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伤添新伤

谢星月感受到沈流光的异样,“怎么了,王爷。”

沈流光搂过谢星月靠在自己胸前。谢星月瞬间感受到后背湿凉,大惊,是沈流光伤口出血渗透出来。

王府门口不乏有宵小之辈在监视着,太子一计不成,必有另谋。在王府门口安排暗卫,时刻监测晋王府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在沈流光的身边人也安插了眼线。

皇家之中,只有自己和死人是可靠的。

沈流光和谢星月相依偎下了马车,在他人眼中看来,就是小两口亲昵地相拥入府,只能说实在有失礼仪,并无其他错处。

见状,太子暗卫回府报告,并无异常。

只有两个王府的人高兴两位主子恩爱和睦,只要主子好,他们就会好。主子不好,他们也会连带麻烦。

半扶半背着沈流光回扶尘院。在玄青的帮助下,谢星月如释重负把沈流光扶上床,沈流光的身量和重量皆比谢星月大了许多,是谢星月难以背负的沉重。

感受到身体变轻,谢星月在旁深深吐了一口气。

解开沈流光的衣裳,血液浸湿了纱布,将血肉和纱布黏在一起。玄青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将纱布沿着黏着处剪开,谢星月用镊子在火上烤了一会,轻轻夹起黏在血肉里的小纱块。

“王爷,忍一下,有些疼。”

“无妨,你放心动手。”

谢星月全神贯注为沈流光伤口换药,抬头看沈流光额头出了细汗,为他擦拭汗水,重新包扎好伤口。

玄青收拾好东西,将带血的纱布带下去,秘密处理掉。

房间只剩下夫妻二人,谢星月见沈流光身上的伤口有些心疼。想到了曾经的父兄征战沙场也是留下满身伤痕,自己学习医术也是为了能够把父兄身上的伤痛医治好,只不过现在没有机会了。回想起来,触景伤情,一时有些伤感,眼眶不禁红润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变轻了,“王爷,可还难受。”

“王妃手艺好,一点也不疼。”

看见谢星月这般伤感的模样,沈流光心疼死了。

谢星月轻轻触碰沈流光身上遗留多年各种刀剑的伤疤,“王爷,这些伤痕是以前驰骋沙场时留下来的功勋吗?”

“是,但五年前那场战役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了。”沈流光说完仰头靠着床,顿时感觉全身疲惫无力。

沈流光一生从无败绩,五年前不知为何,明明凯旋而归,却在归来路途出现一场事故。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场事故之后,战神晋王爷从此陨落,再也无法领兵挂帅上战场。还因此落下无法治愈的病根,慢慢有了活不过三十的传闻。更有甚者,一时间传出晋王沉迷于寻花问柳,私养外室,私养外室子等不堪入耳的谣言。

以谢星月看来,沈流光若有红粉知己,大可以接入王府,给人家一个体面的名分。何必让自己的心上人流落在外,受万人唾弃。而且,沈流光看起来并不像抛妻弃子之人。

如果真有心上人,但受于某种困境无法名正言顺,以沈流光的能力,定然能有万全的法子保他们母子安全,不被任何人发现。

所以,谢星月从不过问沈流光的过往。如果愿意让自己知道,不用问也会说。如果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即便问了也不会说,私自查了也只会引来反感。最后的结局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利的,对谢星月来讲更是没有半分好处。

目前的状态来说,这份十分融洽的相处就刚刚好。

沈流光还在处于自我矛盾的状态。一方面希望自己的王妃对自己多关心一些,多了解一些;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对谢星月的信任会不会太过了,目前对谢星月某些方面还是仍有保留,并没有完全托盘而出。

毕竟,埋藏心底的秘密是见不得光。

一旦被发现,会涉及到很多世家贵族,甚至会让朝廷处于动荡状态。

看沈流光失落的情绪,谢星月不想触及人家的伤心事,默不作声,把手放在沈流光的手腕处,感受他脉搏的跳动。

奇怪。

谢星月皱着眉头,心理又跳出了疑惑。

以沈流光现在的脉象来看,除了外伤需要修养,内伤并无大碍,这个情况与昨夜谢星月切脉的情况并不一样。

昨夜的内伤,有新伤混着旧伤的浮躁和混沌。但今日看来,沈流光的内力平稳有力,并无大碍。

“王妃怎么了?”

“妾身疑惑,王爷的伤与昨日不一样了。”

见沈流光低头失笑,谢星月疑惑再添几分。

沈流光主动提高手腕,示意让谢星月重新把脉,“你再试试。”

闻言,谢星月心怀疑虑伸出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在手腕上感受,俊眉更拧紧了,“奇怪。”

“哦,王妃说说,哪里奇怪?”

“王爷这会的脉象又是混沌不清,与适才平稳有力相违背,这是?”

谢星月确定自己没有搞错,沈流光的脉象就是格外异常,时而稳健时而凌乱,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情况。

“之前的御医就是因为你所说的情况,才有了活不过三十的传闻。以王妃来看,本王如何?”沈流光姿态散漫,背靠着床栏,饶有兴趣看着谢星月纠结的小脸蛋。

放在沈流光手腕上的手没有收回,谢星月嘴唇微微启动,似乎在喃喃自语,“活不过三十有些危言耸听,只是脉象凌乱总归该处理,放任不管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谢星月话虽这么说,但这种脉象来看,随时暴毙都是有可能的,这话并没有说出口。

“倘若活不过三十的传言和凌乱混沌的脉象正是本王所要的结果,王妃又觉得如何?”

一席话,让谢星月愣了神。

早逝的谣言难不成是沈流光自己传出来迷惑敌人的计策?

谢星月下意识收回自己的手,瞳孔骤然放大,眼神一动不动,心情复杂的看着云淡风轻的沈流光,对他说的话十分的不解。

知道沈流光的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但是用自己的性命安危做赌注,是谢星月无法想象到的事情。

“那些传闻是王爷所授?”谢星月一字一字的问着,捉摸不透沈流光现在的心情。

“一开始是奸人算计,后来便是本王将计就计。”

谣言并非出自沈流光之口。

当年受伤之后,晋王府一势受损惨重。政敌野心勃勃,预将晋王府彻底剿灭。没想到沈流光存活下来,安全返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传出晋王府的各种谣言,慢慢泯灭掉晋王府的势力。

没想到沈流光将计就计,时常透露出身遇不治之症,久而久之就坐实了活不过三十的传闻。

“那王爷身体的真实情况?”

这话谢欣星月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想问又不方便问,人仍记得某一次提及此事时,沈流光的眼神是无比凌厉。

“伤是重伤,却不到无法无法根治的地步。只是后来掺入了一些其他手法,这病就时好时坏,倒真的变成了无法根治。只要不发病,看着就还好。”

沈流光受伤之后,原本是有机会医治好。

但忌惮沈流光的人很多,都抓住了那次机会给沈流光的救命药下猛药。

期间,不乏太子、皇子王爷,甚至有皇上的手笔。

多方派来御医试探,沈流光为了将计就计,是直接喝下慢性毒药,才能保全当时摇摇欲坠的晋王府。

现在沈流光的身子,喝了太多药,是药三分毒,各种药性混合在一起反倒伤了身子。

旧伤未治,再添新伤。

谢星月心疼沈流光如此骄傲的人,能够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帅,竟然要用示弱的方式做掩护,一定是遭受了天大的伤苦难和委屈,内心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愿意下次决定。

“王爷,可还疼?”

不知问的是伤身体疼,还是内心疼。

见谢星月红润的双眼再次朦胧,沈流光捏捏谢星月的脸,安慰她不必伤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情况良好。

沈流光抬手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

“王妃亲一亲,就不疼了。”

谢星月蓦然耳根发红,好气又好笑拍了沈流光。

正伤心的时候非得说这些事,真不知道沈流光一天到晚再想什么。

“真挺疼的。”沈流光轻轻触碰自己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印。

谢星月拍掉沈流光作恶的手指,白了他一眼,“别动。”

羞红着脸俯身,蜻蜓点水般碰了沈流光的唇,很快面不改色坐回床沿。

满意做好姿势,沈流光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准备接受谢星月的“心疼”。

还没尝到甜头,谢星月就离开了。

“嗯?”沈流光扳着一张脸,明显不满意刚刚的点到为止。

谢星月把早已凉透的汤药往沈流光跟前递了递,“王爷先把汤药喝了吧。”

“喝了你就好好亲吗?”

沈流光大有一副谢星月不好好亲,他就不会好好喝药的姿态,坐等谢星月哄着自己。

将汤药放下,谢星月根本不惯着沈流光,起身准备离开,“王爷既然不想喝药,就不勉强了,以后妾身也省了写方子的心,她们也省了熬药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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