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谁的研究还能带你去看陨石碎片。

什么磨成粉、塞进珠子送人，你们认真的？

“我记得你专业不是天文学。”

续拾眨眨眼：“钱给得多，我也可以是天文学发烧友。”

……说得有点道理。

成时被新的思考袭击了脑子，开始头脑风暴。

这个世界太奇幻了，成时想冷静冷静。

续拾又说了几下的工作内容，挑了一些非保密内容——虽然也根本没几个。

听上去像极了给实验室打工的编外研究生，老板是个天文狂热者，平常出门很缺助理，就招人陪着一起帮忙。

除了续拾，这位老板还招了几名当助理，要求就是天文学知识丰富，能跑腿。每次带两名助理出去，采取了轮班制。

成时脑海里划过续拾读书的模样，怎么也把她和天文学搭不上边。

续拾还在侧躺着看着成时，一双眼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回复。

成时说服了自己，续拾能干到说明就是行的。

“也确实，谁说工作就得和自己专业挂钩呢。”

续拾点头，倒是有几分愁然。

“就是得出差，不知道我能熬多久。”

经常出差就不能老是见到成时了。

续拾承认自己没有什么大的理想。

成时只是担心成时被工作骗哪条沟里而担心一下，闻言，就知道续拾有自己的主张。

倒是轮不到成时来管这些，成时心中叹了口气，一定是像养娃一样的buff袭击了她。

对续拾这话，成时给的好心建议就是，“那你先在家里多住会儿吧，把你的房间住得有人气一点，不然之后可又得冷好久。”

“好啊！”

续拾特别开心，“那我们周末出去玩吗？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甜点屋，看起来很不错。”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离开我的床，你这样睡我的床，你的房间是不会有人气的。”

一听就是忽悠自己回房间睡觉的。

续拾很轻易就想到了这一层。

成时不爱和她一起睡，因为说她睡觉能占三分之二的床。

就像现在两个人正在聊天，但成时已经快要掉地上，续拾一个劲往成时身边蹭，倒是没有顺路接成时下车时的那副有些冷冷的模样。

成时不是故意不想和续拾睡。

和朋友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人更甚是以“有没有和好朋友一起睡过觉”这一点，作为证明是不是好朋友的方法之一。

她一和续拾睡觉，成时就得面临掉床危险，卧室的地毯洗了还没有干，她今天掉下去那就是真睡地板了。

但是续拾就是想和她一起睡，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情结。

续拾眨了眨眼，往后缩了两下。

“我不要。”

果然，续拾没有答应。

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成时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那你别把我挤下去了，今天地板什么东西也没铺。”

续拾安安静静地没有出声。

只安静了几分钟，续拾又轻轻开口说。

“突然好想吃青园街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的小蛋糕。”

也不知道成时有没有听清，但是成时轻轻应了一声以作回复。

续拾从被子里一点点出来，手支撑在床上，看着成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在续拾耳边才响起了一个字。

——“她……”

就突然没了声音。

一小团影子从续拾身后探出，落到地上化为了一张圆形模样的“影饼”，又把自己聚成了一个个小句号，句号踩着句号上了床。

句号一个个趴在了成时的被子上，化为了无声的影子，跟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成时也没想到，扰人的续拾一旦安静下来后，大抵是月色很好，或者白日太累，成时闭眼后很快就坠入梦乡。

如果成时仍然清醒，她就能看到自己之前纳闷的黑影，正睡在她的被子上。

续拾只觉得刚刚耳边的声音响了一下。

但是觉得不重要，也没在意。

反正这声音很莫名其妙，有这心思思考，不如多看看成时。

半个月没见，感觉成时都瘦了。

续拾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滤镜开太大了。

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后，她又难以言尽地问自己：这种别人睡觉了自己还看着笑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子太痴汉？

...

翌日，成时正常上班。

家里多了个续拾，程瑞就有伴了，家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续拾如愿以偿地送了成时去上班，被莫莫又刚好看到。

续拾记得莫莫，对她的脑内印象就是：昨天拉成时手的女生。

醋还没飞起来，莫莫直接就夸得让续拾忘记吃醋，“这是你的车啊？好酷啊！成时天天被这样的朋友接送上班那也太幸福了吧！”

把续拾夸得有些小骄傲，很久没开车还没能如此平稳，她确实厉害。

而且还能接送成时上下班，她真厉害！

莫莫拉过成时往公司里走，低声道，“你这朋友真好哄啊，一句就搞定了。”

成时来之前，还是担心续拾因为吃醋而莫名不待见莫莫，到后面又能引发什么连锁反应，就让莫莫多夸夸自己的朋友。

莫莫问为什么。

成时：“我这个朋友比较别扭，爱听夸奖但不说。”

莫莫：“好的。懂了，小傲娇。”

成时为莫莫的精准形容词虚空比了个赞。

续拾开心地又开着车回去，途中买了新鲜的花回来换上。

在进小区时遇到了疑似同一栋的居民。

那人拐弯，续拾也拐，那人进楼，续拾也进。

到了电梯里，那个人还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续拾。

像是在说：你跟够了没有？

续拾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短袖短裤配了个灰色卫衣，抱着新买的花，脚上了踩了双凉拖。

难道这很跟踪狂吗？

“其实我也住这里。”

续拾解释了一下。

对方猝不及防得知这一信息，难免愣住，随后脸上泛起微红，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以为你是跟踪我……我是周日搬来的4楼住户，你好。”

续拾不怎么在意。

“没关系。”

这都是小插曲，续拾一回到家又精力满满。

“阿姨是明天复诊吗？您让叔叔不用请假了，我陪您去。”

程瑞轻笑，“你叔叔早就请好假了，他比我还担心呢，你不让他去，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五年前，成时正处高二，她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却得知了自己妈妈经过检查发现得了再障碍性贫血。

这样的病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异常难抗的。

这样的病想要彻底治好，就只能去移植。

可是家里还有个孩子要读书，还有个老人也要定期吃药。

将来孩子要花的钱也哪里都是，移植要承担的消耗太多，最后选择了吃药治疗。

吃了西药没效果，又转去寻找中医，配合着中药又吃了一段时间。

然后就这样在不同医院中奔波，程瑞好好地活过了五年。

这样的病，不治不行，治了又烧钱。

现在成功已经还了不少钱了，自己的工作也做得越来越好。

现在除了要给女儿留钱，他还在想将来还是要给程瑞做移植。

续拾知道成时家里的事情，她当初也借钱给过成叔叔。

她是不想让成叔叔还的，只是成叔叔硬要还。

续拾也只好应了，心里嘀咕着大不了之后再给回去。

近几年里，程瑞的病情算稳定的一方，但最近的血小板突然有些下降，所以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原因。

三月的天气复杂多变，周一下雨，周二就是大太阳，热得仿佛要入夏。

续拾昨天回家时只顾得找车了，换衣服什么的她都没想到。因为出差的地方温差大，她带的也是厚衣服，只有一身短袖短裤比较贴近夏天。

现在的续拾就上身白色短袖，下身黑色过膝短裤，一回家就把外套给脱了。

“这一身衣服哪里够呢？你要不穿小时的吧，你俩正好身形也相近，也合适呢。”

程瑞给续拾找了几身成时的短袖衬衫和裤子，续拾接过，“那我和成时可就真是穿一条裤子认识的了。”

晚上续拾来接成时下班，成时手上提着一袋小蛋糕。

是青园街新开的甜品店的小蛋糕。

续拾满脸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买的？”

然后又是，“原来你听到我说话啦。”

成时提起袋子，笑道，“那个店这几天下班很早，我就找跑腿帮我去买了，正好下班拿到手。”

“迷迷糊糊中是有听到你说要蛋糕，不过我也不知道是青园街的。”

车外景色快速飞过，续拾像抽中一百万彩票一样地回了家。

今天无疑过得很顺利。

成时更加觉得自己可以把周末事件往后放放了。

去上班的时候，饼干还和她谈起了论坛的事情。

成时收到的截图是一片空白，饼干也很讶异，“那可能是手机卡了，没截到图。”

然后两个人点击论坛的链接进去却失效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场来自私下的灵异故事沟通暂时告一段落。

“等我找到更离奇的再告诉你！”

成时当然选择等待，平常看看还能打发时间。大家都很奇怪成时这么快就和饼干、莫莫关系这么好了。

成时心想，你们不懂同好和搭子的魅力。

晚上睡觉时，成时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异常清醒，她归咎于是最近睡得都太晚了，大脑反而更加活跃。

续拾还是硬磨着要一起睡觉。

鉴于前晚睡相佳，成时勉强答应了。

好不容易要睡了。

续拾突然出声，“你睡了吗？”

成时：“……”睡了，想起来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