值得尊敬,言苏尊敬这些医者,可不代表自己会做医生。她身上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隐患,她也无法长时间待在自己的岗位上,让病人面对这样一个带着隐患的医生更是不负责任。
江老对言苏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施针完后就直奔卫生间的样子,也是惋惜言苏的金针之术可以说能让她在医学界扬名,可偏偏言苏施针完却有这样的后遗症。
言苏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对着林珹点点头,“我们还是先看看病人吧,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吧。”
林珹带着言苏去了最近的病房,身后则跟着一帮或是审视或是期待或是怀疑的医生,他们都是国内的名医,尤其是针灸方面,不然也不可能参加进金针之术的研究学习中,只可惜这金针之术太过玄妙,有没有人答疑解惑,一切都靠他们自己研究,乃至于研究多年也无法寸进,要不是这是上面出面组织的,江老也从中得到启发,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在驴他们,金针之术真的有上面所说的这么神奇。
听林珹说这次金针之术的传承者会给他们答疑解惑,他们才抢破头凭着医术资历抢来的这次机会。只不过在见到人之后有些人心里有些不自在,有人能像江老一样可以接受达者为师,有人却无法接受在如此年轻的小辈面前低伏做小,像这种年龄的孩子医术能够有多精湛,有多少从医经验,在他们面前犹如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
言苏根本就不管背后的人是何想法,看过第一个病人以后为第一个病人把脉过后,她就知道这些家属抱着什么心态,应该也是拿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病人都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完全是等死的状态,似乎除了嘱咐家属在病人的最后阶段多陪陪病人之外也没有任何措施。
言苏抬头看了围在病床前神色各异的表情,心中了然这些在座的医生应该都已经知道病人得大致情况。
林珹看不出言苏什么表情,却也知道这些病人的大致情况,直接出言道:“苏苏,你不用有任何负担,病人的家属已经签过保证书,对你诊治后的任何结果都接受。”
这些病人家里有能力,最好的医生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和其他医生的结果一样,对这些人来说言苏也只不过是他们对特情局的一种错误认知,还真以为世界上有起死回生的异能吗?
言苏摇摇头,“我没有心理负担,我说过在医术上我远不如各位在座的医生,不过......”
这句不过提起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
“不过按照我现在的能力,我最多只能延续对方一年的寿命,你可以问问看家属的意愿。”
“嘶......”
在场的人都被言苏这句话震惊到,反应过来后,纷纷看向言苏,想要从中看出她是否为了逞能而夸下海口。
江老算是和言苏有过交集的,最先发话,“言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这个病人我们诊断最多不过一月,你现在说一年,是不是有些......”
接着就有人出言训诫道:“言小姐,这不是年轻人逞强的地方,这病人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你治不了尽管实话实说,我们什么话都不会说。可是你这么一说,一旦病人家属存了希望,到时候结果不尽人意到时候伤害的还是那些病人家属,希望你谨言慎行。”
“是啊,年轻人不能够逞一时之气。”
“在座的都是医生,都了解病人的情况,无需在我们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而拿病人开玩笑。”
“”
其余几人纷纷发声,他们都是知道病人情况的,病人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他们承认自己的不足是对病人对自己负责,言苏就算得出和他们差不多的结论他们也就接受承认言苏也是有医术。可言苏这样夸下海口简直就像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种不谨慎的态度使他们对言苏的观感直线下降。
言苏等他们一个个声讨完质疑完才出言,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被人质疑的愤怒不悦,“我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我承认过在医术上面我远远比不过你们,可在金针之术上的自信我还是有的,等到你们哪一天把金针之术研究透了,我再接受你们的教导。”言下之意,那就是不接受在金针之术低于她的人的教诲。
言苏的话让在场的医生心里都很不好受,除了江老,江老看向言苏的眼神里焕发出难掩的光芒,“言小姐,你的意思是金针之术能够延长病人寿命,是不管病人到了什么地步,只要运用金针之术就可以延长病人的寿命是不是。”
言苏怔了一下,开口道:“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步,而且只能施展一次,要是我师父的话,能用金针之术延长病人十年以上的寿命。”延长十几年的寿命,对于也就百年寿命的人来说何尝不又是捡了一条命。乃至于治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是那个世界言苏的师父给言苏的自信,在那个世界,言苏的师父被称之为神针绝对是名不虚传。
言苏说出的话很笃定,给人一种错觉似乎真的有人能靠金针延长绝症病人十几年的寿命。
有人脱口而出:“这还算是医术吗?”这都算是神医了吧。
江老急切问道:“不知你的师父是否......”
言苏知道江老要问什么,直接回道:“他已不再人世。”想起师父,言苏闭上了眼掩去眼中的悲伤,医术高明最后却医不了人心,最后连全尸都保全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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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天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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