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撕破脸

崔虞绾神色极其复杂,只微微扭过头,避开陆笙的手,略显尴尬的语气道:“是、确实是好久不见。”

陆笙也没在意崔虞绾回避的动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崔虞绾:“最近怎么样?”

“啊?哦、哦挺好的,就那样吧。”崔虞绾正思索着怎么开口问陆笙会在这里,就听见陆笙冷不丁地问自己,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先含糊着回答了,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住在这里啊?”

陆笙淡淡地笑了笑,“这地方看起来怎么样?是不是比总部好多了。”说着陆笙转身往桌子处走去,随手从桌上拿起个杯子,又拿起放在一边的壶往杯子里倒水,“蜂蜜柚子茶,半糖,是你最喜欢的。”

崔虞绾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接过来杯子后有些局促不安,轻轻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味道也和曾经没什么两样。

崔虞绾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问对方:“那你呢?你——离开以后怎么样?”崔虞绾细细斟酌着自己的措辞,生怕激起对方不太好的记忆。

场面一度和谐,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很平常地在叙旧一样,尽管事实确实是许久未见。

陆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没回答崔虞绾抛来的寒暄,只是懒懒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好呢,不然也不会大半夜找来这里了。”

崔虞绾愣了愣,似是没料到陆笙会这么直接,便也不再铺垫,慢慢走到陆笙面前,几乎是走一步往外吐一个字:“我是来找陈林的,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崔虞绾心头划过无数个疑问,临到嘴边却也只有这一句。

陆笙嘴角扬起了好看的笑容,抬手替崔虞绾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这动作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现在再做却是陌生得很。陆笙刻意忽略掉崔虞绾后退半步的动作和心头隐隐的苦涩,淡淡道:“你为什么找来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崔虞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

“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说着陆笙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

崔虞绾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一抹难以理解,随后又立马摇摇头,无法接受般喃喃道:“不,跟你没关系,你不会的...”

陆笙偏不如她所愿,钳制住崔虞绾的手腕,把人拉到胸前,每一个字都咬得很认真,在崔虞绾耳边重复道:“就是我又怎样?”

“是我背叛离开了总部投靠了对家,是我指使陈林在无辜的陈野身上投注噩梦梦魇的,是我杀掉你心心念念视若珍宝的花生,是我千方百计引你来到这里的。”

崔虞绾如梦初醒般一把挣开了陆笙的桎锆,手作刀锋状比在陆笙的喉间,那张素来镇静的脸上破天荒出现了裂痕,“为什么?”

陆笙将崔虞绾的手拉得更近了些,几乎死死地贴在颈侧的皮肤上,“后悔吗?后悔认识我吗?”

“我从没后悔过。”崔虞绾眼底倒映着极度痛苦的神色,与陆笙的过往在脑海里一帧帧止不住地翻涌着,“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就是偏偏不肯回头,告诉我,为什么啊?”

相比于崔虞绾的激动,陆笙就像是视而不见般,神色淡淡,嘴里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绾绾,我早就没机会回头了。”

“为什么啊,你是有什么苦衷吗?你说出来啊,我们关系曾经那么要好,大家明明都会帮你一起解决的啊!”

听到这话,陆笙的神色才掀起一丝波澜,“为什么要用我们和大家这么可笑的字眼,你自己听了不会觉得好笑吗?你们当初那么对待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陆笙一连好几个疑问,直接将崔虞绾问蒙了,他们对陆笙怎么了。

还没等崔虞绾细想,陆笙又接着说:“你现在还是多担心担心那个人类吧。”

崔虞绾彻底无言,缓缓后退一步,红着眼眶,盯着陆笙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陆笙,他不会像你这样恶毒阴险,他很善良温和,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很真诚,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找回来的!”说完崔虞绾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无比决绝的背影。

陆笙静静地看着崔虞绾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动作。

回头?他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那次动用禁术救下崔虞绾后,他身体遭到巨大反噬,梦魇早已吞噬了他的一部分心智。回到总部以后,受到惩罚后,他也只是安静养伤。不料吞噬他的梦魇借此机会控制他了神智,将总部监管的重要噩梦梦魇放了出来。

陆笙前去请罪,梦境管理局高层一致协商后,没有罚他,却也只是建议他自行离开。陆笙自知自己干了什么,接二连三犯错,他已再无颜面再留下守护人类梦境。

他已前途尽毁。

但他还想最后再见崔虞绾一面,他不想让自己一直以来的情愫不了了之。不管最后结果怎样,他都想告诉她。

但那一天他想也许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

在去找崔虞绾的路上,陆笙想了满肚子的措辞,走到房间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他想最后再在门外演练一下,却听见屋内传来嬉笑声。

陆笙愣了愣,他没想到房间内除了崔虞绾还有其他人在,眼下不是合适的机会,他刚想离开,就听见崔虞绾的声音传来。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不要乱说了好不好,他都才刚刚动用禁术......”

不轻不重,却刚好砸在他心间。

呵,嫌他动用禁术吗?难道就因为这个要和他划清界限吗?

后面崔虞绾再说了什么,陆笙已然听不见了。

所以他也没有听到崔虞绾的后半句,“他都才刚刚动用禁术,几乎是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们还这样打趣人家,可别让人家听到知道了。”

陆笙在那日又试探了一番,直至崔虞绾露出那种惶恐厌恶的表情之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的只有他自己。

他彻底离开了总部,也封锁起自己的内心,却总是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下午,某张开怀肆意的笑容。

噩梦梦魇彻底霸占了他的身体,他时清醒,时陷入昏睡。昏睡的时候,大抵就是噩梦梦魇利用他的身体去作恶了,但他累了,他也不想再管,只一味的纵容。

反正长此以往的话,他也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陈林和他的交集纯粹是个意外。

陈林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找到的他,和他体内的噩梦梦魇达成了某种交易。梦魇也在警告他,胁迫他帮助陈林一起完成,陈林想做什么,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于是他往陈野的梦境里投注了噩梦碎片。

花生不是他动的手,是陈林看陈野实在宝贝,想要摧毁陈野所珍视的一切,便痛下杀手弄死了花生。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相遇,没想到又见到了崔虞绾。

向来高傲的她,却屈尊猫身,窝在那个叫陈野的男人的怀里。

半夜惊醒时,陆笙的眼前也总能划过崔虞绾的脸庞,他会忍不住下意识地去想,崔虞绾是如何在那个男人身边笑意盈盈,又是如何跟那个男人撒娇的...

他怎么能不恨,他恨得要死,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恨得撕心裂肺。

所以他偏偏就是要那么说,所有伤人的话都刺向了崔虞绾。他要让崔虞绾也明白他当时有多痛。

但话说得有多爽快,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很钝的锯子,来回拉扯着他的心脏割磨,痛不欲生。

崔虞绾出来后,没直接回陈野家,而是随便找了家酒吧走了进去。

凌晨三四点的酒吧,正是纸醉金迷的最佳时刻,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头顶,忽明忽暗,让人几乎看不清身边的人脸上的神色和表情,更猜不透内心。

崔虞绾轻车熟路地走到吧台边坐下,“来杯威士忌。”

酒水很快就送了过来,崔虞绾是一杯接一杯地下肚,根本不带停的。

崔虞绾并不想哭,她只是难受。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眼前放慢了,她已然不知道要怎么思考怎么方量。过往曾经的一切,都被今晚所发生的打碎了,没有一丝体面,只有满地的狼藉和可笑,以及她压根来不及拾捡起来的自尊心,碎得体无完肤。

崔虞绾一手捏着酒杯,死死盯着里面的冰块,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掐着掌心,几乎快要掐出血痕来。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曾经那样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现如今这般面目可怖,到底是命运愚人。

崔虞绾喝了很多酒,但一点都无法麻痹自己,大脑异常清醒。

更重要的一点是,陈野彻底被牵扯进来了。

崔虞绾走出酒吧的时候,天色已近破晓,不远处天空与城市的交界处被渲染上了些许的橙红色。

崔虞绾眯了眯眼,太阳就要出来了。

回到家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崔虞绾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陈野睡醒。

崔虞绾:事业批 慕强批

陈野:慕绾绾批

陆笙:爱而不得黑化批

陈野:滚出我宝宝的视线(咆哮怒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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