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娘还是走了,五姑娘睡醒的时候,雪下的最大,整个天空都是白茫茫一片,院落已经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嘉禾有些手足无措,看着睡意朦胧的嘉弋一时间说不出话,徐大娘子也是满面愁容,对身后的剪云说“以后你跟着五姑娘吧”。又看向嘉禾“嘉弋最听你话,你和她慢慢说”,众人面面相觑,许是母女连心,嘉弋隐隐不安,还未等嘉禾开口便哭了起来。
徐大娘子叹口气,带着许妈妈走了
袁小娘走的干干净净,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梳妆台上还摆着一对今早带上的珍珠耳环,一枚红宝石桃花金钗,那是去年生辰王书宴送的,是的,她连五姑娘都带不走,这些东西又怎么看得上呢……
袁将军来的快走得快,王家左右的官邸只当是王家大人和新贵袁将军还关系匪浅,至于袁小娘,对外只说暴毙了,一个小娘而已,并无人关心。
马上就是除夕了,这日午后,姜小娘禁足结束的时候中也坐稳了胎,喜笑颜开的一手捧着着肚子,一手扶着赖妈妈的手来栖云苑请安,照旧还是姗姗来迟,邵小娘和大姑娘已经坐了些许时间,桌上摆着的雪花酥也吃了一点,徐大娘子正和邵小娘说着除夕夜的菜式。
“给大娘子请安”姜小娘装模作样的福了个礼,不等徐大娘子点头,自顾自的在邵小娘旁边坐下,嘉玉牵着嘉珏老老实实的请了个安“给母亲请安”
徐大娘子笑着说道“嘉珏又胖了许多”转头让许妈妈上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甜糕,嘉珏看了看,不为所动
“哎呀,珏儿爱吃金桂园家的呢,早起还吃了一块雪花糕”姜小娘笑着道,金桂园是城中明楼,开在皇城底下,据说里面师傅都是御膳房带出来的徒弟,王家这等小官在金桂园怕是都约不到包间,其糕点不说品相,就是价钱也是数一数二的,姜家在青洲的时候有王家照佛,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如今王书宴升迁进京,姜家也是更上一层楼,姜小娘更是不愁钱花。
徐大娘子笑脸僵了一瞬间点头道“金桂园的是不错,今年除夕着人去加几个菜”邵小娘点头称是,姜小娘转了一圈没发现嘉玉
“今儿怎么大姑娘不在,老太太这个点不都睡着嘛”
邵小娘笑到“老太太带她去恭勤伯府了”
“恭勤伯府?”姜小娘揉着肚子的手忽然顿住,不解问道“咱们家何时有这种关系”
徐大娘子放下茶盏,双手搭在腿上淡淡道“咱们家到底也是有些底蕴的”不咸不淡的态度在姜小娘看来大娘子又是在讽刺她不过是低贱的商户出身,又不敢发火。
邵小娘看了一眼大娘子又看着姜小娘的脸有些扭曲,笑着解释道“恭勤伯府的老夫人和咱们老太太年轻时就认识,前几年和小儿子一直在云南,前几日才回京”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眼趴在嘉禾怀里的嘉弋轻声说到“袁大将军就是和恭勤伯府的人一道回家的”
姜小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袁小娘因着姜小娘冲撞五姑娘让她除夕给五姑娘赔礼道歉的事情阖府上下都知道,虽然袁小娘走了,这事无人再提,但是让她给一个不满五岁的奶娃娃赔礼已经让她下不来台,丢尽脸面,姜小娘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原来如此”
徐大娘子舒了一口气,继而看了眼几位姑娘“过了年,几位姑娘又大了一岁,过几日布庄的新衣也该送过来了”又看着姜小娘说道“几位姑娘的穿着打扮还是公中出,年纪轻轻的还是穿得简单一些,什么都戴上去显得不伦不类”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却实实在在说给姜小娘听,嘉玉不过十一岁的年纪,便开始穿金戴银,涂脂抹粉,打扮的比十三岁的嘉兰还老成。
姜小娘撇撇嘴,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去看昨日新染的指甲,邵小娘恭恭敬敬的点头附和
姜小娘回去路上还是骂骂咧咧的,嘉兰有些觉得聒噪,掐了一下嘉珏的屁股,嘉珏便和她打闹起来,两个人跑跑跳跳走了
姜小娘怀着孕自是追不上去,让秋云跟过去,又继续和赖妈妈吐苦水,赖妈妈好一会警觉道“老太太怕是要给大姑娘相看亲事”
“大姑娘!?”姜小娘刚想说还这么小,转而想起来,但凡有些关系的家族都从小便定亲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才差两岁,老太太已经开始为大姑娘奔波了“那咱们二姑娘…”
姜小娘开始发愁,老太太那一年到头请安的次数一个手指都数的过来,徐大娘子那虽然每个月总要去请安几回,但这关系……还不如老太太呢
这老太太要是给大姑娘说了恭勤伯府,那岂不是,岂不是………
姜小娘想得出神,赖妈妈叫了几声才回过神“小娘别多虑了,左右还有主君呢,先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栖云苑
嘉弋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嘉禾一直形影不离陪着她众人散去徐大娘子又和她说了会话,看着嘉弋有些困,就让她们自己回院中了,临近除夕,徐大娘子事情很多,连着大嫂也忙碌起来,连着流云也被大娘子借去了,只留着裁云照顾嘉禾和嘉弋以及嘉琪。
刚到房门口,便看到春云从嘉禾内室出来,春云碰见嘉禾,脸色微变,继而笑到“四姑娘回来了,大娘子让我送了五姑娘的衣服过来”嘉禾看着桌上厚厚的冬衣点点头,裁云有些不悦,叫住春云“四姑娘不喜有人进出内室,下次要先通报一下”,春云强挤出一个笑脸点头称是,退下了。
房中烧着木炭,嘉禾解下披风,嘉弋已经昏昏欲睡,裁云服侍嘉弋睡下后,又带走了嘉琪,嘉禾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之前大嫂送的海棠珠花发带,并无不妥,想拿到窗边仔细看看,还未起身,珠花上成串的小珍珠就散落在桌前,嘉禾慌忙接住,不得其解,这珠花发带只去徐家的时候带过一次,放回去也并无不妥,因着贵重,不曾经常带。
难道是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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