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仙君,快来看,萧师兄他一个人大半夜的遭雷劈了!”
是雪绒,还有什么叫被雷劈了?一个人大半夜的怎么会遭雷劈?
程诺掀开被褥着急忙慌的下去,边穿鞋边问:“怎么回事?他人呢?就被雷劈了?”
“金米花?”最后三个字在心中,大半夜的金米花表示拒绝加班:“我不知道啊,宿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要他到底做什么?系统实时监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家伙,果然是在外面休假休野了!
雪绒在屋内疾速扫荡一圈,整个黑球快出残影,最后两腿一蹬正巧就落到程诺手中。
“你在干嘛?”
瓜子点心水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看热闹的。
雪绒的爪子向前指:“就在净水池那里。”
冲啊!他就是去看热闹的,他修为低!只做一些能做的,比如报信,比如吃瓜。
房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一路赶去事发地,眼看一路上吵吵嚷嚷程诺的一刻心也七上八下,尤其是越离越近的时候。
在空旷的地方打雷真的很可怕,那白色闪电透着乌黑的云层仿佛要把天都给劈成好几瓣,遥望苍穹,那天总是那么高,又那么远,有的时候伸手又觉得只是咫尺。
可当它遍布雷霆的时候,本能让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恐慌叫嚣着远离,没被劈也能想象的刺痛。
电流通过全身,血管都会炸裂,在皮肤上留下树枝状的瘢痕,电流会通过心脏朝四处发散,就像血液总会流通心脉。
即使这是一个修仙的世界。
“小仙长?你怎么来了?”
程诺有些懵,站住脚后就不知所措:“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的眼睛没瞎吧?
篝火?那雷劈在水上也确实如他想象的那般,白光四溅的。
可是,“我徒弟?你们不要告诉我他是在下面,你们现在就这样看热闹的吗?”
“哎呀,我们族人都是很有担当的。”一个狼耳少女起身,是之前站在时旧背后的那个,因为萧瑾安拿着一枚狼牙,所以就被默认是他们一族的人。
“你不用担心,他竟然选择自己下去就一定能行!”
不行也行,花月吟表示认同:“再说有人去拿往世境了,净水池结界自动开启,我们也下不去,小仙长,吃宵夜吗?”
后头的篝火上烤了一堆,红薯果子叫花鸡!和着前头不断放电的泉水能蹦迪!
程诺低头沉默了许久,夜色都遮住了他半边眉眼,“有酒吗?”
“啊?有吧,果酿可以吗?”
当然。
“那我要兔头。”他眼里闪过一道光:“加麻加辣!”
“仙君!”
雪绒表示很反对,但是狼族的那些人却表示:“仙长,你真有品位,兔头就是要加麻加辣!”
兔子暂时不跟他们一个阵营!为加麻加辣的兔头默哀。
果酿的味道有点清苦,配上辣味的兔头并不太搭,但也聊胜于无了。
但在啃兔头的时候就不太对,程嘶了一声。
“仙君,上火啊,唇角都破了口子。”
程诺抬手一摸,还真是:“干的吧,许是风大?”
季节性问题,可这是天山,一个常年冰雪的地方,难道水汽还不足?就算幽峡谷又四季如春。
所以他们就就着天山这一带的气候到底干不干燥而产生了一场激烈的讨论,最后事实摆在眼前,程诺一槌定音,让他们有空去去南边,那里的气候才叫一个潮,尤其初春时节,烟雨江南就是鱼跳到岸上还能多喘两口。
话说到后头习惯了眼前的噼里啪啦人的心态也变了,感觉徒弟怎么那么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被劈完?
好疼啊,不找刺激了,兔头被换成了冰酥酪,这一局兔子险胜。
程诺的口味其实偏向孩童,喜欢甜的咸的不喜欢苦的,就比如这碗冰酥酪就很得他心,但这并不妨碍他装大人,酒不好喝,但深沉,酒量不明,因为小酌几口也不至于醉。
要面子的人可不能在外头丢人,烈酒婉拒果酒可尝,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试试这天到底有多高!他觉得不高,老天教他做人,所以为了不被教,他就试探试探,见势不妙立马撤,然后站在生死线的边缘叉腰说:“其实这也不怎么样嘛。”
又难不住他那就是打不过他,打不过他的那都是那个,不足为惧。
闲来聊家常,雪绒和蚕小虫他们划拳又输了,找了个靠山,是那个异族女子叫时乐,时旧的妹妹,站在跟前豪气万丈。
“来来来,这局不算,骰子给我!”
“六六顺啊,七个巧,八匹马啊,九连环,嘿,你输了,喝喝喝!”
之后对面惨叫连连,雪绒抬手略略略,原来兔子也会狐假虎威啊。
“看他们,多好啊。”花月吟突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像是在特意对程诺说。
“我以前有一群朋友,那个时候,我就和那只小兔子一样。”
躲在别人身后,狐假虎威,能狐假虎威多好,又吵又闹,烦起来的时候连狗都嫌。
“那后来呢?”程诺好奇,他平常也没什么好奇心,但花月吟明显是想说。
“后来啊,散了呗。”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单手撑在后头,提起酒壶就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明明还约了一场,一群不讲信用的家伙。”
听起来就有够悲伤的,程诺以为散了,有约,却又不能赴约是出了什么大事,比如没了之类的,他想要安慰。
结果花月吟突然轻哼一声:“还净给我找麻烦,上个月传来书信说最多年后来,她那个病弱秧子的模样,可别没到年后就又不行了!”
“百八十年不来这里看一次,还有的人啊,明明来了天山也不打招呼,成日里躲在暗处,一点朋友的边都要够不上。”
“行吧行吧,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那有本事别来天山啊,把我一个甩这儿做什么?”
说着说着还说出了火气,又猛灌好几口,指桑骂槐的意味太明显,程诺讪讪不说话,明明他应该不认识花月吟口中的那些个损友,但怎么就像是他该认识,并且对方是特意拉着他在背后控诉呢?
“太不是东西了。”程诺问:“那你为什么不主动?”
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
“呵。”花月吟仰头看天,可惜没有月:“他们不来找我我凭什么要拉下脸去找他们啊?以为我真的很想他们吗?”
不想!好吧。
程诺点头表示认同:“我觉得,你说的对!”
人就是要矜贵点,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呗,只别夜半为难自己,那就怎样都是好的。
还是缺了点歌舞在篝火燃尽的时候,净水池下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白光亮闪闪的几乎笼罩了整个世界。
“啊!”
躲避不及,那几个耍牌的,划拳的,看戏的都被从天而降的泉水淋了个透心凉,几声惨叫又没了声息。
对比之鲜明,程诺下意识抬手去挡的时候连半副袖子都没湿。
就连花月吟离他近点都吃到了福利,旁的人见了怎么不说一句晦气呢?
“师父。”
这下身上是真的一重。
萧瑾安好容易从水里爬出来,他在水下可看不到上头,但糟了大难,谁知道花月吟说的十二道不是十二下,是那雷猛劈一回算一道,他又不是什么仙门大能,几乎就全靠毅力,为了不见鬼也是撑下来,本来半死着下去,现在就更可怕了。
衣衫褴褛可以用来形容,但好在是个修仙的,被雷劈了也能是个美强惨,这要换成正常人就是碳基生物被碳化,毛都不会留一根。
可也仅仅只是这样了,能上岸就已经很不错,也难怪他腿软,差不多就倒,还好巧不巧倒的正正好,趴在程诺身上就不动了,都叫人怀疑他是否分明是故意的?
但是程诺不怀疑,并且撑起上半身去看,他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躺在这,现在却像是被人扑倒。
“我回来了,镜子,给你。”
手里莫名多了一样东西,花月吟喝了酒现在和往昔就大不相同,他脸颊浮红,怼天怼地,大有一种醉了就不顾死活的美感,没忍住白了一眼从旁边伸手就抽走程诺手上的东西。
“给给给,你给他做什么?是他给你治,还是我给你治?”
没人回答,醉鬼没有逻辑,花月吟越看越气,这是真想打人啊,程诺吓的赶忙把萧瑾安护住,“别。”就一口气了,这可不兴打!
结果就是惹了炮仗,“走走走。”
花月吟好像在轰人,实际在发疯,“你们都走!反正活了那么些年了,就那么几个,我就这么几个朋友了,都是这德行,又是这德行!为什么要这样?都是这个样!要死死边点好了!”
委屈啊,拿着镜子蹲下抱住自己就一抽一抽的哭,旁边围着河岸的那些篝火熄灭了,主要是被水扑灭的。
骂骂咧咧,很不高兴。
“做什么?做什么!我刚烤出来的叫花鸡!”
“啊啊啊,你们是不是想耍赖?谁泼的水?这把明明是我们赢了!”
“什么东西,火呢?火呢!看不见了,我瞎了,我衣服湿了,我来之前刚换的!”
“嗝,我看看,仙君仙君,哈哈,你怎么变成两个了?”雪绒得空还往这边指。
程诺转头扫荡了一圈,他有点后悔了,为什么都喝了酒就他一个人没有?为了徒弟?可花月吟都疯了,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重新倒下,抱着呗,反正乌云散尽,晨曦将至,也不差这点时候,不如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一只手盖在眼睛上,这都什么事啊?
喝成这样,背后还有潜藏的敌人,是太放肆还是太放心?就真不怕被人一网打尽,一锅包圆了吗?
可能是不太怕的吧。
“神器已经被他们拿到了,现在只差最后一处封印不知在哪。”
“不急,花月吟不是将幽峡谷那处的封印藏到镜子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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