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月她们进入包厢后，夜既清始终神色慵懒地坐在主位，一言不发，明摆着把她们当空气。
她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乱，面上还要佯装镇定自若。
陆丞年起身让服务员整理椅子，边自然说道：“林小姐或许觉得奇怪，不过你的名字我很早就知道。”
“嗯？”
“或者可以说，我是林小姐的粉丝。”
林今月怔愣了下，再次扬起笑脸。
“陆总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明星，怎么还能有粉丝。而且还是你这样的大人物。”
“林小姐，我没有开玩笑。我想想啊，好像是六年前？林小姐的照片和视频突然在网上爆火，当时还有人做了个投票榜，说是最美校花，对吧？”
林今月莞尔一笑。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当时，林今月作为大一新生进入南大，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其中有位学姐是校报栏目组的，说林今月成绩好人又漂亮，是典型的新生代表，妥妥的校花级人物。
学姐过来提出要给她做个专题。
林今月是有清冷气质，但她心底其实很温柔，压根不会拒绝人。
她以为那位学姐也就是写个专题，登在校报上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
哪里知道，后来那份专题不只上了校报，还被挂在学校官网和学校的官博上，热度瞬间高涨。
林今月莫名其妙成了别人口中的“网红”，导致她上课的时候经常会有人偷拍视频传到网上，还有很多男生慕名过来看她，给林今月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因为这件事，夜既清一度很吃醋，每次都要让林今月哄他，然后好一阵折腾后才放过她。
那件事一直持续了快一年，热度才慢慢平息下来。
那之后，林今月很小心，几乎不在网上暴露自己的任何消息，也就慢慢被淡忘了。
倒是没想到，今天会有人在这儿旧事重提。
“我记得当年林小姐爆火的那张照片好像是参加的学校晚会，穿着一身白衣长裙，黑长直发，婉约动人。”
陆丞年故意瞥了夜既清一眼。
“最美妙的还是那段钢琴视频。林小姐手指间的琴声很好听，像是潺潺流水，听着心情不禁跟着平静下来。我就是因此成为林小姐的粉丝。”
林今月笑道：“那次钢琴表演，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算不得什么完美表演。陆总谬赞了。”
“林小姐不必谦虚，我当年听到时确实很是惊艳，不信我找个人证。”
陆丞年嘴角扬着浅笑，转身看向沉默着的男人，“夜少，你替我作证，我是不是林小姐的粉丝？”
此话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夜既清身上。
夜既清缓慢地撩起眼皮看向陆丞年，矜贵中透着一股傲慢。
下一秒，他拖腔拖调地说了句：“上一次遇到临大的那位校花，你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你关注了多少个校花。”
陆丞年丢了句：“去你的！”回去，转身对林今月说，“今天倒是难得，有机会见到林小姐本人。林小姐不介意坐这边吧？”
林今月看了夜既清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好似完全没在意这边的情况，迟疑了三秒钟，还是走了过去。
“我的荣幸。”
她拉开椅子落座。
因为椅子没拉得太开，坐下的时候，膝盖不小心从旁边男人的大腿蹭过。
林今月下意识抬眸看向旁边的男人。
夜既清还是那副悠然的姿态，微微往后靠，手搭着椅子，袖口的那枚纽扣泛着耀眼的银色光泽。
像极了他这人，嚣张，张扬，不可一世。
林今月的视线慢慢往上，落在他那俊逸的脸庞。
夜既清的长相不是普通的俊逸，五官精致，眼眸狭长，鼻梁高挺，那嘴唇略薄，是带着点刻薄傲然的好看。
若是笑开了，眉眼往上挑，会显得很撩人。
只是此刻，他脸上没有半分神色，慵懒垂着眼皮，像是在听旁边那位说话，又像是没在认真听。
旁边的方恒却不敢怠慢，尽找话题与他攀谈，即便他不吭声，也会在其他地方，与他表示周全。
比如陪笑敬酒，话题总会询问他一声。
他扬起嘴角，众人面露庆幸，他若眉眼垂下，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下沉。
林今月想着，他那样的身份是撑得起他这份傲慢。
没错，他这人一向傲慢，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然包括她。
方才她那样的动作，他不可能没有感觉。
现在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他的眼底压根没有她，懒得理会她罢了。
如此也好。
省得林今月还要费心思应付他。
这般想着，林今月安心转过头。
她没有看到，下一秒，男人的嘴角轻微往上扬。
今晚曾菲邀请夜既清和陆丞年过来吃饭，不仅仅是为了埃蒙智能电视的项目，更是希望能借此攀上邀月科技，以后有的是源源不断的项目。
曾菲都跟老板方恒沟通好了，方恒负责陪着两位老总，曾菲想方设法让两位开心，必要时出卖点色相也是可以的。
可唯一家居的人来了，林今月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瞬间把曾菲比了下去。
曾菲心底是很不爽，又不甘心。
这次机会难得，曾菲着实不想失去。
即便是合作没有谈拢，至少能攀上陆丞年也是好的。
夜既清她是不敢想，这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镇得住的。
沉思片刻，她望着陆丞年，笑着说道：“没想到陆总还会关注网上这些事啊？”
陆丞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
“美女大众都是喜欢的，毕竟养眼。”
曾菲笑容僵了片刻，又缓过来，继续道：“说起来我跟今月还是大学同学，大一的时候曾经住在同个宿舍。我记得今月作为今生代表出现后，着实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热潮。陆总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女生宿舍楼下都是男生在排队，想要一睹芳容。还有人因此过来拍了很多视频发到网上。不过那些视频拍得不怎么样，里面的今月倒是没有晚会上那么亮眼了。”
常唯无声嗤笑。
这是想内涵林今月只能靠化妆还是只能靠灯光，晚会的视频美如天仙，平时的偷拍视频就不能看了？
常唯刚想出口反怼，陆丞年先开了口：“那些我倒是没看到过。其实要说起来，我会看到那段弹钢琴的视频也是被迫的。”
这话一出，曾菲幸灾乐祸看了林今月一眼，“原来陆总是被逼迫的啊？”
陆丞年瞥了夜既清一眼，嘴角始终有着浅笑。
“不错，刚好认识一个疯子，很喜欢林小姐，总会将那段视频拿出来反复播放。我这没啥事的闲人，经常被迫跟着看。这不渐渐地成为了林小姐的粉丝。”
听言，曾菲收敛了得意的笑。
陆丞年这话说得含糊，但她却听懂了，他口中的那个疯子怕就是夜既清。
这两人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夜既清还会反复地看林今月的视频，这是对她旧情难忘？
曾菲咬牙切齿，心底着实气不过。
当初林今月凭着照片在网上火爆，曾菲就觉得想不通。
林今月那张寡淡的素颜，即便是五官长得再精致，可清汤挂面的，那些男人怎么就这么喜欢？
还不都是被她那虚假的纯真气质迷惑了。
夜既清这样的大佬被那样分手，还对林今月旧情难忘，这怕不是有点毛病。
这般想着，曾菲故意道：“真是羡慕今月啊。你说你平时也不爱化妆，一张照片都能火爆全网，运气真好。”
林今月欣然接受了这虚假的夸奖，“不用羡慕啦，运气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更何况有好运气，也要有好皮囊啊，不然怎么火爆全网。”
她这人看着清清冷冷，从来没有跟人急眼的样子，但她也从来不是软柿子随便人欺压的。
相反，她真想的话，能把人气死。
常唯看着被气得不轻的曾菲，露出得意一笑。
何经理对林今月很感兴趣，见在场一片寂静，他捧场地说道：“林小姐确实有一副美人骨，当初以一张照片爆红是有道理的。”
林今月望着他的地中海，还能扬起笑容回道：“美貌这东西跟钱一样，从来只会嫌少不怕多。不过我自认为才华跟美貌并存。”
陆丞年被她逗笑，“看来林小姐对自己很有自信。”
常唯：“陆总，这点倒不是我们自夸啊。作为家具设计师，我们今月那确实是有点本事的。大学到现在，连续六年在全国家具比赛中获奖不说，我们今月还跟南城的多家家具企业合作过。对于项目研发，我们今月的设计绝对是优秀的。”
陆丞年：“噢？”
“这次贵公司公开的埃蒙智能电视设计项目中，有关于电视柜的项目招标，我们唯一投递的项目书，不知道陆总是否看过？”
陆丞年疑惑，“这次唯一投递了设计方案吗？我怎么不知道？”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李经理和何经理身上。
何经理头秃得厉害，智商却在线。
他知道这其中必有诈，没有立马开口，转而看向了李经理。
李经理面色尴尬道：“唯一是投递了项目书，不过综合我们的意见，我们觉得唯一的设计不太合适，所以就没有往上报。”
“噢，不知道我们的设计哪里不合适？”林今月坚持问。
李经理迟疑了片刻，说道：“你们设计的电视柜是属于有自动隐藏功能的，这点不是很方便。谁家电视经常收在柜子里？”
