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精神一紧,赶忙出了房间,敲响了隔壁屋子的门。
叩叩叩-
纪斯伯顿了几秒,出声问道,“江听纯?”
过了一会儿后,小姑娘柔弱细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在...”
纪斯伯松了口气,“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儿?”
江听纯这会儿站在椅子上,手上拿着扫把,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一样,话里带着哭腔,“有......有老鼠。”
这话一落,两边都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纪斯伯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先把门打开,我进去。”
“我不敢,”江听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这会儿害怕的脑子也完全反应不过来了,直接脱口而出,“你能不能自己想办法进来啊...”
“......”
纪斯伯一听这话,无奈的挠了挠眉心,“你不帮我开门我怎么进去,想让我把这门给砸了?”
江听纯抽噎着哭起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纪斯伯无言地笑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很多,连带着哄,“听话,快点儿把门打开,不然等会儿老鼠指不定跑哪儿去了,想找都找不到。”
江听纯只要一想到那只会行走的毛绒生物见缝插针的到处乱钻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吸了吸鼻子,“那...我过来开门,你在门口堵住啊。”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纪斯伯看见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头发也很凌乱,整个人极其的狼狈。
看着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江听纯开了门后直接跑到他的身后藏了起来,缩成了一团,低着头,整个肩膀都在抖。
纪斯伯安抚道,“没事儿,别害怕。”
江听纯白皙的手指牢牢地抓住男人的衣角,鼻息间被他身上烟草和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所包围,温暖又踏实。
她点点头,“嗯。”
纪斯伯环顾了下屋子的四周,低声问道,“老鼠在哪儿?”
最后一个字说完后,过了好一会儿,江听纯脑袋还是藏在他的身后,只微微的探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胡乱往屋内指了一下,“就在那儿。”
纪斯伯,“......”
他无奈的又问道,“那儿是哪儿呢?”
“就...就在书柜那一块儿。”
纪斯伯长这么大哪儿抓过老鼠,见都没见过几次,他只能先在走廊处找了个木棍,沿着墙边满屋子的乱翻。
“对,好像就在那一块儿。”
江听纯小心翼翼地跟在纪斯伯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不停的指挥。
纪斯伯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颜色?”
江听纯脑海里瞬间闪过刚刚自己从自己眼前飞速跑过的影子,浑身一颤,咽了下口水,“黑...黑色。”
纪斯伯点点头,又继续找了起来。
两人找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愣是连根老鼠毛都没看见。
纪斯伯抬了抬眼皮,站直身子,随口说了句,“应该顺着角落缝隙跑掉了,别害怕,踏踏实实睡一觉,明儿早上醒来就忘记了。”
江听纯懵了,眼眶又红了起来,“什么?你意思是不帮我了吗?”
在纪斯伯这种面对有些事情时脑回路特别简单的大男人眼里,就觉得只是一只小老鼠,找不到应该就跑掉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完全不知道江听纯害怕老鼠害怕到什么地步。
纪斯伯见小姑娘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的模样,突然觉得想抽自己一巴掌,“嘴怎么就这么贱呢?你不害怕是因为你皮糙肉厚习惯了,但不代表她不害怕!”
他觉得要是今儿晚上不把那只小玩意儿找出来,自己也不用睡觉了,纪斯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搜索着那黑不溜秋的身影。
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翻箱倒柜在一忘记盖严实的鞋盒子里找到。
纪斯伯找了只手套戴上,捏着老鼠的尾巴在空中晃了晃,“你这小东西还挺能藏,知不知道你爷爷我找你找的多幸苦。”
江听纯闭着眼睛不敢看,耳边是男人戏虐的声音,她呼吸一滞,气的伸手拍了下纪斯伯宽大结实的后背,“你在干嘛啊?快把它扔出去!!!”
纪斯伯嗓音带着些遗憾,语气不正经道,“本来还想多玩儿你一会儿,看来再不把你扔掉,某人可能随时要了我的命。”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纪斯伯就顺着窗口把老鼠扔了出去,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殃及的人会是谁?
不过他对这些不怎么关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身后这位姑娘。
“好了,扔掉了。”
半响,江听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还是一幅受过惊的模样。
她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下心情。
“江听纯。”
江听纯恢复好心情后,正在整理着凌乱的桌面,听见男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见纪斯伯满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她疑惑道,“嗯?”
纪斯伯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俯身与她平视,眉目微敛,几秒后,语气带着冷冽,“有老鼠。”
江听纯觉得自己皮肤丝毫被羽毛拂过一般,瞬间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颤着嗓音问道,“在...在哪儿?”
纪斯伯眉头紧蹙,弯腰凑到小姑娘的耳畔边儿,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在你脚边儿。”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江听纯条件反射一样就突然感觉到脚背上好像又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跑过,她一边尖叫一边伸手抱住纪斯伯的腰,双腿往上一扒,跟只无尾熊一样整个身子都挂在了男人身上,紧闭着双眼,“快,快把它赶出去。”
男人低头看了眼姑娘的头顶,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眼眸微敛,声线低沉沙哑,“投怀送抱?”
江听纯一听男人这话就明白自己被耍了,她睁开眼睛,见纪斯伯眼眸含笑的盯着自己看,她皱着眉头,“你真幼稚。”
纪斯伯隔着衣物清晰的感觉到了某种曲线,眸色暗了几分,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就这么怕老鼠?”
江听纯顿了顿,表情僵了下,眼神有点儿躲闪,含糊不清道,“女生不都害怕这些嘛,你见过哪个女生不害怕的?”
纪斯伯盯着她的脑袋看了几秒,收回视线,过后勾了勾唇,拖着腔调小声道,“害怕就害怕呗,脸红什么?”
江听纯突然觉得有股热气从脖子处向上涌,一直烫到了耳根。
她强装淡定,抬头看了眼气定神闲的男人,“谁脸红了,我这是热的。”
纪斯伯饶有兴趣的又看了眼她绯红的脸蛋,嗓音里含着拖腔带调,“哦,原来是热的啊。”
“......”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动作,轻轻地伸手把纪斯伯往外推了推,抿抿唇角,一脸淡定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儿睡吧,今天谢谢你。”
纪斯伯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大爷似的直接往椅子上一坐,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这用完就随手丢在一边儿不管了,你当我谁?工具人?”
江听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想了想,见桌上放着今天刚买的面包,她伸手拿了起来,“呐,你吃。”
纪斯伯挑了下眉,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贿赂我?”
江听纯觉得这人可真是莫名其妙。
不就是让他帮了个忙嘛,现在是怎样?讹上自己不走了?
她眼神里透着不开心,自顾自地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面包,斜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爱吃不吃。”
纪斯伯琥珀色的深邃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忽地笑了起来,饶有兴趣道,“怎么办?哥哥突然又想吃你手里那一口了。”
“......”
这人可真的是不要脸,自己吃过的面包都要抢。
她又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含糊道,“没门儿,想都不要想。”
纪斯伯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慵懒道,“真小气。”
江听纯眨了眨眼睛,不搭理他。
纪斯伯笑了声,嗓音有点儿暗哑,“行,哥哥不吃了,你多吃几口长个子,我困了,回去睡觉。”
江听纯点点头,指了下门口,“快走。”
“......”
纪斯伯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撇头看她,还没等江听纯反应过来,弯腰凑到她眼前,对直朝着自己手里刚刚咬过痕迹上的面包就是一口,眉梢扬起,吊儿郎当的笑了笑,“真香。”
话音刚落,自己一个人吹着口哨出了门。
江听纯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走出门外的背影。
这是什么极品妖孽?
一天到晚还好意思装绅士?
明明就是个二流子!
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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